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李氏靓汤
且说醉客居的金掌柜和张三被王七大闹一场后，垂头丧气的回到醉客居。两人回到第三进院落，来到金掌柜房间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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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道：“舵主，依你看，今天和我们交手的蒙面人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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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看不出路数，就觉得轻功实在厉害，看起来和前段时间出现的那几个小乞丐有一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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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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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冒充咱们帮主的弟子，你没有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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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知道我们才是正宗丐帮的人马。”张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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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两人正是丐帮在洛阳分舵的弟子，金掌柜是洛阳分舵的舵主，级别是八袋长老，张三是金掌柜的随从，级别是四袋弟子，两人来洛阳城已经两年，觉得醉客居环境地段都不错，向前任掌柜把这个店子高价盘了下来，一来可以为丐帮赚些钱财，补贴丐帮经费；二来也可以掩人耳目，方便丐帮帮众在此地活动。在江湖人士眼中，丐帮全是乞丐，帮众生活也是以乞讨为主，没有什么正经人士，更不会有什么产业。其实，丐帮号称有十万之众，在很多城镇都有产业，由当地的分舵舵主管理，由于洛阳城武林以飞鹰镖局、大刀门、神斧帮为主，丐帮洛阳分舵就没有挂上牌子，免得引起些不必要的纠纷。近两年，神斧帮的黑道生意越做越大，各路武林同道颇有怨言，他们也想摸清神斧帮情况，能除掉这个钉子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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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昨晚来我们醉客居的好像两伙人，我们追那个蒙面人的时候他好像正在追什么人，如果不是前面有人用飞刀将他阻了一阻，凭我们两人的轻功我看是追不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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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舵主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凭那蒙面人的轻功在屋顶上行走万不会发出声响，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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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不错，你现在就在院中仔细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来人留下的什么暗器这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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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舵主。”说完，张三便掩门出去，在院内仔细搜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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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金掌柜暗自盘算，如果真有两批夜行人来到醉客居，他们这个秘密分舵就算暴露了，看来人的武功，如果要挑掉这个分舵，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这里会武功的不过三、四人，除了自己，就数张三是武林好手了，可张三的武功在敌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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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柜还在思索中，张三已敲门进来了，道：“舵主料得不错，地上有两枚钢钉，肯定是武林人物留下的。”说完将两枚钢钉递给金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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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柜拿过来一瞧，这两枚钢钉两头都是尖的，与普通人家用的钢钉明显不同，应该是武林人物用的暗器。当下更坚信了先前的判断。道：“张三，你立马向总舵飞鸽传述，将这里的情况向总舵说明，要求加派洛阳分舵的人手，最好还要派一名耍蛇好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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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今晚就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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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先下去吧。我还要再休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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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柜刚躺上床，门外又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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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金掌柜颇有些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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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柜，我是崔帐房。”门外一人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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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崔帐房是金掌柜请来管账的，对厨房的活计也很熟悉，颇得金掌柜重用，但不是丐帮的人。金掌柜道：“你直接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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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高瘦之人走进房内，道：“打搅金掌柜休息了，实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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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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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掌柜的，今天一大早，就有一个老乡来投奔我，煲得一锅好汤，我想我们厨房正缺一个煲汤的大厨，特来请掌柜的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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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乡？你认识吗？”这个崔帐房快五十岁了，一直在醉客居干活，原籍四川人，青年时随父母迁居洛阳，他的口音基本上不带四川口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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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说笑了，我离乡快三十年了，家乡哪认得什么人哦，不过那个老乡讲的一口四川话，肯定是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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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把他带进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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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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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功夫，崔帐房带来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精瘦精瘦的，留了两撇山羊胡子。金掌柜看了暗笑，通常大厨都是肥肥胖胖的，这个中年人看了就象没吃饱饭的，实在看不出他能褒什么好汤。于是问道：“你是四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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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掌柜的”，这人果然一口四川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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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贵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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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姓李，贱名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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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长的不精神，名字倒是很有气势。金掌柜心道，“怎么到我洛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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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家乡遭了大水，一家老小都没了，听说洛阳繁华，心想小人有煲汤的手艺，于是来酒楼找碗饭吃，不想碰见老乡崔帐房，叫小的来求求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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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都会褒什么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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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鸭汤、鱼汤、排骨汤，小的什么汤都会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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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会说没用，你中午前煲出一锅汤来看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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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谢谢掌柜的赏赐机会。”那李虎言辞倒是谦虚谨慎。金掌柜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盘问他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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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快到正午时分，那崔帐房带了李虎端了一个托盘到第三进院落，金掌柜正打算去前楼招呼客人的，忽闻一股异香扑鼻，边走崔帐房便喊：“掌柜的你闻闻，这汤香是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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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崔帐房做声，金掌柜自己已经闻到了，果然不是凡手，问道：“是肥鱼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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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好嗅觉。”崔帐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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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是够香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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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人都说好，掌柜的可以亲自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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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柜拿了托盘上的汤匙，舀汤尝了一口，真是满口清爽，浑身爽快，不由道：“好汤，李虎，你那里学来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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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手艺是家传的，小的祖父曾是四川府尹的家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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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错，你留下吧，一个月给你五钱银子。”醉客居的大厨一个月是八钱银子，余下几个帮厨一个月是三钱银子，金掌柜一口气一个月开给李虎五钱银子，只在大厨一人之下，看来是对他煲汤的手艺格外看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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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谢谢掌柜的。”崔帐房推了推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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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慢吞吞的道：“我祖上说过，本门的汤一般是不上酒楼的，只给达官贵人做家用，如果有一天，门下去酒楼做大厨，月钱至少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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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你疯了。”崔帐房道，要知道二两银子比崔帐房自己的月钱还要高五钱，自己这个老乡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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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就答应你，二两就二两。”金掌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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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崔帐房嘴巴张成O型，难道掌柜的也跟着疯了不成，二两银子可以整出一桌相当不错的酒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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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柜犹豫了一下，刚才这鱼汤的确极品，将鱼的鲜味发挥到极致，说实在的，二两银子，值。如果这小子跑到别的酒楼去，肯定将醉客居的生意抢走大半。道：“好吧。就依你，每月二两银子，马上开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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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掌柜的，小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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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中午，所有点了汤的顾客都对当天的汤赞不绝口，都问金掌柜：“金掌柜，你是不是换了煲汤的师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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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柜嘴巴都合不拢了，道：“是的，是的，专门从长安请来的师傅，祖上为皇上做过菜呢。今天中午就是给各位尝个鲜”。哎，骗人不犯法，要不金掌柜就得关上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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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中午忙得，后来所有来吃饭的顾客都加点了一个汤，连厨房洗碗的师傅都快累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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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柜这一中午可是赚得不少，送走最后一桌顾客，正打算叫人把李虎喊过来嘉奖一番，不想李虎倒是先过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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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掌柜满脸堆笑道：“小李，表现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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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小的手艺是拿得出手的。属下还有几件事情要向掌柜的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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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不是要涨工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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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小的是想以后小的褒的汤要带上李氏靓汤的牌子，小的想将家传手艺扬眉吐气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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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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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小的还有几个小小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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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你说。”金掌柜嘴上和气，心里却不太爽快，这个伙计怎么这么多花样，要不是你的手艺的确不错，早就扫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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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李氏靓汤每碗至少一两银子，价钱上要对得起祖宗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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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金掌柜打算提价的，但一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他还要考虑考虑。问道：“你说说第二个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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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一顿只褒二十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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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碗，就是每桌一碗，没有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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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小的算过了，醉客居一共二十一张桌面，只有第一席的客人能够喝到李氏靓汤，李氏靓汤不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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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果然是做生意的材料，金掌柜不由暗暗佩服，这绝妙的手艺，加上这策略，不出一个月，醉客居的客人怕上要挤破门槛，提前预订了。“好的，这两样都答应你。第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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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小的要一间单独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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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没问题，第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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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可以随时离开，离开的时候掌柜的不得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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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这个问题金掌柜的确要好好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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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不会去其他的酒楼，这点掌柜的大可放心，要离开小的也是去做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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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个我也答应你，你就好好煲你的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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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天，醉客居的桌面已经预订到七天之后了。这三天，飞鹰镖局韩正英，大刀门孙开亮，神斧帮梅红、付天国都来品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