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王美被锁在屋里
一天晚上,王长顺脚下跳着舞酒气熏熏地回了家。女儿王美在家闲着看书,见爹来,把书一摔就质问起爹来。
“为啥同理在绣花厂里业务干得好好的就把他换下来,你究竟安的是啥心事阿?”
王长顺一边剔牙一边说:“你这……丫头,不是不让同……理干业务员,是让王虎和……同理两个人一起……干!再说了,你爹我又不是……村长,我……说了也不算!”
“说了不算?就是你出的馊主意!实话告诉你吧爹,我和同理是拆不散的,你想用这种手段拆散我们俩,没门!”
王长顺今天在王虎家刚喝的酒。王虎荣升为绣花厂的业务员,由队里的记工员到绣花厂的业务员那可不是一个台阶。记工员得下地干活,得面朝黄土背朝天;绣花厂的业务员那是体面活,太阳晒不着雨淋不着,联系业务能进城,厂里的钱对业务员来说就好像近水的楼台向阳的花木。王虎一高兴,就特意去公社饭店里买了好酒好菜,请王有和王长顺喝酒酬谢。酒桌上,王虎一个劲地给两人倒酒倒水敬烟,叔长叔短地叫个不停。王虎知道,王有快不干了,这村领导的金交椅王长顺快坐上了,这新的和老的都得敬着,他必须得把这两个人扒拉顺溜了,只有这样,才能在村里站住脚占上便宜。王虎这人心眼很活,就是不往正经地方用,最后落了个锒铛入狱的下场,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且说王长顺回到家,肚子里的酒精还没有消化完全,血管里的酒精还在猛劲地撞击他的每一根神经,这时听到王美说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指着王美的鼻子呵斥道:“你个黄毛……丫头,爹还管……不住你了,婚姻大事爹……说了算,你是爹?我是爹啊!是一家之长,你就得听我的安排……”
“你安排,你安排,你安排你自己吧,你就想着你的权力阿,我才不稀罕你的权利呢!”
“那你喜欢啥?”长顺瞪着通红的两只大眼睛。
“我喜欢真正的爱情,喜欢表里如一的情感!我非同理不嫁!”王美说得很干脆。说完后简直回自己的西屋,关上门再也不理他爹了。
“啥叫真正的爱情,啥叫表里如一的情感,那能当饭吃能当钱花?没有权力和财富那都是白扯!”王长顺隔着门大声地喊。
王美娘过来拉王长顺的胳膊,说:“你就知道权啊钱啊,喝了点酒,喊个啥,让邻居们听到多不好啊!”
“你们这些女人啊,咋就不明白呢?我要是没权没钱,咱的日子能比别人强?真是头发长啊,明天我把你们的头发都剪了去,让你们再见识短!”王长顺可能真的喝多了,竟说起了醉话。
“行了,别疯了,快去睡吧!”
王长顺稍稍缓过一点劲来,一看来硬的不行,又来软的,隔着门劝:“美啊,好女儿,爹求你了,你答应爹,嫁给李部长!”
王美在屋里大声回答:“愿嫁你嫁,我是不嫁!”说完再也不理王长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美就想过去找同理,把她的情况如实告诉他,可是自己的房门被爹在外面上了一把锁,任凭自己在里面咋样的砸门,王长顺就是不给开。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等会我让你妈给你做好了饭从门缝里递给你,我还得下地呢!”
王美在屋里一个劲地拍门,喊道:“开门啊,爹,娘,你们咋这么狠心啊!”
王美娘隔着门说:“你爹都疯了,钥匙在他手里,不让我给你开啊。孩子,你就依你爹的吧,啊……”
王美在屋子里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爹是真的想断了她的念头,不由得在自己屋里“呜呜”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