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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伊人他属

    台上,龙砚秋和左言迎面站立,两人都是不世奇才,一样的俊朗不俗、一样的年轻气盛。
    坐在后台的双方掌门紫玄真人和叶木大师,虽说神色自若、谈笑风生,但是却不由自主地坐直身体,盯在各自弟子身上,闵玉兰更是双目贯注,素掌紧握椅把。
    左言笑道:“久闻天剑派出了个聪明绝顶的弟子,左言仰慕之至,只可惜一直无缘见到,如今一见,果然气度出众、潇洒不群。”龙砚秋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左师兄谬赞了,砚秋愧不敢当,实在汗颜,倒是在门中时常听人说起左师兄,说你年少有为,天纵绝才,一身修为更是出类拔萃,深不可测,稍时比试之际,尚请左师兄多多指点才是。”左言笑道:“龙师弟过谦了,比试切磋,应该是互相学习才对。”这时候,台下众弟子早已等候不及,有人大喊道:“两位师兄,这里是比试台,不是闲聊之地,若是有其他知心话,待会儿比试完了,随便找上一处隐密处所,说上几天几夜也没有人管,此刻还是快快比试吧,大伙儿等得急了。”
    “是啊是啊!”不少人随声附和着。
    左言淡淡说道:“龙师弟,请。”
    “昆仑”仙剑现身,清辉闪烁,缓缓将身体围拢起来,形成一道眩目之极的青色气剑墙。只在剑气环绕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个若有若无的身影。
    龙砚秋神色一凛,反手召出仙剑,真气灌注,蓝光蒙蒙,清辉逼开三尺,他清喝道:“此剑名曰‘鱼渊’,神光内敛。左师兄,冒犯了。”说罢步踏星斗,斜步抢出,默念法诀,只见一道剑气冲天飞起,气芒回旋怒卷,伸缩吞吐不定,只眨眼间已临近左言身前。
    左言眼睛一亮,赞语道:“好剑势!”虎掌一挥,“昆仑”仙剑绕空飞起,迸射出道道光华。
    “叮叮当当”一阵密集的雨珠溅落声,“鱼渊”仙剑呼啸着,撞射到“昆仑”仙剑的气墙上,登时劲芒迸射,气浪高抛怒舞,层层喷射出来。
    剑气穿梭交织、闪耀夺目,异啸不断,两柄仙剑皆是神兵仙器,一个如苍茫高山绝顶流云、渺音不绝于缕;一个如深邃绝渊藏鱼、冷泉激荡悠远,来往交错之际,竟无一不是贴着对方心胸要害堪堪闪过,若是偏差上一分半毫,即会血溅当场,端地惊险之极。
    众人大多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比剑斗法,双目圆睁,呼吸几近停顿,全神贯注的紧瞧着不放。
    台上两道剑气滚滚来往穿梭,上下翻舞不已,几乎看不到两人的身手模样。
    大家瞧不多时,已是眼花撩乱,目迷五色,一个个“扑通扑通”剧跳如鼓,口干舌燥。
    就在这时,左言长啸一声,说道:“龙游天外,九九归一,疾!”身影腾地纵起,“昆仑”仙剑发出悠长的清吟声,久久不绝。
    刹那间,风起云涌,整个玉盆上方的天空似乎暗了一暗,众人惊骇莫名,忍不住朝头顶望去。
    只见左言凝神虚引,一道清辉拖曳而飞,绕空盘旋。半空中白云聚集,越来越多,顷刻间气芒滔滔旋转,声如汹涌巨浪。
    闵玉兰秀眉紧皱,暗惊道:“他年纪轻轻,修为竟然到大乘境中的以意驱剑、招引天机不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龙砚秋心底狂骇,尽管对左言试探多时,基本上查明对手修为深浅,和自己几乎就在仲伯之间,很难分出高下,可是现在,对手突出奇招,似乎业已突破了某个不应该超越的极限,实在是出人意料。
    他这些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顷刻间已被如何对应占据。
    他双目冷森,暗哼一声,真气鼓鼓囊囊的运转开来,一时间浑身衣裳鼓舞,极似一个吹鼓起的圆球,只见他傲然举剑,“咻”的如电般飞起,“嘶嘶”锐响,直刺半空中快速聚集的云气。
    闵玉兰一怔,猛然间明白,他是计画趁对手尚未完成云气聚集,猝然发动猛攻,以求占得先机。
    这一招不可不说是急中生智,虽然有些冒险,但是能较有效挫败对手,她不由得微微点头。
    左言大喝,“昆仑”仙剑周围云气突然一分为九,俯冲疾射而下。
    大家看得清清楚楚,“鱼渊”仙剑就像落入了深水一般,旋即被吞没,层层涟漪依次向四面八方急速扩展。
    “轰隆”巨响,气浪滚舞,层叠炸裂开来,银光剑气瞬间被绞断,碎作无数彩芒,金石撞击声、龙吟长啸声猛然爆响。
    “鱼渊”仙剑去势不减,迎着爆裂盘旋而上,蓝光闪耀,竟是不惧对方如山威势。
    一道、两道、三道剑影被“鱼渊”仙剑斩落,破空甩脱飞散,漫空飞舞,狂风怒号,如朵朵焰火一样在半空绽放,壮观之极。
    左言心中也是大惊,对方看似冒险反击,竟有如此威力,一连破去自己招引云气幻化出的三道剑气光影!
    他牙关紧咬,双手急舞,顿时雷声大动,“昆仑”仙剑发出怒吼,滚滚炸响。
    只见剩余的六道剑影猛然加速,快逾闪电,飞射下冲。
    龙砚秋突觉头顶逼来数道凛冽寒气,急袭而落,不由大骇,后颈“飕飕”发冷。
    他心中明白,自己方才突袭而上,原本是想趁对方没有准备妥当,抢下先手,哪知对方竟在短短时间中,聚集出九道剑影,内蕴无俦奇力。
    自己“鱼渊”仙剑破去的三道剑影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耗费了大半真气,如今对方一举驱动六道剑影呼啸而来,实难接下。
    正思量间,六道剑影已然临顶,剑气破空声,清晰可闻,似乎就在头顶!
    龙砚秋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而上,将全身真气聚集起来,灌注在“鱼渊”仙剑之上,奋力向上斩去。
    众人皆屏住呼吸,完全被眼前这罕见的一幕,吸引住全部注意力。
    就在此时,段逸鸣听到身边传来一丝低微的惊呼声:“哎呀!”这声音娇嫩惶急,正是彭衣茱所发出的。
    段逸鸣如遭重击,缓缓转脸看去,只见那张清纯玉脸紧盯半空中那英俊男子,黛眉暗锁、樱唇微启,一脸惊慌,牵挂之情表露无疑。
    她心中全是天剑派龙砚秋的身影,哪里想到此时在她身边,正有一个少年默默地盯着她,心中痛苦煎熬,如坠阿鼻地狱烈火焚身一般。
    段逸鸣心中顿时寂静无比,眼中只有那个芳华绝代的女子的丽容,至于台上发生了什么,一概听闻不见,只是痴痴呆呆的想着心事,自怨自艾。
    依稀中,他似乎看到那个女子一颦一笑,越来越模糊。
    半空中,剑气如电,寒芒闪动,飕飕劲道霍然劈至。
    六道剑气飞旋而下,团团搅动,中心处则是“鱼渊”仙剑,气浪卷舞,“嘶嘶”狂啸声连绵不绝,震天动地。
    又两道剑气被“鱼渊”仙剑斩落,化作虚气飘散,可是剩余的四道剑气声威大盛,夹带着不可阻挡的重力压来。
    真气一滞,龙砚秋再也支撑不住,身影忽地下坠,头顶巨力滔滔不绝的袭来,震得他头晕眼花,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
    他拼命挥动仙剑,护住周身要害,真气撞击,狂飞乱射,如雪花般在他眼前纷飞,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左言双眼清澄,法诀急点,剑气穿梭怒劈,其实他心中也是震惊万分。
    就在月前,他的修为终于突破小乘境,达到大乘境的第一层剑引天机,此事除了师父外,无第二人知晓,原指望祭出九剑齐发的绝技,一举击溃对手,哪知这个龙砚秋修为也是深不可测,竟能一连斩落五道剑气,大大出乎意料。
    两柄仙剑激烈搏杀,道道彩光真气如霓虹云浪般的呼卷飞转,震声隆隆,凌空爆裂。
    转瞬间,龙砚秋从天而落,脸色苍白,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双目之中依旧不屈不挠,透射出一股倔强神色。
    “鱼渊”仙剑被压在三尺范围内挣脱不得,铮鸣声大作,任谁都可以看出,龙砚秋已是强弩之末,随时会溃败。
    “咯吱吱”的声响突然响起,大家惊讶的发现,龙砚秋双脚正缓缓陷入平台木板之中,“嗤”的一声,又一道剑气被斩落。
    龙砚秋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布满疲倦之色,手中仙剑此刻竟然沉重的像一块顽铁,全然没有平日的随心所欲。
    左言气势如虹,全力灌注,“昆仑”仙剑盘旋纵横,剑气怒射,在龙砚秋身旁激撞起无数深洞。
    狂风鼓面,尘土飞扬,龙砚秋已然睁不开眼睛,双脚一沉,身下木板如朽木般粉碎,身躯一点一点向下陷去。
    几乎所有观战弟子都纷纷站起,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激烈的搏斗。
    闵玉兰脸色苍白,眼睁睁看着心爱弟子逐渐败落,心中焦虑万分。
    紫玄真人更是脸色发黑,乌云密布。他怎么也没料到,仙瑶门竟然会调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心中又羞又恼,眉角一挑,向身旁斜扫了一眼。
    叶木大师显得悠闲自在,和身后的云灵子低声交谈。
    紫玄真人心头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转向另外几人。
    元衡真君和金梵大师也是一脸惊异,两人注意到紫玄真人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尴尬。
    紫玄真人朝两人使个眼色,看向激烈比试中的两人。
    元衡真君心领神会,微微颔首,他霍然起身,正要说话。
    就在此时,一阵大震传来。
    “昆仑”仙剑长啸震云,三道剑气突然合为一体,急劈而下。
    顿时气浪滚滚,如万马奔腾,又如洪流咆哮,“咻”的锐响,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一道清辉直插而下。
    蓝光青气冲天飞起,只听“呲啦”撕裂声响,“鱼渊”仙剑脱手飞出,“昆仑”仙剑势如破竹,迸射出森森寒气,已然斩破龙砚秋护体真气!
    龙砚秋面如死灰,眼见就要伤在对方剑下,不由闭上双目,束手待毙。
    就在这时,“昆仑”仙剑突然停滞不前,凝空顿住,流光溢彩,发出龙吟般的清鸣声。
    元衡真君大喝一声:“休得伤人!”一股浑厚无匹的真气裂空而来,汹汹怒奔,轰然撞击在“昆仑”仙剑上。
    清辉散落,左言手臂被震得酸麻无力,呼吸一滞,真气顿时瘀阻,“昆仑”仙剑突然脱手激飞,冲天而起。
    左言心脉剧震,狂风袭卷而来,被推出一丈开外,踉踉跄跄,眼看就要摔倒。
    一道人影闪电般飞掠靠近,伸手接住摇摇欲坠的左言。
    此人正是仙瑶门掌门叶木大师,他一把抓住左言脉腕察看,发觉他只是耗力过度,加上被人突袭,气血有些阻塞,倒不甚严重。
    叶木大师冷冷一哼,扶起左言,双眼冷芒如电,直直射在元衡真君身上,森然说道:“真君好强的真力啊。”元衡真君急于表功,出手抢救龙砚秋,待到半途时也察觉有异,无奈收手不及,将左言撞飞,此刻见叶木大师问罪而来,颇觉尴尬,双眼瞄了紫玄真人一眼,却见他若无其事。
    元衡真君心中一凛,当下涩然说道:“叶掌门,比试本是切磋交流,点到为止,而贵派弟子却违反了这一规定,若非本真君出手隔离,天剑派弟子难免要伤在他的剑下了。”叶木大师冷笑道:“真君明眼如炬,难道没有看出我这不成器的弟子及时收手,并无伤人之意么?”元衡黑脸涨红,幸好看不出来,嘿嘿一笑,无言以对。
    两人说话间,众人都纷纷抢上,围了上来,只见平台上赫然出现一个深深的大洞,向下望去,只能看到龙砚秋的头顶。
    闵玉兰颤声喊道:“秋儿,你还好么?”她心中惊惧,竟是不敢伸手拉起龙砚秋。
    龙砚秋脑袋稍微移动,虚弱的答道:“师父,徒儿没事。”闵玉兰大喜,急忙伸手将龙砚秋拉了上来。
    仔细一看,他脸色苍白无力,呼吸微弱,浑身衣裳满是划痕,所幸并无大碍,众人这才心安,纷纷松口气。
    青虚道长说道:“还好还好……”紫玄真人心中恼怒无比,脸上却不露声色,摆摆手说道:“闵师妹,将砚秋扶下去歇息歇息。”闵玉兰低声应道:“是,师兄。”说罢脸色铁青,顾不上上前嘘寒问暖的诸人,带着龙砚秋走下后台。
    另一边,仙瑶门奔上数人,将左言搀扶下去。
    金梵大师察言观色,知道别人此时都不便说话,心中一盘算,施施然走到众人中间,唱个佛号,说道:“各位,第二场比试到此结束,两人都是青年俊彦,一般的出众,实为一时之瑜亮。
    “依老衲看来,胜负并不重要,贵在交流,所以大家不必认真,各退一步,如何?”叶木大师心中怒火大炽,又不便发作,再说元衡真君和金梵大师一唱一和,分明就是和紫玄真人一个鼻孔出气,再争执下去,未必有什么好结果。
    他冷哼一声,缓缓说道:“本次峰会大家就是联络感情而来,叶木自是不会忘记,弟子们比试的小事,倒是不用记在心上。”金梵大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叶掌门说的是。”青虚道长说道:“叶掌门,元衡真君,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请以大局为重才是。”叶木大师哼了一声,缓缓退回座位。
    就在台上剑拔弩张之际,台下诸多弟子早已嗡声大作。
    天剑派、紫萝谷和般若寺的弟子们怒目横眉,不干不净的谩骂着。
    仙瑶门弟子们怒气冲天,只是因为限于门规律例,隐忍不发。
    段逸鸣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彭衣茱清丽的笑颜和柔声软语,至于左言和龙砚秋的比试结果如何,反倒没有多大在意。
    龙砚秋处于下风时,当其他师兄等人欢呼雀跃,彭衣茱却一脸焦急,惊惶之色尽被他收于眼底。
    段逸鸣心情沉落,少年初尝愁滋味,又是烦闷又是失落,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个萧瑟的背影在寒风中颤抖,无处容身。
    就在大家纷纷前去看望左言伤势之时,段逸鸣一直暗暗注意彭衣茱,直到有人推他:“小师弟,走,去看看左师兄的伤势如何。”段逸鸣随口应了声,这才发现三师兄明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明净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段逸鸣就走。
    两人走到拐角时,段逸鸣回头望去,只见彭衣茱悄然起身,一个人离开,而那方向并不是自己这面,他脸色顿时煞白,心中隐约猜到她要去哪里。
    明净瞧在眼中,不觉大异,这个小师弟自来此之后,似乎有些不对,他关心地问道:“小师弟,你脸色这么白,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段逸鸣茫然应道:“哦……”脑海中腾的闪过一道灵光,于是按住小腹,急忙说道:“哎呀,我肚子疼,三师兄,你先去看左师兄……我……我去方便一下。”明净哑然失笑,还以为他晚上不小心着凉了,说道:“你去吧,快去快回。”
    “知道了,三师兄。”段逸鸣缓缓走进远处的丛林中,瞧瞧四下无人,他闪身出来,直奔彭衣茱离开方向而来。
    山道陡峭,两边满是矮小的灌木,其间有不少荆棘,背阴处残存一些尚未融化的残雪,凉意袭人。
    越过一个山崖,前面出现一片嶙峋怪石,就在这时,一道丽影在怪石中一闪而逝,段逸鸣脚下一紧,急忙赶过去。
    怪石后面是一小片树林,不少弟子正在来来回回走动,赫然是天剑派弟子的驻扎地。
    就在一块巨石之后,彭衣茱站在那里,双眼紧盯着树林不动。
    她脸朝着树林,青丝长发披泄如飞瀑,在后面用一根丝带束住,身材窈窕修长,犹似烟霞笼罩,嫋嫋婷婷。
    “唉……”彭衣茱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段逸鸣脚步一顿,心头一紧,双腿一前一后,再也不敢挪动,生恐发出一丝半毫轻响惊动了她,就这么姿势古怪的站立着。
    彭衣茱痴痴的望着小树林,犹豫再三,始终没有走出怪石群。
    良久之后,她低声说道:“龙师兄,你……你伤的怎么样了?要紧么?我只想远远的看上一眼……”秀美的娇颜一片焦虑和期盼。
    段逸鸣听得清清楚楚,这话语之中满是关切,柔情万般,他不禁感到羡慕,又满是自伤,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他心中低喊道:“她关心的还是他,不是你这无名小子。
    “龙师兄天纵奇才,是天剑派百年一出的杰出弟子,大约只有他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彭师姐这般天仙般女子。
    “你算什么?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一个被长辈惩罚险些驱逐出门的顽劣弟子……”他自怨自艾,对空咄咄暗想不已。
    段逸鸣心神不定,恍恍惚惚的,脚下发出一声响动。
    彭衣茱一惊,转脸看来,段逸鸣哪敢让她看到自己偷偷的跟踪,急忙闪身躲到一旁。
    彭衣茱惶急的看了一圈,心中惊跳如小鹿,唯恐再待下去会被人发现,于是小心翼翼的离开。
    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留恋的张望,不一会儿,她的丽影消失在巨石之后。
    段逸鸣呆立无语,心中苦闷又无处发泄,脑中昏昏沉沉的,不辨方向缓缓漫步走开。
    他来到一处荒僻的角落里坐下,头脑昏沉沉的,胡思乱想。
    等他醒悟过来时,却发现太阳转西,已经过了晌午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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