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意绵绵
“我记得你去秋的神情/我记得那一年的秋天/你含情脉脉,从人群里向我走来。/“嗬,还记得咱们似曾相识?”/你与阳光辉映,脸上闪着迷人的光辉。/——”这是我依然在日记本里留给她的几句。
我从来就没有忘记她。即便是在自己身处这样的困噩,失去了生活的方向的时候,我还是一直在把一个人在心灵里给记起,而不想使日子白白的流逝掉。在她去高原远行的日子里,我就沉沦进往事的回忆中。每一次梦境,每一个平常时光的经过,都仿佛有她的翩跹影子,在我的面前不断舞动。有什么不能忘怀的呢?有什么值得自己花上一生,去做终极的思索的呢?几乎每个晚上,我都仿佛伴随着她,在那唐古拉山上,作着新的远行。我只是或远或近,她只是若隐若现。在梦幻的轮廓里,大自然是如此清新,又如此苍凉的展现于自己的头顶。我注目着她的脚步,就仿佛是与几个世纪的经过,打了不同的照面。我在那高高的山峰上,见到了千年积雪,见到了美丽动人心弦的雪莲花,我仿佛摘起了那众多悬崖上的其中一朵,献给自己心目中神圣的恋情。
在天与地将近的交错中,在那神奇的世界屋脊上,我推开冰冷的寒气,背着沉重的包袱,望着天空的廖远,想着自己的心事。我是从那一个忘城里获得过心的灵感,我曾在那个忘城里收获过无数的失落。我在一次次生命的经历中,把日常生活中的碎片,曾用心剪裁着绚烂的色彩。在时光的飞跃中,我曾对任何别的经历或者经过,都不以为意,我仿佛就是忘城之中的一个囚徒,戴着沉重的镣铐,呼吸着深滞的气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或者将来的前途,我只是孤注一掷,认为生命就值得这样,去为了一个纯净的目的而生活。
在长久的冷遇中,在漫漫的求索路上,我全力以赴的在自己的路上奔跑。尽管摔倒,尽管不停的得到的都是一切都不可能的倒影;我还是象一个孤独的剑客一样,矢志不渝的只是走着自己的路。她的眼睛中闪发出的光,对于我而言,从来就象一次次经过那重生的炼狱,既痛苦,又使人在醍醐灌顶中释然。在碰上她之前,或者碰上她之后,我都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什么又值得人去真正把她爱。但当那荷花烂漫的水塘里,无根的浮萍在水面上漂来漂去;当浮萍象一颗在旅途中不断飘零的心一样,来到自己的眼前,自己湿润的心灵,就在那一刻,给全部沉浸进去。
无根的浮萍,找不到一处归属的地方。无论天地多么广阔,无论别人的日子是多么安逸不变,它自己的生活,却一直就那样的飘零不定。常思萍水相逢,我不知道,思萍这两个字的意境,能不能包含进我自己的生活中,进而在人生面前转化?当秋天来临,肃杀的气氛稍微显现,我能不能得到新的感悟,去洞彻自己的那一份相遇,是对,或者错的轮回?痛苦的经历,从来都需要一辈子去回想;痛苦的爱情,在自己心灵里反复咀嚼之后,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自己全部身心里徘徊不停?
我现在只关注浮萍,就象我曾那样执著的思想萍水相逢一样。我看到浮萍的飘荡,看到它们飘渺无端的影子,在湖心里仿佛与这个世界一起同步的模样,心里的悸动就无以伦比。浮萍是圆圆的形状,就仿佛一颗跳动的心的模样。在这个世界上,一颗心的跳动与这些浮萍的相遇,曾化成无数诗行的闪光。在当今的苦难中,一切人的生活,一切日子的伤感,在这一支笔下,都仿佛只是与思萍有关,与一处冷酷的存在,与那遥远中踱着步子的相思情怀有关。
只是我不能理解,自己一直就如此多愁善感,一直就在心里面爱憎分明,却还要一直的装作懵懂,把自己的一切,只是浅浅的伪装了起来。我就不能发现自己,为什么一定不能明白无误的说出,只是谨慎的把自己的思念给保留进心里,却不肯向旁人道出?我现在已发现不了自己的灵魂,发现不了自己价值的取向;我难道一直就只有把痛苦给灌注进心灵,使自己痛彻心扉的过上一辈子?或许,我是害怕别人嘲笑的口气,或许,我只是不想连累他人;但当我充分经历人事,在生活的路上越走越远,我感受到自己曾经的隐忧,是多么的幼稚可笑。我在自己感情的问题上,一直的就是欺骗自己,还欺骗了他人,我从来就是一个善于掩藏的人。在所有的过程中,我一直爱扮演一个榆木脑袋的角色,死不开窍,又不肯认错。但这样的后果呢?不知自己想过没有,这一切悲剧仅仅只是我自己鼓捣而成,我没有怪罪别人半点的权利。
对待感情,我曾经以决裂的神情,来超脱自己的心灵。我同样采取不理不踩的方式,来完成自己灵魂中最痛苦的放歌。我很了解我自己:我无时无刻不在爆破自己的心灵,我无时无刻的把自己的未来,给弄得象一张张牌的玩法,形式简单组合深奥。但是到了最后,当我最后一次转身,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得不到的时候,心情就不自然的萧索起来。要知道,我凝望的地方,是有着秋天般的萧索,冬天般的寒冷。我深情的眼睛里,在苍茫的大地上经过,一处处都滴着血一般的印痕,它们用血红的色彩来把我的理想给大大嘲笑。当我尽管着在不同的地方来去,当我尽管着想自己的心事,尽管着蔑视人间的法律和生活的准则,但它们并不有使我稍息片刻的怜悯。今天,我是在这里,落魄着过活在生活里,昨天,我也没有得到过半点同情的目光,从人生的坎途上。在徒劳的挣扎中,古老如天地,相近如日月,看似明了简单的规律,自己即使花费一辈子时间,都不能得到解惑的机会。我想得到的,永远就挂在心灵通达的天边;我失落着远去的,只在自己痛苦了之后才给生命以停靠的边岸。
对思萍,从来都没有再怀过什么痴心妄想,从来也不可能再有心相接触的机会。在茫茫人海中,我和她,只是都只在自己的时光里作了相似的幻梦;只是我的梦境里有她,她的梦境里没有我。而在这样人声潮涌,利益相互之间交错的世间,我不知道其他的人是否一样,也曾呆傻的作过与此相关彼此之间不关联的幻梦:在自己孤独的梦境里,总幻想有一个清冷的影子,就遥挂在自己的身旁,不停的慰藉着自己心灵的暗伤。而当一切已经海市蜃楼,这梦境终需要醒;但在生活过了之后,当我一个人,在暗夜里灵魂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它还是会如一阵阵的风声一样,就时常的刮过我的面前,使我得到片刻稍息。
我不能改变,我一辈子都不能改变自己的心灵。尽管我在经历尘凡之后,表面上会改变很多,但我心灵深处的东西,将一直保留下去,也许到死为止。我知道,我惨痛的时光,或者心碎的际遇,在某一刻间,曾经全部的袭向了自己,我难道就只有痛哭流涕?不是,决不是。我的心灵都还在呐喊,我的心灵并没有完全屈服。在这样受苦受难的长久旅途中,我要作的,就是决不屈从于命运,决不屈从于生命的点点摆布。我要在心的伤口之后,去走一条新的不妥协之路。
爱情没有死,但它也决不会妥协。当我在一瞬间的说服自己,说:该怎样过就怎样过呗,那它决不是我心的表达。在麦子般痛苦的芒上,当生命的历程只是向更高的地方跋涉,当我们不能忘记自己曾经经历着的一切,那你还是要打定注意:打破牙齿和血吞!是的,对爱情尤其如此。无论什么时候,得不到但心里念念不忘的东西,你首先要断然采取的方式-就是学会拒绝,在别人拒绝自己之前先拒绝别人!这样即使你输得很惨,也大可傲然的经过人生的片片丛林中。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样一个疲乏精神的世界上,深埋住自己一颗饱受摧残的心,才能在失败的胜利中获得心灵的愉悦。
对于自己的失败,从来不需说什么怨天尤人的话语。你一切都只是自己看见,自己心里明白。在感情的道路上,即使你怕被别人喜欢,你也最好就采取一种冷处理方式,即自己再也不理此人。而假如你一直就觊觎某人却不断受冷落,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选择离开!没有什么选择不可以,没有什么痛苦会流溢到生活之外。当自己的爱情生活注定是一场虚幻,自己就只有在狠狠的对待别人之前,先狠狠的对待自己。这样自己在感情的伤害与被伤害之间,才能获得些许平衡。从来都不要象一个傻蛋一样,再痴痴呆呆的说喜欢或者爱这几个字眼。即使你即将发疯,喜欢一个人达到如痴如醉的地步,这几个字也决不能从嘴里说出!在这个世道上,就算你想获得别人同情,也需要让别人先被你同情!在感情的路上,从来就是一场战争,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你即使失败,也要作一个勇敢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