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花贼29
小刘在电话里愉快地答应一声,好的,你稍等,我马上就过来。
欧成钧问,你要下南江吗?这一摊子怎么办?下午可能有三桌同学,主角缺席,这戏还怎么唱?
情意我领,宴席有没有我在场,大家照样喝酒吃肉,南江没有我坐镇,可能要出大乱子。便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欧成钧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说,你去吧,南江工业园区可是县委政府的重头戏,矛盾激化,肯定会影响下一步的招商引资工作。
车进了宾馆大院,韩江林和欧成钧握手言别,说,理解万岁,在同学面前,替我感谢一声,说大家的心意我领了。
被领导托附事情当然是高兴事,欧成钧愉快地答应,一直把韩江林送上了车。
兰晓诗,你这个……
韩江林本想骂出婊子这个词,心底产生一种本能的拒绝,排斥自己用婊子这个邪恶的词咒骂晓诗。在他心中,晓诗曾经是一株开放在圣洁土地上的美丽鲜花。
书店把他订购的描写国外留学生活的书寄到南江,韩江林被书中现实的描写所震惊,起到兰晓诗和外国男同学亲密的样子,联想到书中描写的肮脏生活,他捶胸顿足,后悔把兰晓诗送出国,送进了一个罪恶的火坑,他一把把书撕烂,愤怒地丢进垃圾桶。狭小的房间让他感觉气闷,他冲出房门,踏着小镇深浓的夜色一路前行,山里深凉的秋风使他的身子一阵阵地哆嗦,他不由得抱紧了双臂。
韩江林像一只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狗,在古镇的大街小巷间游患。偶尔,他会站在一扇透出温暖灯光的窗前,感受自己丧家的凄凉,想象着他人的温暖。家总是被事业牺牲的对象,志士们说,天下未定,何以为家?如今天下太平,自己和兰晓诗,居然会因为事业,放弃温暖而幸福的家,天各一方,这又是为何?
夜深人静,贴在小镇人家窗前的灯光依次熄灭,闪烁着温暖的窗花一朵一朵地在他心中凋零,飘落进黑暗的深处。韩江林欲哭无泪,沿着深邃的巷道向镇外走去。
穿透斑驳的树影仰望星空,零落的星星因为凄凉而无眠。黝黑的的吴氏家祠里传来二胡声,曲调欢快热烈。原来是音乐系的学生在用二胡拉《火车开进苗家寨》。
音乐似乎在韩江林阴暗的心灵里打开了一扇天窗,他悄悄地走进吴氏家祠,原来,音乐系的学生实习临近结束,学生们正在排演作品,为汇报演出做准备。欢乐的音乐是老师为学生演奏的,在给学生做示范,讲解民族化音乐的特征。
韩江林站在巨大的廊柱背后,听老师讲解六、七十年代音乐的典型特征——快乐的表达载体。韩江林心想,搞音乐的人真是了不起,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实质。欢乐确实是苗族歌舞的典型特征。欢乐是民族节日的核心。
长发披肩,很有诗人气质的老师背对韩江林,说话的语速很快:《火车开进苗家寨》这首歌曲所采取的曲调具有民族化、通俗化、大众化的风格,表现了苗乡人民取得建设新成就的欢悦。这样的音乐更适宜于在人山人海的广场表演。如果说六、七十年代的音乐是一种大众化的情绪表达,进入八十年代,音乐则更主要倾向于个人的抒情,如《我的中国心》、《我是一匹北方的狼》、《水手》、《黄土高坡》,这些音乐则倾向于个人主义的表达,这是一种群体无意识的心声。因为在进行了一个相当时候的隐藏乃至于抹杀个性的生活以后,个人主义的倾向无法忍受先前的单调、统一,转而寻求表达鲜明个性的方式,表达个性的抒情音乐因而逐渐一统天下。现在,个性的抒情到达一个极端,群体性的无意识必然寻求一种回归,回归到集体的声音。因此,我们为南江民族风情节创作的歌曲要达到两个结合,一个是是把大众化的抒情与个性的表达相结合,一个是把民族的欢乐元素与流行音乐的时尚元素相结合。下面请张刚同学用电子琴演奏他创作的《蝴蝶》。
张刚演奏电子音乐前,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音乐《蝴蝶》的创作感言,蝴蝶的创作启示来源于苗族古歌蝴蝶妈妈,我原来以为只有文字记录历史的汉族历史深厚,没有想到,以口头记录历史的少数民族,历史文化同样深厚,蝴蝶妈妈养儿育女的献身精神,使得灾难深重的苗族源远流长,蝴化而生的儿女远走四化,真实地表现在苗族的生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