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探醉客居
回镖局后，韩正英留王七在房间喝茶，见下人都退下了。韩正英问道：“空无师弟，先那个店小二是不是用了易容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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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原来师兄也看出来了。”王七见韩正英也识破了，微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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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我也略懂一点，你在豆腐里面加了一丈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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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王七暗道，还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想全在韩正英眼底了，道：“师兄果然高明，小弟真是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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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什么人，一个世家子弟，小公子哥一个？”韩正英有些自怨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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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弟可不敢这么说？不过心里是这么认为的。”王七讲话也很直爽，他本就是个不拐弯抹角的人，很简单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何必要说得那么委婉，那么复杂，他觉得没有必要，也讲不好那些客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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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正英没料到王七讲话这么直白，不由一丝苦笑。道：“我有什么办法，已经二十多岁的汉子了，还没单独走过江湖，爹娘也不让我出去走镖，还安排两个高手一天到晚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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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是师叔关心你，怕你出事而已。”王七不由有点同情韩正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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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我倒宁愿我父亲是个普通江湖人物，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拘束，也许还活得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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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假，和韩正英一起呆了几天，他倒是见识了这个世家子弟的不少烦恼，见这个话题太煞风景，王七换了个话题，问道：“师兄是怎么知道我用了一丈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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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掌功夫哪有那么容易练的？你可别忘了，我也是毒婆婆的再传弟子。既然你不是使的毒掌功夫，我想依你的性格断不会去伤害无辜之人，能让人脸色发黑效果最好的毒材就是一丈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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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果然高人，小弟万分佩服！”王七从心底里对韩正英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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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小二可疑，我觉得另一个人比小二更可疑？”韩正英看来还颇有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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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是不是认为神斧帮的付二帮主可疑？”这点上两个师兄弟观点又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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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看出来了，他平时是个极端圆滑世故之人，如果不是对有些事情过于关心，以他的为人，是断不会问我们禁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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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他说和那个赤脚怪相斗的事情也大有疑问，他难道以为我们身在中原武林，就对苗疆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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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看来咱们是兄弟所见略同了，而且这个付天国来洛阳不到三年，对他以往的事情，听梅红说连她哥哥也不是太清楚，见他人才难得，才破格提拔的，他没来的时候神斧帮势力还在大刀门之下，位列洛阳城三大帮派之末，他来了三年，我看神斧帮都有和我飞鹰镖局叫板的实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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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这个人在神斧帮呆了几年，定然不是为了一个副帮主之位，神斧帮这个小庙也容不下这尊大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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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真的另有目的，那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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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要不然咱们来个夜探神斧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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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还是罢了，神斧帮那些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何况咱们经常见面，以后多注意他就好了，我看不如先探探醉客居，看看那小二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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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说不定那付天国也觉得那小二可疑，也去探醉客居，咱们正好来个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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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依我看，我们两人兵分两路，一个去查看那小二，一个在旁监视，看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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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师兄认得你的人多，万一被人发现十分不便，就由小弟去探门，师兄在旁为小弟护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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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你轻功也要高明些，就由你去探门，为兄断后。”两人说着说着，不由都颇为兴奋，对于初走江湖的他们，也希望由自己发现一桩武林大秘密，自己能亲身经历，见证一部武林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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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二更时分，正是夜行人出动的时候。韩正英、王七二人出了飞鹰镖局，来到醉客居旁边的小巷中，换上夜行服，戴上蒙面巾，一前一后进了醉客居。韩正英在酒楼的二楼西角屋檐处隐住身形，这里是全院高点，除了个别死角看不见外，全院的物事可尽收眼底。醉客居方位比较简单，一共前后三进，房屋也不多，正南第一进是座二层的大酒楼，东西两侧是厨房和杂屋，第二进是醉客居待客之处，左右侧是下人居住地，第三进几间房是醉客居老板、管家、帐房及家人居住的地方。王七则在院内房间四处寻找，先查看了酒楼、厨房等地，都没有人影，下人房内黑灯瞎火，也看不出什么动静。眼看已是四更天，再过一会天就亮了，王七向远处的韩正英打了个手势，打算撤退了。这时，下人房间灯亮了，王七立马退身在廊柱后面。片刻，一个店小二从房间走出，手提灯笼，正是白天那易容的店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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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暗自不动，只见那小二一直走到第三进的中房门口，低声道：“掌柜的，您醒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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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跃上房顶，悄然来到第三进中房的屋顶上，趴在瓦上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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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一人答道：“可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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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来问，今天要备些什么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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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点小事情就不用问了，和往常一样就可以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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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位贵客预订了上好的桌席，小的要当面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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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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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二侧身进了房间，又随手把门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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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店小二果然有古怪，王七虽然对酒楼的行当不太熟悉，但断然没有酒席等大事要一名店小二处理，除非这名店小二与老板有密切的关系。王七轻脚来到屋檐边，来了个倒挂金钩，再接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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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那店小二道：“属下去看过大夫了，没有中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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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不过这个小道来得奇怪，各路探子都没有报说有小道长来到洛阳，难道他是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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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属下看，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小道貌不惊人，各路兄弟都没有留意，让他溜进城里没有发觉；二是这个小道长也会易容之术，来的时候并不是这般模样，何况他看穿了属下的易容术，绝对是易容的老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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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那个小道似乎并没有恶意，要不凭他的本事，让你吃个大亏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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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也是这么认为，还有那个付天国说的赤脚怪好像在中原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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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听别处的弟兄讲过，说有个赤脚异服的苗人曾在岳阳伤过人。一行共有三人，功夫都不错，一般的中原武林人士远不是其对手，听说正朝着洛阳的方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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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里马上就要起风波了。我看舵主还是应向帮主报告，加派人手过来，就凭我们现有的几人肯定难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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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知道，我会叫襄阳分舵的兄弟帮我留心那几个苗人的动向，你也要小心，这几天有事可以在白天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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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知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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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立马翻回身子，打算悄然离开，不想后脑疾风来袭，知道有暗器，侧身避开，避得太急，脚下一重，踩破一片屋瓦，惊醒了屋内之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影向院后闪去。同时房内有人喝道：“什么人？”从房里跃出两条人影。王七暗道不好，想不到黄雀捕蝉，螳螂在后。恼恨身后之人，立马回身追去，房内跃出的两人却追着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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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刚追了二条街，迫近了不少，哪知前面那人回身打出三柄飞刀，呈品字形分布，王七矮身避过，这一停顿，后面两人已经前后脚追上，一前一后把他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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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暗叫倒霉，没追到别人，倒叫别人给追上了。要不是地形不熟，焉能让偷袭的家伙逃脱，更不可能给后面两个冬瓜追上，只见前面那人矮胖身材，型似冬瓜，不过一脸和气，正是醉客居的掌柜金掌柜。，韩正英曾给他介绍过，后面那个就是那店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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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小二道：“何方小丑，敢夜闯醉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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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压低了嗓子道：“你也知道你们这里是醉客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龙潭虎穴呢，就算是龙潭虎穴，小爷我也敢来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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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小二道：“有种的报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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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吓死你，我是丐帮帮主的关门弟子罗平。”王七心里一急，顺便搬出丐帮帮主的身份吓人，同时把大师兄的名字也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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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那金掌柜听了此话微微一震，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问道：“那不知罗大侠到本店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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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看看你们店里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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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撒谎撒到大爷家门口了，我看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讲实话的。”说完，拍出一掌，王七见掌风不强，信手接了，还把那小二震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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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道：“声音不小，我还以为是位高手，原来是银样蜡枪头。”这个小二功力远不如天外刀他们几人，看样子比孙开亮、梅红还要逊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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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你退下，我来会会这位罗大侠。”只见金掌柜也拍出一掌，力道不弱。王七想退又想试试对方功力，犹豫间硬接了对方一掌，反被震退一步。暗道：“这个小头目倒是有些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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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道：“也不过是三把刀的本事，也敢冒充丐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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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胜过你还是绰绰有余的。”见张三在一旁说风凉话，王七返身欺到他面前，随手甩出小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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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三见王七快如鬼魅，自己话刚出口，他人已到了面前，还有个绿影在面前一闪，自己脸颊好像被什么物事舔了一下，顿时心惊肉跳。那金掌柜见张三危急，跟着拍出两掌，这两掌王七没有硬接，侧身避过，返身就走，道：“小爷不陪你们玩了，本事练好再来找小爷吧。”说完，便展开轻功远去了。那金掌柜一是轻功不及，二是见张三目瞪口呆，怕他受伤，一个犹豫，王七已穿过一条街道，再难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