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流氓真爷们儿
“老爷子,您润润。思南、兆枫,你们俩也龙缺水了。”先离席的老妈给老少男人们端上了茶水。“今天这饭吃得真不错,净拿话解饱了。瞧你们这热闹劲儿,跟群英会似的。”
“什么群英会呀?我们是萝卜缨子开会。咳,这说美了听美了其实都不算是美,等过了多少年以后哇,能听见别人儿兴高采烈唾沫星子乱蹦地在背地里称赞咱们爷们儿,那才叫是美呢。”爷爷真是活得太深远了。佩服。
三个人都挺话痨(话痨:北京俚语,意为说话过多。)的。他们舒坦地品着茶,说着话儿。
金兆枫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虎黑子。他到底几点来呀?
不经念叨的家伙!来了。
“兆枫!兆枫!兆枫在家吗?”有人在叫院门。声音很大,显然是提高了音量。
“谁呀这是?嗓门儿可真够大的。”爷爷说。平时,家里很少来人。
“虎黑子来了。我先去开一下门。”金兆枫边说边冲向了院门。
虎黑子提着一个布口袋站在院门外,干净的白汗衫已经快湿到裤腰了。“兄弟,又来你们家了。我上次来的时候,你还没上小学呢。”
昨天在建国饭店里,虎黑子就打算好了,他要替金家留下这对儿鼻烟壶。回到家,他与同居已久的女朋友商量此事。经过几年辛苦的打拚,家里已经有了一百来万的积蓄。起初,女人竭力反对,劝虎黑子别把辛辛苦苦攒下的钱打了水漂儿。虎黑子对女人说:“老赵想买的东西没有不合算的。你丫没看见,兆枫怕以后赎不回来了,挺大的老爷们儿都他妈哭了。我就想跟他交朋友,这回机会来了,我非他妈这么干不可。兆枫是我最佩服的孩子,别看他小,以后准能成大事儿。我这条命是我爸我妈的,我这辈子的感情都归你了。我就保证一条儿,你跟了我,我他妈绝不让你受委屈。”女人捂着脸哭了,她相信自己的爷们儿——自从她把处女的身子给了虎黑子,虎黑子就从没在外面再找过别的女人。女人答应虎黑子,第二天中午以前一定把现金如数取到家,银行不行就找朋友暂借,不会误事儿。当晚,感激涕零的虎黑子用少有的温柔给了女人最好的补偿。两条赤裸的身体充满原始的激情,往来厮杀,打作一团,几番挥汗如雨却总如初试风月,死也不肯有片刻歇息。因为当时还没装空调,清晨时发现,床上布满各种体液,像尿过一样。幸福的女人撒娇地抱着自己的男人,纠缠了很久才放他起床。虎黑子攻下了奶头儿山,浑身充满了胜利的快感。中午以后,虎黑子回到家,看到的结果和他想象的一样。激动的他紧搂住女人,一通狂啃烂咬,却不料让人家脱光了衣服——淫荡的女人和他一起,又一次颠鸾倒凤地作起了神仙。可怜的虎黑子晕了累了,在去金家的路上,努力强迫自己默记着将要说出的真话和假话,他警告自己,一定要少说话,千万不能说错说漏。
“来呀,老兄。我爷爷和我妈都在家呢。”金兆枫把虎黑子让进院子,朝里面喊道:“来客喽。”
爷爷、老妈和左思南都迎出来了。
“爷爷您好,大妈您好。”虎黑子给二位老人鞠了一个躬,真是少见。“老没见了,您都挺好的吧?”跨进这个院子以后,他感到有些拘束和紧张,在他看来,金家和其他街坊不一样,平静谦和,洁身自好,清高孤傲,也绝少与其他邻居来往。
“来啦,小子啊。听说你这几年经商呢,干得还满不错的。怪忙的吧?你这上次来还是六九年呢,整二十年没来过喽。”看得出来,爷爷并不反感虎黑子。
老妈也过来拉着虎黑子的胳膊说:“你爸你妈也都挺好的吧?平时见面少,我这儿还真挺惦记他们老公母俩呢。外边儿多热呀,咱快上客厅去,吹吹电扇就凉快了。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