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看着白雨琳，她好象很在意我对北仙凤的看法。北仙凤名叫白灵，而她叫白雨琳，天啊！莫非她就是北仙凤，那也太巧了吧！撇下这些不想，我微微一笑，道：“她当然很出色。自她一年前出道，干的那一件事不是惊天动地。她如果不出色又怎能与南神侠齐名！”
    白雨琳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她问道：“那她做什么事都弄得天下皆知，故意卖弄，岂不是自私得很。”
    我笑道：“这你就错了，她并非故意如此，而是生性洒脱，不拘小节。更不去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名重江湖的飞天剑客外表道貌岸然，谦和君子，若不是有北仙凤的大胆，不惜冒天下不讳，找那被飞天剑客所辱孤女，直言揭发，恐怕现在江湖中人还将那伪君子敬如天神。她嫉恶如仇，恶霸欺辱渔女，她将那恶霸在黄河一带追逐七天七夜，任凭金银财宝诱惑，亦或是江湖名朽劝和，都不为所动，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想出风头，实不知她只是想为那可怜渔女讨回一个公道。”
    白雨琳神情沉重了些，道：“想不到最了解北仙凤的是大哥你。”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白雨琳突然问道：“那天无大哥问你剑神与南神侠决战的事，你好象知道，却又为何不肯说？”我叹了口气，道：“当时他们比斗我的确在场，只怕我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白雨琳道：“为什么？”
    我道：“因为所谓的剑神一招就被南神侠打败了。”白雨琳吃了一惊，道：“怎么可能？”
    我笑道：“你看，连你都不相信，何况是别人。”白雨琳道：“不，大哥，我相信你的话。只是这委实太不可思仪了。”
    我道：“剑神的剑法的确是绚丽多采，只可惜他的剑上有一重名利色彩。每逢胜利，便大肆炫耀，这样，他便承受不了失败，他只要碰到真正的高手，心便躁动。而压力一生，剑法便有了破绽。而高手对招，一招间胜负立出，他又怎能不败。”白雨琳道：“我明白了。后来南神侠跟人说打成平手实在是给剑神留了面子。也难怪剑神从那以后便隐迹山林。”
    这时，外面脚步声传来。碧月扶着虚弱的龙无语走了进来。而无恒生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那黑衣人丢弃的迷药，挑衅的看着我，我心中顿感不妙。
    白雨琳恭敬的道：“小姐，姑爷！”龙无语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转向我，温和的道：“我听说陈先生受了暗算，不知道严不严重？”
    我道：“并无大碍，只是不能给公子行礼了。”龙无语道：“你太客气了，你为了我们天月门的安全而负伤，我心里是很不安的，在如此说，我可真无地自容了。”
    我含笑不语，无恒生眼珠滴溜溜的转，在屋子搜索着。龙无语又道：“不知道陈先生可否告之详情？”我立时说了，龙无语显得惊骇无比，半晌道：“先生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我道：“请说！”
    龙无语道：“家父年岁已大，现在身子更是虚弱，恐怕在……。”我接着道：“公子敬请放心，我不会泄露今天的事情。”龙无语喜道：“多谢先生！”我笑道：“应该的。”
    龙无语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末了，竟然吐出一口鲜血，我不禁为他一阵担忧。碧月轻轻拍他的背，助他顺气。他愤怒的道：“竟然有奉月余孽到了本门，他们也太猖狂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天月门的宁静。”
    我静静的看着。龙无语又道：“先生可否将那把飞刀给我看一看，我想什么都得从飞刀来入手。”我淡然道：“当然可以！”说着从袖里掏出一柄飞刀，碧月上前小心接过。
    白雨琳脸色立变，因为她发现我给龙无语的飞刀不是黑衣人所发的。黑衣人发的飞刀还在被子里捂着，而给龙无语的飞刀是一柄普通的飞刀，当年白十四娘用的飞刀。而白十四娘的飞刀全是凡铁而成，因为就是树叶在她手上，也没有人能躲得过她的出手一刀。
    而黑衣人显然还不到家，飞刀需要特殊加工，才能发挥更好的功效。
    龙无语接过飞刀，道：“那么，我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说着便欲退出去，忽然发现无恒生正在找寻什么东西，叫道：“无大哥！”
    无恒生没有答话，眼睛陡然扫到墙角的一盆花上。冷笑一声，道：“龙兄弟，你还不知江湖人心险恶，有些人是千万信不得的。”说着，迅速奔到花盆旁，一阵摸索。
    我陡然感到不妙。果然，无恒生从里面摸出了和他手里一模一样的迷药，他冷笑转身，道：“狗奴才，你还有什么话说？”
    龙无语脸色急变，最后勉强微笑道：“无大哥，这定然是个误会，可能是有人存心陷害……”
    “龙兄弟，什么黑衣人我们谁都没有见到。”无恒生厉道：“这狗奴才好大的胆子，他这迷药里竟然还有春药的成分，他到底安的什么心，龙兄弟，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龙无语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心中惊怒无比，但还是淡然一笑，看着无恒生。道：“你的眼力真不错，隔着那些花便看到了迷药。”无恒生哈哈冷笑，道：“狗奴才，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们要把你送到官府。”
    一口一个狗奴才，我心底怒火彻底爆发，寒芒一闪，道：“无恒生，你在叫一声狗奴才试试？”
    无恒生接触到我所发的气势，一个狗字到了嘴边竟没有说出来。
    彼此僵持着，白雨琳疑惑不定，反倒是龙无语哈哈一笑，道：“这定是那黑衣人的挑拨之计，我绝对相信先生不是无大哥你说的那种人。”
    无恒生道：“哼！”
    我感激的看了眼龙无语，按说，经此一事，我应该是无颜留在这里了，但是，我不是常人，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是绝不会离开，这迷药显然是在黑衣人还未出现之时便放在我这里了，这是个连环计，而且黑衣人定然是无恒生的同谋。
    无恒生显然心里喜欢白雨琳，便想让黑衣人下春药成全他们。而最后，事情揭发，我便是替罪的羔羊，不过是中途被我发现，黑衣人被迫发了飞刀。
    我知道，我的身份已经有人知道了，他们害怕起来，想不顾一切的将我赶走，嘿嘿，既然我知道了，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抬头看着白雨琳，道：“你也怀疑是我？”白雨琳咬唇默然，不过不经意间，她的眼睛俏皮的眨了一下，难道她也在怀疑无恒生？只听她幽幽道：“事实在眼前，难道我可以装作没有看见吗？”抬头道：“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竟有泪水飞出，她掩面奔了出去。无恒生恨恨的看了我一眼，追了出去。
    龙无语道：“无大哥也非恶意，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我感到不安，道：“公子如此信任，我真是无以为报。”
    龙无语脸红了红，道：“这只是直觉，我相信先生！”碧月温柔的看着龙无语，两人在客套几句，并吩咐我好生休息，不必为其他事情挂心，方才出去。
    我还在想着白雨琳，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夜深深几许。寒气侵袭着，我的伤其实并没什么大碍，我不得不离开温暖的被窝。
    因为我要去见一个人，否则，日后我在这里休想在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庭院中雾气缭绕，树叶上露珠欲滴。我翻身直冲阁楼。
    并没花费多大的功夫，我进了阁楼，穿过大厅，便是卧室。
    “谁？”床上老人惊醒的坐起。我点了烛火，冷冷的道：“龙大侠，你可还识得我？”
    龙大旨压下惊恐，凝神打量着我，突然惊道：“原来是南神侠！您老来此，老夫竟然不知，失礼失礼！”我厉道：“龙大侠，你可知你闯了大祸。”
    龙大旨穿衣爬起，道：“神侠莫要吓老夫！”我将飞刀掏出，道：“奉月飞刀在你府上出现，若是七大门派知道了，你可知是什么后果。”龙大旨惊出了一身冷汗，慌道：“神侠，这到底是怎么会事？”我看他神情实不是做假，便将过程说了。
    龙大旨沉吟片刻，道：“神侠，您说老夫现在应该怎么办？”我道：“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待我先查清这飞刀的来历。另外，也请你管教一下你的儿媳妇，现在我是你府上的家丁，你要配合我的行动。还有，那家丁的伙食也太差了点，得改进改进。”
    龙大旨道：“家丁？神侠，您这太折杀老夫了，这……”“废话少说，此事非同小可，我做点牺牲算不了什么。”
    龙大旨敬佩的看着我，我想起一事，道：“那白雨琳真是陪嫁丫头？”龙大旨道：“自然不是，她也是个大人物，来此也是有些事情要查。”
    我问：“什么事情？”龙大旨犹豫了下，道：“从一年前开始，名剑城附近一带，便经常有幼儿失踪，白姑娘怀疑到了老夫这里，便要来查个清楚。”我立时大惊，喃喃道：“昔年白十四娘靠吸取幼童精血增长功力，难道那些失踪的幼儿也是……”
    龙大旨道：“神侠，你可一定要为老夫证明，老夫对此事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我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那些奉月余孽休想掀起大浪来。”心中思索，要练飞刀秘芨，那人必定要天资奇高，奉月余孽中似乎没有这种人才，他们在天月门莫非是在里面找人来练？这人是谁？
    无恒生突然来到天月门，肯定不是凑巧，白雨琳肯定是故意与他亲近，探取更多的秘密。
    第二天，阳光明媚。
    我袖里藏了那把飞刀，到街上的铁匠铺一一察看。看能否有些蛛丝马迹。
    找了大半天，铁匠大多都说没打制过这种飞刀，正灰心时，我瞥到了街头角落的一家铁匠铺，我走了进去。那屋子里很是昏暗，打铁声不绝于耳，热空气环绕着。
    那是个老铁匠正在打着一把大刀，旁边还有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大约十耳岁左右。老铁匠见了我，放下手中的活，含笑而来。“客倌要打制什么东西吗？”
    我先给了他一两银子，他立即笑得合不拢嘴。我这才问道：“你有没有替人打制过这种飞刀？”老铁匠仔细打量着飞刀，脸色陡然一变，慌着还给我，连声道：“没有，从来没有！”
    我狐疑的接过，道：“真的没有？”铁匠道：“说没有就是没有。”言罢便要推我出去。那旁边的小女孩忽然叫道：“爷爷，上次您明明打了这飞刀，您怎么说没有，您不是教我不可以说慌……”
    铁匠神色大变，急忙捂住了小女孩的嘴。
    我凝视着铁匠，冷然道：“要你打制飞刀的人是谁？”铁匠惶恐不已，颤声道：“不能说，不能说，说了老汉就没命了。”
    我哼了声，道：“你就不怕我杀你？”铁匠道：“那人手段毒辣。老汉死也不敢泄露出来。”扑通下跪，一把鼻涕一把泪：“好汉开恩，可怜老汉……”
    小女孩见状吓的哭起来。我心中一阵不忍，但此事关乎整个江湖，又怎可轻易放弃。俯身擦干女孩脸上的泪珠，柔声道：“你跟叔叔说了，叔叔给你买好吃的。”
    铁匠已经无力的跌在地上，小女孩听有好吃的，立即破涕为笑，道：“你不骗我？”
    我道：“当然不会！”
    小女孩道：“但我只能悄悄说给你听，不然爷爷要骂我。”我笑了笑，道：“好，你悄悄说。”
    小女孩小嘴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道：“要打制飞刀的人是……”她说到这忽然停下，胖乎乎的小手忽然闪电点了我的两道大穴，然后飞掠到铁匠身旁。格格笑个不停。
    上当了，我全身动弹不得，惊怒交加。那铁匠狂笑道：“所谓的南神侠原来也不过如此！”
    小女孩笑嘻嘻的道：“陈公子，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不，她绝不是小孩！我压下怒气，强自镇定，道：“姑娘莫非就是江湖有名的血手神童！般如玉！”小女孩笑道：“你总算认出我来了！”
    我太大意了，般如玉从小便生就一张娃娃脸，我早该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