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第十九回 地窖尸首
师父,那邬心亮是怎么死的?”
“不像是中毒我也不知道”
见心想,连师父都瞧不出端倪么。见心又出门,走到邬心亮身边,探了探他的脉。邬心亮早没了心跳,见心自然什么也探不出,又在他身上摸了半天,除了些银两外,什么也没有。见心悻悻地回屋,心里满是不甘。
“师父,你说你七年前还未入师门,那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错,我对这些人以前做的事所知不多,而且他们做事一向隐秘,便是现在我还不知本派总堂在何处,但知道他们与红袖帮灭祖教有些牵连。”见心一脸的不爽。
雷狱道:“灭祖教新建不久,却早已在江湖上传开,此处离灭祖教无义堂不远,你或可去打探一下消息。”
见心道:“弟子功夫不到,恐怕”
“小子,刚才我并没有离开,就是想看看你对这狼牙剑诀能悟多少。”
见心道:“原来师父没走,早知道我也不跟他们纠缠了。”
“小子,你对这些招数的理解的确很深刻,却是少了利剑之锋,要练好狼牙剑法,势必要在生死存亡间感悟,你先去自己见识一下江湖的险恶,对你很有好处。”
见心听雷狱的话,竟像是要跟他分别,道:“师父,弟子还没练好本派剑法,这不是去送死么?”
“不错,就让你去送死。人在江湖,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是想让自己死,还是让对手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间。能不能练成剑法也在这一念之间,你自己好好想想。”
见心听得不明不白,虽知江湖险恶,却想不到这与练剑有何关系。
雷狱道:“也罢,你先随我去找欺师令,有这东西才能混进灭祖教。”
“欺令??”
“灭祖教乃是一帮乌合之众,相互间也不仁不义,无情无信,教中人个个心狠不下于狼剑派。若无此令牌只怕难以接近无义堂。”
两人再次下到地窖中,或早已熄灭,烤得原本冰冷的地窖此时成了火炉。
“此处是无义堂一处秘密联络地,想那赵邬二人也是来寻这令牌的。”雷狱说着,也不点火,冲着黑暗就走了过去,见心紧跟着他不敢落下。
黑暗中,也不知走了多久,又开始冷起来。忽听雷狱道:“呵呵,这帮家伙走地匆忙,果然还剩下一个令牌。”
见心努力睁大眼睛,隐约见雷狱手中握着一样东西,知是令牌,却看不清形状。
“再往前走,便通向无义堂的密室,现在那里只怕就剩几个小喽罗看家了,我们不必怕他们。走吧。”
见心听说马上就到,一阵紧张,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就要探得消息而不安。
又走了一阵,前面竟出现了亮光,雷狱突然赶上几步,拐了个弯站住了。见心忙跟上,刚拐过弯便见地上一具尸首,见心差一点叫出了声。
看身材,那还是个孩子。雷狱翻过他的尸体,检查了一会道:“刚死不久。”
见心在微弱的光下,看那孩子和自己一般年纪,虽不知他是谁,仍是心生怜悯。尸体上要害部分有明显的剑伤,见心突然道:“一定是赵轶宁他们下的手!”
雷狱摇摇头道:“他俩哪是他的对手!”
见心一愣,道:“什么?他是谁?”
雷狱道:“这是无义堂堂主杨德之子杨放,得父真传,十分了得,是无义堂的令主。究竟何人下的手?他竟会死在自己的地头!”
见心暗道:我与他一般年纪,人家便能练成这等身手,我又有何不能#轰没亲眼见过,但能让师父称赞的定是有些本事。
雷狱道:“哼!定是有人想假扮他的模样也要混入灭祖教!”
见心道:“那那个人也是小孩?”
雷狱道:“看来是,这小子胆子不小啊,杨放虽然很少抛投露面,但毕竟有人见过,若被杨德发现,他还有命么。”
雷狱见见心一直发愣,道:“现在,你去扮杨放进去,抓几个人下来问问。”
“我?我扮他?”
“不错,我不知是不是个愣头小子杀了杨放,但这小子江湖经验不足,只脱去尸首的衣服,搜去他的物事,却不知杨放头上还插了一根簪。”
“师父,杨放的衣服必然满是剑孔血污,那人不怕招人怀疑么?”
“杨放的外衣内层有金丝甲保护,一般的刀剑伤他不得。头上那根铁簪内藏剧毒,这是杨放的两件护身宝物,无义堂中人谁人不知,便是破了,也不能离身看来这人手中兵刃锋利决不在狼牙剑下,功夫更是远在杨放之上,让他连取簪施毒的工夫都没有.....真是个孩子么?还是有人助拳?还是...听说那把复国剑也是锋利之极”雷狱说着,连自己都怀疑凶手到底是不是个孩子,其实他更在乎的是那凶手的兵刃。
见心听了也是不解:听赵邬二人的谈话,似乎复国剑便是狼牙剑,但听雷狱言语是复国剑另有一把。见心想了一会,只觉脑中一片浆糊,不由想立刻找人问个明白。
“师父,凶手是个侏儒也说不定。我们不如快上去探个究竟。”
“不错,我们不要在这里自己瞎猜了。我看我还是跟你一起上去吧。若遇到那人,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见心大喜,心放下了大半,但仍在耿耿于怀,满心希望那凶手别是小孩,要不然对他打击太大了。
雷狱看了看见心,忽道:“去把杨放的头发贴在自己头上!”
见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尸体,小心地拔下那根铁簪,捋起了他的头发,好在没沾上什么血污,但见心仍是觉得别扭,捡了把刀就要给他剃头。雷狱却道:“你干什么!”
“把毛发剃下来啊。”
“趁尸体没凉透,你给我连皮一起剥下来!”
“这!这”见心吓得手中短刀当地落了地。
雷狱哼道:“怎么?下不了手?”
见心忽然一咬牙,抓起匕首,向杨放的额头猛刺了下去。见心紧闭双眼,两手摸索着剥皮,只觉手中满是粘粘的感觉,却是不敢睁眼,胃里一阵阵翻腾,终于忍不住扔掉匕首,转身喘气。
雷狱摇了摇头道:“你还差得远呢!”说着走到尸体边蹲下道:“这叫剥皮么!一点完整的皮肤都不剩,这头发看来不能用了”
见心忍不住转头看向尸体,好在雷狱挡住了他的视线,不知那尸体被自己搞成什么样了,却分明看清雷狱在抓着杨放的一缕毛发在评头品足,不由得又是一阵恶心。
忽听嘶啦一声,见心心里就是一颤,偷眼见雷狱已站直了身,手中攥着一把头发。见心忙闭眼念起了往生咒,耳听得雷狱走进了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颤
“嗯,看来是不能用了,你看看能不能凑合一下?”
见心哪敢睁眼,颤声道:“师父,弟子就这般上去没问题的”
“说不定上面还留有高手把门,你不装扮一下,只怕我无法腾手护你。”
“弟子..自己就行。”
“也好,你去把那个尸首拖走....”
“啊!?是...”
见心凭记忆,闭着眼走到尸体旁,颤抖着伸手摸去,着手处又是湿湿粘粘地不知是什么,不顾寒冷,脱下外衣盖了过去,心下稍定,缓缓睁眼,见尸体上半身已被自己盖住,起身去托他的脚。
地窖中昏暗的火光照得满地血迹发着异光,见心颤声问:“师父该当搬到哪里?”转眼见雷狱瞧着他,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相,见心也顾不得了。
“哼,废物#恒了吧,放在那里就行了。上去吧。”
见心如遇大赦,忙走到雷狱身边,不再看尸体一眼。雷带着他,走上一处台阶,转了几转,眼前出现一扇小门,雷狱一皱眉推门而入。
见心眼前顿时光亮刺眼,定睛一看,原来已是天亮,不觉自己在地窖中已呆了一夜。这是一间小屋,被人翻得很乱,雷狱几步走到墙角,见心这才发现,那里又是一个死人!见心开始叫苦!
“是同一种剑法所伤,看来是一人所为。恩,那人剑尖刚触及人体时与刺入人体时用的力道也不相同,表面是一剑次穿了胸膛,当中却几经周折,难道是”雷狱听得脚步声响,起身关了地道口,看着正门。
门一下被打开,走进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手提长剑,面目甚美。他看到雷狱和见心,惊得后退一步,大叫:“你们是何人!”
雷狱看了看他的衣服,抱拳道:“原来是令主,属下失敬。”
那少年镇静一下,咳了一声,道:“噢。你们叫什么,我不记得了。”
雷狱道:“属下雷狱。这是小徒。听说无义堂弟兄起身前往狼牙剑派总堂,属下接到令牌赶来汇合。”说着掏出欺师令递了上去。见心此时方看清模样,竟是一块黄金所铸的长方形金板,也不是不是真金。
那少年忙接过,见牌上刻有“欺师”二字,顿时满脸喜色,差点没叫出来。
雷狱面不改色道:“令主?不知其他人走到哪里了?”
“噢,他们想必快到无智堂了吧。”
“为何去无智堂?”
那少年忙改口道:“他们路过无智堂,之后再前行。”
“敢问令主,狼牙剑派总堂究竟在何处?”
那少年道:“你快去无智堂赶上他们,自会知晓。”
雷狱知道从这少年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换了脸色对见心说:“小子,去把那个欺师令牌拿回来!”
话一出口,两人皆惊。见心早料到这少年便是杀杨放之人,但见他模样,终究不像个身怀绝技者,却也不敢与他单挑。
那少年喝道:“你们想以下犯上!”
雷狱笑道:“以下犯上不是灭祖教的拿手戏吗?还不拿来!”
那少年料到自己身份暴露,索性和盘托出,也笑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莫瑞齐是也,你们令主是我所杀,有本事报仇尽管来吧!哼,只怕你们无义堂走在半路就会被江湖各路英雄歼灭。”
雷狱道:“口气不小!小子,还不上前讨教几招!”
见心知道今日躲不过了,上前对莫瑞齐道:“小僧见心,望施主手下留情。”
莫瑞齐见见心身着内衣,一脸狼狈,搞不清是何来头,道:“哼,小和尚也入灭祖教,难不成你便是最近传言的那个少林逆徒?”
见心触动心事,一股怨气冲上脑门,喝道:“打便打了,说那么多做甚!”说着,挥拳便上。
莫瑞齐只觉劲风扑面,叫了声好,闪身躲开,横剑胸前道:“贼秃,小爷我不沾你便宜,拿把兵刃吧!”
雷狱乃识剑之人,自刚才便注意到莫瑞齐手中剑绝非凡品,手中剑一扬抛向见心,道:“用狼牙剑法!”
见心伸手接过,直感狼剑颇为沉重,此时方将这柄狼牙剑托在手中,忍不住细看了一下,只见护手处刻有二字“狼牙”。莫瑞齐也惊道:“是狼牙御剑!快拿来!”
雷狱笑道:“哈哈,以为你是正派弟子,怎的也觊觎这柄宝剑?”
“哼!家师嘱咐:若遇狼剑,就地销毁!”
见心见莫瑞齐亮眼死盯住狼牙剑,恨不能一把抢过的样子,忍不住手上加紧握住剑柄,心中急速思考昨日所看的剑诀招数。
只听雷狱又大笑道:“哈...梁大侠与此剑有仇吗?”
莫瑞齐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父....”
雷狱道:“久闻贵派也是剑法出众,今日正好领教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