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九篱

    那老人见到走进来的萧若清与秦越澜，微微一笑，指着自己对面的两张空的椅子，说道：“请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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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两人坐下，那老人打量了两人一番，继续开口道：“两位想必是从外面来的吧？我们是世代生活在这灌木林深处的部落，我是这个部落的长老，你们可以叫我二篱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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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有二篱！萧若清和秦越澜听了这老人的话，初步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也没有多问，接着那老人的话说道：“二篱长老您好，我们两个小子是来这丛林里采药材的，我的名字叫做沈清之，旁边的这位是我的弟弟沈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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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人十分感兴趣地看着两人道：“真是难得啊，现在外面竟然有年纪这么小就敢来这遍地是蛇虫的林子里采药的人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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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若清貌似羞赧地笑了笑，连连摆手：“是小子们莽撞了，不知道这林子里的危险，幸好这次遇上的是好心的柱子他们，要不然可能早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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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人笑了笑：“怎么，柱子那家伙把你们打晕，你们还要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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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时误会我们是坏人，自然要打晕我们，可是后来却将素昧平生的我们带了回来，没有放我们在那里自生自灭，再加上还好客地招待我们，邀请我们参加今天晚上的庆典，这自然是要感谢他了，而且还要好好地感谢呢。”萧若清诚恳地说道，旁边的秦越澜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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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难得遇到你们两个这样好学又淳朴的少年，老夫我今天真是开心极了。等一会你们就跟我一起去参加月儿他们的婚礼吧。”二篱长老十分开心，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还不时地用手捋着自己那几乎已经全白了的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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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就在这样友好、和谐的氛围下一同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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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二篱长老的介绍中，萧若清和秦越澜明白了他们目前所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和什么样的部落，而且对在整个灌木林里居住的人们都有了一个很大概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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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很多年以前，在这灌木林里一直就是有人生活的，而来历则各有不同，也都已经不可考证，只不过在那时候大都是各过各的，并不像现在这样形成了一个个的部落。当时的生存环境远远比现在要艰难得多，在灌木林中生存的各种危险每个人都要单独面对，这就不可避免地死了很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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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有很多人想要离开这个灌木林到外面去生活，等到了外面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融入到那个完全不同的社会里去，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生活方式，让出去了的人们四处遭到歧视。最后只能再回到林子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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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恶劣环境的威胁下，林中所有还需要继续生活下去的人最后终于决定联合起来，在整个灌木林的正中央修建了九个大大的村落，中间由粗粗的篱笆隔开，被笼统地称为是“九篱”，所有的人都在这九篱里面统一进行地生活、打猎、裁缝、制药等，从每个篱的里面选出一个长老，来管理整个村落的事务，而一篱的长老则统管整个九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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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几百年。在这过去的几百年里，有的时候会发生篱与篱之间的争斗，有的时候会遭到灌木林中的蛇虫的大规模的攻击，有的时候会遇到瘟疫，再加上平日里打猎里必要折损的人手，总而言之，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九篱里的人们遇到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原因，导致整个九篱的人，尤其是青壮劳动力越来越少。后来，一篱的长老开始将比较弱小的篱与其它的篱进行合并，经过了很多次的合并，最后就成了现在的这样的局面：只剩下了一篱、二篱、三篱和四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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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二篱长老的话，萧若清和秦越澜也唏嘘不已。这样一群勇敢的人，留在这危险的灌木林中艰难地生存，与自然搏斗，遇到了无数的困难却从不退缩，面对生死而毫不畏惧，这真的让人由衷地敬佩啊。想着想着，二人看着眼前的老人，想着他年轻时可能的英勇形象，目光中也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不少的崇敬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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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篱长老看到眼前这两个少年崇拜的表情，轻轻地笑了起来，话里却有点自嘲的意味：“其实你们也大可不必将我们想象得那么勇敢。虽然在这丛林之中，我们不惧怕任何的危险和困难，可是，按照我们现在这样的方式再过个几百年，这整个九篱恐怕就要彻底地消失了。我们不怕丛林，却害怕走出这丛林去面对更多的人，这实在不能称为是什么勇敢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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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若清听了他的话，心里不禁暗暗敬佩，这二篱长老实在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的确，任何人、任何民族都不应该将自己一直完全封闭在一个地方，即使可以生存下去，却很难有民族文化、社会文明的进步。九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面能够生存固然不易，但这二篱长老却能够在如此封闭的环境里看到九篱身后更大的潜在的危机和原因，实在不是一般的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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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秦越澜也在暗暗思索，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长老，既然您已经认识到了这样的问题，那您有没有想过如何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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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篱长老轻声叹了一口气，思维和眼光仿佛都飘散了开来，轻轻地说道：“当然想过了。当初，我曾经向一篱长老提出应该走出九篱，至少让孩子们走出九篱，去南魏学习读书写字，去北兴学习骑马武功，然后再回来振兴九篱。可是长老思索了很久，最后却只同意送很少的几个孩子到离这里最近的南魏安丰城读书，而且每个人只能去半年便要回来，然后再教没有出去的孩子们读书写字。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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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越澜略皱了皱眉头：“这一篱长老的做法也是十分谨慎的，对错尚且不论，只是这样的法子来教孩子们读书却是十分的麻烦，而且也十分的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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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篱长老也略为无奈地点了点头，仿佛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说道：“且不说这些事情，我相信我们九篱总有一天是会走出去的，此事现下也急不得。且说现在，二位沈小兄弟可知道，今天晚上我们二篱是何人成婚？”说到最后，二篱长老已经克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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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二篱长老如此的表情，再联想起之前大柱提到此事的时候也是偷偷地傻笑，二人突然起了好奇心，萧若清则更是在心里嘀咕“不是你这个二篱长老吧”，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二篱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