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斗·动手（长）

    三天。
    我没有离开病房门口，而且抽调了仅有的几个手下过来门口轮流值班。我害怕白大雪赶尽杀绝。
    陈默每天会下楼买一天需要吃的东西，而我困了就会在大猛子对面的病房里躺上一会。不敢睡熟，真的不敢。我不知道大猛子如果倒下了，会有多少人开始针对我跟陈默。
    现在唯一能够祈祷的，就是大猛子还能够醒过来。如果大猛子挺不过这一关……我拿出了裤子里装着的刚刚拿到手的火车票，两张。
    “陈默，看命了。”我俩蹲在走廊的时候，我对陈默这么说。陈默看了看我手里的车票，默默的拿过去，撕毁了其中一张。
    “现在的位置退下去？”陈默看着我。“你忘了以前咱们是多么狼狈了吗？妈的，让我放弃现在的一切？我做不到。”
    “失去了大猛子的庇护咱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你看看那些个堂主！”我忍不住急了起来。“谁手下没有个三五百人？咱俩呢？除了不到50个混子以外还有什么？拿什么跟他们斗？”
    “要走你走。”陈默吐掉了烟头。
    “妈的，你想让我看着你死？”我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
    陈默没有还手。他只是盯了我一会，然后慢慢的脱下了上衣，转过身，给我看了看他背后的纹身。那个“狠”字，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可以闪烁。
    “怕的话，什么都不会有。”陈默转回身，眼里全是坚决。“你做有把握的事情就行，没把握的事情，交给我。”
    “妈的，你……”我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说过，右子。”陈默推开了我的手，点烟的时候笑了笑。“我的时代到了，这是属于我的黑帮盛世；我不信命，我信你。”
    两个人，站在走廊之中，为了下一次的赌博，站在完全相反的立场上，四目相对。
    输了，就是一塌糊涂。
    我最大的弱点，就是输不起。
    陈默的自信，在于他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输。
    迷迷糊糊的，这一夜是如此的漫长。
    第二天．
    谢天谢地，大猛子醒了。医生例行检查之后出来的时候告诉我，大猛子醒了，而且是清醒：他点名要见我跟陈默。
    我跟陈默立刻进去，关上了门。
    大猛子平静的躺在床上，身上插着管子，鼻腔里也插着那些电影里才能见到的玩意。
    我走到了大猛子的身边，看了看大猛子浑浊的眼睛，问道：“能说话吗？”
    大猛子笑了笑：“老子命硬。”
    我的心放了下来，绷紧的神经一瞬间松懈了，感觉到久违的疲惫立刻充满了全身上下。拿出手机，立刻打去了7-CLUB。
    “喂？三儿？现在有多少人就给我叫多少人过来，来医院，给我看好了门口。”我说道，然后挂了电话。“小心点吧，白大雪知道你还能挺，事情可能就不会这么不了了之了。”我一边收手机一边说。
    大猛子一直看着我跟陈默。“乱了？”大猛子久久问道。
    我摇摇头。“安心养伤。”我说道，不打算刺激大猛子。
    “看……看你俩的胡子拉碴的，几天忙坏了吧……”大猛子重新抬头看着天花板。“看来，乱了。”
    我这才从那些镜面的反射中看到自己，确实几天没有刷牙洗脸了，显得无比狼狈，而且深深的黑眼圈也说明了许多问题。陈默也是如此。
    大猛子看的很准。
    “有人主战吗？”大猛子问道。
    “不少。”我说。“看来，龙头之争很快就要开始了，从暗斗到明争，白大雪这一步棋让很多堂主的心开始不安生了。利诱果然是最好的谈判手段。”
    大猛子笑，然后咳嗽。“你也知道是白大雪了？”
    “猜到了，晚了。”我说道。
    “猜到就好……”大猛子很惬意的点头。“智将，就是智将……咳咳……”
    陈默说，妈的半死不活，笑死你啊。说完之后，陈默出门。
    “干吗去？”我问道。
    “找医生。”陈默说。
    我一愣。陈默开始关心大猛子了？我说不清。
    当陈默带回医生给大猛子检查了一会后，病房里重新剩下了我们三个。
    “能压得住吗？告诉我。”大猛子重新问道。
    “四成把握，能压得住。”我算了一会说道。“但是打起来的可能性更大。你不在，没人压得住了。”
    大猛子似乎也陷入了思考。
    “别想了，你安心养伤。几个帮会的平衡，我来保持。”我对大猛子说。
    大猛子摇摇头，说道：“陈默。”
    我一愣，不知道大猛子叫陈默干什么。
    陈默应声。
    “右子负责安内，我交给你另一个事情……”大猛子说道。
    陈默不耐烦的说，干吗？
    “你给老子看清楚，谁这次靠向白大雪那边了……”大猛子说道。
    “然后帮你记在本子上，像上次统一《和纹胜》之前一样啊？”陈默还是很不耐烦的问道。我觉得大猛子肯定是要记仇的，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不，你看清楚了是谁，直接给老子干掉！”大猛子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我和陈默都愣住了。陈默的手再抖，他在兴奋。
    “都干掉……等老子出去后，给老子一个干净的《和纹胜》……”大猛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陈默愣了好一会。
    “嘿嘿。”在经历了似乎无比漫长的寂静之后，陈默只是笑了两声，然后不声不响的走出了病房。
    “你，想搞什么？”病房里，只剩下了我跟大猛子。”
    “压不住了。”大猛子也在笑。“压不住了，就让这场风暴超越白大雪的想象吧……让他知道，旧城区是卧虎藏龙的地方，是……”
    大猛子在咳嗽。
    我甚至能够感到整个旧城区都在颤动。
    “闹吧，闹吧……乱世才能出英雄……”大猛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的机会，来了。”
    “我需要资本。”我淡淡的说。“你害怕陈默崛起的太快，一直压抑着我们的势力，现在自尝苦果了。”
    “我给你们。”大猛子说着，念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去找，你们会得到足够的人手的。”
    大猛子是不是疯了，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执着。手里一边是手机，一边是车票，我知道我的世界在等待我的选择。
    我需要做一个选择。
    电话忽然响了，我看了看号码，白大雪。
    “喂？”我冷冷的说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在我的旧城区做一个龙头？”白大雪开门见山的说道，语气中仿佛我就是一个木偶，简简单单的就能够把我拉扯起来：“我喜欢聪明人，你要是有兴趣，等那群孙子斗够了，我扶你上去就行。只要，你不像大猛子那么傻，你的富贵就在眼前。”
    楼下很冷，陈默在楼道口抽着烟，等待我的到来。他的眼神中是兴奋，是激动，是信赖。
    我回想起了昨天那句话。陈默对我说：“我的时代到了，这是属于我的黑帮盛世；我不信命，我信你。”
    这是谁的时代？
    “抱歉了白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说道，然后扔掉了手里的车票。“旧城区，迟早是陈默的，你，没这个资格。”
    我挂了电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陈默过来，递给我一根烟。
    “我听你的。”陈默说。
    “压不住了。”我笑了笑。“动手吧，越大越好。你的时代，来了。”
    作者题外话：群号5221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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