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没事儿瞎掰扯

    “怎么连这事儿也能争执半天啊?”虎黑子抽空儿插上了嘴。哥儿俩太懂了,让他的嘴都歇麻了。“听完你们俩的,我晚上见了媳妇儿更得没起子了(没起子:北京俚语,意为没出息。)。见面儿就掐,真有仇儿还是假有仇儿啊?”
    左思南笑了。“这你就不懂了。好人见面儿都掐,越亲掐得越邪乎,狠着呢。哈哈哈哈。”化敌为友,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都赖思南,我根本就没责任。”金兆枫不好意思了,假意开脱着自己。
    “啊是,我又错了。每次都赖我!你说,我挺大的岁数儿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兆枫,以后我不回嘴了,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牛,就等着跟你长了。”左思南的话让人听着明里舒心,暗里窝火。
    “成。以后,我带你玩儿。”金兆枫坏话当好话听,坦荡荡地受着别扭的奉承。“记着啊,虚心使人进步,你再骄傲就更落后了。拿起来,陪一小口儿,我跟黑子撞一个。”
    “哈,早说呀,我都快渴死了。”虎黑子兴致大增,与金兆枫来了个杯底儿朝上。
    “你们俩还真亲。不闹了吧?什么感觉呀?”虎黑子擦着嘴边的残酒,不怀好意地问。
    “气得慌。”左思南说。
    “我学梁实秋,我不生气。”金兆枫摇头晃脑,像刚出道儿的小混混。
    “瞧瞧兆枫,就比你机灵多了。”虎黑子对左思南说。“别生气,都别生气。知道吗,气大伤身,死得快。命是自个儿的,千万别上别人的当。哈哈,我明白着呢。”虎黑子力劝着别人,暗自欣赏着自己的英明。
    “别逗了你。”金兆枫蔑视着虎黑子,撇着嘴角儿说:“你还知道气大伤身呢,伤哪儿啊?”眼看着腰杆儿刚刚有些挺起来的虎黑子被打灭火儿,金兆枫得意极了。偶尔当一次小人真好啊,可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哈,小美一次。
    虎黑子有些难堪起来。“怎么我高兴一会儿都没门儿啊?这世道也太难容人了!你兆枫真是神仙吗?就没你不懂的吗?我才有点儿心气儿你就这德性,够招人恨的你!”
    “你真够心窄的。”金兆枫陪着笑脸。“咱是对事儿不对人,我就想让你把事儿弄得更清楚更明白点儿,别似懂非懂的。我慢慢儿告诉你,听着啊。人有七情六欲,有五脏六腑,七情是影响五脏的。七情是什么?喜怒忧思悲恐惊;五脏是什么?心肝肺脾肾。喜伤心,怒伤肝,忧思伤肺,悲伤脾,惊恐伤肾。”他想起虎黑子的知识层面,便又耐心细致地讲解起来。“心脏不好的人,能因为大喜过望而丧命;火气特大的人肝脏肯定都不好;整天忧心忡忡挂念亲人朋友的,对肺不好;老是坏事儿不断,悲痛缠身的人,脾不可能太好;惊吓过度或是胆小如鼠的人,肾功能不行,难以担当繁重的房事,不能让女人……”
    左思南及时地制止住了又要淫波泛滥的金兆枫。“打住打住,又转到你的专业上去了。人家黑子早就听懂了,别再把话往床上领了。有完没完啦?”
    虎黑子端起酒杯。“哥儿俩真有意思透了。别看你们俩是小孩儿,什么事儿都懂。就你们说的这些东西,够我领会半辈子的了。能摊上你们,哥心里甭提多美了。我别的不会,敬二位兄弟一杯,思南,你还是陪一小口儿就得,兆枫干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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