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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北斗七星

    “轰!”
    地动天摇,气浪怒爆,东华府石门瞬间炸得粉碎。
    乱石横飞,尘烟弥漫,几道人影飞进来,重重摔倒在地面上,竟是被打死的弟子!
    随即,一群人影冲出,纷纷落在大殿之前。
    段逸鸣缓缓斜举紫竹棍,神色泰然,隐隐做了个古怪姿势。
    昙花婆婆真气毕集,一挥玄铁桨,怒火高炽,头发掠舞,气得牙齿咬得咯蹦作响,胸肺欲炸,若不是大门主早有吩咐,只怕早就冲上前拼死与群妖决一死战。
    她怒喝道:“妖孽,你们擅闯东华府仙府,当真以为紫府无人么?”
    逍遥散人目光发视,见大殿前只孤零零的站着段逸鸣和这个疯癫痴憨的老婆子,其它人却不见踪影,心中惊过一道惊疑:“难道紫府那几个老家伙竟是设下什么陷阱么?”
    继而转念一想,那几个老家伙气血鼎沸,自保不足,又岂会有余力布置陷阱,分明是故弄玄虚,大喝空城计而已。
    想到此处,心中大定,哈哈大笑道:“紫府中难道再没有人了么,怎么派出你们这两个人?那几个老家伙莫不是吓得龟缩在里面,不敢露面。就凭你舞一老一少,也想拦阻本座么?”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妖孽住口!”
    昙花婆婆再也忍不住,玄铁桨寒光辉映,踏前一步,说道:“逍遥散人,你真是癞蛤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就你舞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还不配和师兄他们过招。老身当年学艺不精,不过对付你,也是低了身份了。”
    昙花婆婆这番话针锋相对,连讽带刺,气得逍遥散人怒火大起。
    他嘿嘿冷笑,森然说道:“老虔婆,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手中羽扇一展,便欲出手。
    一边青衣老妪施施然出列,说道:“散人,杀鸡焉用牛刀。这个老婆子就交由老身好了。”
    逍遥散人狞笑道:“那就让本座大开眼界好了。”
    青衣老妪只淡淡一笑,眯起双眼,精闪动,真气暗聚,但听“叮”的一声,一道碧光冲天而起,嗡然长鸣,如碧虹横空,照得众人须眉皆碧。
    段逸鸣凝目看云,碧光却是从一个古怪兵器中射出。
    这兵器内圆外利,外圈伸出三把两尺余长的穹刀状物,翠光流转,破空飞转。
    阎罗转生轮!
    阎罗转生轮是以地底万年玄阴精铁淬炬而成,阴气极重。
    外圈三把碧刀伸缩自如,一按机括,更可旋转绞切,锐不可挡。
    当年一出世,便在江湖上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杀人无数,各派人物闻之色变,谓之“阎罗招魂,转生投胎”。
    昙花婆婆识得厉害,心下凛然。
    青衣老妪桀桀笑道:“老婆子,纳命来!”手掌一引,阎罗转生轮“呜呜”飞出,碧光翠浪刺目耀眼,横切而来。
    昙花婆婆大喝道:“来得好!”玄铁桨立即飞起,狠狠砸落。
    铛锒长响,碧光青气冲天乱舞,横抛四散。
    昙花婆婆手臂酥酸,虎口如裂,寒气迫体,竟然冲入经脉,汹汹上行,所到之处,刺痛如割。
    她心中大骇,大叫道:“老妖婆,你使的什么妖法?”工边急忙运气抵御,好不容易才将邪气逼出。
    青衣老妪眼芒闪闪,阴笑道:“老婆子,真有你的,能在姥姥这寒母阴气下不伤者,你算上一个,来来来,再陪姥姥大战三百回合!”指尖疾弹,阎罗转生轮跳跃而起,碧光蒙蒙,霍霍斩来。
    狂风凛冽,呼啸如飙,翻腾起舞,两人已战到一处,杀意正浓。
    昙花婆婆知道此时绝对不可退缩,唯有全力一拼。
    当下暗吸真气,灌注而入,玄铁桨隐隐涨粗数寸,青光穿梭,流丽吞吐,如若青龙。
    逍遥散人背手而立,目光一扫,已然瞧出,昙花婆婆绝非青衣老妪之敌,心下安泰,转眼看到段逸鸣,暗道:“此子先前和姥姥拼斗机关阵法,隐隐胜出一筹,端的是个奇才。”
    “若是归为已用,不啻于如虎添翼。如若不然,立时下煞手将其铲除,不留后患。”
    他遥遥盯着段逸鸣,余道:“少侠天纵奇才,于阵法机关一道几近化境,世所罕见。本座极喜有才之人,尤其是少年英雄。”
    “少侠可愿意助本座一臂之力,共成大事。以少侠之能,必能名满天下,声动九州岛。”
    段逸鸣揣摩局势,昙花婆婆神威刚猛,比如泰山五岳,但那青衣老妪却似抽丝蚕茧,阴柔连绵,游走不完,防守滴水不漏。
    昙花婆婆这种打法极是耗费真元,数十招转瞬即过,她真气隐隐难以为继,强行聚气源源强攻,额头上细汗隐隐,脸色有些发白。
    段逸鸣心中暗暗焦急,一个青衣老妪已是如此难以对付,一边还有一个修为深不测的逍遥散人。
    若然两人同时出手,自己和昙花婆婆绝难讨得了好。
    幸好眼下逍遥散人自恃身分,并未出手,如此便可以争取时间,希望可以拖延得长一些。
    听到逍遥散人这番话,他装出犹豫心动模样,皱眉苦思。
    逍遥散人见对方有所动摇,心中大喜,摇动唇舌,余明利害,加紧游说。
    段逸鸣吞吞吐吐,瞻前顾后,乘势尽力迷惑对方,一边不时瞄一眼酣战中的昙花婆婆,似是有所顾忌,心中却想道:“不知道大殿之中情形如何了。?”
    算算两个时辰只过了一少半,越发焦虑,惴惴不安,唯恐逍遥散人识破自己计策。
    但他面上却不显露半丝,和逍遥散人虚与委蛇,装作无法痛下决心。
    逍遥散人虽然疑心段逸鸣似乎另有目的,但他自觉局势尽在掌控之中,只要攻入大殿,将紫府首脑一众擒获,胜利唾手可得,因此也不着急。
    即使是段逸鸣另有打算,也不担心,若实在无法说服,便出杀手将其除去。
    当是时,青衣老妪和昙花婆婆已然斗过两百余招。
    两人战得是兔起鹘落,飞冲府扑,电光耀舞,气浪迭炸。
    昙花婆婆真元大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渗出,滚滚掉落。玄铁桨虽然怒舞锐啸,但气势已是弱了一些。
    青衣老妪蓦地怪叫一声,乱发飞扬,十指弱舞,如若鬼魅。
    只见阎罗转生轮当空疾转,碧光爆闪,宛如碧珠迸爆,发出刺耳的呜呜呼啸声。
    她目中凶光陡盛,喝道:“阎罗路遥,魂魄归位,咄!”
    阎罗转生轮蓦地一分为三,碧光吞吐如浪,气焰竟然暴涨数倍。
    相比之下,昙花婆婆的玄铁桨青光弱了许多。
    段逸鸣心中大骇,单从两人神兵气光相经,强弱分明,胜负隐隐注定。
    三把碧刀旋舞飞出,炫光四射,寒光逼人。
    阎罗转生轮中蓦地发出一种怪诞诡谲的声音,刺人耳膜,如同千百只小虫钻入,齐齐噬咬勾刺,说不出的难受。
    段逸鸣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这阎罗转生轮中大有古怪!”只听了片刻,就觉胸口异音不绝,一股烦躁之意升起,心神不免一分。
    碧光激爆,铛锒一声,一把碧刀撞上玄铁桨,斜斜上飞。
    昙花婆婆手臂酸麻,玄铁桨几乎脱手,敌人这一刀隐含霸烈真力,气血被冲击得翻涌如浪。
    她强行压下翻腾气血,脸色陡然变白。
    不等她松口气,第二把碧刀呼啸着冲来,气迸爆,冲起万千炫光。
    昙花婆婆再也坚持不住,被迫得连连后退,双臂之上如被山岳重压,竟是无法伸展举起。
    蓦地,耳鬓之际锐声呼啸,她急忙侧脸,就觉头皮一凉,一缕头发已被劲气割断,一道鲜血从伤口流出,火烧火辣。
    此时,她胸口气血鼎沸,一股腥甜之意直冲喉咙,“哇”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发青,眼前一黑,头晕目眩。
    突然间,一丝尖锐的异声闪电般奔来,空气激荡,如被撕裂。
    昙花婆婆心中狂警,但见眼前碧光闪耀,竟然是第三把碧刀接踵而来!
    昙花婆婆一口真气提聚不起,玄铁桨勉强横在胸前,目光涣散,嘴角鲜血殷红,滴答落地。
    碧光卷鼓,宛如惊涛骇浪当头兜落,玄铁桨被击得冲天飞起,“呜呜”长鸣。
    碧光猛冲而下,昙花婆婆仿佛被三山五岳当胸猛击,刺痛撕心裂肺,血光如雾,身躯蓦地抛出,头发披散,目中骇异惊恐。
    青衣老妪桀桀怪笑道:“老婆子,留下老命再走!”枯指一弱,当空旋转的阎罗转生轮杀气凛冽,寒气激喷,直朝她天灵盖怒射而来。
    阎罗转生轮外缘陡然伸出一圈密密麻麻的尖锐锋利弯刀,裂空声骇人心魄。
    昙花婆婆体内真气几近衰竭,勉强落在地面上,望着扑面而来的炫光,惊恐欲绝,奋力躲闪。
    “哧哧”连响,那阎罗转生轮竟是紧追不舍,疾转如轮。
    昙花婆婆衣裳接连绽裂,肌肤生寒,双臂=小腿等处火辣辣生疼,鲜血激溅。
    顷刻之间,竟已受了十余处破伤!
    寒气汹涌,碧光乱舞,阎罗转生轮势如鬼魅,呼啸来云,无论是昙花婆婆如何闪避,始终无法摆脱,但觉周身要害始终被其紧罩,眼看玄铁桨就在咫尺,却无法腾出手来取回。
    昙花婆婆脸色煞白,似乎连呼吸也无法顺畅,心跳如鼓,随时可能从嗓子眼中跃出,冷汗淋淋,全身上下寒毛毕竖。
    碧光纵横耀炽,俯冲飞旋,昙花婆婆左肩猛地一痛,鲜血长喷,踉跄倒退。
    这一下被割伤,险伤及脖颈,若再向里偏上几寸,那可就要身首分家,她伸手抚压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脸色雪白得怕人。
    青衣老妪得意大笑,说道:“紫府之流,不过尔尔!老身这就送你去阎罗地府!”手掌一引,阎罗转生轮呼啸而下,划过一道弧线,汹汹斩切而来。
    昙花婆婆遍体鳞伤,真气耗尽,退无可退,哀叹一声,紧闭双目,等待死亡的降临。
    电光石火之间,只见一道金光直冲苍宇,笔直撞在阎罗转生轮上。
    阎罗转生轮嗡然长啸,蓦地一个急转弯,破空激飞。
    “叮叮铛铛”脆响不绝于耳,半空中翠华跳跃,四下乱飞。
    青衣老妪那三把碧寒刀竟然被击得翻飞而去,斜斜散开。
    青衣老妪大惊,急忙挥手一召,好不容易才将碧寒刀收回,阎罗转生轮跌跌撞撞的落下,她俯首看去,却见上面被劈出一道数寸长裂痕,心痛不已,又惊又骇。
    众人惊魂未定,凝目看去。
    昙花婆婆跌坐在地,身边一位少年傲然挺立,手中奇刀金光耀舞,赫然便是段逸鸣!
    青衣老妪怨毒的看着段逸鸣,怒道:“臭小子,又是你!”
    段逸鸣这一招出其不意,立时解了昙花婆婆危难,他低声说道:“婆婆,如何?”
    昙花婆婆咽下一口鲜血,说道:“老身骨头硬,一时半会还融会贯通不了。”嘴上虽然不弱,但脚下却是一软,缓缓坐倒,面上不禁露出一丝尴尬。
    段逸鸣说道:“青衣老历古怪,妖法怪异,深洒中测,婆婆正道之法,难免为其所欺,若是双方堂堂正正一战,婆婆未必输她。”
    昙花婆婆稍稍平静,朝段逸鸣感激的微微点头,闭目行功。
    段逸鸣转过身来,说道:“妖孽,你用妖术盅惑心智,暗箭伤人,算不得什么英雄,真是卑鄙无耻!”
    青衣老妪脸色忽青忽白,怒不可遏,大喝道:“臭小子,老身饶不了你!”身形一晃,碧光如潮,刹那间朝段逸鸣袭来。
    段逸鸣呼吸大滞,感受到对方凛厉杀气扑面而来,心中大凛,身躯蓦地横移,避开来势。
    扑面寒气席卷,肌肤如割,段逸鸣心中凛然,暗道:“这妖婆妖术诡谲,莫辨来向。不如就试试北斗七星剑诀的威力如何!”真气灌注,断龙金刀冲天而起,朗声喝道:“北斗阑干,天宇斜斟,劈开星河浊浪激!”
    北斗七星剑诀第一式“北斗斜斟”立时发出!
    但见金光飞舞,直若星河飞瀑从天而降,蒙蒙飘荡,垂在半空之中。
    碧光一遇飞瀑流光,如水击岩石,轰然飞卷四散。
    青衣老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一幕,喝道:“臭小子,你使得什么鬼门道?”
    段逸鸣微微一笑,凝风伫立,手中断龙金刃龙吟不绝,微微震动,如若神人。
    “北斗七星剑诀?”逍遥蒸腾作用低声惊呼,双目精光闪闪,一眨也不眨的盯在段逸鸣身上。
    青衣老妪惊诧莫名,她根本没有料到这籍籍无名的弱冠小年方一出手,便将自己杀招化于无形。
    想起先前在地宫甬道之中,少年的惊人表现,心中越发震骇交集……
    当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自己这些年深居简出,中土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少年高手!
    段逸鸣身如山岳,沉稳不动。
    青衣老妪狞笑道:“少年英雄,后生可畏。老身就好好领教一下绝学!”脸上青气一闪,杀机毕现,阎罗转生轮碧光怒闪,咆哮卷舞,仿佛一条碧幽巨蛇,朝着段逸鸣拦腰切卷而来。
    段逸鸣脚下踏行罡步,断龙金刃冲天飞起,气芒斜展如幕,迎风飘扬,在他周身布下一道屏障。
    北斗七昨剑诀第一式“北斗斜斟”看似只有一式,但其变化万端,莫可穷状。
    青光大炽,寒气大作,阎罗转生轮锐啸着冲上。
    “呯!”
    大震传来,阎罗转生轮厉鸣狂响,青光倒卷飞泄。
    青衣老妪惊骇越盛,急忙运气收回阎罗转生轮,巨力撞入手掌,虎口麻痹,几乎失去知觉,心中惊异无比,暗道:“这北斗七星神剑竟是如此强横?老身偏偏不信邪!”真怒陡起,毕集全身真气,再度揉身朴上。
    阎罗转生轮呜呜狂鸣,径直朝段逸鸣冲去,碧光闪舞如天河滔滔,流星飞泄。
    四周光波如一滩春水被风吹皱一般,剧烈的荡漾起来。
    段逸鸣衣裳籁然后卷,猎猎翻飞,周身尽被狂风刮拍拂卷,似乎随时都要拔地而起,随风飘去。
    青衣老妪心中暗喜,暗道:“只要你这小子身形稍有不稳,老身便将你万刀乱斩!老身就不信你能捱多久!”手指弹舞不休,真气如叫,将阎罗转生轮催的加速急转,掀起一股猛烈的气旋,把段逸鸣牢牢罩紧。
    段逸鸣心中凛然,当下气沉丹田,双脚如生根一般紧紧扎在地上,风舞九天真诀自然而然使出,身形摆舞不定,宛如风中芦苇,看似弯曲欲折,偏偏却又韧性十足,曲而不断。
    如此僵持良久,段逸鸣依旧稳如泰山,随意洒脱,气定神闲,不见一丝颓势。
    逍遥散人吃惊不小,暗道:“这小子竟有如此之能,在姥姥强攻之下越发沉稳,悠闲至极!”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子和姥姥年纪相差何其之大,竟然能有如此气势,兀自斗得不分轩轾!
    青衣老妪眼见久战无功,对方反而越发若无其事,目中凶光大作,突然厉喝一声,青衣卷摇,左掌反手一拍,发力压下。
    阎罗转生轮啸声陡然沉闷,气流斜抛,一寸寸压下。
    这一式上力量何止千万斤,若是被压中,便是神仙也会被压成肉饼!
    段逸鸣蓦地觉得双臂压力遽然沉重,仿佛大山临顶,心中一动,猛地吐气大喝道:“璇玑阳明,苍穹神斗,当问苍穹几重高!”
    北斗七星剑诀第五式——权玑破曲!
    金光怒吐,一条长龙蓦地破空出现,冲天疾飞,撞破压顶碧光。
    众人齐声惊呼,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快便从青衣老妪的压制下突围而出。
    青衣老妪脸刹那间变得紫红如猪肝,双目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怒喝道:“小子,还想逃命么?”手腕一翻,阎罗转生轮呼啸着冲上,射出一道道强横寒芒,席卷横扫。
    段逸鸣朗笑一声,不避反进,断龙金刃宛若游龙,长吟冲入。
    碧光如罩,狂风暴雨似的缠绕长龙层层迭迭的猛攻。
    金光冲射,穿梭来往,竟是毫不惧色。
    “轰轰”爆响,那碧光登时迸碎,阎罗转生轮赫然被撞得哀鸣斜飞,三把碧刀纵横乱舞,竟是各自飞散。
    “嗤啦!”
    随着一阵衣襟断裂声,青衣老妪飘身疾退。
    只见她头发散披,衣裳上赫然出现一道破痕,隐约可见黑黝黝的皮肤,颇有些滑稽可笑。
    青衣老区血脉被反震之力冲击得摇荡翻腾,仿佛洪水泛滥的江堤,几欲溃塌。眼前一黑,人、喉头甜腥上涌,强忍着没有吐出,但真气堵滞翻滚,经脉刺痛,再也支持不住,仰面翻跃出数丈,这才落地。
    群邪都不禁吸了口凉气,惊骇莫名,段逸鸣竟能击退青衣老妪,实在大大出乎意料!
    逍遥散人飞也似的奔到青衣老妪身边,见她脸色忽白忽红,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一层细汗,暗吃一惊,说道:“姥姥,你……”
    青衣老妪也不作声,奋力运气行功,压下翻涌真气,缓缓说道:“散人,凭这小子还不至于伤了老身。”她差怒交加,气气睚眦欲裂,老脸烧烫。
    逍遥散人知道她心高气傲,万万不肯在外人面前示弱。但瞧她只是受了冲击,并无大碍,便不再说话,只说道:“本座去会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姥姥请暂时代为掠阵。”
    他转过身来,缓缓走上前,逼视着段逸鸣,心潮翻动。
    他以前也只是听闻北斗七星剑诀玄妙精深,但没有想到在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手中使出来,威力竟然强猛如斯!心中凛然,紫府这实力可怕,隐约可见。
    若不是知晓目下紫府中几位高手困于险境,如此贸然闯入,只怕难以全身而退。
    看这少年施展北斗七星剑诀尚显生涩不纯,已有如此威力,若然那些老家伙使出来,威力不知又强了几多?
    想到此处,脚下不由升起一股寒气,恐惧之意慢慢席卷全身。
    他却不知,段逸鸣之所以能将北斗七星剑诀施展到如此地步,却是和他天生异禀以及奇遇密不可分。
    他天生天灵紫华,资质出众,加之曾经吮吸万年冰蜃精血以及七灵寒晶果等各类异果,体内真气充沛,远胜常人经年苦修之效。
    再加上身负仙瑶门、南海九凤庵以及紫府三派绝学,融会贯通,修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加上北斗七星剑诀如虎添翼,这才将全身潜力逐渐激发出来。
    本来青衣老妪与之过招,一上来便全力猛攻,段逸鸣也未必能接的下,可是她却过分小瞧了段逸鸣,反而将他潜力一点一点激发出来,等到察觉不对之时,已然太迟,终于落了个灰头土脸的境地。
    也幸好段逸鸣初学施展,许多精微之处尚未悟通,效力大打折扣,如果被他悟通,那青衣老妪要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上加难了。
    段逸鸣初次使出北斗七星剑诀,便挫败不可一世的青衣老妪,心中惊喜之意无法言表。
    但他也被对方震得气血激荡,翻滚起伏,久久无法平息,胸口憋闷,几乎炸开,难受至极。
    突然间,一股气息从胸口涌起,瞬息灌顶,汹汹冲击,不吐不快。
    他仰头纵声长啸,断龙金刃嗡然长吟不绝,金光弥漫,将他全身染得一片金黄,如若金刚罗汉。
    逍遥散人双目之中闪过一道惊异,经过方才一战,他心中那个念头越发强烈,“这少年功力精进之速,实乃平生仅见。先前地宫甬道之时,尚有些弱意,谁曾想转眼再见时,真气之跃升令人瞠目结舌。”
    隐隐觉得,此子乃是一个心头大患,只怕难以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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