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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寂寞的时候且自得其乐

    三人放下酒杯,欧阳逸似乎轻松了一些,虽然蒙古包内气温宜人,他还是展开折扇轻轻扇动起来。扇动折扇应该说对于他无关乎冷热了,而是一种习惯,就好像百千年后有人习惯抽烟,点燃一根香烟在指尖缓缓燃烧,与其说是尼古丁让人上瘾,不如说习惯无法摆脱,点起烟,似乎也握住了安全,那是一种莫名的情绪。人们总是在追寻着安全感,哪怕是一点虚幻的把握,也许那一点虚幻的安全感也要比现实的残酷更加美丽。
    欧阳逸道:“铁手此人,貌似忠厚实则心机颇深,他的出现,也许会带给我们很大的麻烦。”
    独孤梦点点头,道:“欧阳兄所言是,没料到铁手会出现在这里,有他在,我们如果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就无法对红袖宫名正言顺的动手了,那么,我们的计划岂非就完全泡汤了?还有,展亭玉那小子怎么也会出现在红袖宫中?”
    那取下人皮面具的青年听他二人说完,笑笑,道:“你们都过滤了,有铁手在,我们才更可以名正言顺的进攻红袖宫。而展亭玉,他一味冲动不足成事的,想是凭着那一副模样搭上了红袖宫的什么人。”听他的语气,对展亭玉似乎不屑又似乎隐含一些愤怒。
    欧阳逸眼睛一亮,抬起头看了那青年一眼,很快就又低头,拿起酒杯,自己饮了一杯。
    独孤梦则道:“会更加名正言顺吗?大哥是说?”他贵为血狼帮帮主,竟然叫那青年做大哥,看年龄,倒是他比较大些。
    那大哥看了低头饮酒的欧阳逸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笑意,却不让人觉得温暖,可当你去捕捉那一抹笑意时,它却早已消失,让你会以为只是一种错觉。他也饮了杯酒,方道:“铁手与欧阳贤弟定下约定,十五日内要交出凶手,你们倒说说,这个凶手,他如何来交呢?难道真要交出张约红来?即便他肯,红袖宫如何能答应。”
    独孤梦道:“大哥所言有理,可是凶手本非张约红,他若找出真的凶手来怎么办?”
    大哥拍拍独孤梦的肩膀,道:“独孤你不要担心,你怎么也不想一想,在红袖宫内他如何来找出凶手呢?”
    独孤梦呆了片刻立刻恍然,连道自己实在太糊涂,欧阳逸折扇一摇三人一起笑了。
    大哥看着欧阳逸道:“贤弟今日与铁手一战,必将传遍江湖,连四大名捕之一的铁手也不是贤弟的对手,贤弟之威名必将在江湖上更为威风。我看铁手面色潮红,想来贤弟是伤了他的内脏?”
    欧阳逸急忙谦虚地摆摆手道:“哪里哪里,小弟这一点细微武功,又怎么能和李兄相提并论。”说罢,脸色一整,道:“我也看到铁手面色潮红,可是此人功力确实深不可测,最后一招,我本已攻破他的内力,长驱直入下几乎便可取他性命,但是不知为何,他体内另有一股力道涌起,护住了他的心脏,并以绝大力量反击过来,若非那一股力量,就凭他那一脚也还逼不退我。”
    那大哥点点头,道:“铁手内力在四大名捕中最为深厚,欧阳贤弟能以内力胜他,也可见诗剑神功的威力了。只是若二位再有一次对决,贤弟能有几成胜算?”
    欧阳逸摇了摇折扇,缓缓道:“我想总该有七成胜算的。”
    那大哥接过身边侍女手中酒壶,亲自给欧阳逸斟满一杯,随后又要给独孤梦倒酒,独孤梦早已抢着接下酒壶先给大哥倒满才是自己。大哥拿起酒杯,道:“我敬欧阳贤弟一杯,此次有欧阳贤弟力助,即便是四大名捕齐来,又有何妨?只要拿到红袖宫内的东西,他日你我事成,欧阳贤弟今日战胜铁手之役便是首功。”
    欧阳逸双手举杯,道:“李兄过誉了,李兄乃群龙之首,小弟不过马前卒罢了。”
    独孤梦也举着酒杯,道:“不错,大哥是群龙之首,我们都是马前卒,愿尽一己之力,为大哥冲锋陷阵。”
    他说的豪爽,欧阳逸喝一声彩,道:“独孤兄真汉子!”
    大哥也愉快的笑了,叮当一声,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另一边,铁手被谢依函和展亭玉搀扶回了红袖宫,他受了内伤,药石的功效并不显著还要靠自己调养,二人将铁手搀回了他所住的房间,一路上,铁手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才发觉谢依函是那么紧的搂着他,她的气息那么迷人,她的双眼满是焦急,她的汗水似乎渗入了铁手的肌肤,那是一种心跳的感觉。于是,铁手虽然恢复了一些力气,却还是不敢动弹,直被二人扶回了房间,才敢睁开眼,道一声多谢。
    谢依函扶他在床上坐好,要帮他运功疗伤,铁手却怎么都不肯了,这一种以内力助人疗伤,最是耗损助人者体力真气,铁手道:“不用了,真的,外面还有强敌环伺,正是红袖宫用人之际,怎能劳姑娘为我、怎能劳烦你为我损耗功力。”他说道姑娘二字时,看到谢依函瞪他一眼,想起二人此前的约定,便赶紧改口只称呼“你”了。因为若叫名字,还是显得太见外太不礼貌,可是若只叫“依函”却又显得太亲密。
    看他精神好了许多,谢依函也就不再勉强,和展亭玉退出了铁手的房间,让他一人安静调养。此时,谢依函才轻松下来,之前她的一颗心都放在铁手身上还不自觉,如今轻松下来后,想起自己这一路上那样的“扶”着铁手,那么亲密的接触,被不知多少红袖宫的姐妹看在了眼里,一时羞涩一时脸红。
    展亭玉却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不听张约红的劝阻,硬是冲出去要和敌人拼命,结果却什么也没做就又退了回来,暴露了自己的行迹。如此定会惹来无数江湖闲话,让红袖宫承受更多压力。所以他的行为不仅没有帮上红袖宫任何的忙,反而是雪上加霜。
    他本以为谢依函会将他狠狠骂上一顿,那样他也许会轻松一些,可是等了许久,却发现谢依函只是静静的低着头,似乎想着自己的心事,他第一次看到谢依函的身上竟然也有这样温婉的女人味。
    二人在门外守候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铁手的门咿呀一声开了,步出房门的铁手已经又是一个容光焕发的铁手了,完全看不出曾经受了内伤还吐出一口血。
    谢依函惊讶的看着他,怪道:“被你吓到了,你好了吗?这么快?”
    铁手抱歉的笑笑,道:“好了,从小身子骨就强壮,没什么大碍的。”
    谢依函看着他,道:“可不要逞强,内伤最怕郁积。”
    “真的不碍了,现在可以上山打老虎的。”铁手爽朗的笑了,他做了一个打虎的动作。
    谢依函也被他逗得笑了,先前的紧张焦急在笑声中化解无形。
    铁手看到展亭玉还在,连忙抱拳道:“多谢展兄相救,铁手感激!”
    展亭玉一笑,道:“哪里,在下什么也没做,都是依函。”
    铁手笑看谢依函一眼,二人目光一遇,急忙又分开了,都有些尴尬。
    展亭玉抱拳道:“铁兄多休息,这里没什么事了,我先告退了。”
    铁手自然连忙还礼,看着展亭玉转身走远,铁手的目光中却带上了一层深深的隐忧。
    只剩下了谢依函和铁手,若再不说话,难免又会尴尬。谢依函问铁手道:“喂,你在发什么呆?”
    铁手转身,道:“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谢依函目光转动,道:“我倒问你,你也会骗人的,竟然连欧阳逸也骗过了,只是,你最后一招真的叫‘双飞燕’吗?这个名字真好。”
    铁手道:“是啊,是叫‘双飞燕’的,没有骗你。追命怕我双手越强下盘越弱,于是教我一招无影腿。”
    谢依函很兴奋的道:“原来那是无影腿,我在城楼上,也只看到你身子一沉,看不到你出腿,直到欧阳逸退了,才发现你已经踢了他一脚。追命的腿,看来真的名不虚传。有时候我真想能看到你们四个人,想看看你们是四个怎样的男子,可以在一起甘苦与共披荆斩棘,一起与匪斗与官斗与权势抗争,保护那些弱小的人们。”
    铁手笑道:“三位师兄弟如今都在京师,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京师,我介绍你们认识。”
    谢依函看着铁手的双眼,静了片刻,轻轻地摇摇头,叹道:“能见到你四大名捕之一的铁手,我也是满足了,京师那么远,我怎么去呢?”她的眼眶中有泪光泛起轻波。
    铁手看着她,心里一痛,那么强烈刻骨的滋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他能够避免吗?
    展亭玉已经回到了百花殿,在百花殿深处,有一处庭院,那里就是他的住处,那里和张约红所住的地方并不远。
    他推开了门,却发现张约红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像已经等待了他许久。看到他回来,张约红无奈的一声叹息,轻轻地道:“亭玉,你难道总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江湖上你也走了几年,却还是那么冲动。”
    展亭玉看着张约红,垂下了头,静静地坐在了张约红身旁的一把椅子上。
    张约红看着他,眼神中却只有三分的责备更多的还是怜惜,她轻轻地道:“好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只是今后一切,你要听姐姐的话,好吗?”
    展亭玉眼圈红了,他哑着嗓音道:“姐姐,我早告诉你那李汝风不是什么好人,他死了,我看是好事。只是我如今露了形迹,江湖上势必又有闲言闲语攻击红袖宫,怎么办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冲动!”
    张约红站起身,摸摸他的头,道:“放心吧,没事的,外人怎么说随他们去说,可是我们红袖宫的人却都知道你是我的亲弟弟,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可是,有时候,人也要学会面对流言蜚语不要被流言蜚语击倒了击垮了。红袖宫这么多年来,经历了无数风浪,我们的祖先们都克服了,今天,难道我们跨不过这个坎迈不过这个劫吗?”
    展亭玉站了起来,一拳将椅子击了个粉碎,道:“那我们何妨将展家高手全部调来,和这些狗贼决一死战?”
    张约红微微一笑,道:“我的弟弟啊,你还是冲动。柳林展家历经百年才在江湖上站稳脚跟,怎么能轻易的暴露出和我们红袖宫的关系?有他们隐在暗处,我们才不会被敌人看透全部实力,才会有机会反击。”
    展梦亭道:“可是,可是对方却已经看见了我。”
    张约红坐了下来,轻轻地道:“看到了你,不外是说你风流好色,你一个男儿还怕这些吗?我们红袖宫都不怕。”
    展亭玉脸红了红,道:“那我自然是不怕的,就是连累红袖宫众位姐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张约红道:“担心什么,关于红袖宫,江湖上早已不知有多少闲言闲语流言蜚语了,如今,不过又多了一件而已,我们若不在乎,它又能耐我何?那些人的嘴脸我早已见的多了,只要我们能守住红袖宫,让敌人无法攻入,那么,不论是什么人,也伤害不到我们的。私下里,他们的嘴巴再怎么烂,也随他们去好了。只是……”张约红邹邹眉头,没有说下去。
    展亭玉道:“只是什么?”
    张约红凝视着他的双眼:“只是我只要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李汝风是不是你杀得?”
    展亭玉看着张约红的双眼,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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