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龙潭虎穴
顾研茹美目圆睁,这件事匪夷所思,自己敬重的师祖竟然会和魔派妖孽走在一起?
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连连摇头,说道:“逸哥哥,你一定是看错了。
师祖绝对不是那种人。”
段逸鸣喘息一阵,说道:“茹儿,你说北昆姥姥一直潜居在翠萝宫。
你怎么证明,难道是亲眼所见么?”
顾研茹一怔,回想起来,北昆姥姥潜居一事,只是听南黎姥姥和东郭姥姥所说,自己先前倒没有亲眼见过。只是不久前才第一次见到北昆姥姥,和她一齐赶赴到这里。
想到这里,顾研茹说道:“师祖闭关潜修,哪能任人随意打搅。这件事是东郭、南黎两位师祖所说,应当不会是假的。”话虽这么说,可心底却悄然升起一丝疑窦。
段逸鸣接着说道:“既非亲眼目睹,那便不能证明北昆姥姥一直在翠萝宫中。以我之想,她恰恰是假借闭关潜修之名,暗中出宫做了那些事。”
为了避免过分刺激顾研茹,他不得不把话语说的婉转些。
顾研茹说道:“可是你这也只是猜测。反正我不相信师祖会做出那种事。”
段逸鸣问道:“茹儿,你方才和我过招使用的招式,玄奥难测,却隐约带些诡谲毒辣之意,可是北昆姥姥教授的?”
顾研茹一怔,这件事她也曾想到过,但因为相信师祖,并未起疑心。
如今细细想起来,确实如此。
她挣扎着说道:“这些招式确实是师祖传授。但她同时也严令我,如非遇上大奸巨邪,不能轻易施展。”
段逸鸣苦笑道:“那我就是大奸巨邪了?”
顾研茹心中大痛,眼泪汪汪的说道:“人家不知道是你,还以为你就是妖孽呢。”
段逸鸣说道:“茹儿,难道你没有看出,北昆姥姥明明知道我是仙瑶门弟子,却逼着你将我杀死。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么?”
顾研茹胸口一滞,她也不明白,何以北昆姥姥声色俱厉,一定要自己杀了段逸鸣。
师祖今天似乎的确有些失态,和平常大不一样,但要她就此相信北昆姥姥存心不良,却是万万不能。
段逸鸣知道短时间无法将她说服,避开话题,问道:“茹儿,你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山腹中呢?”
顾研茹说道:“是这样。师祖说我修炼功法尚欠些火候,便让我待在这山腹中静悟,免得被野物打搅。”
段逸鸣经过一段休息,元气恢复少许。他取出火摺一晃,火苗窜起,将四周照亮。
但见山腹中有多处人工斧凿的痕迹,四面光整,赫然还有些石桌石凳,生活用具一应俱全。而两人脚下却是个干涸的水池,凌乱的散落着许多石块。
他心中一动,说道:“茹儿,这里布置的如同家居一般,似乎经常有人居住在这里。可这里荒僻隐密,怎么会有人居住在这里?”
顾研茹啊了一声,说道:“是啊,我也想到这点。”
段逸鸣盯着她,缓缓说道:“不管是谁住在这里,绝对不是拿它作居室。必是另有它图。”
顾研茹冰雪聪明,如何不知道他话中含意,说道:“也许师祖只是无意间发现这里,所以暂时借住而已。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段逸鸣知道此时此刻,无论自己怎么说,顾研茹也不会相信北昆姥姥和魔派暗中勾结一说,干脆抛弃了说服她的念头。突然间想到一件事,自己方才隐隐约约觉得不安,这感觉十分奇怪,到底是为什么呢?
顾研茹眼睛瞧着远处,说道:“等师祖回来,我一定要澄清此事。”
段逸鸣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对了。原来自己一直深感不安的就是这件事。这次各派云集天平台聚会,若是北昆姥姥私通魔派设伏,那正派毫无防范,岂不是大大危险?她这次出现的鬼鬼祟祟,肯定有鬼。”想到这里,脸色都有些不对劲。
他说道:“茹儿,大事不好。咱们快想办法冲开被禁血脉,冲出山腹。”
顾研茹吓了一跳,问道:“什么事这么严重?”
段逸鸣肃然说道:“我有一种预感,诸派会有危险降临。”
顾研茹被他说的毛骨悚然,心脏怦怦乱跳。
两人盘膝而坐,运气行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不容易才冲开禁制。
段逸鸣心中那股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拉起顾研茹就向出口奔去。哪知,出口却被一块万斤巨石硬生生堵住!
段逸鸣心中大沉,又气又恨的说道:“看来北昆姥姥是有意将咱们关闭在山腹中了。”这可怎么办?
万一北昆姥姥图谋不轨,天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顾研茹看着段逸鸣愤怒双眼,心中又是难过又是迷茫。
北昆姥姥这次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
难道说,一切真的如段逸鸣所说,师祖她另有所图么?想到此处,心房突突大跳,娇躯不自主的微微颤抖。
段逸鸣试着推巨石,石块却纹丝不动,不禁气馁。
突然间,不知从哪里传来尖细的叫声。段逸鸣一怔,侧耳聆听,脸上喜色浮现,大叫道:“小金,我在这儿!”
山腹深处奔出一只小兽,正是小金。它摇摇晃晃,浑身血污,速度也不甚快。
段逸鸣心疼的抱起小金,小心抚摸着它。小金身上的伤势必是北昆姥姥辣手所伤。
便在此时,山腹中缓缓走出一人,赫然便是长孙傲梅。
她冷冷地望着两人,秀目中浮起一股古怪神色,俏脸铁青。森然说道:“好个段师兄,人家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你竟然在这里和女子卿卿我我!
我、我恨死你了!”
段逸鸣脑袋轰然涨大,结结巴巴的说道:“梅儿,你听我说。其实……”
“啪!”
段逸鸣脸颊火辣辣烧疼,被长孙傲梅结结实实的打了一记耳光。
顾研茹立时大恼,冲上前去,娇叱道:“野丫头,你为什么打逸哥哥?”
听到顾研茹如此亲昵的称呼,长孙傲梅气的肺都要炸了,玉手指着段逸鸣,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说道:“好个段逸鸣,你、你们……”一跺脚,转身奔走,一路传来呜咽抽泣声。
段逸鸣想追上去,却又顾及顾研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说道:“她、她有些小孩子气,你不要计较。”
小金伸出舌头舔着段逸鸣手掌,转过头,朝着山腹深处急促的尖叫着。
段逸鸣说道:“小金从山腹外面进入,说明另有出路。咱们从那里可以出去的。”
顾研茹斜睨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他心事一般,咬着唇说道:“想追你那长孙师妹就追呗!反正挨打的不是我!”
段逸鸣脸色通红,支支吾吾,藉着转脸掩饰过去。
他放下小金,一落地它即向前奔去。
两人跟在后面,来到一处角落。
昏暗光线下,依稀可以看到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去的狭缝。
小金回头叫了一声,奔进狭缝。
两人小心翼翼的穿行在狭缝中,先开始时狭缝非常窄,几乎是前胸贴着后心才能勉强挤过去。到后来逐渐变宽,可以直着行走。
狭缝中弯弯曲曲,到处是尖锐的怪石,上面长满绿苔,潮湿滑腻。
过了半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才走出狭缝,一股清新的空气吹来,两人都觉心胸开阔。
眼看就要脱困,段逸鸣心中却是一阵惊悸,一种异样的不安腾的升起。
他回过身,对顾研茹若有所指的说道:“茹儿,人心叵测,世事险恶,凡事务必谨慎。”
顾研茹冰雪聪明,如何听不出他话中寓意,虽然无法相信,但还是郑重地点点头,说道:“茹儿晓得。你还是想着怎么应付你那长孙师妹吧!”
段逸鸣神色古怪,无可奈何,脑袋不知大了几圈。
狭缝外,便是漫山遍野的绿木,蓊蓊郁郁。
两人稍一辨认方向,疾奔下山。
穿过绿林,快赶到天平台时,就听一阵喝采鼓掌声,十分喧闹。
走近一看,却见各派人马围聚在一起,当中简易木台上便是各派首脑人物,紫玄真人赫然在列。
段逸鸣想将小金托付给顾研茹,让她在谷外等候。顾研茹却说什么也不肯,执意要跟在他身边。
段逸鸣无奈,便将小金安置好,和顾研茹一起打散发髻,遮住脸庞,混入人群之中。
诸人见两人衣冠不整,只当两人是那派身分低微弟子,也不注意。
人群中,除了各派弟子之外,尚有一位紫裳女子,眉清目秀,双目却在不停扫视,似在查找什么。
紫裳女子浑身透出一股别样的气质,冷若冰霜,段逸鸣不由得暗暗注意上她。
须臾,紫裳女子失望的收回视线,黛眉暗锁,低低的叹了口气。
她身边一位小丫鬟模样的少女柔声劝道:“主人,也别太失望。也许,他并没有赶来参加这次盛会。”
紫裳女子明眸中掠过一丝黯然和幽怨,在丫鬟陪伴下,走了开来。
段逸鸣怔怔的瞧着紫裳女子的背影,心头没来由一阵疾跳,她的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旁边,顾研茹略带着酸意说道:“一个长孙师妹还不够啊,你又盯着人家漂亮女孩子做什么?”
段逸鸣不觉有些尴尬,急忙朝四周扫视,好在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讲话,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松口气,低声说道:“哪里,我只是瞧着她似乎有些眼熟。”
顾研茹一皱琼鼻,白了他一眼,说道:“哼,你认识的美貌女子已经不少了。以前的事,就当他过去就是。不过,你若敢沾花惹草,看我不告上仙瑶门去。”
段逸鸣只好投降,暗呼头疼,女人一吃上醋可就无法理喻。
顾研茹见他模样,忍不住抿嘴轻笑。
木台之上,紫玄真人正侃侃而谈:“……诸位,眼下江湖动荡,魔障四起,乱相已生。我等既身为侠义之士,便应拔剑而起,斩妖除魔,还我朗朗乾坤。但魔派诸邪势力日盛,来势汹汹,实所罕见。
“前不久,魔派在乾坤谷中更是兴风作浪,涂炭生灵。若仅以各派一己之力,恐怕势单力薄,难以抵御魔派入侵。所以,为今之计,各派急需摒弃过往一切,同心协力,共抗邪魔。如此方可抵抗得住魔派咄咄逼人势头!”
人群中有人大声问道:“真人之意,可是计划要各派结盟?”
紫玄真人笑道:“结盟不结盟,关系到各派切身利益,须各派仔细斟酌。不过以目下中土形势,结盟不失为上佳之策。魔派声势渐盛,迫在眉睫,无论哪一派都会独木难支、难以独全。”
“这不是老调重弹么?上次在华山峰会时已经提出这个办法,最后却无疾而终。”人群中有人议论道。
紫玄真人嘴角含笑,似未在意,缓缓说道:“上次华山峰会,本是各派结盟最佳时机,可惜被魔派妖女搅了局。诸位不妨想想,自那之后,无论中土海外,魔派步步进逼,作下多少罪孽!
“尤其是在南海九凤庵建派八百年盛典之上,魔派倾巢出动,奇袭观音珊瑚岛,到场祝贺道友,死伤无数,可怜堂堂九凤庵就此中落!血的教训触目惊心,怎能轻易忘却?今日今时,魔派羽翼丰满,更是强盛。若再不迎头痛击,则中土危在旦夕!”
段逸鸣一边听着紫玄真人说话,一边注意着四周。心中暗道:“北昆姥姥出现在这里,必有图谋。她现在还没有露面,究竟使的什么鬼伎俩?”
想到这里,游目四顾,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乎看不出什么异样。他向外望去,但见远处有一些劲装大汉散落各处,隐隐对会场形成包围圈,心中一震。仔细看去,那些劲装大汉一个个睛光闪烁,分明是高手假扮而成。
他敏锐的感觉到不妙,朝顾研茹使了个眼色,不露声色的靠近几位师兄身边,传声说道:“大师兄,会场似已被人包围。你马上通知各位师兄,作好准备。”
明悟听出是段逸鸣声音,传声道:“小师弟,你跑到哪里去了?”
段逸鸣说道:“此事以后再说。眼下形势怪异,小心防备就是。”四下搜索,却没有发现长孙傲梅,心中暗暗焦急。
在这紧要关头,这小妮子跑到哪里去了?万一落在魔派手中可就麻烦了。
此时,会场上一片议论声,各派弟子交头接耳。
般若寺掌门金梵大师上前说道:“真人所说乃是真知灼见,老衲深感极是。眼下中土妖气四起,魔派气势汹汹,到处进犯,苍生危如累卵,随时倾倒。为了各派安危,也为了天下苍生着想,老衲同意各派结盟之举!
与会各派但请表决。”
“紫玄真人为全天下百姓着想,义薄云天,当仁不让。我紫犀帮举双手赞成!”说话者乃是九霄岭大帮紫犀帮帮主未成南。
“未兄所言极是。紫玄真人德高望重,道法玄妙精深,我们碧落城愿听从紫玄真人调遣!”此人声音洪亮,却是鬼脉大山的碧落城城主丹霞元君。
“我们鲸鲨门也鼎力支持紫玄真人!”
“摩挲崖上下唯紫玄真人马首是瞻,全心全意支持!”
会场中一片喧闹,应和者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这些帮派无一不是盘踞一方的霸主,联合起来声势极威。
木台上,紫玄真人捻须微笑,也不言语。旁边金梵大师、元衡真君分立两侧,微微落后半步。这半步距离极是微妙,将紫玄真人的地位不张扬却十分明显的烘托出来。也就是说,般若寺和紫萝谷早已和天剑派达成某种默契。
段逸鸣瞧在眼中,心中亮如明镜。这次各派聚会哪里是聚会,分明是紫玄真人一手操纵,私下里串通一气,在聚会上大造声势。
六大正派除过南海九凤庵,其余五派中,天剑派、般若寺、紫萝谷精英尽出,太虚观向来心性淡泊,而仙瑶门也只是云灵子和司凌宇与会,实力明显弱于对方,即便反对,也未必能扭转局面。
紫玄真人再以魔派兴起之事激发诸人恐惧感,里应外合,借机顺理成章的笑纳盟主之位。看来紫玄真人这次是有备而来,分明汲取了上次在华山峰会时的教训。
段逸鸣看着紫玄真人在台上假惺惺的表演,装腔作势,大是鄙夷。想起在乾坤谷下九幽黄泉中,紫玄真人的丑恶行径,越是反感。
这等欺世盗名的小人若是作了正派盟主,那各派岂不成了他攥取利益的傀儡棋子了么?可是眼下又偏偏无法揭露紫玄真人的真实面目,怎么办?
此时,金梵大师大声说道:“既然与会各派都推崇结盟,说明此举乃是人心所向,万众归一。那老衲就提议,这盟主之位就由紫玄道友来担任!”
台下应者如云,鼓噪大起。尤其是三派弟子更是拼命鼓掌,大声叫好。
紫玄真人假惺惺的推辞一番,半推半就的准备接受。眼角眉梢,满是踌躇得意。
太虚观和仙瑶门诸人明知紫玄真人野心勃勃,若让他当上盟主,后果难以预料。但此时群情若沸,却是不便明言反对。两派人等默默凝视,谁也无法阻止。
眼看紫玄真人即将成为盟主,却听有人说道:“一群乌合之众,竟然也敢在此聚会,口出狂言!敢对玲珑教不敬,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知死活!”声音冷厉寒森,忽左忽右,嫋嫋传播,震的诸人耳膜嗡嗡作响。
诸人大惊,急忙仰头四顾,寻找声音来源。
紫玄真人心中一震,双目精光闪闪,沉声喝道:“来者何人,何必鬼鬼祟祟!藏头缩尾算什么英雄?”
那人桀桀怪笑道:“紫玄真人,你人面兽心,居心叵测,凭你也配担当盟主之位么?你假仁假义,在这里装什么英雄?嘿嘿,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为了一己之私,你应该最清楚吧?”
顾研茹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娇躯微微颤抖,一双手刹那间变得冰凉无比。
段逸鸣瞧得奇怪,问道:“茹儿,你怎么了?”
顾研茹说道:“这是姥姥的声音……”
段逸鸣一怔,北昆姥姥不是一直沙哑着嗓子么,而说话之人分明语调大不相同。
顾研茹紧紧依偎在段逸鸣身边,虚弱的说道:“姥姥精通变声之术,我听得出她的特殊声调。”
紫玄真人脸色微变,一道碧气闪过。森然说道:“阁下血口喷人,只当天下英雄都是好欺骗的么?”
随着一声尖厉难听的尖啸声,一株巨树上赫然出现两个人,正是乾坤老君和北昆姥姥。
众人骇然,惊愕的盯着两人,不由自主的倒退数步。
段逸鸣突然发现一个古怪现象,那便是紫萝谷中一众人,似乎也不认识北昆姥姥。稍一细想,恍然大悟,北昆姥姥数百年蛰伏,想必容貌改变,是以即便是紫萝谷门下也认不出。
对了,北昆姥姥必是怕顾研茹认出她,所以才将她一直安顿在山腹之中,不让她和紫萝谷一众人见面。
金梵大师怒喝道:“哪里来的鬼婆子,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
北昆姥姥缓缓转过去,森然说道:“你就是般若寺秃驴头金梵吧,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哼,看来般若寺也是一代不如一代,怪不得只能仰仗天剑派的鼻息苟延残喘了。”
她这话说的太过刻薄,般若寺门下无不怒形于色,直想一掌毙了她。
金梵大师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大喝道:“兀那鬼婆子,你是什么人,敢侮辱般若寺,老衲倒要领教领教你的本事!”
北昆姥姥傲然说道:“金梵老秃驴,凭你还不配知道老身名号!嘿嘿,你敢对老身如此无礼,便是那你死鬼师父也对老身敬畏三分!”
金梵大师气的鼻孔冒烟,一双手缓缓握紧禅杖。
元衡真君沉声说道:“阁下口出无状,竟是将各派豪杰都不放在眼里了。”
北昆姥姥眼神一冷,说道:“元衡,这里没有你的事,退回去。哼,紫萝谷出了你这么个没骨气之辈,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代表紫萝谷,简直是给列祖列宗丢脸!”
元衡真君心中疑心大起,此人似乎对紫萝谷十分熟悉,真是奇怪。但身为一派掌门,身分尊崇,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勃然大怒,噌的一声拔出仙剑,大喝道:“报出你的名号来,元衡利剑之下不斩无名之辈!”
北昆姥姥冷冷一笑,说道:“老身就代紫萝门历代先祖教训教训你!”长发无风自扬,衣袍鼓舞,但见空气波动,众人眼前一花,寒意顷刻间铺散开来。
元衡真君立时感到一丝冷厉奇袭电射而至,无与伦比,呼吸一滞,便连经脉也似有些阻塞。
但他不愧为一派至尊,当此骇异之下,却未失去镇定,真气疾吐,仙剑自然而然的迎了上去。真气流转,突然之间,丹田中一阵绞痛,剑势一滞。
“叮!”寒息击中仙剑。
但那道寒息却似十分柔软,遇剑而折,竟是去势不减,划过一道弧线,笔直射向他双眸。
刹那间,元衡真君的一双瞳仁中,出现一抹幽幽银光,与此同时,眼眸深处泛出一丝恐惧和惊悸。
他心中狂骇,仙剑一扭一绞,左脚脚尖微旋,当此千钧一发之际,猛的吐出一口真气,射中那道银光。
银光微微一斜,堪堪擦着他的脸颊掠过,肌肤生寒刺痛,如被阴寒刺骨的西北风刮中。
只一瞬间,那块肌肤似已失去知觉。肩头猛然一阵刺痛,右肩琵琶骨已被穿透,真气阻窒,脸色骤变,一片雪白。
琵琶骨乃是修真者之重穴,一旦受制,气血无法上行双臂,如同废了一般。
元衡真君脊背汗出如浆,湿透重衣。
刚才他这一招乃是聚集毕生功力,将真气凝若实质,急剧喷出,并不弱于一柄仙剑之威力。可是,不但对对方那道奇怪碧光并未造成多大影响,反而还教对方刺穿琵琶骨,一条胳膊就此废掉!
当着天下豪杰之面,他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老面皂红,骇怒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