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家传手艺
马非低声说道：“是啊。其实很简单，就是诚心正意，让一些人完全信任你，绝对的信任就是信仰了。然后呢，你只要运用这种功fa，就能把他们的信仰能量绝大部分吸收。”说着跟韩大梁子背诵几句口诀，又说道：“其实古人说‘能以精诚致魂魄’，这个口诀我练了一下，很有道理的啊。只不过格物致知，却格的是人的能量，致的是人的精神，难道这就是古人说的魂魄？”
韩大梁子皱起眉头，苦苦思索，手指头慢慢地抓着毛嗑（瓜子），往嘴里送。过了一会儿，歪起脑袋，好像若有所悟：“其实，我们练的那种已经是世间顶尖的功fa了，谁知道还有这个玩意？”板起脸想了半天，拷问马非：“你说，我们的功fa目的何在？”
“简单地说，就是让学武者体魄强健，然后再修炼内功、拳术，就会事半功倍。”
韩大梁子沉思着：“是啊，小日本进东北那年，我送人去河北，正好遇到孙虎头。我俩交手半天，谁都奈何不了谁。我呢，是身体强悍，比你现在强得多！（马非讪讪尴尬地笑）他则是手法精微，功力雄浑。不过当时虽然不分胜负，实际上，我的招式早就不敌，若不是孙老身体渐衰，我哪里是对手？我们畅谈一夜，孙老很是感慨。因为咱们这个功夫实在很强。”他看着头顶的灯光，抓起酒壶，马非赶快捧过去斟满。他举起小酒盅，好像遥祭孙禄堂，缓缓说道：“国术本来天下无双，可是满清的时候，就一直被皇帝分裂、压制。以至于大师级别的高手都只能当庄稼汉，车夫。另外，各门各派都关上门自己研究，缺乏实战，也就没了进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体质！”
马非点点头，恭恭敬敬地听着。
“为什么说我们是东亚病夫？按照地图上说，小日本才是真的东亚，可怎么不是病夫？！因为他们从来都精神强悍，肉体能忍。因此他们的一种流派，叫忍者。从西方人看来，就咱们最弱！咱们的玩意，因为大家关上门，生怕别人超过自己，有些拳师身体素质没有达到顶峰，就开始忙着练内功！哼。好像几岁的小孩子，还没长大，就要娶童养媳！最后什么效果？内力如水，一条小水沟能容得下洪水么？”
马非默然。这些东西他早就想过，但是韩大梁子始终没游说得这么明白，今天似乎醍醐灌顶。韩大梁子一口酒下去，又要倒酒，马非轻轻拦住。韩大梁子竖起眉毛，，马非毫不示弱。过了片刻，韩大梁子求饶般可怜巴巴地看着外孙。马非伸出一根手指。韩大梁子赶快点头，听话的不得了。马非把酒斟满。
韩大梁子闻着酒香，却舍不得喝，马非说道：“您虽然体质强健，可毕竟九十多了，不可再喝。”韩大梁子垂头丧气地点头，直到这个外孙子看起来谦和，可打小就喜欢管理家庭内部，几岁起就很有家族总理的范儿。前些年跟自己闹矛盾还好，不理自己了。现在却故态复萌。也只好老老实实听话，谁让这是韩家独苗，自己唯一的传人呢。
马非看韩大梁子听话，坐下来，听外公的思路继续：“我们的功法，以太阳之力为本，于正午时吸纳入体，阳火阴符，共是九阴九阳。咱们门的祖师，本来是道家炼丹童子，听师傅传法，误解其说，误打误撞，居然创制出这一法诀。功法本身毛病大了去了！本来吸收太阳之力，寻常身体如何克当？阳火焚身之际，正好丹炉下方有一淬炼的寒池，跳下去继续运转，这才活命。你背一下，下面都说什么来着？”
马非应声背诵：“功法上进阳火，下运阴符。进阳火者，阴中返阳，进其刚健之德，所以复先天而强筋骨也。运阴符者，阳中用阴，运其顺柔之德，所以养先天而通九脉也。进阳火，必进至于六阳纯全、三阳开泰，刚健之至，方阳火功尽；运阴符，必运至于六阴纯全，三阴咸集，柔顺之至，方阴符功毕。阳火阴符，阳中有阴，阴中有阳，阴阳一气，浑然天理，圆陀陀、光灼灼、净倮倮、赤洒洒，圣胎完成，一粒黍米宝珠，悬于太虚空中，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感而遂通，寂然不动，常应常静，常静常应，本来良知良能面目全现，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韩大梁子看了一眼滔滔不绝的马非，心中感慨无限。十多年前，光着屁股也能背诵得宛如流水的小娃娃，居然这么大个儿了！假装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还行，小子还算不忘本。后面的就算了吧！咱们门的功夫就是以丹道直接进入武道。所以看起来悬乎，一旦成了，就鹤立鸡群！我问你，咱们跟别人比有什么不一样？”
“以身体皮囊为宇，以精神魂魄为宙。天日为金丹，丹田为鼎炉，寒冰为引，淬炼真身。求得打破虚空，入于圣而不可知之之地。”
“少罗嗦，我问的是通俗说法，别给我整美声！”韩大梁子颇为满意，追问道。
“就是比别的门派多受罪，然后体质提高速度幅度比他们快好几倍。等到了年龄练习技击手法时，就谁都抗不住了。”马非觉得有些吹牛，你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失败痕迹，不是让一个小女孩收拾得没辙，就是让非洲毒箭扎上，最后还挨了单兵火箭筒，就连路边嘘嘘，都让一个贩毒组织的小头目给打了好几下。这还叫厉害么？
“那叫天下无双！”韩大梁子满脸自豪地纠正。马非嘟嘟囔囔：“你看我身上，都让人扁成马蜂窝了。”
“那是以前故意没有教你，只是加强你的体格儿。这是咱家传的手艺，还能亏得了你小子？你现在就好像重型装甲坦克，动力，力量比谁都强，就差给你弹药了！你一点打fa都不会，要是学点套路，谁还是你对手？”
马非心想，我都20岁了才想起叫我练打法？你看高手那些不是从小就开始练的？嘴里不满地叨咕：“您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