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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惊天异变

    段逸鸣站起身,正要走回比试场时,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疼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下子他哭笑不得,原本随便编了个理由,为的是暗中跟踪彭衣茱,没想到竟然真的闹起肚子!
    小腹处痛楚一阵接一阵,他急忙找了个隐密地方方便,一阵排泄之后,大感轻松,系好衣裳,走出怪石群,准备返回比试场。
    周围一片寂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段逸鸣回头望了一眼,小树林中天剑派的驻扎地也是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他微微一怔,直接返回。
    远远听去,玉盆中也是没有动静,奇怪,那么多弟子观看比试,怎么会没有声响发出呢?
    段逸鸣心中诧异,不由得加紧脚步奔去。
    方靠近桃树林,就见地面上横躺着两个人,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段逸鸣认出,这两个人是紫萝谷的弟子,他上前一看,两人眉心发黑,赫然是中了某种奇毒!
    再往前去,又是四、五个般若寺的和尚横七竖八的躺在一起,眉心处是一模一样的乌黑发青,隐隐散发出一股恶臭味道。
    沿着桃树林前行,一路上不时出现中毒卧倒的各派弟子,怵目惊心。
    他心中大骇,马上想到可能出了什么变异,那掌门、师父、羽师伯他们以及诸位师兄是不是……
    段逸鸣再也不敢想下去,心头急跳如鼓,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这时,桃林深处突然传出说话声,他心念急转,冷静下来,蹑手蹑脚的靠近,靠近平台时,他掩身在桃树后面,悄悄探头看去,却看到一幕诡异的场面。
    桃树林中,诸派数百名弟子有倒有卧,像一群木偶一样。
    而在比试平台上,叶木大师双目紧闭,脸色青绿,身后的云灵子也是一般模样,靠在木椅上垂目不语。
    其余各掌门、首座以及众长老们,一个个僵硬若石,眼神痛楚,面孔上青蒙蒙一片,似乎被人施展了什么邪术而动弹不得。
    数百人就这样悄然不语,没有一丝声响,场面怪诞之极。
    就在平台之上,一名般若寺的和尚、一个太清观的道士浑身浴血,双双横倒,旁边盘膝而坐的,赫然就是金梵大师和青虚道长!
    似乎异变就是在两人比试中间突然发生的。
    段逸鸣猛然发现,平台上少了三名南海九凤庵的女弟子金凤苏寒月、紫凤袁墨菱和绿凤邢犀云。
    怪事,怎么单单不见了这三个人呢?
    到底段逸鸣走后,桃树林中发生了什么怪事呢?
    原来,左言和龙砚秋比试引发的骚乱,在一阵慌乱过后,现场逐渐平息下来。
    紫玄真人说道:“诸位,方才只是一场误会,大家不必在意,比试继续进行,下一场由般若寺无法,对太清观涂丹阳。”片刻后,无法和尚和涂丹阳跃上木台,遥遥见礼之后,便展开比试。
    无法和尚使用的是一根乌木佛杖,沉重无比,挥舞之际风声锐利,“嘶嘶”狂响;而涂丹阳手持一把雪白拂尘,飘逸轻灵,来去无踪。
    两人一个势大力沉,一个身形飘忽,倒是棋逢对手,僵持不下。
    眼看一炷香工夫即到,依旧是不分上下,无法心中不由大急,回头望去,只见金梵大师老眉紧皱,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眼神一亮,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意。
    无法挥杖如山,狂啸声大起,寒风扑面涌来,涂丹阳心下一凛,倒退几步。
    无法断喝道:“佛光普照,众生礼拜!”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突然拔身跃起,佛杖怒舞急旋,如陀螺般旋转不休,“嘶嘶”锐响,无数道厉气呼啸飞泄。
    突然间,佛杖光芒闪烁,金光万道中,无法隐身其中,单掌竖在胸前,高唱佛号,宛若一个佛祖般,宝相庄严,令人心生朝拜之意。
    涂丹阳只瞧了片刻,心神不宁,就想俯身参拜下去,他心中警觉陡升,觉察到异常,当下不敢怠慢,收敛心神,拂尘急抖,在身前布下铜墙铁壁,顿时双目湛然,清澄明净。
    无法右手一吐,乌木佛杖赤光怒爆,风雷激吼,沉压而下,一股无形威猛气浪猛烈炸开,飞涌奔流。
    涂丹阳呼吸停顿,几近窒息,周围奇压如山,铺天盖地倒压下来,将他死死定在木台上难以摆脱。
    慌乱中,他奋力挥起拂尘,银光纵横交错,团团飞舞,如天河飞瀑似的将身体紧紧护住。
    “咚咚咚——”巨响如雷,银光乱闪,顷刻间破碎化为万千气箭,冲天溅射。
    突然间,涂丹阳腹中一阵绞痛,真气一滞,气浪如影随形般透体临身。
    他胸口如遭重击,眼前金星乱冒,喉头一甜,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脚下踉跄,退后数步。
    涂丹阳勉力止住退势,脸色潮红一片,咬牙遥遥举起拂尘,朝虚空横画出一道灵符。
    无法哈哈大笑,乌木佛杖嘶鸣声中,破空而出,暴涨数倍,如黑蟒蛇一般越空卷来,恶气腾腾。
    只眨眼间,乌木佛杖已临近涂丹阳胸前!
    涂丹阳强忍腹中剧痛,拂尘一竖,汹汹急舞,顿时现出一片清辉。
    “铛铛铛——”一阵急响,涂丹阳竟被震退十余步,他汗如雨下,眼前阵阵发黑,身躯发冷,如筛糠似的簌簌乱抖,摇摇欲坠。
    无法大喜,张开大嘴狂笑着,双目中闪烁着狂热的神色,状若疯魔,一副残暴模样。
    突变立生,众人皆数大惊失色。
    青虚道长大喝道:“杖下留人!”他双手交错,就要出手相助,无奈事发突然,已是不及,眼见涂丹阳就要伤在无法佛杖之下,众人禁不住发出惊呼声。
    无法仿若未闻,面色狰狞,挥杖临近涂丹阳,“桀桀”怪笑声中,全力砸下。
    就在此时,奇事发生了。
    无法身体急抖,突然僵硬,乌木佛杖悬在半空,久久不落。
    众人均觉怪异,凝神望去,不由目瞪口呆。
    原来刚才还凶焰高炽、疯若厉魔的无法,不知怎的,突然间面无人色,一片灰败。
    他面色痛苦扭曲,惊恐万状,看着涂丹阳身后,仿佛见到了什么鬼魅一般,脸色由红转青,惨绿无比,颤抖着说道:“疼……疼……”话音未落,手一松,乌木佛杖“当啷”一声重重砸落在木台上,他双手捂住小腹,哑声嚎叫,凄厉无比。
    金梵大师霍然站起,飞步急奔过来,一把扶起无法,急问道:“无法,你怎么了?”无法睁大双眼,努力想说话,却偏偏发不出半点声响,他满面惊惧,身体蜷成一团,如一条大虾似的,猛然间,他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又一声惨叫传来,大家悚然动容,只见一旁的涂丹阳一阵急抖,吐血昏迷不醒。
    青虚道长大骇,飞奔而至,心中痛如刀绞,抬头怒喝道:“金梵大师,你教的好徒弟,竟然将我弟子打成重伤!”金梵大师心中怒急,怪目圆睁道:“牛鼻子,到底是谁的弟子打伤了别人?你不睁眼看看,你的弟子受伤,难道老衲的弟子就没有么?”两人眼中冒火,怒气上涌,钢牙咬得“叭叭”乱响。
    其余人等见势不妙,纷纷上前脱开两人。
    此事发生的太过诡异,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般若寺的无法占据优势,怎么突然间就像变性,换了个人似的,势若疯魔。
    众人面面相觑,莫名所以。
    叶木大师大奇,觉察到其中另有玄机,于是走上前来,沉声说道:“大家可曾发现,此事非常奇怪,眼下紧要之务是医治受伤弟子,看看究竟是什么缘故使他们突发怪症。”青虚道长点点头,指挥弟子们将涂丹阳扶下去。
    金梵大师怨恨的看了青虚道长一眼,伸手抱起无法,迈开大步就走。
    哪知诸人方走出两步,体内剧痛徒生,手脚发软,坐倒在地,手中弟子也随之横倒竖歪在木台上。
    紫玄真人大骇,看到两名掌门脸色都是惨绿碧幽,怪诞之极,他大喊道:“大师、道长,你们……”两人眉头紧蹙,强忍着剧痛说道:“有人下毒!小心……”话音未落,即垂目不语,剧痛袭来,撕心裂肺。两人顾不上其他,一心运功排毒。
    就在这时,木台下传来一阵呻吟声,不少弟子抱着肚子蹲地不起,修为较差者随之倒下,呼救声、叫喊声、痛苦呻吟声响成一片。
    怪诞现象就像瘟疫传播一样,快得异乎寻常,等到大家反应过来时,不少弟子已经倒地昏死,脸上青紫发绿,十分吓人。
    只有其中一些修为高深的弟子尚在勉强支撑,但是都是手脚酥麻,无力动作。
    怪症快速蔓延,不多时,诸派掌门等人也觉察不对,腹中剧痛如刀割一般,众人急忙运功压制剧痛,幸好体内怪毒似乎并不甚强烈。
    霎时间,众人都已经明白,这根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下毒,几乎所有参加盛宴聚会的人员都身中奇毒。
    不过这奇毒份量下的十分少,根本没有人察觉,等到毒发之时,已经失去了大半抵抗之力。
    这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有人在暗中捣鬼。
    各派掌门无不惊悚莫名,一时间都失去了方寸,眼望着门中弟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却束手无策,心中又惊又惧。
    叶木大师惊骇的说道:“各位,事情紧急,大家须马上防范,莫非是……”话音戛然而止。
    众人都明白他未竟之言,只是现在大家自身难保,如何谈得上去防范他人?
    大家互相凝视着,疑心渐起,眼神中不信任感越来越强烈,冷漠、怀疑、敌视逐一闪现。
    紫玄真人心中大惊,后颈处冷风“嗖嗖”直冒,冷汗流淌,他举剑高呼道:“大家速速汇聚门下,即刻下山,快!”
    “唰唰”之声不绝,众人纷纷抽出随身神兵利器,刚想站起,“啊”的同声低呼,眼前金星乱舞,手脚酥麻发软,纷纷倒坐在木椅上,动弹不得。
    桃树林中顿时一片死寂,除了风声外别无他响。
    段逸鸣就在这当口赶回桃树林,看到这离奇诡秘的一幕,他心中“怦怦”巨跳,觉察到危险就在身边,藏在树后不敢动作。
    正思量间,就见桃林深处走出三个人,赫然就是南海九凤庵三凤!
    为首者正是苏寒月,她嫋嫋婷婷走来,春风满面,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情。
    她黑发亮如墨漆,瀑布似的披泄在玲珑浮凸的娇美躯体上,曲线起伏,诱惑异常。
    段逸鸣一愣,这苏寒月性情大变,先前冷艳逼人,不苟言笑,隐隐拒人于千里之外;此时却狐媚丰腴,妖冶惑人,似乎凭空变了个人似的。
    苏寒月看到台上众人,眼波流转,吃吃娇笑,声音摄人心魄,风情万种,她笑道:“各位掌门可好?”众人闻言剧震,心中惊悚骇异,难以言表,吃惊地看着三个女子款款走近。
    紫玄真人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所见一切,他沉声问道:“你们怎么会安然无恙?难道这一切竟是你们搞的鬼?”紫凤袁墨菱咯咯娇笑,花枝乱颤,良久后才说道:“紫玄真人火眼金睛,果然厉害,竟然能一眼识破此事是我们所为,佩服佩服。”她这话明褒暗贬,气得紫玄真人脸色酡红一片,几乎说不出话来。
    元衡真君怒声骂道:“无耻妖女,你们身为南海九凤庵弟子,竟敢暗中下毒算计我们五派。还不快快送来解药!若是我们找上南海九凤庵,看你们如何对剑音神尼解释?”苏寒月嫣然一笑,说道:“真君稍安勿躁,您老一大把年纪,若是气坏了身子,往后这掌门位置可怎么继续坐下去?”元衡真君怒火攻心,差点背过气去。
    金梵大师大喝道:“小妖女,快说,你们是不是剑音神尼派来的?”绿凤邢犀云笑道:“老和尚,我们是剑音神尼派来的怎样?不是她派来的又怎样?”叶木大师心中一动,缓缓问道:“这么说,几位并不是南海九凤庵的弟子了?那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假扮九凤庵弟子?”邢犀云眼波闪动,举手撩起腮边青丝,娇声说道:“看起来,还是叶掌门明心慧眼。
    “不错,我们并不是南海九凤庵弟子,至于来历么,嘻嘻,就让你们随便猜测好了。不过……”她略微停顿片刻,森然说道:“我们来就是想和诸位掌门谈件事情,希望各位不要拒绝才是。”叶木大师眉头一跳,问道:“什么事情?”刑犀云缓缓说道:“我家主人心胸宽广仁慈,志向高远,见当今神州人心沉沦,私欲横行,甚为痛惜。因此有意中兴道佛俗三道,礼贤下士,接纳各派,重整道纲。
    “惟因缺少人手,所以要广纳贤德之士,共同谋画。你们诸派无一不是威名显赫,声震中土,恰是最理想的帮手。
    “主人思慕欲渴,特派在下三人前来华山与诸派接洽。若是大家愿意辅佐我家主人行此大事,日后必会高位以待,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若是不从,我们也不勉强,只是自此之后,各派名字极有可能从中土消失。咯咯,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她笑意盈盈,话语说的冠冕堂皇,动人之极。
    众人心中一沉,旋即明白三女来意,这根本就是威胁各派俯首称臣,只是眼下众人命在旦夕,若是贸然顶撞反对,难保不会遭到毒手。
    众人都在猜测刑犀云提及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此人狼子野心,阴毒狡诈,却又心思慎密,能将五派一举毒倒,手段不可不谓之高明。
    金梵大师忍耐不住,高声喝骂道:“妖女,有什么事商量,就先解去老衲剧毒再说,使狡计暗算算什么礼数?
    “什么礼贤下士、思慕欲渴,我呸,假惺惺!”苏寒月负手而立,飘飘欲飞,媚笑道:“大师说话有理,要想解去剧毒并不难,只要你答应从此以后归顺我家主人,听从派遣,万死不辞,本姑娘自会奉上解药,解去般若寺所有弟子所中之毒,绝不食言。
    “金梵大师,你说呢?”金梵大师心中大怒,忍不住骂道:“妖言惑众、无耻至极……”话音未落,只见袁墨菱寒凌射来,冷冷地说道:“大和尚吃斋念佛,整天聆听佛祖教诲,怎的如此污言秽语?”金梵大师怒目圆睁,索性放开喉咙,痛骂道:“妖女……”袁墨菱冷冷一哼,素掌微翻,就听得“扑扑”几声轻响,紫光闪烁。
    金梵大师身躯急抖,手臂上刺痛难当,连忙低头看去,只见衣裳之上插着一枚细小的银针,尾部分为九岔,倒刺其上,根根皆深深没入皮肤之中!
    血线四裂,犹如盛开的玫瑰般艳丽,他惨叫一声,额头冷汗涌现,痛彻心肺。
    金梵大师只觉经脉疼痛欲裂,奇痒难耐,他面目抽搐,青筋毕现,牙关“咯咯”颤抖,惊怒的问道:“你……你又下了什么毒?”袁墨菱淡淡说道:“也没有什么,不过是让你尝尝‘九尾蜂针’的滋味罢了,省得你胡言乱语,聒噪不已。”
    “九尾蜂针?”众人骇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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