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绝版的政治手段
晓诗凄然一笑,我刚刚被车子撞了一下。街坊大妈和韩江林一起扶兰晓诗,兰晓诗仍然不能站立,大妈查看了一下晓诗的腿,惊得声音发颤,对韩江林说,快打电话,叫医院的救护车来。
旁边一个好心人说,我给交警打电话,叫他们过来查一查肈事车。
兰晓诗被送进医院,经医生初步检查,兰晓诗的伤情比预想的严重是得多,右腿盆骨碎裂,锁骨严重破损,有可能影响坐骨神经。韩江林站在医院走廊里等结果的时候,觉得自己喝酒后疏忽大意害了兰晓诗,他揪出头发,在走廊里莽撞,想提着自己的头往墙上撞,想狠狠地惩罚自己。
兰槐夫妻来到后,兰槐简单问了事情的经过,觉得车祸的些蹊跷,直接把电话打给白云公安局长吴宏忠,要他命令交警,一定要查找到肈事司机。
刘文宽看了医生的诊断报告,估计到了伤情的严重性,以及可能引起的严重后果,要求医院派救护车把兰晓诗转送省第一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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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飘浮着浓浓的苏打味,韩江林猛然惊醒,揉着朦胧的睡着问,晓诗怎么啦?
没有谁回答他的疑问。兰槐满脸凝重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刘文芝斜靠着他的肩膀,眼里流敞着迷离的忧愁。手术室里的无影灯亮如白昼,韩江林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显示凌晨五点十分。走廓末端的窗子上,灰色晨影悄无声息地贴在上面。手术从凌晨两点开始,整整进行了三个多小时。韩江林担心兰晓诗的伤情,内心开始焦躁不安,身体里便产生了排解和发泄的冲动。
黄色的屎液像高压水枪一样喷射出去,韩江林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他掬一把凉水附在火热的脸上,就着镜子观察自己,昨晚发生的一切像一堆散落的碎片,在程序的控制下,逐一按照要求组合起来,并和原来匿名电话相联系,形成一个系统的格式化文件。格式化画面上清晰地出现了主题,谋杀。这是韩江林自从昨晚喝醉后到现在,为脑子里混乱的画面找到了关键的主题,为破解困局找到了一条明确的出路。他推断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车祸,凶手目的就是针对他。兰晓诗代他承受了这起车祸。
凶手是谁?实施谋杀的行为目的是什么?为了政治利益呢还是为了经济利益?车祸制造者是直接阴谋者,还是受人指使?一系列的疑问使大脑不堪重负,再次陷入混乱状态。
他走出卫生间,掏出手机拨打刑侦队长谌洪的电话。电话接通,背景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谌洪接电话劈头一句,江林,发梦冲吧,这是什么时候?
谌大队长,韩江林嘲讽地叫道,什么态度,这么接待群众报案?
报案?你?谌洪呵呵大笑,小心我以妨碍公务罪拘留你。
韩江林问,你现在哪儿?
拉练,谌洪说,从工具上说,犯罪分子作案开奔弛,公安开摩托追,从身体上素质上说,犯罪分子是摩托车,公安的身体素质是载重汽车,局党委要求不降吨位就降职,刑侦队超标的人多,每天早上拉练。听到韩江林对他的调侃没有反应,谌洪觉察到不对头,敛起笑容认真地问,江林,没出什么事吧。
韩江林忧伤一叹,事出大了。他把昨晚的事概说了一遍,说,本来应该是我躺在床上的,兰晓诗代我受过。
晓诗受伤了?不严重吧,给交警报案了吗?谌洪问,听了韩江林的回答后说,你说有人想谋杀你,有什么证据吗?
韩江林又把脑子里格式画的文件主题向谌洪描述了一遍。谌洪稍事沉思,对韩江林说,目前只能说有这种可能,证明这种可能性的存在,需要充分的证据。
韩江林的想法受到质疑,心里老大不快,反问,你不相信?
上班后我到交警队了解了解情况,谌洪没有正面回答韩江林的话,我上南原来看晓诗,再把了解的情况告诉你。
手术已经结束,兰晓诗躺地手推车上,护士推着缓缓地走向重症病房。刘文芝围着大夫急切地探听手术情况。大夫说,手术非常顺利,骨头的治愈不是问题,关键是坐骨神经受到损伤,恢复需要一个过程。刘文芝懂得医生言语包括的医学意义,顿时神色黯然,说,意思是我女儿有可能站不起来了吗?医生劝慰刘文芝说,刘大夫,孩子那么年轻,恢复起来非常快的。
韩江林心头一震,赶忙与谌洪匆匆道别,收了手机跟到兰晓诗身边。麻药没有消散,兰晓诗像一个睡熟的孩子,漂亮的脸蛋浮现梦魇中淡然的笑容。刘文芝坐在床边,一夜未眠,两位老人精神疲惫不堪,他们像呵护婴儿一般守在床边,刘文芝一遍一遍地梳理着女儿的秀发,眼睛饱含痛苦却欲哭无泪,悲怆、忧怨、无奈的伤情洪水一样泛滥,韩江林沉在其中,几乎透不过气来。
潘建平夫妇听到消息,上班之前赶到病房看望兰晓诗,兰晓诗依然没有醒,潘建平看到兰槐夫妇过度伤感,劝慰了一番,说照顾病人要打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请两人在医院食堂里吃过早餐,然会让司机把他们送到家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