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龌龊少年的幸福生活(七)

    清晨是个美好的时间，是人们头脑最清醒，身体也最旺盛的时间，不过这是对睡过觉的人来说。
    对与我们这五个通宵的人来说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脑袋象被灌了水，骨骼被灌了铅似的，难受的不得了。
    ＂真他妈累呀！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钻到被卧里美美的睡上一觉，睡他一整天。＂耗子本来就小的眼睛现在更加的小了，眯缝的几乎看不见眼球了。
    ＂是啊！现在即使在大爷面前摆上十来个脱的光溜溜的少女，大爷也没心思动她们了，先睡上一大觉再说。＂王宇沙哑着嗓子说完，唾了口唾沫，有些发黄的唾沫在空中飘散开来，洒向了路边的花丛。
    我更是不用说了，浑身向被抽筋剥皮了一样，直想往下坐，有时真想干脆就在路边儿睡上一觉吧，学乞丐一样。
    喜子拍着脑袋说道：＂头好痛啊！爷再也不通宵了，这真不是个人干的事儿，又累又没意思，这个星期算是废了，精力全被耗光了。＂我发现他的脸上又长了几颗青春豆，他本来脸上就多豆豆，这下子又够他苦恼的了。
    耗子吹了个口水泡，东倒西歪的走着，唠叨着说：＂天那！给我长一双飞毛腿吧，让我飞到被卧里，让柔软舒适的被卧拥抱我吧，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我摇了摇头，笑着对他说道：＂你要飞毛腿炸自己啊！＂＂炸就炸吧，现在真是生不如死啊！＂耗子叹气道。
    老沈还有些精神，提议道：＂不如我们先找家饭店吃早点吧，这样也可以歇歇！＂我立刻反对，说道：＂大哥，现在不是要歇歇，而是要真实的睡眠！要的是被卧，不是坚硬的凳子。＂王宇也说道：＂是啊，还是先睡觉吧，不然还没等饭上来，我就一睡不起了，到时候你抬我回去啊！＂老沈笑嘻嘻的说道：＂抬你？我一脚把你踹到路边去，让清洁老大妈把你扫到垃圾桶去！＂＂真是个白眼狼，亏老子对你这么好了！＂王宇也变着法子骂他道。
    ＂爷爷是照顾你，为你早日解除痛苦，省的在尘世手累，还是早登仙界的好！＂老沈继续还嘴。
    王宇强打起精神，飞起一脚，踢了老沈屁股一下，笑骂道：＂那好，你要想登仙界，老子给你送钟！＂大家都笑了起来，笑的很干裂，拧不出一点水来，所以很快就停止了，再次陷入了沉默，都太累了，开玩笑都没有精神了。
    这个时候，一老大爷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条狗，欢蹦乱跳的很可爱。
    耗子突然抬起头来，吹了个口水泡，却很小，比平时要小的多，大概干渴连口水都快没了吧。
    我瞧着他，猜想他要干什么，以为他是想抽烟了，因为他突然把手举了起来。
    不过我猜错了，他突然振臂高呼了起来，还大声的叫道：＂睡眠万岁，万岁，万万岁；亲爱的睡眠女神，我想要你，要你，要死你！＂耗子歇斯底里的高呼或者叫惨叫立刻引发了老大爷那条小狗恐惧的叫声和老大爷戒备的频频回顾，以为我们是那里来的疯子。
    我尴尬的捅了捅耗子，说道：＂你没病吧，小心把老大爷吓出心脏病来！人家好不容易才进入了新社会，你这一叫，他还以为清朝又复辟了呢！＂耗子哈哈大笑道：＂进入了清朝好啊，那样大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逛八大胡同了。＂王宇不屑的道：＂瞧你那点子出息，逛来逛去还是去了下三烂的地方，要是我，坐上时光穿梭机去到奴隶社会，做个奴隶主，首先就要他百二八十个窝娘。＂喜子笑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到了奴隶社会，你不定成了什么呢，说不定被人家拴着铁连，那鞭子抽着耕地呢！＂大家又是一阵大笑，这次很痛快，好象是成功的报复了谁似的。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路两边的门面还大都没有开，厚厚的铝合金门窗禁闭着，发出冰冷的气息。
    大路上有我们这五个愣头愣脑的少年行走，实在与着安静清幽的街道不相和谐，所以引起了过往散步老太太和妇女们的注目，进而很快戒备起我们来。这也不能怪他们，社会的不安定让她们随时都能产生怀疑的心理。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路边的小花上还停留着未落的露珠，不太炽烈的阳光让它们得以延长了短暂的寿命，真是它们的一大幸事。
    不过我的注意力很快被一串嘹亮的号子声吸引了过去。
    ＂一，二，三，四！＂一片迷采带着激越的号子从远处飘来，又向远处荡去，听起来很振奋人心，我有些羡慕起这些生活统一紧张的军人了。
    ＂这些人活的才有激情！＂耗子舔着干裂的嘴唇说。
    喜子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老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参军？＂耗子裂开嘴笑了，＂你奚落我啊，我要能去我早去了，就我这条件，近视不说了，光着身子骨，人家要吗？＂我笑着说道：＂你去当坦克兵！够了，呵呵。＂耗子没有说话，大家也没接应，于是继续望前走。
    穿过繁华的盛乐街，过了十字路口向北走，就是团部路，我们的学校就在团部路末尾。
    团布路不怎么繁华，却是有名的小吃一条街。靠着两所高中众多的食客，这里开了不少的小饭馆，小吃铺子。
    不过最出名的还是大烩菜，面和羊杂碎，其中面是我们经常吃的，因为他急便宜，又实惠。
    这里有一家最出名的面馆，没有牌子，只是普通的人家，一进两开的房子，摆着七八张桌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却每天都座无虚席。原因是这里的面既白又好吃，还便宜，附带可以无限量的次咸菜。一碗只须一块钱，真是我们这些穷学生的天堂。
    我们路过这家面馆的时候，正巧从里面走出三个女生来，我一瞧，正是我们班的形影不离的三姐妹。卢春鹅，赵小丽和杨乐乐。
    我暗叫真他妈的倒霉，让她们知道我们通宵看录象，面子可就丢大了。
    要知道，几乎所有的男生和女生都知道，通宵是肯定要放黄片的，我们去通宵那就意味着去看黄片了。如果我们去通宵看录象的事被他们知道，那我们的形象清纯美好形象可就黑的一塌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