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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断圆缘

    《一》
    铝合金玻窗在她的手中显得异常的沉重,但她还是缓缓的将它推开了。她静静的站在窗前。窗外,那高悬的冷月在游移的浮云里时隐时现,间歇陋出的光和着那稀疏的几点星光,在昏暗的夜空如忧伤的眸子把人间关照。只有小区那些还算明亮的路灯散发着鹅黄的光,映衬着她那白皙的面容。深秋的夜风迎面扑来,凉凉的抚摩着她。如果不是被风捎带的长发在飘动,她几乎就是一尊冷凝的雕像。
    半小时前,他酒气熏天的回来了。已经沉沉睡去的她被他紧紧的搂抱醒来,她似乎麻木的接受着。当那只手习惯性的抚摸到她的左胸时,搂抱松开了,他递过一句:“废物,真他妈没意思!”。
    有多少次,即将发生的爱因了她那左胸而终止。
    有多少次,她在被压抑的欲望里悄自抹泪。
    有多少次,她听到了他在外拈花惹草的谣传。
    有多少次,她想到了他们即将走向的结局。
    窗前的她就那样怔怔的眼望着窗外,可她那晶亮的双眼却是早已无声的滚落着泪水。
    突然,她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快步走向卧室拿过手机一看,没有显示来电号码,但她还是接听了。
    一个清晰的男人声音说:“请问你是何丽吧?我是愉园山庄的刘鹏。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我已派直升机前来接你。直升机就在你们小区的草坪上停着。你赶紧收拾一下去吧。”
    何丽说:“我们素不相识,你怎么知道我的?你为什么要来接我?”
    那电话里的男声说:“请你放心,我接你来愉园山庄有益无害。到时,你一切都会明白的。”
    何丽说:“那好吧。”
    何丽连自己也说不清,她为啥同意了要去见一个陌生的男子。
    《二》
    浴室里。雾状的水压抑的从笼头喷出,罩住何丽,沿发梢滑下,再蜿蜒的滚过她那玲珑凸兀却是非常匀称的的躯体。她面对墙壁的镜子,用双手在自己娇嫩滑腻的肌体上轻轻的揉摸着。当她揉摸到自己那平坦又有着疤痕的左胸时,在她自己才能听见的一声叹息里,心际的泪翻滚的涌动。
    沐浴完毕,她在衣橱里找出一套带裙的秋装穿上,然后面对穿衣镜前后左右照了又照。看似满意了,她才轻轻的走向卧室。
    卧室那宽大的席梦思床上,他向里侧卧的醉意酣意正浓。何丽就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心底却是在说:
    我跟你十二年了。想当初,你追我是何等的痴迷和狂热。婚后的前六年,你也是那样的宠我爱我。可是,谁又能料到我会患上乳腺肿瘤呢。自我做了左胸乳房切除手术之后,你就逐渐彻底的变了;可我却并未因你无生育能力而对你有丝毫异心呀!难道我们两年相恋,几年的夫妻感情就因为我没有了一只乳房而潜移默化了吗?你对我冰凉的态度我能接受,可你每次说出的无情话语是多么的伤害我呀!你可知道?我背着你流过多少的泪水;你可知道?每当我看到你酗酒的醉态时,我的心在渗血呵;你可知道?每当我听到你在外拈花惹草的言传时,我多想就此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可是,我在痛苦里历经反省,最终矛盾的谅解了你。我也理解,你们男人对女人而言,最看重的是身姿和脸蛋;当你曾经心爱的女人失去性感的诱惑力时,你的痛苦当然是不言而喻的。可你想过我更深重的痛苦吗?当我需要你的理解和安慰时,你却是如何作的呢?我恨你也不否认曾经爱你。现在,我就要走了,也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再回到你的身边。不管如何,我倒是希望你要保重自己,更不希望你随意的放纵自己。再见了,爱人。
    心语轻诉到这里,她那蕴含眼中的泪终于无声的流溢了下来。
    《三》
    从五楼下到底层,再走一百米左右,何丽来到了小区的草坪前。果然,那草坪上停着一架小型直升机。机门的悬梯前站着一位妙龄少女。那少女见何丽的到来,赶紧迎上去问道:“请问你就是何姐吗?”
    “我是何丽,”
    “那请你上机吧。”
    少女扶着何丽登上了飞机的悬梯。
    在极其低微的“轰鸣”声里,直升机盘旋而起。何丽奇怪的问那驾机少女说:“这直升机的发动机怎么如此小的噪音?”
    驾机少女微笑到说:“我们在发动机上安装了一种很特殊的消音装置。”
    何丽轻“哦”一声,她看着玻窗外飞速而逝的夜色若有所思的沉默了。
    飞行了大约一小时左右,直升机降落在一山顶宽阔平坦的草坪上。走下悬梯,放眼一望,何丽被眼底的景致怔住了。
    在群山环抱中,一椭圆形的湖泊足有上万亩水面。湖泊的中心,巍然屹立着一足有近百丈高的圆柱。那圆柱通体熠熠发光。在圆柱的顶部,旋转着平面有三十多平方米面积的长方体牌匾灯箱,灯箱的两个平面上,那“愉园山庄”四个大字变换着五颜六色的光。湖心或岸边,更有无数只近似画舫的船只在游荡。有悠扬的歌声抑或婉转的轻音乐还有摇曳变幻的灯光从画舫传出。湖水在月色和各种灯光的映照下,于微风里闪着光怪陆离的涟漪,如各色尽染的绸帐在抖动。
    再看岸上,鳞次栉比的各色楼房依山临水而建;一条椭圆形的公路在林立的路灯照射下恰似亮晃晃的纽带在绕湖旋转;更让何丽惊奇的是,在这风卷黄叶落花凝泪的深秋,而这里却是遍山苍松翠柏、草茂叶青、绿意欲滴,还有那叫不出名的各种山花群芳争艳;她嗅到了清新的气息和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在惊疑的沉醉里,一辆乳白色的豪华轿车沿盘山快速公路飞驰而至。车停下,车内走出的仍是一位妙龄少女。那少女朝驾机的少女点点头对何丽说:“想必这位就是何丽大姐吧,我特奉刘董之命前来接你。请上车吧。”
    十多分钟后,轿车在一栋别墅状的小楼前停下了。刚下车,迎面走来一位年纪在三十九岁左右、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驾车少女对何丽介绍说:“这就是我们‘愉园山庄’的刘董事长。”
    那刘董事长微笑的对何丽说:“欢迎你,何女士。”
    何丽随刘董事长来到小楼的客厅。落座,刘董事长亲自为何丽端上一杯茶水说:“请品尝我们山庄的自产茶。”
    “谢谢”。何丽起身微笑的接过茶,一股清香迎面扑来。茶入口,那味道更是清醇无比。她说:“这茶的确大不相同。”
    刘董事长说:“是的。这是没有经过丝毫污染的纯有机绿茶。”
    何丽认真的说:“请问刘董事长,这山庄是一个度假村吗?我发现这里透着一些玄机。”
    刘董事长微微一笑。他说:“既是又不完全是。”
    何丽说:“这更令我不解。还有,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何星夜接我来此,你又是怎么了解我的?”
    刘董事长依然是微笑着说:“你是我们山庄的客人。我在电话里说过,你来到这里应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今晚时间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过后,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的。”
    说过这话,他拿出一传呼机大小的对讲机呼唤着来人。
    不两分钟,那驾车少女来到客厅。
    刘董事长对何丽说:“你随小扬去休息吧。”
    何丽在满头雾水里随那小扬少女走出了客厅。
    刘董事长目送何丽走离的背影,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竟然滑下两行泪来。
    此时是2016年的10月9日凌晨1时12分。
    《四》
    如果将时间倒回1年,那就应该是199年。
    此时的刘西环21岁,他就读于北京大学生物系,且是系里学业算顶尖级的人物。还有一年的时间,刘西环就该大本毕业了。
    这且不说,值得一提的,这刘西环可算是真正的高干子弟。他爸爸是某省政府的副厅级干部,也就是副厅长;他妈妈是省府所在市的一位副局长。
    学期最后的那个寒假里,一个北风怒号漫天飘雪的下午,刘西环的爸妈说晚上要带他一块去宴请张副省长。这张副省长刘西环见过两次,当然,都是跟着爸爸一块才见到的。他知道,爸爸跟张副省长的关系很好。
    宴请张副省长的地点是在省城最高档的“凯旋门国际大酒店”。
    恒温的包房内,六人就坐。除了刘西环一家三口,那就是张副省长夫妇和他们的女儿。
    张副省长的女儿名叫张妮,年方二十岁,现就读于上海音乐学院声乐系。刘西环只听妈妈提起过但从未见过。今天一见,显得落落大方的张妮果然是长的水灵俊俏;只是,在有意无意间留给人一种娇气的感觉。对刘西环来说,他倒并不经意这些。那宽大的欧式套房,金碧辉煌的装饰,仿古雕花家什,镀金的雕花餐具更让他在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感慨。
    面对餐着上那寻常人只能想象的鲍翅燕窝,在坐的似乎谁也没有好的胃口。他们彼此谈论着生活抑或是工作上的一些琐事。当然,也免不了谈到刘西环与张妮各自的未来与理想。刘西环说,他大学毕业后将考研攻博并想留学美国哈佛大学;张妮的理想是做一名出色的歌唱演员。
    餐后,在客房内。令刘西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妈妈和张妮的妈妈居然双双提出要他和张妮开始相爱。更令刘西环惊讶的是,张妮居然干脆而直接的微笑着说,她就喜欢西环哥。
    刘西环的爸爸也一本正经的说:“环儿,你与妮儿可算是真正的郎才女貌,我们两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这可是美满良缘呀!”
    张副省长没有发话。他自顾微笑着。
    如果换了其他人,也许会激动不已。可刘西环却不然,他竟微笑的说:“我从内心很感激妈妈和王姨的好意,我也喜欢张妮的活泼单纯。可是,我现在的确还没有想谈恋爱的念头,我只想一门心思的成就学业。请你们理解我的心情,这事就容后再说吧。”
    刘西环的爸爸却严肃的说:“不行,这事可由不得你。今天当作双方父母的面,就这么定了。”
    张副省长发话了。他说:“也行。反正西环与我家妮儿都还年轻,况且都没有另谈朋友。就让西环好好想想吧。”
    谁知刘西环针对张副省长的话又说:“张叔叔的话有道理,感情这东西是需要培养而不是强求的。我希望张妮也好好想想。”
    自尊心极强的张妮本来因刘西环先前的话早就坐不住了,听到刘西环的后一句话,她一言不发的站起身,独自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刘西环在心底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他眼前瞬间浮现出了另外一个女孩子的身影。
    《五》
    自古以来,江南水乡就是倍出才子佳人的地方。
    何丽就出生在江南一个偏远的小镇。从出生到她考上北京大学计算机系,十七年的家乡生活,山水灵气造就了她那清丽脱俗的容貌,再加之从小受本是教师的爸爸之熏陶,在她身上更透出一种聪慧的贤淑端庄。
    大三那个阳光明媚的春天,她与刘西环相恋了。
    如果说刘西环是爱慕何丽那俊俏的容颜与婀娜的身姿,倒不如说是他更喜欢何丽那份端庄的高雅。
    而何丽呢?与其说是她倾心刘西环的帅气和俊朗,更不如说是她看重刘西环的才气和稳重。
    在“圆明园遗址”,面对那入侵的八国列强所焚毁的断壁残垣,他们悲愤清政府的软弱和咸丰老儿仓皇的奔逃;在“颐和园”,面对那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的绝妙结合,在这绝无仅有的具有鲜明中国文化特色的山水画卷里,他们共同感叹举世罕见的中国园林艺术;在“故宫”,面对那气势恢宏、豪华壮丽,极具中国古典风格又具东方格调的庞大建筑群,他们感慨五百多年前中国卓越的建筑艺术;在“八达岭长城”登高望远,他们共同追溯中国历经的苦难,诸侯争霸的悲壮,朝代更迭的历史,他们更为勤劳勇敢的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所折服;在十月的“香山”,红叶尽染里,他们牵手摘下那相思的叶子凝眸对视,火的世界里无言的彼此祝愿只在交融的心底流淌馨香的音符。
    和煦的春风吹绿山水唤开万花芳香的季节,看迸发的无穷生机演绎精彩的旋律。他们携手聆听那花开的声音,绿意湿润他们相偎的影子。
    炎炎烈日烘烤更加炽热的世界,绿荫下、假山前、月光倒影的湖水里,两颗火热跳动的心融化在夏季。
    落叶横飞凋花挟怨,在秋风里他们踏着那些跌落尘埃的遗恨,共同叹息曾经点缀世界的风景。
    怎奈时光飞逝,乐者悲哀愁人快意,惜时如金的灵魂更在心底无声的哭泣。可不是?转瞬又是雪舞祥瑞冰封腐朽的冬季了。他们在雪地追逐,冰面驰骋。抖动的寒风冻结他们唇印的痕迹,流进心田的却是永恒的春意。
    就这样,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共同走过的时光,悉心记载着他们每一句倾心沟通的言语,每一次火热相拥抚摩心迹的胶着,每一个向往编织未来时那相互传递关切的眼神,
    《六》
    寒假即将结束的头一天晚上,刘西环的爸妈来到他的卧室。刘西环心里明白,爸妈是来再次作他的思想工作。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他和何丽分手与张妮相好。
    果然,爸爸说:“西环,明天你就要到学校了。今晚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妈妈也说:“环儿,我就不信那何丽能胜过张妮,你就这么痴迷她。”
    刘西环说:“爸妈,我与何丽交往一年,毕竟有一定的感情基础,而与张妮就仅仅见面一次。就何丽的人品而言,我觉得与张妮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爸爸说:“我不管她的人品如何,你必须与她断绝关系。”
    刘西环说:“我不会同意你们这毫无道理的要求。我也不愿去攀你们所认为的权势。我有自己感情选择的权利。”
    爸爸似乎来气了。他铁青着脸说:“我郑重告诉你,我要你与张妮确立恋爱关系是有着特殊道理的。再说,张妮又那一点配不上你?我告诉你,除了张妮,其他任何女子我都不接受成为我的儿媳!她也永远别想进我的家门!”
    刘西环也来气了。他说:“爸爸,不管你是什么道理,我也不接受!我宁愿不进这个家门!”
    “你说的真的?”爸爸的话已几乎是怒吼。
    “是的。我不愿为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女子而去伤害另一个曾经爱着的女子。”
    “那你给我滚!”爸爸已是怒吼。且脸色已十分苍白。
    “好。我滚。”刘西环起身就要开始收拾东西。妈妈见状赶紧拉住刘西环说:“环儿,你不是不知道的,你爸爸有高血压。看你把他气的。走,到妈妈的卧室我给你说。”
    妈妈拉着刘西环来到她的卧室说:“你先待着,我给你爸送点降压药过去就来。”
    不一刻,妈妈过来了。她座在沙发上对低头沉思的刘西环说:“环儿,趁你爸没在,妈妈给你说说本不应让你知道的事。对于你和张妮的亲事,这也并不是你爸和我无故的强迫。现在的官场风云变换,你爸和张副省长近两年是走得很近。你爸从一个科技副厂长做到今天的省副厅级干部是不易的。很快,新一届的换届选举在即,你爸极有可能当选为正厅级干部。在年前,据张副省长私下向你爸透露,厅里有个别人对你爸很不满,甚至还在向上级反映一些情况。说实在的,你爸的有些事我是清楚的。你也知道,现在党和政府的反腐力度不断在加强,所以,我很担心你爸。我们要你与张妮相爱联姻,就是希望我们两家能成为更加和好的亲戚关系,以便今后有个真心的互相照应。我们就你一个儿子,我希望你能体谅爸妈的心情。你就和那何丽把关系断了吧。啊,听妈妈的话。”
    刘西环一切都明白了。他在明白的同时也预想到了事情可能比妈妈说的要严重。出于血缘的亲情,他能不为自己的爸爸作想吗?于是,他说:“妈妈,我姑且违心的同意你们的要求。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希望妈妈转告爸爸,违反党纪国法的事千万不要去做,不管他以前作了什么,一定要赶快收手。如果问题真的很严重,最好主动向上级坦诚交代。”
    妈妈笑道:“环儿,看你说到哪去了。作干部的也难免得罪一些人,当然也难免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小问题,你想得太宽了。”
    “那好吧,但愿如此。”
    刘西环话虽是这样说,但他那狐疑的心已蒙上了一层忧郁的阴影。
    《七》
    回到学校,刘西环的思想已背负了双重的忧郁。一是为他爸,二是为与何丽的关系。在家里,他虽是对妈妈说要与何丽分手;可是,快一月时间了,与何丽的几次接触,面对何丽那晶亮如水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他那心啊……他怎能说得出分手的话。
    聪慧的何丽,自春节后新的学期开始,她已发现了刘西环些微的变化。这变化是体现在刘西环节制的言语和他那隐约忧伤的眼神。当然,她发现了也自然会问;可刘西环总说没什么。何丽能相信吗?她总觉得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可不是吗——
    刘西环的爸妈几次给他打电话,他都含糊其词。他爸妈明白一定是他还犹豫的下不了决心。于是,她妈妈亲自坐专车来到了北京大学。
    可怜的刘西环在见到妈妈时,他就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泪无声的流出了他的眼外。他又何忍再亲自带妈妈去见何丽,只有请其他同学带他妈妈去到何丽的寝室。在妈妈走后,他却象小孩子一样伏在被褥上哭出了声。
    他妈妈在其他同学的带引下来到了何丽的寝室。寝室里只有何丽一人在看着书。面对同学的介绍,何丽见刘西环没有来,她瞬间明白了将有不愉快的事发生。
    在见到何丽的一刹那,刘西环的妈妈确实为眼前这文静而靓丽的女子所动心;但她还是心肠一硬对何丽说:“正如西环所说,就凭你给我的第一印象,你确实是一位非常不错的姑娘。首先,请你允许我代西环向你陪个不是。
    何丽说:“王阿姨,您太客气了。有什么您就尽管说吧”。
    刘西环的妈妈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两年前,我与西环他爸做主,就给西环介绍了一个女朋友。这女子是我们省政府一位副省长的女儿,叫张妮,现就读于上海音乐学院。可我们也不知道,西环竟又和你相爱了。春节期间西环回家,当我们两家坐在一起提出等他们今年大学毕业后就结婚时,西环才说出他和你的事。当时,那张妮姑娘气哭了。我们都感到意外。的确,西环后来对我与他爸爸说过,他很喜欢你,他要和张妮分手;但是,我和他爸爸坚决不同意,这倒不是对你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况且我们根本都没见过你。主要是,以我和西环他爸爸的身份来说,处事怎么能自食其言呢?再说,那张妮的爸爸又是副省长的身份,我们更不能因儿女之事伤了他的面子呀,所以,我特的赶来学校向你说明原委,并请你理解。”
    说到这里,她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来对何丽说:“你可看看,这就是西环与张妮的合影。”
    何丽在狐疑的伤情里透过早已蓄满眼眶的薄舞一看,那照片上的男子不是刘西环是谁?依在刘西环肩头的是一位面带微笑眼睛大而亮亮的女子。还有什么不可相信的呢?此刻的何丽再回想起与刘西环相处的幕幕往事,痛苦锥心的撕列着她,一种被欺骗的酸楚翻江倒海。她怎能抑制得住那狂涌的泪。她双手捂住脸,任由泪水从指缝间哗哗流出。
    纵算刘西环的妈妈见多识广老练沉着,面对眼前泪泡颤抖的何丽,她也不由泪上心头的涌向双眼。
    就在这时,刘西环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他看到哭得泪人儿似的何丽,再一看到妈妈手中的那张照片,结局还用说吗?他心酸的泪一涌,对何丽说:“丽丽,你听我解释。”
    何丽猛的抬起头,她泣声道:“你们走吧,什么也别说了。你们走吧!”
    “不,丽丽,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们走哇!”何丽已是哭出了声。
    刘西环知道现在的何丽是什么也听不进了。他只好悲声道:“丽丽,我走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八》
    刘西环当年大学毕业后以优异成绩考取了研究生;在他爸妈的极力撮合下并与张妮确立了恋爱关系。至于张妮呢,当年大学毕业就进了本省歌舞剧院。
    第二年国庆,刘西环与张妮结婚了。他们结婚时,刘西环的爸爸已是正厅级干部了。
    而何丽呢?当年大学毕业自愿回到家乡的一所中学作了一名高中教师。第二年秋季,在同校一位男高中教师的狂追猛攻下,他们相恋了。
    从此,刘西环与何丽再没联系。
    《九》
    何丽来到“愉园山庄”的第二天上午,刘董事长亲自驱车接她来到山庄深处一座四周建有围墙的十层高楼前。这座高楼没有任何标示。
    在六层的616房,面对一位五十左右显得华贵高雅的中年妇人,刘董事长对何丽介绍说:“这是我们研究中心的谢教授。你在这里将接受由她主治的康复治疗,时间是一月。吃住都在这里。”
    何丽听得一愣。她说:“要我接受什么康复治疗?”
    那谢教授微笑着说:“我们将利用纳米药物并结合干成细胞培植术为你修复因手术而切除的左乳房。”
    何丽惊讶不已的说:“你们怎么知道的?”她惶惑的看着刘董事长。
    刘董事长对她微微一笑,说:“你先在这里安心的接受治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何丽听得一激愣。
    《十》
    何丽在那座十层高楼里单独住着一间套房。每天,谢教授都要给她吃一种丸形制剂,另外,每隔一天,还要给她肌肉注射两次药物。转眼已是半月过去了,奇迹在何丽的身上出现了。她那本是平坦而有着疤痕的左胸,疤痕消失不说,居然还长出了有桃形大小的一个新的小乳房。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那新的小乳房更在不断的成长。到一月时间时,一只嫩白滑腻而坚挺的成熟乳房傲然的攀比着右乳房。
    也就在刚满一月时间的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一直没有路面的刘董事长出现在了何丽的面前。面对微笑看着她的刘董事长,何丽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有那双眼包含的泪在无声的述说她此刻的心情。
    依旧是刘董事长亲自驾车,他接何丽再次来到了他的客厅。
    何丽接过刘董事长为她递过的茶杯,她认真的问道:“刘董事长,请原谅,我早已等不及了。现在能告诉我吗?请问你究竟是怎么了解我的?为什么又要接我来此并为我进行康复治疗。”
    刘董事长微笑的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就是你不问,我今天也会告诉你的。不过,在告诉你之前,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何丽说:“你讲吧。”
    刘董事长声调一沉,他缓缓说:
    “十九年前,有一位高干的儿子在大学期间和一位同校不同系的女孩子相爱着。京城的山水和名胜古迹留下了他们游历的足迹,也烙印着他们相依相偎的身影。虽没有天荒地老的海誓山盟,但两颗纯真的心爱得是那样的挚诚。可是,就在他们相爱一年之后,那高干的儿子突然与其女友分手了。为什么呢?由于那位高干夫妇俩要强迫儿子和一位副省长的女儿相爱,而最终达到联姻成亲的目的。这位高干的儿子极力反对。想不到的是,高干的夫人对儿子说,这高干和那位副省长的关系很近,并共同干了一些违犯党纪国法的事。他们关系虽然很好但又互相顾忌,于是,他们就希望利用双方儿女联姻成亲的方式来达成一种看似完美的堡垒。当这位高干的儿子知道详情后,出于对父亲的担忧,他违心的同意了。可是,在心爱的女友面前,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分手的话。他爸妈着急了。有一天,他妈妈带着一张利用电脑特技合成的照片,亲自赶到学校。可怜这位高干的儿子不敢也不忍带他妈妈去见自己的女友,只好委托同学。他妈妈见到他的女友后,谎言欺骗说自己的儿子早就与那副省长的女儿相爱了,并拿出假合影照给他的女友看。他女友信以为真,伤心不已。那高干的儿子在极度痛苦里最后跑去女友的寝室要给女友解释,可他女友哭着轰走了他和他妈妈。
    早已听得泪流满面的何丽哆嗦道:“你……你怎么……知道的?请你……别……说了。”
    刘董事长并没有应允何丽的话。他接着说:后来,他们真的分手了。高干的儿子也真的和那副省长的女儿相爱了。高干的儿子大学毕业后考取了研究生,并于第二年与副省长的女儿结婚了。虽然如此,可那高干的儿子却一直念念难忘初恋的女友,但他又无脸面与她联系。读研两年,由于高干的儿子学业特别突出,他提前又考取了美国哈佛大学生物遗传系攻读博士学位。为了各自的前程,他与妻子商量婚后六年不要孩子。也就在高干的儿子出国留学半年后,那位高干与那位副省长同时被逮捕了,并最终因双双贪污受贿上千万而均判处无期徒刑。那位高干的夫人也被开除党内外一切职务。高干的儿子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同时,他也痛恨自己爸妈那目无党纪国法的狂妄做法;所以,在他爸妈出事后,他并没有回国,而是更潜心自己的学业。最终,他以〈纳米技术与转基因技术的互动关系原理〉和〈干细胞的培育移植说〉等多篇论文获取了博士学位。他的论文在美国学术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同时,美国一家著名的生物科研机构聘请他去进行专项的学术研究。也就在这时,一件极大的不幸发生了,他在一次车祸中虽然保住了性命,可他的整个面部却彻底毁容了。当他面目全非的回国探亲时,更想不到的是,他那已是国内知名歌唱演员的妻子见了他被毁的容貌时,居然提出要和他离婚。很少在一起生活又缺乏感情基础的婚姻本就会潜藏着危机,所以,他很想的开,同意妻子离婚的要求。离婚后,他又回到了美国并无意再婚。四年后,他终于研制出了一种能使永久性损伤的肌肉恢复再生的纳米药物并又开始了细胞培育移植的研究。于是,他利用自己研制的药物结合美国先进的整容技术,在自己身上作实验,终于,他被毁的容颜彻底恢复了。只是,他的相貌却彻底变了,没有谁还能认出原来的他。于是,他干脆连名字也改了。
    何丽在模糊的泪光里已隐约看出了眼前的刘董事长是谁了。她刚说出一个“你”字,刘董事长摆手止住了她。她只有继续听下去。
    为了报效国家,在国内几位著名专家的邀请下,他回到了国内,并利用自己在美国期间所获得的奖学金和研究成果奖,联合几位生物学专家,在国家科技部拨款的大力支持下,选址修建了一个集旅游度假而又是科研基地的山庄。他们利用旅游度假和收治一些特殊病人的收入来弥补科研开发的经费。在这期间,他也一直托人在打听曾经是初恋女友的消息。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了解到了她的所有消息,并为之而深深的惋惜和痛苦。
    说到这里,刘董事长已是泪盈双眼。
    何丽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涌动的悲喜情怀,她一声“西环”后,猛的跑过去伏在刘董事长的怀里泪如决堤的江河。
    刘西环更是紧紧的搂住何丽,任由两眼的泪尽情的湿润何丽那黑亮的发梢。
    瞬间,天地荡然无存,时间也感动的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在有如生死轮回后的相逢相依中松开。刘西环说:“丽丽,我希望再见你的心愿已了,你也彻底治愈了令你曾经的伤痛。我想,他今后会对你好的。还有,你不是想知道吗?我们山庄四周的山上,所有树木花草都是经过转基因工程技术处理过的,它们会四季常青,永不凋谢。”
    何丽已不再在意那些花草林木。她幽幽的看着刘西环说:“西环,你的意思是叫我再回到他的身边吗?你难道还嫌我没受够他给我的苦痛吗?”说完,她又泪溢眼外。
    刘西环面对那楚楚动人的盈盈泪眼,他无言的低下了头。
    [第一次完稿因计算机操作失误在上传时致使该稿全部丢失。第二次完稿于2004年月30日13时4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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