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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险象环生

    彭衣茱脸色几乎透明,危急关头,顾不得腿上盘绕的勾鳞角虫,仙剑当胸急劈。
    “呱!”黑翼箭蝠从头到脚被活生生从中劈开,尸首跌落在彭衣茱身边,挣扎蠕动,拼命攀爬,仍想攻击,但只爬出两尺,便气绝而亡。
    彭衣茱刚喘了口气,突觉小腿一痛,已被勾鳞角虫一口咬中。
    那伤口奇深,剧痛传来,五脏六腑似乎都被一掏而空,彭衣茱眼前发黑,真气一泄,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段逸鸣闻声不顾一切奔近,紫竹棍将一只黑翼箭蝠击了个胸腹洞穿,双脚连踩带跺,震毙四、五只勾鳞角虫,急冲而来,一把扶起即将倒地的彭衣茱。
    突然,段逸鸣背后一只黑翼箭蝠悄无声息的掠近,恶狠狠的啄来。
    落雁大声惊呼,段逸鸣立时警觉,心想,自己躲闪固然不难,但是彭衣茱却不免为黑翼箭蝠所伤。
    再见彭衣茱此时星目微闭,眼神涣散,原本光洁的娇颜上赫然浮起一层淡淡的黑气,分明是中了勾鳞角虫的毒。
    不行,绝不能让彭师姐再伤在黑翼箭蝠喙下!
    段逸鸣不避反上,伸开左臂护住彭衣茱。
    黑翼箭蝠俯冲而下,锐利长喙猛的啄在他手臂上,鲜血横飞,一大块血肉已被黑翼箭蝠吞下。
    段逸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晕厥。
    他顾不得察看伤口,抱起彭衣茱飘身躲开,不过六七步距离,便觉手臂酥麻,几乎失去了知觉,他脚下一个踉跄,勉强站稳。
    接着低头看向怀中佳人,只见彭衣茱秀目微微开启,酥胸急促起伏,嘴唇青紫,奋力说道:“段师弟,这里危险,不要管我,你、你们快走……”
    段逸鸣心酸欲哭,恨不得代其受痛。虎目一红,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说道:“彭师姐,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大吼一声,闪电般出手,将她腿上勾鳞角虫一一捏死甩开。
    他手掌伤口无数,鲜血横溢,却浑然不觉,伸手撕下一块衣襟,包在彭衣茱腿部咬伤处。
    此时,又是一群黑翼箭蝠扑翼攻来,段逸鸣单膝点地,挥舞紫竹棍逼退黑翼箭蝠。
    木筏噗噗连响,无数条勾鳞角虫破木而出,混浊水浪汩汩翻滚,顿时将木筏淹没。
    落雁呼道:“段大哥,木筏快沉了!”
    此时,龙砚秋奔来,狂呼道:“彭师妹,彭师妹,你怎么样了?”边搀扶起彭衣茱。
    段逸鸣眉头大皱,朗目一扫,尖木筏之上竟然聚满勾鳞角虫,昂首挺胸,血信伸缩,作势欲攻,他知道不可硬挡,必须马上撤离,对龙砚秋喝道:“龙师兄,此地不易久留,大家须想办法离开!”
    龙砚秋束手无措,茫然道:“这里别无生路,又能往哪里退?”
    段逸鸣心急如焚,目光所及,手起掌落,将四周水面破损木块震散。
    他捡了几根尚未受破坏的巨木,脚下用力一踩,急道:“龙师兄,大家驱木而行,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一手挽紧彭衣茱,一手猛地向后推出,飞一般的向前疾驰。
    浪花滚滚,当中几道人影疾驰飞奔,身后数十只黑翼箭蝠尾随追来,怪啼声声,凄厉腥恐。
    黑蟒洲中暗礁四伏,星罗棋布,段逸鸣驱动木筏而行,一边小心躲避暗礁,一边不时发招击退空中黑翼箭蝠,始终难以摆脱。
    如此边杀边走,良久之后,前方水道突然空旷起来,水底暗礁已然消失。
    仔细一看,暗礁之间赫然出现一条宽约数丈水道,并且清澈见底。
    段逸鸣正发怔间,就听见身边落雁惊喜道:“段大哥,这就是黑蟒洲中,那条通往乾坤谷的水道!”
    段逸鸣猛然反应过来,原来大家误打误撞之下,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来到了那条惟一可以通过黑蟒洲的神秘水道!
    狂喜之下,提起全身真力,催动木筏向前飞驰。经过一阵疾奔,终于将黑翼箭蝠远远甩在身后。
    段逸鸣不敢喘息,唯恐黑翼箭蝠循迹追来,继续提气疾驰。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力竭之后,不得不放缓速度。
    回头望去,天宇空阔辽远,原本笼罩四野的浓雾也淡了许多,黑翼箭蝠早已不知被甩到哪里去了。
    青天空阔,红日隐隐,正悬在地平在线,已是黄昏时刻。
    几人筋疲力竭,索性放任木筏随着水流缓缓而行,前方天际隐约出现一条黑线。
    待到靠近时,才发现是一块陆地。
    好不容易爬上陆地,段逸鸣早已是虚脱无力,勉强放好彭衣茱和落雁,便滑落在地,眼前金星飞舞,阵阵发黑,险些晕厥过去。
    他不敢懈怠,当下长吸一口气,行走经络,让自己精神一振。
    彭衣茱此时已昏迷不醒,面色发青,隐隐带着黑色,裙裳之上,污血渗透,发出腥臭之气,令人作呕。
    段逸鸣心急如焚,俯下身子,犹豫片刻,一咬牙,握住彭衣茱小腿,便欲撕开她裙裳。
    龙砚秋一怔,怒声喝道:“大胆!彭师妹冰清玉洁的千金之躯,岂容你着这俗手玷污?”右手拔出仙剑,厉声说道:“松开你的臭手!”
    寒气迫人,杀机刺肤。
    段逸鸣呼吸一滞,不得不收回手掌,解释道:“龙师兄你误会了。彭师姐被勾鳞角虫咬伤,剧毒侵体。此际毒气随气血而行,逐渐深入五脏六腑。如若不及时驱除,被其攻入心脏,便是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龙砚秋心中狂骇,情不自禁退后两步,怀疑的看着段逸鸣,问道:“难道你有办法解去彭师妹体内毒气?哼,少夸大其词。”
    段逸鸣毫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冷静的说道:“龙师兄,请相信我。彭师姐毒势刻不容缓,不能再耽误了。”
    龙砚秋看看昏迷不醒的彭衣茱,犹豫再三,缓缓收起仙剑,冷声说道:“好,就让你为彭师妹医治,不过,不许乘机……”余下之话并未说出,但其中含意一听便知。
    落雁听在耳中,脸颊羞红,暗暗啐了一口,说道:“你放心。段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岂会有那般龌龊念头?”
    段逸鸣心中一热,感激的看了落雁一眼,默默点头,随即定定神,小心撕开彭衣茱裙裳。
    裙裳之下,伊人修长圆润的玉腿露出,肌肤乌青,赫然肿胀起来。
    彭衣茱昏厥之中,感觉五内如焚,经络火烫灼烧,尤其是心脏处,宛如万虫噬咬,周身每一处都随之剧痛撕裂,令她秀眉紧皱,发出低低的颤抖呻吟,而她的花唇更是血色尽失,透出一丝黑气,干燥龟裂。
    段逸鸣小心翼翼的划破一个小口,让黑血渗出,等到血色转红,伸指将她穴道点住止血。
    接着,他拿起仙剑在自己胳臂上划了道口子,凑近彭衣茱樱唇,鲜血如线一般滴入她口中。
    彭衣茱腹中烈火如炽,熊熊灼烤,正是干渴难受,此时突然觉察甘露入口,本能的大力吸食。
    甘露入喉而下,化作千百条细线向全身扩散,所到之处原本躁动奇热之感逐渐消失,娇躯温度慢慢降低。
    满面黑气一丝一丝的变淡,淡淡红晕取而代之,酥胸起伏,竟是沉沉入睡。
    段逸鸣见她体内毒气尽解,舒了口气,心神松懈,顿觉倦意冲顶,当下止住手臂破口,盘膝而坐,运气行宫,循环十二周天之后,疲倦大消,霍然而起。
    此时,天色昏暗,天边圆月初升,月华朦朦胧胧的透过云层,普洒大地。远处山峦起伏,影影绰绰,令人生出莫名的不安。
    旷野之上,落雁燃起一堆篝火,火焰熊熊。
    说也奇怪,苔原沼泽中心这块广袤的陆地上,遍布红土,绿草如茵,漫山遍野,几乎看不到高大树木,触目所见,都是些矮小灌木。
    段逸鸣搜寻半晌,走了八九里路,也只在一些偏僻山坳里找到几株矮树,他砍了些树枝便折回。
    彭衣茱已然苏醒,元气尽数恢复,神采奕奕,似乎较之受伤前更要好些。
    当她得知是段逸鸣以自身鲜血为自己解去勾鳞角虫之毒,心中大是感激。
    而另一边龙砚秋大献殷勤,将烤熟兽肉递与她吃,彭衣茱只是淡淡道了声谢谢,细细吃起来。
    龙砚秋直觉感到彭衣茱对自己似乎有些疏远,不由得皱皱眉,拿起一块熟肉咀嚼。
    四人聚坐在篝火之边,默然不语,静静的进食,气氛隐约有些古怪。
    经过一天厮杀,加之与唐冰兰、公伯拓等人失散,彼此心情都十分沉重。
    前路漠漠,谁知道明天又会遇到什么险恶遭遇?
    吃过之后,大家躺下入眠。
    段逸鸣躺在地上,翻来覆去,许久都睡不着。心中牵挂仙儿至今不知生死如何,忧心忡忡,竟是无法入睡。仰望苍穹,乌云遮月,四下一片寂静。
    突然之间,不知从哪里飘来细微笛箫声,跌宕起伏,隐有一丝淡淡惆怅。
    段逸鸣迷迷糊糊惊醒,乍闻笛声,心中一凛,这笛声似曾相识。
    再待仔细聆听时,笛音低不可闻,如丝如缕,戛然而至。
    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蓦地一跃而起,稍一辨析,朝着发声处疾奔而去。
    左近便是一座小山,他奔上山顶,极目远眺,只见昏暗月光之下,四周空空荡荡,哪有半个人影?
    他心中大奇:“自己分明听到有人吹奏笛声,怎么找不到吹笛之人呢?”
    想了想,大声呼喊道:“雅儿,是你么?若真的是你,请出来一见!”四野空寂,并无一丝回应。
    段逸鸣怔怔呆立,心中想到南海深处那座小岛。
    椰子树下,一个明媚窈窕少女手持一支雪斑玉笛,袅袅吹奏,笛音淡雅清绝,宛如天音。
    尤其是离开观音珊瑚岛时,皇甫雅依依不舍,宛若小女孩一般撒娇让他擦拭腮边泪珠……
    分别不过数月,却恍若隔世一般。
    想及此处,他从怀中取出那枚俩不忘奇果,火红翠绿,彷佛两个青梅竹马的男女并排一处。
    段逸鸣不胜惆怅,遥望着极南方向,心绪似乎飞渡重洋,依稀可见一个明艳少女俏立在海边巨石上,如若仙子降落凡尘。
    雅儿性情温婉,胸中却火热无比,临别相赠俩不忘奇果,心意昭然若揭。
    可惜自己是个榆木脑袋,竟是一点也没有察觉。等到明白的时候,伊人已是割断万丈红尘,皈依佛门,情念永绝。
    孤帆远影,天各一方,相聚不知何年,便是相聚又如何?
    他心中大痛,脑中一片空茫,远望南方,黯然神伤。
    那个灵秀乖巧的少女影子,深深凝刻在脑海之中,竟是如此清晰,难以磨灭。这一份珍贵感情,从此唯有深埋心底了。
    段逸鸣呆立山顶,许久不动。等他从沉静中醒来,乌云不知什么时候退去,圆月临顶,普照大地,斑驳陆离,清辉冷冷。
    他默默叹了口气,就欲转身下山。
    突然,耳际听到一阵箫音,激越高亢,循声望去,却见远处鸟鸣阵阵。
    段逸鸣蓦然心动:“这不是天河彩凤的鸣叫声吗?这么说,纳姑娘也到了这里,箫声必是她所发!”心中一喜,大步奔去。
    转过几座山岭,眼前赫然出现一幅厮杀场景。
    一个不大幽潭之边,一鸟一人和三人殊死搏杀,那少女上下翻飞,矫若游龙,果真便是洛神谷纳云儿。
    段逸鸣疾奔而下,待到近处时,看清围攻纳云儿三人模样,不由一怔,暗道:“这三个怪胎如此丑陋不堪,莫非就是赤陌山阴氏三姐妹?”
    这三个女子长相怪异,一个高过丈许,手臂奇长,突发墨颜,脸颊上却长了个拳头般大小的肉瘤,随着行动上下乱晃。
    另外一个形如女童,咿呀乱叫,手生七指;倒是左边一个身段曼妙,玲珑浮凸有致,极是热火。
    他猜的不错,眼前这三个女子就是赤陌山阴氏三姐妹阴仙、阴艳和阴菁。
    这三人长相怪异,极好辨认,此刻各使兵器,将纳云儿和天河彩凤围在中央,发力猛攻。
    纳云儿娇喘吁吁,头顶热气蒸腾,左手翠凰神箫滴溜溜飞旋、右手电羽仙剑纵横劈斩,隐隐可见疲态。
    倒是天河彩凤神威凛凛,拍翅猛啄,让阴氏三姐妹颇为忌惮,一时也无法获胜。
    眼见纳云儿力有不逮,段逸鸣抽出紫竹棍,长啸一声,腾空而起。高声喝道:“纳姑娘,不要慌,我来助你!”
    阴氏三姐妹既是天香谷妖孽,自是不用客气。段逸鸣当下便凝力解封断龙金刃,电光乱舞,划空急劈而至。
    阴氏三姐妹仗着人多势众,正想拖垮纳云儿,一举将其擒获。只是天河彩凤毕竟是九天仙种,一时之间难以制服。
    三人心有默契,打算连人带彩凤一起拿下,如意算盘打的正好之时,突听山顶传来雄浑长啸,心中惊异,什么人也来到了这蛮荒偏僻之处?
    掉头看去,却见一个人影如飞丸一般跳跃而来,金光闪耀,劈头盖脸而来,当下都骇了一跳。
    阴仙身形巨大,闻声得知来者是敌非友,大步踏出,扬起手中斗大精铜破天斧,对着段逸鸣猛力迎上。
    段逸鸣有意掂量对方修为,暂时只用上八成真力。断龙金刃呜呜锐响,如泰山压顶一般凌空击下。
    “当啷!”巨响震耳欲聋。
    阴仙虎口酥麻,手臂酸软,竟被反震之力迫的向后倒退三步,这才稳住。
    她自出道以来,所向披靡,此时一个照面之下却吃了个暗亏,心中惊怒交加,当下大吼一声,凶气大胜,复又冲上,扬起破天斧猛劈。
    段逸鸣一试之下,已知她天生蛮力,不愿与其角力,于是作势硬挡,却在即将撞击上瞬间,忽地使出移花接木奇法,一吸一打,借力消力,身形却是乘隙翻越而过。
    阴仙不防有变,先觉自己发出力道犹如泥牛入海般悄无声息,正自诧异间,破天斧上突然涌出一股奇猛力道,猝不及防之下,被大力推得踉踉跄跄,一头撞在附近一块巨石上。
    轰隆巨响,巨石四裂,尘土飞扬。阴仙偌大的身躯竟然将巨石撞碎!
    她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并不碍事,但也不免被撞的晕头晕脑,好不容易才从沙砾中爬起身。满脸满嘴的沙土,蓬头垢面,样子颇为滑稽可笑。
    此时,段逸鸣已轻轻飘落在场中,仪态潇洒悠闲。
    阴艳和阴菁不知对方什么来历,齐齐罢手,仔细一看,却发现来者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眼中浮起讶异神色。
    两人面面相觑,暗道:“这小子乳臭未干,怎么竟然将大姐打的如此狼狈不堪?”
    其实严格说起来,阴仙和段逸鸣并无如此大的差距。
    段逸鸣胜在出其不意,以己之力加上对方蛮力,巧施腾挪转移奇法,双力合壁一起击向阴仙,这才使得她摔了个狗吃屎。
    纳云儿见他从天而降,心中大喜,说道:“段少侠,你竟然冲出黑蟒洲了?我和凤儿在大泽上找了许久,只见到些尸首残骸,遍寻不见你。差点把人急……”话语突然停顿,娇颜没来由的微微一红。
    段逸鸣见她真情流露,心中激荡,朗笑道:“就凭那些魑魅魍魉、牛头马面,还困不住在下!”
    原来纳云儿乘坐天河彩凤飞进苔原沼泽深处,打探乾坤谷情况。
    但是临近之时,却为一团古怪血云所止,无法看清乾坤谷具体情形。不过总算得知乾坤谷大概位置,于是匆忙返回。
    待她回到荒岛之上,却发现众人已然离开,思忖一番,判断唐冰兰等一行人必是深入苔原沼泽而来,便驾驭天河彩凤随后追来。
    但她一路上所见,浮尸残骸,水怪翻滚追逐,场面惊心动魄。
    盘旋许久,并未发现段逸鸣等人下落,只好飞回陆地。心中惆怅,吹奏神箫,哪知却引来阴氏三姐妹,四人一言不和,随即大打出手。
    阴菁等人天生奇丑,最是忌讳外人说起。此刻听段逸鸣说话暗中讽刺,恼羞成怒。
    她踏上前,双手叉腰,凶巴巴的喝道:“臭小子,见到老娘三人竟然如此没有礼貌。嘿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声音娇嫩如女童一般。
    阴菁个子矮小,不过三尺,身材奇胖如球,穿着一身花衣,不伦不类,偏又煞有介事的描眉画眼、面贴腮红。
    段逸鸣看在眼中,颇觉有趣,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纳云儿讥笑道:“你这矮胖子,人不人、鬼不鬼,丑八怪似的,也敢出来现眼。”
    阴菁见她嘲笑自己,更是大怒,瞪眼喝道:“臭丫头,你说什么?竟敢侮辱姑奶奶,姑奶奶将你双眼挖出来!”
    阴菁眼睛上有一层白雾,是为眼翳,向来是她的痛处。
    她平生最恨他人明朗双目,每见之下,必要毁其瞳仁方解恨。纳云儿无意中提到现眼二字,自是犯了她的大忌。
    阴菁恨极,正要跃起伤人,却被一边阴艳拦住,低声说道:“小妹勿急,这小丫头一双眼睛大而有神,精气十足,待会儿拿来给你补补就是。不过在此之前,先给姐姐收了这小子。”
    阴艳赤足裸臂,肌肤雪白光腻,身材曼妙,举手投足之间,似乎含着某种韵律,说不出的魔魅惑人。
    她袅袅上前,丰胸肥臀轻轻摇晃,妖娆无比,媚笑道:“小兄弟,你这么俊俏,不知道是谁家儿郎?来来来,和姐姐亲热亲热。”媚眼斜抛,荡笑之下,风情万种。
    旁边纳云儿看得面红耳赤,粉脸绯红,啐了一口,说道:“段少侠,这老妖婆恬不知耻,别中了她的诡计!”
    阴艳修炼玄牡邪功,驻颜有方,看似花信年龄,实则已在百余岁开外。纳云儿斥阴艳为老妖婆,缘由即在于此。
    段逸鸣见她姿容妖丽,说话淫荡无耻,登时起了厌憎之意,心中警戒立生,于她挠姿弄手丑样视若无睹。
    他脸色一沉,断龙金刃嗖的刺出,喝道:“妖女,休在小爷面前装神弄鬼!”剑气呼啸,直抵阴艳心口。
    她急忙止步,暗吃一惊,这小子竟然抗得住自己六层“销魂蚀骨大法”,丝毫没有想象中的失魂落魄模样!
    眼睛一转,咯咯娇笑,胸脯一挺,如蝴蝶般翩然靠近,尖耸雪丘近在咫尺,颤巍巍的几乎要抵在断龙金刃上。
    阴艳娇声说道:“小可人,你真舍得伤了姐姐?”媚眼如丝,酥胸微微颤抖,两点花蕾傲然挺立如豆,几乎撑裂衣衫。
    薄衫之下,樱桃若隐若现,香艳诱惑。
    段逸鸣脸色一红,火热烧烫,不由自主的疾退几步,叱道:“无耻妖女,再往前走,小爷可就不客气了。”
    阴艳见他生气模样,越发心痒难当。水蛇腰轻轻扭动,婀娜而行,浮凸丰盈的臀部左右摆动,极是蛊惑妖媚,一边说道:“小弟弟,你就不要客气。姐姐随你处置好了。”边说便吃吃荡笑,眼波流转,娇媚难言。
    纳云儿见她厚颜无耻样子,心中大恼,狠狠一跺脚。
    段逸鸣登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对方强横凶蛮,那倒好办,杀了就是。可是眼下这妖女竟是赤手空拳,面对跳荡肉丸雪丘,尤其是上面那一对若隐若现的粉红樱桃,竟是不敢多看半眼,无法下狠手。
    眼见阴艳妖躯靠近,心中大急,牙关一咬,断龙金刃“咻咻”狂舞,在身前布下一道屏障。
    寒气森森,阴艳肌肤刺冷,就觉额头一凉,一缕乌发轻飘飘坠落。
    她骇了一跳,不敢再前。凝目看去,却见额头秀发已被对方剑气斩断,娇颜登时失色,若是再向前半步,岂不是血溅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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