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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祝祭

    “是我们二篱的红祝与红祭要成婚了。”二篱长老笑眯眯地,见两人一头雾水的样子,也不继续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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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在九篱部落中,“祝”与“祭”都是一个部落的重要人物,地位甚至可以和这一个篱的长老相提并论。在过去的几百年里,经常有九篱的人们由于各种各样原因的死亡,每当这样的时候,就必须要该篱的“祝”和“祭”一起登上祭神台,为死去的人祝福,让已死的人安息,并且期望死去的人能够继续保护活着的家人或者族人,让活着的人幸福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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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九篱,“祝”是男性的祭祀,“祭”是女性的祭祀,在不同篱里面的祝祭分别用不同的颜色来指代,像二篱的祝和祭就被九篱里通称为“红祝”和“红祭”。红祝的名字是连山,红祭的名字是月眉,但是自打他们成为了祝祭之后,直接称呼他们名字的人便基本上没有了。普通的九篱人见到了他们都要恭称为“大人”,十分类似九篱长老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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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篱里的祝和祭成婚都是大喜事,而像二篱这样自己的祝祭互相结合则更是喜上加喜的事情。九篱里一直都认为,祝和祭的结合所生的孩子就是祭神的宠儿,以后也会直接成为祝祭。总之,众多的原因加起来,使得今夜二篱早早便开始准备庆典,众人均放下手里的各种活计,一同准备为红祝、红祭两位大人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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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二篱长老的解释,萧若清与秦越澜自然明白了今晚的庆典对于二篱甚至整个九篱的意义,也明白了为什么目前除了眼下这位长老以外的整个二篱都动员了起来。于是,萧若清便略有担心地开口问道:“长老,我们两个外人来参加这么隆重的典礼,会不会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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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篱长老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只要是真心来给红祝和红祭带来祝福的人都欢迎,哪里还分什么内人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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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若清也跟着笑了笑,点了点头,问道:“那典礼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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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篱长老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了想:“应该很快就可以开始了,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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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三人从屋中依次走出,看到门外憨头憨脑立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的柱子,二篱长老不禁笑道:“行了,柱子,让你在外面站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罚了你在林子里随便动手伤了这沈家兄弟的事了,一起跟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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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子依旧憨憨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冲着秦越澜和萧若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紧跟在二篱长老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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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一路走到了篝火熊熊的广场中间,发现四周围的小几上已经几乎都坐满了人,男人、女子、老人、孩子,彼此聊着、笑着,一派乐融融的景象,众人见到长老的到来,纷纷起身向长老大人行礼,长老也是极其郑重地向篱里面的人们介绍了从外面来九篱做客的沈家兄弟二人,大家一番客套之后方落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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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等了一会儿,看月亮的高度已经升到了二篱的祭台正中,二篱长老起身庄严宣布,二篱的红祝、红祭的婚礼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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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内的所有人均立即起身,严肃地立着,看向了祭台正对面的方向,从那里,有两个身着红色高领、镶着黑边,款式简单而修长的喜服的年轻人,缓缓地并排向祭台走来。他们的脚步时快时慢,仿佛暗含着某种规律,手臂也是时而平举,时而远伸,时而上举,像是在祈祷着什么,一直到两人均登上了祭坛,又时跪时立,对着正上方的月亮顶礼膜拜,口中还发出种种含混的声响,好半晌之后,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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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了才能看清楚,那身着红衣的男女虽然是一副成亲的打扮,脸上却都同时画着一种诡秘的花纹,那花纹让人们几乎无法看清楚他们的脸。看来这样的庆典上,新人不光是要成亲,还要同时担任祝祭的角色才行,萧若清暗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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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二篱长老也登上了祭坛,那两人中的男子拉着女子的手,诚挚地向二篱长老低头跪拜了下去,说道:“长老大人,刚才吾二人已经以红祝、红祭之名祈求了祭神,而祭神也同意了我连山和月眉的婚事,现在还请长老以我们二人长辈的身份来主持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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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篱长老笑得很开心,不住地点头,直接走了过去,将两位新人扶了起来,又将两人的双手牵到了一起,同时高声说道:“现在我宣布,连山和月眉二人,在祭神的允许下,在祝祭的祝福下,在长老的牵引下,正式结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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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全场便立刻沸腾了起来,几乎每个人都是用了他们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将新人从祭神台上拉下来,一直拉到篝火的旁边,围绕着他们,围绕着篝火,又是唱,又是跳,又是闹,完全没有了刚刚肃穆的那种样子。两位新人也是满面的笑容,时而相视一笑,时而腼腆地面对着朋友们的打趣,旁边的老人和孩子们也在一旁不时地起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整个场面喜庆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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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若清看着旁边也在大呼小叫的大柱打趣道:“大柱子,你还没成婚吧?什么时候成婚,到时候我也来拉着你去篝火那边去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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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柱子略有羞赧的样子很是好笑,直接起身,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要去恭贺红祝大人去……”随后便极快地跑了,留下萧若清扯着秦越澜在原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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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跳了好一会,大家渐渐有些累了,便稍微安静了下来,开始轮到下一个环节:新人要为在坐的各位依次敬酒,同时参加婚礼的每个人也要送上他们的祝福,这祝福可以是语言,也可以是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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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广场还是比较大的,加上有些亲朋好友的故意刁难,绕了半圈下来,新郎和新娘就已经有些微醺了。萧若清并不是十分喜爱这个九篱特产的不知是什么动物和植物一同酿造而成的酒,所以只是浅尝辄止,并衷心地祝愿新郎和新娘百年好合,而秦越澜则明显更大方一些,不仅如此,还附送了不少从外面带来的小玩意,虽然并不值钱,却是新鲜物事,让那新郎和新娘十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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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敬完了所有的人,新郎和新娘便各自陪着各位亲朋好友聊天去了,之前已经喝得醉了的人或是还有其它事情要做的人,此时已经可以退席了。按照九篱的习俗来说,没有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新郎和新娘是不能够提前退席的。萧若清和秦越澜自然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看着柱子扶着二篱长老早早地离开之后,两人也就一起回到了之前的那栋小木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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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小屋里谈论了一会儿九篱这个部落和他们的习俗,都觉得此行来到这灌木林真的是十分值得,认识了这许多淳朴善良的人,又研究着要不要第二天直接跟二篱长老商量一下,大家互相交换一下医术研究的一些心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再离开,同时,萧若清也很想好好地和大柱讨论一下,为什么看起来老老实实憨憨厚厚的一个人,下手打起人来却毫不手软的这个重要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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