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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旧瑟缩着保持沉默。
    我有些生气,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我咬咬牙道:“好吧,你不告诉我,我就决不会放开你。而且我似乎也不要你告诉了,我好像已经知道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你那么慌慌的不是要逃开我,是要逃开他们吧?你一定是做了他们不让你做的事,我就等他们找到你,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她忽然蹲身,似要对我跪下,道:“你放过我吧,不是我不说,是他们不让我说的。”
    那慌乱的哀求声,震得我的心惨烈的痛。然而,我没有松开她,也没让她给我跪下,我拉起她下蹲的身子,道:“你告诉我吧,告诉我吧,他们是谁,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又不让你对我说。只要你说出,我想我们终究会有办法的……”
    我那轻柔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伤心欲碎。
    伴随着那伤心欲碎的声音,有几颗热泪从我眼里滚出,落在我紧紧攥住的她的冰冷的手上。
    即使她不说,我也知道那一切与我有关,是我让她受了牵连受了我不知道的可怕的伤害。不然,那不知是谁的他们,不会不让她对我说。
    她望着手背上我的泪水,也禁不住滚出大颗大颗的颗泪来。
    她终于咬了咬抹着浓浓的劣质口红的嘴唇,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根本不认识他们。除夕那天夜里,也就是在公园里告诉你阿香的消息的那天夜里,我们几个姐妹没打算再做生意,正准备关了门出去,和别人一样过个热闹的除夕。没想到却忽然闯进几个凶神恶煞戴着墨镜的男子,对着我们按摩房里一阵狂轰乱砸。我们几个姐妹都吓傻了,想逃出按摩房都腿脚软软的没有半点力气。我们甚至连哀求都不敢哀求。
    直到他们把那些有用无用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精光,他们才停下手来,用可怕的脸冷冷的对着我们姐妹。
    其中一个对着我,道:‘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如地狱里钻出的声音,阴森可怖。
    我慌乱的摇头,怯怯的低声道:‘不知道,也许……也许是……是哪天……你们来我们……这里消费,我们姐妹……中的谁……没……没把你们服侍……服侍舒服……’
    我声音越来越低,我生怕自己说错了。
    然而,我还是说错了,那人冷笑着吼道:‘不要脸的下贱东西,抬起你的狗眼看看,你们也配服侍我们?!’
    我没敢抬头,别的姐妹有没有抬头我不知道。我只听到按摩房里一片死寂,只有姐妹们瑟瑟发抖的声音和紧张不安的呼吸。
    那个人接着道:‘你可记得你今天在公园里做了什么?你可知道那个你把身子紧贴在他身上的男子叫什么名字?’
    我机械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记得我在公园里做了什么,我记得我曾把身子紧紧的靠在过你的身上,并对你说起过阿香,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直到现在也不知道。
    那人慢慢的踱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竟突然将一把刀子在我瑟瑟发抖的手背上划过。那是一把多么峰利的刀子,只轻轻的划过,我就立时感到钻心的痛,我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来,并用另一只手捂住被他划过的手背。我看到鲜血从我的指缝里流了出来,染红了我的双手。
    那人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记住,那个男子不是你能靠近得的。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以后再被我们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或者是谁走漏风声让他知道了今晚的事,我们决不会像今晚这么轻易饶过!’便领着那帮人扬长而去……”
    我放开她被我紧紧攥住的那只手,却猛地抓起另一只,我果然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看到了一道长长的伤痕,虽细细的不如忆兰手腕上的伤痕那么突出难看,但那也是因我受的伤啊。而且,那伤至今还让她胆战心惊。
    我知道是谁干的,虽然我也叫不出那些墨镜男子的名字,但我确定我见过他们,他们一定是那晚对付过刘一浪的墨镜男子,他们是被胡总和胡总背后的那个人指使的。
    怪不得那晚,胡总开车送我和柔娜回家,没有上楼就匆匆的调转方向急驰而去。他果然,是做阴险毒辣的勾当去了。一定是他打了电话给那个也许是叫“雪峰”的有着浓黑糊子的胖子墨镜,那个胖子墨镜才指使那帮人伤害恐吓她的。
    是的,他打过电话,在重庆饭店的洗手间里他就打过电话,我现在记起了,他当时确乎在电话里对对方描绘过她,一个女子,十七八岁的年龄,打扮得很妖艳。后来,在2046楼下他匆匆的调转车的方向急驰而去,不过是具体安排或督促他们去实施罢了。
    好在,他只是误会了我和她的关系,以为我真与她有染。他容不得我除了柔娜还与其他女人有染。如果,他是怀疑雪儿的失踪与她有关,还不知道他会让那些人对她做出什么更可怕事来。
    我是那么心痛眼前这个十七八岁堕入风尘的柔弱女子,但我更多的是无法自控的愤怒。
    我攥祝糊有着伤痕的冰冷瑟缩的手,将她拖离僻静昏暗的拐角处,拖向外面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大街。
    如果那些恐吓伤害过她的胡总的人,真的还监视着她,那么他们应该就隐藏在附近或人群中。
    我愤怒的吼道:“你们在哪里?你们这帮混蛋都站出来呀,有什么都冲我来呀,对付一个弱女子算得了什么?!”
    然而,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冲向我们。
    只有一些小孩急急的不胜稳健的奔跑的脚步,和慌乱的惊叫:“疯子,疯子!”
    我是出离愤怒了,连小孩子也不肯放过,我恶狠狠的瞪向那些小孩,我从来不曾如此怒不可遏的瞪个任何一个小孩。
    我以为,他们是在叫我“疯子”。
    然而,我却看到在那些奔跑惊叫的小孩背后,有个蓬头垢面,糊子拉渣的男子。
    他蹲在地上,抱住一个小女孩,不停地沙哑着喉咙痛苦的道:“雪儿,雪儿,你是雪儿?你果然没有死,你还活着。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刘叔叔啊……”
    竟然是刘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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