第十四章 九袋长老

    且说王七又换回李虎的装扮面相，抄上近路，回到醉客居，张三正在门口侯着，一看见他，顿时喜上眉梢，说道：“我的李大爷，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金掌柜可要去跳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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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七望眼四周，只见醉客居一楼已是宾客满座，肯定都在等“李氏靓汤了。”道：“张三哥不必着急，汤我早上就炖了十好几种，只要加上佐料就好了，其他晚到的客人叫他们稍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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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将王七迎到他专用的厨房，先前那个看火的伙计还在，想是一步也不敢离开。王七就在厨房摆弄开了，先看了看大堂传递过来的汤名，十好几种常喝的都已经备好了，还有几种少喝的没有炖上，伙计把食材都已备好、洗净，王七将食材扔进汤锅，加大炉火，开始烧煮起来，其他煲好的汤加上秘制佐料，让伙计端了出去，就说还有几位的汤要慢火熬制，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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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一直看着王七忙活，不敢打搅，看他告一段落，道：“李大爷，你以后出去可要事先打个招呼，要不，掌柜的可要扒兄弟的皮了，大爷就算行行好，好好做到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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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知道，为难张三哥了，我待会自己去向金掌柜解释，不会为难张三哥的。”王七算算时间，李兴和董奎应该快到醉客居了，他们一到，金掌柜肯定会派人传张三过去商议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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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刚想到这，就有个伙计来到厨房门口，说金掌柜找张三，让他去金掌柜房间，言辞闪闪烁烁，张三就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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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七看张三直接往后院去了，便吩咐伙计看好火，说自己去跟金掌柜告个罪，便直接往后院来了。径直来到金掌柜门前，里面几个人正在悄悄讲话，李兴的声音赫然在内。王七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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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金掌柜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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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掌柜，我是李虎，今天有事情外出，耽搁了生意，来向金掌柜告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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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这里有客人来访，你现在把汤熬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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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掌柜的大量，那李某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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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七找了这个空档来给金掌柜告了个罪，将上午外出的事情掩饰过去，量金掌柜大事当前，绝没有闲功夫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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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七回到自己厨房，暗自思索那个即将到来的九袋长老是怎生模样？自己这趟初出江湖，算是结识了洛阳武林的一些重要人物，看样子好像有一股秘密势力在洛阳暗自发展，但具体要说哪里有什么问题，王七也说不上。丐帮是武林正道，如果有用的上自己的地方，自己可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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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下午，金掌柜、张三都没有在大堂出来过，说不定是为李兴和董奎的伤势发愁。但李兴与董奎并未身重毒掌，只是受到毒掌波及，应该受伤不重，如果晚上来的九袋长老内力高深的话，不需要解药，用内力就可以将毒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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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后，张三来厨房找王七，道：“李师傅，晚上麻烦你炖锅鸡汤，金掌柜晚上有客人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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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没问题，一个时辰后，张三哥派人来端就是。”王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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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张三亲自来厨房端走了鸡汤。看来这锅汤是给那个什么九袋长老准备的，说明已经到了，他到醉客居有什么事情，难道仅为赤脚怪而来。王七还在盘算，张三又来厨房，道：“李师傅，金掌柜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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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了，我要休息了。”王七道，这么晚金掌柜来找他，肯定不是他自己的主意，说不定就是新来的那个姓严的九袋长老的主意，王七暂时还不愿意与他碰面，自己易容来此，虽说没怀什么恶意，但如果让人发现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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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大事，李师傅去去就可。”张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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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七想不出什么理由推辞，只好跟着张三来到后院。进了金掌柜房间，见房里摆了一桌酒席，当中坐了一老者，约有六十余岁，慈眉善目，满脸乐呵呵的，金掌柜在旁边作陪，李兴和董奎分在左右坐着。王七见董奎已醒，只是精神不够健旺，知道伤势已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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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掌柜见王七进来，道：“李师傅，这位是我远方亲戚，严老，喝了你的汤，赞不绝口，特请你过来聊表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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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小的只是做好本职工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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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者捻须颔首，道，“听说你是四川人？你是四川哪里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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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是四川奉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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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我看不是吧，四川人怎么会使用苗疆的佐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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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七听了暗暗心惊，他这汤里加了回魂草，的确是来自苗疆，看来这个九袋长老果然不简单，既已穿帮，再瞒下去已是毫无意义。道“严长老果然好眼力。”这句不再是四川话，一口正宗湖北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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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掌柜等人暗暗心惊，从没听过王七讲过湖北话，道：“李师傅，你到底是哪里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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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把你们摸得清清楚楚，你对别人却什么都不知道。”那严长老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川菜味辣，做菜以麻著称，从没听说过四川有煲汤闻名的厨子。尝过“李氏靓汤”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心想云贵苗人善产毒物，说不定汤里就加了这些东西，稍微试探下，王七年纪轻轻，初出江湖一下子就就漏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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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在一旁喝道：“你到底什么人？来我们醉客居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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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七道：“晚辈武林后进，不过是初出江湖，好点易容术，并无恶意，让各位丐帮长老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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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三已忍不住出手来擒，王七身子微侧，将他轻轻一推，张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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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丢人显眼了。”金掌柜道。心想这人在这里呆了十余天，没有人发觉，难怪他定的煲汤规矩如此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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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掌柜，咱们交过手，那天晚上有人夜闯醉客居，就是在下。”王七见身份已露，心想丐帮是名门正派，干脆说个清楚，免得再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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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冒充我们帮主关门弟子的小子。”张三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张三和王七交过手，知道自己武功虽较王七远逊，但有丐帮严长老在此，无论如何没有这小子嚣张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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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张，你先别说话，我有几句话要问他。”严长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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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严长老。”严长老一发话，张三立马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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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何门何派，来醉客居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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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七先没做声，而是用药擦去脸上易容。一旁的李兴惊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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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长老道：“李兴，你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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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告舵主，属下汇报下午被一少年救了，就是他，自称是飞鹰镖局二公子韩正英的师弟。他对属下和董奎有过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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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么说你不是敌人了。”严长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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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不是敌人，如果晚辈有什么恶意，我怕金掌柜和这位张三大爷早就不在了吧。我姓王名风，你们叫我王七也可以，一个月前才离开师门来闯荡江湖，前段时间做客飞鹰镖局，发现醉客居的小二古里古怪，想来看看什么情况，并没有特意窃取丐帮隐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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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很爽快，你怎么是韩正英的师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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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辈的一位师傅以前与李玉儿同过门，所以算是韩二公子的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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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那个飞鹰镖局做客的空无道长吗？”金掌柜问道。这王七来历复杂，武功高强，也不知是友是敌，把一旁的金掌柜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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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你也算是毒婆婆的再传弟子。”严长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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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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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你不怕赤脚怪。”严长老道。“你打我一掌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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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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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出掌便是，你年纪轻轻，就是招数精妙，功力也是有限，你伤不了我的。”严长老道想试试王七的师门，知道毒婆婆门下剑术并不见长，李兴说救他的人剑术高明，这个王七定是有别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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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辈得罪了。”王七说完，平平拍出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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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长老用肩膀硬接了王七一掌，见他功力还行，但至多不过与李兴、金掌柜一般模样，不至于击退赤脚怪。道：“你小子，功力很平常嘛，怎敢在赤脚怪手里救人，你毒婆婆的门下，不知道毒掌的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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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七道：“胆量和武功完全是两回事，丐帮也是名门正派，晚辈既然知道丐帮的人有危险，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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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严某就先谢了，以后你小兄弟有什么需要丐帮帮忙的，开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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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长老对自己手下心知肚明，凭王七的聪明，定是截获了丐帮的信鸽，知道李兴、董奎、赤脚怪要来洛阳，董奎是个好大喜功之人，肯定撺掇李兴截住赤脚怪，不想反差点出事，王七见他们遇险，这才现身相救，这个少年并无十足把握对付赤脚怪，仅凭丐帮在江湖的声望，不惜以身犯险，这个少年看来也是性情豪爽之人，可以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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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辈先谢过了，丐帮在江湖上人多势众，将来肯定有事情麻烦的。”王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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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也不用客气，听说你好几次冒充咱们帮众。”严长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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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辈不过是缝了几个麻袋好玩，对丐帮并无不敬之意，还望长老海涵。”王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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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要是真的有兴趣，下次我见了帮主，让你做个名誉八袋弟子。”严长老在丐帮帮内职位仅次于帮主，这些小事还是可以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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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辈先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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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用自称晚辈，我也不过痴长你几岁，你冒险救了我帮众弟子，以后咱们就兄弟相称。”严长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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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辈不敢。”王七心想如果和这个九袋长老兄弟相称，以后回去见了众位师兄，的确可以得瑟一番，不过这严长老早已胡子花白，年纪比师傅还大，兄弟相称确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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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那里来的这么多丑规矩，把你从赤脚怪手里救人的勇气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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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严兄，小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王七见严长老语意真诚，也就不再推辞，称呼起了严兄。一旁的金掌柜、张三见了他二人兄弟相称，不由张大了嘴巴。倒是李兴和董奎知道舵主本性，反倒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