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刚走出几步，夜色之中，那红线气喘奔了上来。“大爷，姑奶奶请留步！”
    我与白灵止步回身，我冷道：“还有什么事？”
    红线道：“刚才小女子进去看了，小女子的家人和村民都没有事。”我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转身在度要走，红线又叫道：“请慢走！”只见她拿出两个十分精致的香囊，上面分别是龙与凤，栩栩如生。她给我一个，白灵一个，然后退后两步，又是一拜，颤声道：“祝两位恩公幸福永远！”
    我的脸立即有如火烧，我算什么？白灵甜甜的笑了。
    ***浓雾迷绕，冷风吹荡，大地一片漆黑。我们的行走是十分困难的，白灵默默的跟着我，丝毫没有怨言，但疲劳之色却已经明显的挂在脸蛋上。看她那强忍劳苦，小鸟依人的样子，我终还是硬不下心肠，柔声道：“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宿。”
    白灵道：“可是……”
    我没有在说话，最后找到一个破庙，外面的柴火都是湿漉漉的，所以只有挨冻。白灵靠在我的肩上，我将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她似乎已在梦中，但嘴角还挂着残留的笑容。
    我心中思绪交杂，百味齐涌，久难入睡。这时，外面隐隐有脚步声传来，飘渺的声音也隐然可听“哼！如果不是你心存不忍，怎会杀不了陈双龙！”
    一个凄婉的声音“我求你莫要说了，刚才他也放了我们一次，你怎可……”我陡然一惊，是飘雪与无恒生。
    “哼！是放了你，我可是自己逃出来的。”
    “你也不想想，他如果不是存心放你，你怎逃得出来？”
    “我……你到现在还为他说话，肯定是余情未了！”
    “你……你不要瞎讲，我恨死他了。”
    “那也是因爱生恨！”
    “我……哼！是又怎样？”急促的足音响起，飘雪在往这里奔来。
    肩上的白灵突然醒了，咬着我的耳朵，小声道：“躲起来，看他们说什么！”吹气如兰，耳里的温热令我心中一荡，搂起她，掠向那尊佛像的后面，与此同时毁去地上的痕迹。
    刚一藏好，飘雪与无恒生一前一后进来了。只见飘雪眼圈红红，对着佛像偷抹眼泪。无恒生冲到她的后面，气唬唬的道：“你说，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陈双龙！”
    “我没有，没有！”飘雪无力的回身，辩解着，眼里珠泪欲滴。我不知为何心中尽然想去怜惜她。
    无恒生还是不甘心，道：“那好，我要你证明给我看！”飘雪道：“你要我怎么证明？”
    无恒生冷笑一声，道：“用你的身体，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肯跟我……”飘雪脸立即红了，我可以感觉到怀中的白灵，她也是脸颊生霞。
    飘雪随即惊恐后退，人已抵着佛像，“那怎么可以，我与你又未成亲……”无恒生已经如饿狼扑上去了，不顾飘雪的挣扎，在她脸上乱吻，身上乱摸。飘雪羞怒交加，一掌甩去，无恒生立即被打出一丈开外。佛像在微微颤动，我心里捏了把汗，可别把佛像给玩倒了。
    无恒生摔在地下，嘴角溢出血丝。他一动不动，良久，良久，飘雪走了上去，柔声道：“你没事吧！”
    无恒生突然柔声道：“没事，是我错了！”飘雪惊讶了，我与白灵也感错愕，他如果大发脾气倒是情理之中。
    无恒生自然是心怀不轨，我正为飘雪暗自叫糟，果然，在她伸手拉无恒生之际，无恒生的手突然快如闪电，点了飘雪的玉堂穴。飘雪立即动弹不得，她愤怒了，但随即又害怕了，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她被横放在一件扑在地上的长衫上，衣衫被一件一件剥去，雪白如脂的肌肤，颤抖的双乳，这就是一个昔日的正派大侠所做的事情。我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白灵柔滑的手，白灵似乎感觉到我的愤怒，以传音入秘道：“大哥，不要轻举妄动，恐怕有诈！”
    我的心跳了一下，斜了眼她，淡然道：“你的心真狠！”白灵一颤，怪异的看着我。我撇下她，掠了出去，口中厉喝：“无恒生！你受死吧！”无恒生大吃一惊，此刻他上身袒露，慌急滚到了庙外，又顺台阶滚了下去。
    飘雪的眼泪不停的流，楚楚可怜。我拾起她的衣衫披在她的身上，触摸到那光滑的肌肤，手不禁一阵颤抖。白灵也出来了，玉堂穴在胸前，我要解，确是很尴尬。
    白灵柔声道：“大哥，我来解！”我横了她一眼，赌气的拍向飘雪的胸口，还未拍到，飘雪右手突然动了，疾快的点了我的几处大穴。她娇笑着跃起，无恒生此时也进来了。
    白灵大吃一惊，急速攻向飘雪。飘雪带着我，飘然后退，一柄寒森森的匕首贴着我的脖子。白灵不敢上前了，我叹了口气，道：“白灵，你满意了，你确实比我聪明！”言罢，在也没有去看白灵。白灵娇躯一颤，随即冷静下来了，对着二人道：“放了我大哥！”她的声音好冷，无形中有一股威严散发，这才是真正的北仙凤。飘雪与无恒生吃了一惊，但随即又笑了。
    飘雪微笑道：“大妹子，要放了他不难，但是你必须……”无恒生立即拿出一粒药丸，递给白灵。白灵斜了一眼无恒生，道：“无大哥，你很好！”无恒生老脸一红，喃喃道：“这是你自己找的！”
    白灵冷然接过，道：“好，我可以服下，但你们如果不放了大哥，我可以保证，在我死之前一定将你们两人杀了！”她的话让人不敢怀疑，飘雪与无恒生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白灵眼里泪光莹莹，便要服下。我眼里湿润了，她对我如此，我竟然怀疑她的感情，当真是畜生不如。
    “够了，白灵！”我含泪喊道。
    白灵凄然一笑，道：“大哥你身负大任，我死不足惜！”我惨然一笑，道：“不要胡说，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白灵笑了，道：“有大哥这句话，白灵死而无憾！”言罢便要仰头服药。
    “哧！”的一声，一指锐风打落了白灵的药丹，白灵一惊，抬头时只见人影闪动，在看清时我已经反手抓住了飘雪。飘雪一脸的惊诧与不相信，但这确是事实。
    没有在说什么，我放开飘雪纵上前紧紧的搂住白灵，眼里不禁湿润了。白灵却表现得有一点冷漠，因为她看出我起初对她的怀疑，我喃喃道：“灵儿，大哥错了，你原谅我好吗？”白灵流泪道：“你不要在对我冷漠好不好？我好怕！”“不会了，在也不会了！”
    飘雪与无恒生悄悄往外移，我就像后面长了眼睛般，淡然道：“站住！”
    他们果真不敢在往前一步了。
    我这才与白灵分开，走到了二人面前。飘雪眼里湿湿的，我看着她，道：“你知否方才我去救你，我心中一直都希望，这不是个陷阱，你还是以前那个可爱的姑娘。”顿了顿，叹道：“可是你没有，你没有，你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女。”吼道：“是妖女！”
    飘雪捂着耳朵害怕的退后，嗫嚅道：“原来你一早便知这是陷阱！”
    我冷冷一笑，道：“你们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破绽连连。”
    无恒生冷笑了一声，有时，我还是确实满佩服无恒生的傲气。淡然扫他，道：“你不信？”
    无恒生道：“哼！你如果真知道，又怎么还会被飘雪挟持，你不过是内功精湛，冲破了穴道，却在这里胡吹大气。”我一时间竟没法反驳了，白灵自然懂，她嫣然道：“大哥只是还想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却不知悔改。”她不说我是想试她对我的感情，却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我心中一阵感激，更多的是怜惜。
    无恒生哼了声撇过头，道：“反正现在我们已落入你们手中，随便你们怎么说。”
    飘雪摇头轻叹，道：“我的点穴功夫没有人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冲破的，除非他早有防备，事先便封闭了穴道。”突然抬头，梨花带笑，道：“陈大哥，你能告诉我，我们的破绽到底在那吗？”
    一声陈大哥唤回了昔日的感情，我心中一荡，竟柔声道：“从进破庙你们的谈话，我便产生了怀疑，如果无恒生真吃醋，也该早吃完了，毕竟从村庄到这里还是有一段距离，此行你们身背重任，却绝口不提奉月教，岂不让人生疑。而无恒生非礼你时，你立即一掌将他打出，以常情来看，一个姑娘被人非礼时，一开始会被那种如在云端的感觉所陶醉，却不会这般快反击。”
    飘雪恍然，道：“我明白了。”
    无恒生默然不语，我叹了口气，陡然厉道：“好了，现在你们该说出天月门里谁是奸细了？”飘雪一惊，无恒生强硬道：“不知道！”
    我没有理她，紧紧注视飘雪，道：“阿雪，你看着我！”飘雪却始终不敢抬头。“啪！”我猛然甩了她一个耳刮子，这一下当真是不容一丝情面，厉吼道：“说！”白灵从未见我如此严厉，不自觉的靠紧了我。
    飘雪捂着脸颊，忍着泪道：“你杀了我吧！”
    我吼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无恒生突然冷道：“陈双龙，有本事便冲我来吧！对着一个娘们，算什么英雄！”
    我冷笑一声，道：“那敢情阁下还是英雄好汉了。”无恒生哼了声，我怒火更盛，碍着白灵，不敢太过粗暴，抓着他的衣领缓缓松开。白灵忽然柔声道：“无大哥，你当真不打算在回头了？”
    无恒生本来气燥，闻言一叹，道：“我已无路可回。”
    白灵围着无恒生缓缓走动，柔声道：“不是的，只要你回头，将功补过，我们都会接受你的，我和大哥也绝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到时，你还是受人景仰的大侠，在阳光下行走，那样岂非比现在好多了。”
    无恒生沉默了，飘雪嘶声叫道：“姓无的，你敢！”无恒生一惊，挺胸道：“你们要杀便杀，那来这许多废话。”
    白灵毫不气馁，笑道：“看来无大哥对飘雪姑娘很有意思了。”无恒生道：“不关你事！”
    白灵嫣然道：“怎么不关小妹的事，小妹还记得无大哥就在前半个月都还对小妹海誓山盟，可比日月的，怎么一转眼就不关小妹的事了。”
    无恒生老脸一红，说不出话来。白灵不在理他到了飘雪面前，沉声道：“飘雪姑娘，你也看见了，这种男人值得你欢喜吗？你为何也要执迷不悟。”
    飘雪凄然一笑，却不答话。白灵朝我一笑，道：“大哥，我也没法子了，你如果要凶狠点就尽管，我明白的。”
    我苦笑一声，陡然上前，奇快无比的掐住了无恒生的脖子，转向飘雪，道：“纵使对你我无法下手，你也应该相信我能杀他。”
    飘雪木然，我笑了声，道：“很好！”手上一分一分的加劲，无恒生渐渐的不能呼吸，窒息的样子令人心惊。飘雪突然冲了来，我手一挥，点了她的穴道。她嘶声叫道：“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我手上松了松，奇道：“你们当真死也不肯说？”飘雪嘶哭道：“你不懂的，我们如果说了，会比死还惨的。”
    白灵这时说道：“有大哥在，谁敢对你们不利。”飘雪默然，忽然大哭了起来，她叫道：“求求你，陈大哥，你要杀便杀我，求求你！”
    我轻轻一叹，道：“你对他用情如此之深？”飘雪道：“你已经不要我了，难道连他也要给我剥夺了吗？”
    我松开了手，转身不看他们，道：“那好，你们滚！”无恒生急速的喘着气，飘雪连声道：“谢谢！”无恒生却不知死活，与飘雪往外走时兀自狠声道：“你今天放过我们，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冷笑一声，道：“你们有什么本事就尽管放马过来！”飘雪到了庙外，回头叫道：“陈大哥，你们最好隐居起来，天月门比任何龙潭虎穴还要危险，不瞒你说，连七大门派中都有不少是我们的人。”
    我心中一惊，道：“你想挑拨我们？”
    飘雪凄然一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