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痛打黑老大
文州喝的微醉,多少年来他没有喝过如此多的酒!他独自驾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夜已深,大雾弥漫了整个世界,汽车上发出的两束聚光,只能射两三米之远,前面似乎总是有一堵穿不透的墙,让人觉得无路可走,也无法后退。
文州慢慢把车停在路边,自己走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以免有车撞上来,殃及自身。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缓缓地吸着,等待雾渐渐小了。他晓得,雾很快就会减弱,雾最浓时,也是快要散掉之时。他靠在栏杆上,脑海里总是浮现何长庆的样子,使自己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吸了几支烟的功夫,抬头看那该死的被雾迷惑了的天,雾气还在下沉,下沉……下沉!似乎要把整个天地倒置,他不禁心情沉重地长长吁了口气。
此时,刘铁英给他的住处打了几次电话,都说他还没有回家,而他的手机又关机;这下,可把一向沉稳、冷硬的刘铁英急坏了!在文州走时,他就带着十分的担心,又加之,雾气愈下愈大,令他如何不担心!
文州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身上有点微冷,又看这雾有不到天亮不散之势;而此时,脑子里也清醒了许多,便决定慢慢开车回去。刚踏进自己的轿车,几辆警车,从后面响着警笛驶向自己,隐隐约约又看到前面也有两辆轿车驶过来。警车停下,刘铁英、女儿刘辉及其他一些巡逻警察,从车上走下来。
刘铁英疾步走近文州,紧紧握住他的手:“文州,你没事吧!!——”上下打量着。
看他无比的激动,眼眶上闪烁的泪水,流在岁月剥蚀的老脸上,文州忙歉意地道:“没事,有劳您担心了!我只是因为雾大,脑子里又烦乱,所以才停车,一是等雾散,二是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刘辉头一次见爸爸流泪,不禁感叹文州与爸爸这种亲密无间的友情!便对文州嗔怒道:“爸爸让你留下,就留下吗,让他老人家好担心!”
此时,前面轿车下来一人,景明气喘吁吁地跑来:“哥、哥,您没事吧!”
文州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独自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长长地吐出来,根本没有理睬他。
景明以为出了什么事,向前又蹭了一步,抓住文州的胳膊,万分焦急并关心地问:“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文州终于忍禁不住,把他的手猛然甩开,然后狠狠地把手中一直攥着的手机摔在景明的脚旁,吼道:“我能怎么!谁能把我怎么!!”文州犀利的目光突射在他的脸上,“我想问,你究竟怎么了?何长庆究竟给你多大好处?令你如此蒙骗我!!”
景明从没受过自己最崇拜的哥哥如此严厉的训斥,他更没见过他发如此大脾气,便呆呆地怔在那里,脑海里一片空白。
文州缓缓回过头来,对着刘铁英坦然地说:“我少年的时候,就做着一个梦,一个追求美好世界的梦!梦见到处是美好、幸福,到处是蓝蓝的天,蓝蓝的云,透彻晶莹的水!人若活在这样的世界里该是多么美好而有意义的事!于是这些年我一直努力地去做,努力去营造自己周围的每一处环境,我不可能创造一个时代,但我一定要造福一方!”文州深深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吐出来,“哂——!真他妈的!!就在我的身边,居然造就出一个何长庆!”他狠狠地把烟弹在远方。
回到寓所,已是晚十点。景明看了一眼渐渐睡去的哥哥,把门悄悄关好,索然地走下楼梯。本应回家,自己的老婆或许正等自己睡觉呢,然而,此时他根本没有回家的心情。自己究竟怎么了,最亲爱的哥哥交给自己的事情,居然如此不放在心上,不但没办好,而且令哥哥如此生气;而何长庆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给自己制造了如此大的假象,迷惑了自己的双眼:“妈的,这个祸水四溢的东西!”他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他决定暂不回家,拿出手机给保安处处长阿虎打了电话,令他在东正大酒店门口等他。
司机给他开了车门,他揣着郁闷的心钻进去。霎时,便到了酒店门口,阿虎带着几人早已侯在那里。景明一边向里走,一边说:“快春节了,你们辛苦了一年,今晚我做东,请大家喝个痛快!”
阿虎看的出景总的脸色甚是不好,晓得他心情不佳,想喝点酒排遣一下,便忙凑过去,小心谨慎地跟在后面。
午夜的钟声一响,景明与阿虎等人喝罢酒,乘电梯而下。电梯门开,正看到沈强从左边电梯中走出,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带着一副白手套,嘴里含着烟,后边跟着两个保镖,冷气煞人地向外走。
何长庆的走狗!景明看罢,心中怒火立刻燃烧起来,他用手指着对阿虎说:“去,把那几只祸水螃蟹,狠狠教训一番!”
阿虎早就听说沈强在宇海为非作歹,并嚣张的不可一世!今日有景总的指示,正合他的心意,便对着手下小声命令道:“向死里打!”
几人箭步如飞地蹿过去,沈强的保镖警觉地立刻回头把他们拦住。阿虎故作微笑,拿着手中的一支香烟逼近沈强:“我向这位大哥借个火。”
沈强似乎有急事,白了他们一眼,毫不介意地走过去,把嘴里含着的烟拿下来,向阿虎手里递。阿虎还在微笑着,直到沈强靠过来,突然一记重拳打在沈强的额头上,直打的他倒退了几步,仰面摔在地上。沈强的保镖如狼一样,向阿虎扑过来,阿虎的人奋勇迎上去。毕竟阿虎人多势众,顷刻,两保镖被打倒在地,疼的嗷嗷乱叫。阿虎走近一直躺在地上的沈强,向他旁边不屑地吐了一口痰,然后俯身想再打他的脸部,不料沈强猛然掏出手枪指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慢慢从地面上站起,眼里充满了杀机。阿虎双手举起来,脸色煞白,不敢少动。
“老子好心借你火,跟老子玩这一套!”说着,一脚蹬在阿虎的小腹上,阿虎疼的捂着肚子呻吟。阿虎几个手下看此情景,想冲过去拼命,沈强的两个保镖早已从地上爬起,纷纷掏出手枪,对准他们。
“说,你们是谁?谁让你们干的?”沈*哮地问,手慢慢抠向扳机。
“哟——!这不是沈强吗?”景明从容而洒脱地走过来,又对着阿虎道:“我们文盛与东亚是一家人,你们怎么动起手了?”
阿虎会意,急忙道:“误会!刚才,我以为他们是上次抢劫我们职工的那一帮。”同时看着沈强自言自语地说:“真象,他们里边也有一个穿中山装的。”
沈强看是文盛集团的副总景明,便放下手中的枪,其他人也跟着放下,毕竟何长庆着重吩咐过:对待文盛集团的人,要慎之又慎!
景明走到沈强身边,递给他一支烟,同时自己也点了一支,拍着沈强的肩膀:“老兄不简单呀,手里配上了这东西!”
沈强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既然是误会,又是景总的人,这次就算了。”
景明把烟含在嘴上,用手自然的梳理着自己的乌黑亮发,微笑着对沈强道:“别看愚弟在宇海混了这么多年,只知道创业,还未玩过这真枪呢。”他把手慢慢伸到沈强面前,依然微笑而真诚地说,“能否让愚弟开开眼界?”
沈强冷冷地看着他,又看看自己手中的枪,自己请来的教练杜达曾一再强调:枪不离身,身不离枪!
景明大笑,并点着手对他说:“你呀——你!你们何总见了我也要以礼相待!老兄居然不给我一点面子!”
说罢,以蔑视的眼光看着他。沈强长长吐出一口烟,然后慢慢把枪递在他手里。
景明依然微笑着在手里玩枪,嘴里还嘟囔着:“了不起!东亚集团了不起呀!”
沈强看他就象发现新大陆一般,万分瞧不起地不看他一眼。
景明笑着,笑着……突然刹住笑,把枪顶在他的额头上,嘴中的烟吐在他的胸上:“妈的,让你的人把枪都扔在地上!”
沈强勃然大怒:“*你妈!你敢——”
还未等他说完,景明朝他腿上便是一枪,沈强“哎呀”着,一只腿猛然跪在地上,鲜血从衣服上渗出来,枪立刻又顶在他的额头上。景明这一举动,令沈强的保镖始料不及,一时不知所措。
“景明,有种就开枪!”沈强忍着巨痛慢慢站起。
景明慢慢去抠扳机,此时,阿虎一个箭步窜来,夺着景明手中的枪:“景总,这枪您不能开,您还有许多大事要做!让我来——!”
沈强清醒地看到,如果继续这样僵硬地对峙下去,自己果真要一命呜呼!只好斜着眼令两个保镖把枪丢在地上。
景明看到自己手下捡起地上的手枪,才慢慢收起枪;然后,冷冷地对沈强说:“我劝你们平日少在宇海为非作歹!倘若没有国家法律,今晚我就要你们的命!!……”
保镖把沈强背起来,向外走。沈强忍着巨痛,使劲扭转头,眼里充满着仇恨,对着景明道:“小子,有种!日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阿虎听罢,举拳要打过去,被景明拦住。沈强被背进轿车,车喷着怒气,一溜烟跑了。
景明掂着手中的枪,不屑地道:“与这般人打交道,我看,我们有必要配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