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替身

    我呆在原地，更更在我眼前晃了晃手：“小小，你怎么了？赶快请安呐！”
    回过神来我才看见骑着青鬃马的皇太极下马了，正站在我面前，我跪下来：“奴婢给八贝勒请安。”
    “小小！”更更猛力推了推我的手肘，我晃了晃身子倒在边上。
    一双手伸过来：“你这小丫头想必是弄错了，我不是八贝勒。”
    “你不是皇太极？”我立即变色，愕然地看着边上的更更。
    更更急了：“这位是范文程范大人，谁跟你说是八贝勒了？”说着她跪下磕头，“小小不知轻重得罪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范文程微微一笑：“你没事吧？”
    我从地上起来，掸了掸灰尘：“奴婢失礼，望大人恕罪。”
    “听说你们两位是哲哲公主的贴身婢女？”范文程示意我们站起来，“大汗有手谕让我带来，你们快去请哲哲公主出来吧。”
    更更攥起我的手：“是，大人。”
    我被她拉着跑回睡房找哲哲，一边跑她还一边取笑我：“就你最丢人了，居然把范大人认作皇太极！哈哈哈……我要去告诉公主！公主！公主！”
    两个人一把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个人吊在半空中，眼睛泛白。
    “啊！”我和更更不约而同惊叫起来，“公主！公主！”
    更更一把过去抱着哲哲的双脚，我却吓得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王爷和王妃还有范文程纷纷赶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更更抱着哲哲的尸体痛哭，王妃歇斯底里喊了一声：“哲哲！”
    将哲哲放下来，尸体的余温差不多也没有了，王妃见哲哲真的去了，登时晕厥了过去。
    王爷则是老泪纵横：“哲哲，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哲哲！”
    我脸色煞白看着死人，动也不敢动。
    范文程看着眼前香消玉殒的哲哲，亦是不可置信：“公主怎么会自缢？到底所为何事？”
    “都是你！都是你们大金！”更更咆哮着，“公主本来不愿意嫁给什么皇太极，都是给你们逼得！”
    “住嘴！”王爷扬手甩了更更一巴掌，“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么？”
    更更被打得七荤八素，也晕了过去。
    范文程看了哲哲一眼：“为了巩固大金和科尔沁的关系，联姻是最好的方式。公主这样做就等于在垄断大金和科尔沁往来。”
    “不！”王爷搵了搵泪，艰难地站起来，“科尔沁绝对不能被排斥，大金必须和科尔沁往来。”
    范文程压低着声音：“我也希望科尔沁能够和大金建立友好关系，只是眼下哲哲公主香消玉殒，不止大汗那里，就连八贝勒那里都难以交代。王爷，你还有办法吗？”
    王爷缓缓抬起头，屋内忽然变得安静起来，只听见外面载歌载舞的声音，“哲哲没有死，哲哲还活着。”
    范文程与我对视了一眼：“王爷？”
    “你！”王爷忽然定睛看着我，“哲哲没有死，你就是哲哲，嫁去大金的哲哲公主！”
    范文程仔细地看着我：“王爷什么意思？”
    王爷攸口：“没有人知道哲哲已经自尽了，大金也没有人见过哲哲的真面目，让她的贴身婢女来代替她不是照样可以联姻吗？”
    他们疯了吗？要我来做一个死人的替身？我僵硬地摇着头：“不，王爷，哲哲公主的确死了，您不能拿奴婢冒充。”
    王爷似乎没有听见我说话，依旧和范文程说：“如果范大人能够维持缄默，那么此事就没有人知道。哲哲公主依旧会嫁给四贝勒，往后八贝勒有什么要求，我莽古思一定竭尽所能。”
    “这……”范文程望着我，“由你来冒充哲哲公主……愿意吗？”
    我拼命摇头：“我不愿意，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王爷忽而阴沉一笑：“如果你不能好好地替代哲哲，那么你也别想安然活着。”
    我蓦地收口：“你打算怎么样？”
    “要么代替哲哲出嫁，要么就杀你灭口！”
    我忽然冷静下来了，冷冷看着莽古思：“你的意思是我只有替代哲哲这一条出路了？”
    “多一个人知道真的哲哲已经死了，就多一份危机。眼下只有你和更更知道哲哲已经死了，从你们当中选一个代替哲哲，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凛然：“不，我不会做哲哲公主的替身！”
    莽古思从腰间拔出匕首：“那么，你只有死路一条。”
    眼看他的朝我越来越近，裎亮的匕首想必一定很锋利，我想逃跑却没那个胆，闭上眼，“不，我愿意做哲哲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