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阴氏三妖
此时,阴仙大步折返,瓮声瓮气的说道:“二妹,少和这小子眉来眼去,正事要紧。那老小子潜逃不知道藏在哪里,咱们赶紧将这两人收拾了,再去追老小子,别让他跑了。”
阴艳皱皱眉头,面罩寒霜,冷声说道:“无妨,老小子身上有伤,铁定跑不远。”顿了顿说道:“哼,先将这两个雏儿拿下再说。”说罢拧身扑上,水汪汪的妙目里闪烁凶光,杀机大盛。
她抖手放出一条粉红色长绫,冷声说道:“小子不懂得惜香怜玉,敬酒不吃吃罚酒,本仙子少不得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人外有人!”
她嘴里念咒捏诀,长迎风暴涨,忽如巨卷过山冈,香风四溢。
“嗖!”长绫电舞飞扬,迎头卷来。
段逸鸣闻风辨位,闪转腾挪,断龙金刃锵然龙吟,奇光耀耀,劈、点、戳、刺、斩、切、挑、砸,从容不迫的解下阴艳奇谲攻势。
阴菁大呼小叫道:“二姐,这小妞归我,你可别和我抢。”她气恼纳云儿说她人不人、鬼不鬼,当下一跃而起,双爪暴伸,抓向纳云儿一双剪水明眸。
纳云儿娇叱一声,电羽仙剑光芒大作,清辉环绕交织,呼啸而上。
阴害虽然暴躁,却晓得厉害,知道对方手中乃是一把神兵,那肯硬接?于是仗着身材矮小,行动灵活,专攻纳云儿下盘。手指锐气飞射,纵横穿梭,竟是不输纳云儿。
两人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
天河彩凤见主人受袭,厉鸣一声,拍翅就啄。
阴菁怪叫一声,倒地避开,一边大呼道:“大姐,快来帮忙,捉住这只大鸟,身上羽毛给你作花衣。”
阴仙平生最喜欢穿新衣,闻言大喜,厚嘴一裂,冲上前来,破天斧霍霍挥舞,砍向天河彩凤。
天河彩凤红睛如火,拍动巨翅猛击,激起狂飙卷向阴仙。
阴仙身体不稳,竟被吹得踉跄退后,险些摔倒在地。
但她却被激起真怒,双脚注力,蓦地向后一蹬,竟是深深陷入土中。仰头朝天,发出破锣般的长吼,气光迸爆,一对破天斧轮番砸落,横切竖劈,发起猛烈进攻。
天河彩凤自是不甘示弱,抖擞精神,一冲飞天,蓦地俯冲而下。尖喙携带锐利风声,凶猛扑击啄落。
便是如阴仙这般凶顽之辈,也不敢小视,但她也不是易与之辈,随即以无上真力凝注破天斧,疾舞如狂风,硬接硬挡。一时间倒也旗鼓相当、难分轩轾。
另一方面阴艳桃花眼一瞟,娇笑道:“小娃娃倒真有些道行,能接得下本仙子桃花绫,咯咯。”目光怪异,娇媚花容上荡漾着一丝邪笑,手中桃花绫飘舞缠绕,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段逸鸣鼻翼但闻香馨淡淡,小腹中隐隐有一股邪火蠢蠢欲动,压制不住,竟顺着经络一路穿行,所到之处,精血炽热欲沸。
坚持片刻,便觉体内燥热越来越盛,一股从未有过的欲望似被点燃,想要宣泄一番,再加以脑中轰雷连爆,竟有些迷糊混沌。
段逸鸣心中迷乱,眼前隐约出现天仙化人的彭衣茱,浅笑轻嗔,令人忍俊不禁,便要上前轻怜蜜爱。
就在段逸鸣情火沸扬、如痴如醉之时,突听得耳中传来一声清丽长鸣,登时清醒。
他凝目一看,发觉方才不过是个虚幻境象,蓦地明白,定是这桃花绫中藏有古怪,使自己身不由己,险些误入歧途。
段逸鸣冷汗涔涔而落,心中震怒,聚气灌注,大喝道:“老妖婆,敢使这下三滥技俩!小爷绝饶不了你!”
金光一闪,断龙金刃急电般射出,啸吟长鸣。
阴艳见段逸鸣刚要落入自己的陷阱,突然间又清醒过来,眼睛怨毒的瞪了天河彩凤一眼。接着眼前闪耀,一股凛例杀气破空而来,竟是锐不可当。阴艳心中大骇,急召桃花绫护身。
段逸鸣含怒出手,倾尽全身真力,不啻于排山倒海之猛。
就听哧哧锐响,桃花绫如同被烈火烧灼一般,当时被震的飞荡开来。
阴艳大惊失色,急忙捏诀阻挡,但对方这一式威猛绝伦,竟然无法拦截。
“啊!”阴艳惨叫一声,血雨飞洒,左臂被断龙金刃刺中。
她大惊失色,急忙躲闪,而手臂刺痛椎心彻骨,软绵绵垂下,不等她反应过来,金光在空中飞舞一圈,复又急冲而下,直奔她头颅。
段逸鸣怒极出手,加之忌惮对方桃花绫中异香,因此一出便是杀手,毫不留情,
阴艳骇极,花容失色,急切之下,连续放出三道幻影,向后疾闪。
“噗噗噗”三响过后,三道幻影皆被劈斩化为虚气消散。
阴艳乘着间隙,总算得以喘口气,只见她乌发披散,浑身浴血,一脸惊骇。
段逸鸣一击迫得阴艳手忙脚乱,豪气大生,扬起断龙金刃,朗声喝道:“魔道妖孽,留你不得,今日便要你死在小爷手下!”虚空踏步,口中念念有词,爆喝道:“斩妖除魔,日月同辉,疾!”
断龙金刃长吟如龙,光芒如浪跳跃,当中出现一条神龙,伸爪舞须,神威凛凛。
阴艳见此情景,突然明白对方这把兵器乃是不世仙兵,惊悸神色闪过,似乎见到什么极为害怕之事。
蓦地她大叫一声,面色雪白,掉头就逃。
段逸鸣不防她不战而逃,微微一怔,眼见阴艳逃入山坳密林,沉声一喝,抖手放出断龙金刃。
断龙金刃疾如闪电,直追下去,眨眼间没入山峦中。就听得远远传来一声惊恐欲绝的哀号声,血气冲天。
未几,天边金光一闪,断龙金刃呼啸折返,落入段逸鸣掌心,低头看去,只见刃身嗡嗡铅鸣不绝,鲜血一缕,如线滴落。
段逸鸣暗道:“阴艳这老妖婆不知是死是活,暂且不用管她。”转过身来,看向场中。
阴艳惨叫声已引起阴菁和阴仙警觉,两人互视一眼,目中惊诧之色显露无遗。
眼前这变故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令人无法相信。
片刻之前,阴艳还是胜券在握,她手中桃花绫沉浸淫香,能于不知不觉中诱使敌人吸入腹中,情火如沸、不可抵御,迷迷糊糊的束手就范,从未失手。
孰料片刻之后,不仅没有制服敌人,反被对方杀的惨败而逃,简直匪夷所思。
阴仙头脑简单,不知所以,阴菁看似身材矮小如女童,但是心智却转动飞快,隐隐瞧出些端倪。
段逸鸣先前明明为桃花绫所制,眼看就要落入阴艳掌控之下,岂知竟能于瞬息间一扫颓势、生龙活虎,宛若两人,即便是天河彩凤厉鸣,也未必如此神异。
而阴艳一连放出三道幻影,也尽被对方破去,落荒而逃,其间蹊跷,难已解释,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小子手中那把奇刃必有古怪,似乎来历不凡。
阴艳既然负伤而逃,场中局势变化大起。这来历不明的少年分明负有无匹神功,若是和洛神谷少女连手一处,纠缠不休,己方未必能取胜。
万一这小子再有后援赶至,事情可就不妙。
想到这里,阴菁嘿嘿奸笑,双爪凝气快速击出,凌厉无比。
纳云儿气息为锐气所迫,几乎停滞,心中惊异,不由自主地避让开来。
阴菁却乘机振臂高飞,腋下生出一对羽翼,直冲云霄,一边尖声尖气的大叫道:“今日先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大姐,咱们走!”
阴仙破天斧急劈几招,天河彩凤怒鸣后退。
她疾奔出一阵,忽又转过身来,楞头楞脑的问道:“好小子,竟然能打的二妹屁滚尿流,真有本事。你这兵器叫什么名字?”
她说话虽然胡涂,但脑子却不完全迷糊,已察觉到段逸鸣手中奇刃大不寻常,隐非凡品。
段逸鸣见她呆头呆脑,不觉莞尔,也不回答她问话,说道:“你先回答小爷一个问题再说。”
阴仙歪着脑袋说道:“什么?”
段逸鸣问道:“你们三人是追一个什么老小子而来的,那个老小子是什么人?”以他想来,阴氏三姐妹乃魔门凶邪,所追之人必是正道之士。
阴仙粗声粗气的说道:“老小子?哦,他是什么天剑派的老家伙,自命不凡,被我们三姐妹遇上,将他打的哭爹喊娘,逃之夭夭。”
段逸鸣心中一动,沉声问道:“那人可是满脸长髯、玄装长剑?”
阴仙大异,上下打量着段逸鸣,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远处阴菁怒声说道:“大姐,你和他们唠叨什么?这小子不怀好意,少和他说话,快些去和二姐会合。”
阴仙闻言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怒道:“臭小子,想从姑奶奶嘴里套话?做梦!你这小子奸猾狡诈,以后再和你算帐!”说罢扛起破天斧,急匆匆疾奔而去,一路大呼小叫,追赶阴菁,渐去渐远。
待到两人奔远,段逸鸣这才放下心来。
阴氏三姐妹修为高绝,向来是江湖上难缠的角色,若不是自己放出断龙金刃惊走阴艳,后果如何很难预料。
纳云儿娇喘吁吁,酥胸剧烈起伏,方才一战显然耗费甚巨。天河彩凤依偎靠近,血睛瞧着她,低声鸣叫着。
纳云儿伸出玉手,抚摩着天河彩凤,将它身上乱羽抚平,柔声说道:“凤儿,不用担心我。云儿没事的。”
段逸鸣眼望远处,喃喃自语道:“难道竟会是他?”
纳云儿奇道:“段少侠,你说什么?”
段逸鸣缓缓说道:“阴氏三姐妹来此,乃是追踪一个人。如我所料不差,此人应该就是在苔原沼泽上下落不明的摩云真君!”
纳云儿星目闪过一道诧异之色,说道:“你说是天剑派风雷剑仙摩云真君?”
段逸鸣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此人。摩云真君在大泽之上被流火怪兽追逐,不知所向,竟然也来到了这里。”
纳云儿大眼睛一转,说道:“摩云真君既是被阴氏三姐妹追杀,估计身负有伤。”
此时,背后传来一阵衣襟掠动声,有人急道:“你们见到了二师伯?他在哪里?”说话间,来人已纵落当场,正是龙砚秋。
他身后疾奔而来的便是彭衣菜,挽着落雁袅袅落地。
落雁看到段逸鸣安然无恙,神色大松,奔上前来,说道:“段大哥,你遇到了什么?”她看四周一片狼籍,分明是经过一番恶斗。
段逸鸣拍拍她玉掌,将事情简单叙说一遍,笑道:“阴氏三姐妹不过尔尔,我和纳姑娘将她们杀得胆战心惊,亡命遁逃。”
他这话是不欲让落雁担心,目光转动,恰好和彭衣菜秀目打个照面。
彭衣菜目中疑虑隐隐,他心头一阵大跳,急忙避开。
龙砚秋急道:“你们可是知道二师伯下落?”
纳云儿说道:“阴氏三姐妹是跟踪而来,那人我们并不曾见到。兴许就藏在左近,应该能找到的。”
段逸鸣说道:“龙师兄不必紧张。摩云前辈既能避过对方耳目,当无大碍。”
龙砚秋脸色焦急,大呼道:“二师伯、二师伯,你在哪里?”说着拔脚奔开,四下搜寻。
余下三人默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纵身散开,展开搜索。
山坳里虽无高大绿木,但是灌木丛生,杂草几有一人之高,便是隐藏数十人也不易找到。众人小心察看,缓缓缩小搜查圈,行至幽潭边密草之处。
落雁紧靠着段逸鸣,秀目电扫,突然间,小腿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攀上,骇得她大叫,急忙一挣,不但没有挣脱,反被扯的向前扑倒。
刺啦连响,落雁裙裳已被一股莫名奇大之力猛然撕裂,转眼间外裳被撕扯了大半,露出紧身雪白亵衣,光洁粉嫩的小腿登时暴露在空气之中,一个漆黑手印赫然在目。
段逸鸣伸手一拉,目光转动,瞧见落雁小腿上赫然是个乌黑手印。
幽潭边茅草之中竟然隐藏有人!
不及他反应过来,锐风骤起,寒光一闪,乱草丛中劈出一股凌厉劲气,朝他当胸击来。
事出突然,段逸鸣顾不得思考,左臂紧紧揽住落雁纤腰,右手断龙金刃凝力斩出,同时,右脚踢向草丛。
“当啷!”
两件兵器撞击一起,气旋猛地向外扩散。乱草飞抛,当空劲舞。
那人似被段逸鸣表现所慑,惊道:“咦……”兵器荡开,险些脱手飞出,一怔之下,心神略略一松。
就在此时,段逸鸣右脚快捷无比的踢在那人手臂上,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人手掌簌地松开,缩回草丛之中。
段逸鸣见此良机,携起落雁向后疾退,落在三丈开外,凝神喝道:“阁下什么人?”
乱草丛中沉寂片刻,长草晃动,缓缓站起一个人,披头散发,衣裳碎裂污秽不堪,湿漉漉的,几乎贴在疤痕累累的身体上,散发出血腥奇臭气味,手中一把闪烁着冷青光华仙剑,铮鸣如风雷渐起。
段逸鸣体内气血浮动,暗中运气护住周身,缓缓说道:“阁下可是天剑派摩云前辈?”
乍看上去,此人肌肉健壮、戾气外露,宛如一只饥饿的凶恶野兽,奇怪的很。
段逸鸣虽然隐隐识出此人身分,但还是不敢贸然上前,不知怎地,心中闪过一丝惊悸感觉。
这人目光透过披散在脸庞上的发丝射出,精光闪闪,充满警觉,生硬的说道:“你是何人?”口气冰冷如霜,目光凌厉狰狞,气势咄咄逼人。
落雁心中微微诧异,星目转动,潜息默运,明眸中异彩闪现,通灵心法发出。
来者与她目光对接,脑海一阵迷糊,呆呆怔住,身上凶气大减。
就在此时,龙砚秋听到响动,如飞掠来,远远惊叫道:“二师伯,真的是你!”
落雁眉毛轻皱,收起通灵心法,娇颜虚红,酥胸起伏如鼓。她身有暗疾,稍一运功便气喘吁吁。
段逸鸣伸过手掌握住她纤纤玉手,暗中将真气渡过去。
龙砚秋奔近,喜道:“二师伯,砚秋可算找到您老人家了。”随即将他从水中扶出。
轻风吹拂,乱发飘散,露出一张清瘦面孔,果然是摩云真君。
不过,他此时冷冷的抿着嘴,漠然的看着龙砚秋,彷佛见到一个完全陌生之人似的。
龙砚秋也觉奇怪,摩云师伯别后重逢,身上似乎发生了变化,虽然面容依旧,但是身上却散发出一丝如同野兽般凶残、又桀骜不逊之气息,之前庄重之态荡然无存。
他心中这念头一闪而逝,随即想道:“必是二师伯迭遭大难所致。”
摩云真君盯着两人,眼光冷峻而凌厉,寒声问道:“你们是何人?”
段逸鸣揖手答道:“晚辈乃是仙瑶门密宗门下,这位是晚辈义妹。”
摩云真君足足盯了盏茶工夫,目光终于柔和,说道:“哦,老夫见过你……”
此时,彭衣茱飘然而来,乍见摩云真君怪异神态,也是一怔,上前盈盈一礼,说道:“茱儿见过摩云师伯。”
摩云真君神思恍惚,淡淡说道:“砚秋、茱儿,原来是你们。”说话之间疲态尽显,憔悴无比。
龙砚秋急忙将他扶到水潭边一块平坦大石上坐定,拿出干粮和水囊递过去。
摩云真君也不客气,接过去一阵狼吞虎咽,吃了个精光。
落雁和段逸鸣远远看着,传声说道:“段大哥,这位前辈身上有些怪异。”
段逸鸣目中闪过一道惊奇,低声说道:“怎么?”
落雁说道:“我以奇法渡过去察看,此人体内似有一股凶邪之气暗藏其中。”“什么?”
段逸鸣大吃一惊,瞧着打坐入定的摩云真君,心中一凛。
彭衣茱似乎也感到有些异样,犹豫片刻,轻轻走到一边坐下,怔怔地望着头顶皎洁圆月,心事重重,思绪缭乱纷杂。
段逸鸣瞧出她有意避开自己,心中闷闷不乐。
众人各怀心事,默默静坐,谁也不愿打破此刻宁静。
此时,夜色苍茫,万籁俱静。摩云真君行功完毕,霍然而起,冷声说道:“砚秋,咱们这就出发。‘
龙砚秋瞧瞧天色尚早,奇道:“二师伯,去哪里?”
摩云真君说道:“魔派妖孽已经赶往乾坤谷,那件邪物就要出世了,咱们须立即赶过去。”
摩云真君这话语调森然,不容置疑,龙砚秋想再问时,只见他一双黑瞳奇光灼灼,咄咄逼人的盯着自己,神情古怪,龙砚秋见此不禁打了个激灵,将问话咽回腹中,急忙应是。
摩云真君冷冷扫了段逸鸣等人一眼,拔腿就走。
众人面面相觑,事到如今,也只有随他一探乾坤谷了。
众人御器而行,掠过漫漫山峦幽谷,东折西转,来到一座险峭的山岭下。
放眼四顾,山岭下是一道深邃无比的绝壑,雾气翻卷,看不到究竟有多深。
水声隆隆,一道匹练从山腰跌落,落入一个不小的水潭中,复又从西南侧一个缺口流下,坠入绝壑之中。水汽弥漫在潭面上,一切朦朦胧胧。
摩云真君落定,说道:“大家在这里歇息歇息。”顿了顿说道:“你们在这边,没有我的许可,不得打扰。”说罢绕到水潭另外一侧自去了。
水潭边怪石林立,灌木丛生。
段逸鸣找了块平坦石头,安置好落雁,举目望去,看见龙砚秋正殷勤的为彭衣茱扫干净地方,让她坐下。目睹此景,心中沉甸甸的。
落雁倚靠在石壁上,让开一块地方,柔声说道:“段大哥,你劳累一夜,也疲倦了吧。坐下来休息休息。”
段逸鸣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坐下,目光却一直瞄向彭衣茱。
蓦地,彭衣茱脸色一红,柔柔站起身,正要走开,龙砚秋问道:“彭师妹,你去哪里?”
彭衣茱咬着嘴唇,扭捏道:“我、我身上不方便……”女儿家内急之事怎好说与外人听,尤其是一个年轻男子。
龙砚秋见她娇羞模样,恍然大悟,说道:“哦,这里荒山野外,你小心些。”
彭衣茱早就羞得粉颈都配红一片,急匆匆绕到石后。走出老远,找了处隐密角落,蹲下来解开裙裳方便。
事毕之后,来到水潭边,正欲捧起潭水洗脸,突听得附近传来一阵低沉声音。
彭衣菜凝神聆听,这阵声音古怪至极,似乎被压抑一般,断断续续。
她心中好奇,蹑手蹑脚的爬过巨石,伸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