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鬼影
两人在逐渐地适应了自己体内真气并能够初步熟练运用的时候，时间已经又过去七、八天了。这个时候，两人原地起跳的高度已经可以从原来的三、四米变成了五米左右。受过多年唯物主义物理学和哲学教育的萧若清总是喜欢用粒子来想象运行在体内的这种真气流，并偶尔也会暗自后悔为何当初生物课基本都没有上，致使现在都弄不太清楚人体内部的详细构造，比如血管、气管的分布之类的，否则的话，在这个异世界里也能有可以进行下去的课题，让他如今的好奇心也可以有所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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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白天，萧若清突然口口声声地说着，要为二人学武学到如今的阶段进行一次庆祝，而在庆祝完成了之后便可以离开这东言城了。秦越澜其实早就不想继续停留在这个令他有些很不舒服的地方了，但是一来他不想扫了萧若清那勃勃的兴致，二来是两人也只是窝在此处练功，十分的清静，多一分力量自保对以后的游历也是十分有用，所以便一直也没有提出要离开的要求。如今既然这个阶段的功夫已经略有小成，继续留在这个城市也没有了太大的意义，萧若清主动提出要离开，秦越澜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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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的情况却令秦越澜十分的不解：为什么庆祝武学进步还需要改头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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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二人走出了那鸿运客栈，萧若清变出了一堆不知道他是从何时何地弄来的一些衣物，将秦越澜恢复了原本的样貌之后，又逼他脱下了那内置了很多布条的衣衫，换上了一款极其普通的书生长衫，转眼间便变回了一个在魏国里随处可见的少年书生的样子。紧接着，萧若清又用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粉末将秦越澜的脸上、眉毛、嘴唇上都涂成了一种惨惨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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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被萧若清易容过几次，可是每次看到这样的过程都还是会让秦越澜惊叹不已。他想象不出萧若清当初是如何从那浩如烟海的植物中选出了他想要的材料的，更想象不出为何他一个十几岁少年当初就有如此的毅力，全心来研究如此琐碎的事情，同时也不禁对他非要易了容才出门的原因产生了几分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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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胡乱地想着这些个漫无边际的事情，突然只听到耳边萧若清说了一句“好了”，便要拉着自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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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一抬头，秦越澜看到眼前的萧若清的样子突然间吓了一跳：萧若清的脸上易容成了和自己的面容十分接近的样子，却又在脸上、头发上涂了厚厚地一层不知为何物的脏兮兮的、状似搀了油水的灰土之类的东西，还画了两个深深的青黑色的眼圈，并将头发胡乱地披散着，半挡着脸，使得自己那原本还十分清秀的模样变得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再加上身上穿的那件不知道从哪个狗洞里找来的、散发着些许油腻味和恶臭味混合的黑色学徒装，哪里还想想不出眼前这人想要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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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原本面目绝美的少年扮丑扮鬼的样子，秦越澜窃喜、心酸、好笑、无奈等诸般情绪逐一涌上心头，最后化成了一串低声的长笑冲口而出。萧若清十分不耐心地想，这人怎么傻了，已经都看了这么半天了，还在笑，真是的，便又伸手扯了扯秦越澜的袖子，说道：“快点走吧，先去你家周围看看环境，免得去晚了里面又放出些什么狼狗、护院之类的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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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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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天了，原本就睡得很浅的秦白氏突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看了看身边空空的床铺，又是一阵怒火涌上了心头：这秦二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自打这秦家的老爷突然病逝、自己和秦二一起联手设计了秦家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之后，两个人便公然住到了一起。听说之前那秦家在客栈当学徒的小子被一个杀人魔头掳了去，而且有许多被掳去的人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的，幸好如此，以后便不担心他回来争家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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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白日里，秦二还明面上当着自己这个宅子的管家，暗地里却是个能做主的。为了防止两人在此坐吃山空，只出不进，秦二也说想要拿银子到外面去做些生意。秦白氏也知道昔日秦二跟秦家老爷也曾经一同进出忙里忙外，便也同意了他可以随时从账房那里调钱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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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想到，前日听下房的婆子说，她当家的送货的时候曾经看见过秦二和翠红阁里的一个名叫环儿的相好，而且听说早已经为那婊子花去了大把的银子，这真是欺人太甚了。所以那天一转头，秦白氏就质问了秦二，呼天抢地地要秦二给她一个解释，可没想到那秦二却从那日起干脆躲在外面不回来，到今天晚上已经是连续第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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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呢，忽然听到窗外吹过一阵阴风，紧接着，房间的门就自己开了。秦白氏无奈，只好披衣下床，摸索地关上了门。回到床上正待想那天杀的秦二，房门却又“吱呀”地一声开了，抬头看去，却见是那秦二走了进来，不禁埋怨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才知道回来啊？我……”秦二十分不耐地打断了她道：“我累得很，先别和我所那些个没有用的话，有什么话明儿个再说。”说完便倒头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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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白氏发了一半的牢骚硬生生地被堵了回来，心里也是一阵气闷。眼看着秦二那不想理会的样子，也不想就此与他撕破了脸皮，只好闷不做声，也躺了下去，却不想到忽然又听到那房门“吱呀”地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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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见到睡在外边的秦二还是没有下床去关门的意思，秦白氏便伸手用力地推了推他，说了句“关门去”。秦二十二万分不愿意地起了身，正想摸到衣服披在身上，忽然感觉到眼前闪过了一道白影，便十分警醒地问了一句：“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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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白氏听到了声音，也跟着披衣坐起，看着眼前屋里的情况，却不由得使劲打了一个哆嗦：只见一黑一白两道影子正在房间里飘来飘去，而这两个影子却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分明就是早就听说已经被杀人魔头掳走的秦家大少秦越澜的样子，脸上惨白惨白地不说，还隐隐泛着一股发绿的蓝光，在这黑漆漆的夜里格外地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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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黑色的鬼影转瞬飘到了两人的床前，口中还发出了一声声不太清楚的呜咽声，吓得两人牙齿不住地打颤。细细听来，那鬼影呜咽着的话就是一句句的“二娘，我死得好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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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白氏惊得全身更是剧烈地颤抖，双手紧紧抱住头：“我没有谋害了你，没有谋害了你……”说着，又鼓起勇气抬头用手指了指秦二，说道：“都是秦二，都是这个人，他威胁我，我一个弱女子，当初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都是这老不羞威逼于我，要我想办法把你赶出家门好改嫁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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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打断了她的话，大吼一声：“你胡说！”秦白氏听了秦二的反驳，反而更来了精神，大声道：“都是这人的主意，他还特意去那鸿运客栈串通了那掌柜的设计你，好让你卖身给他们，好永远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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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秦白氏的话，那只黑色的鬼影立刻转头看向了秦二，阴森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身后还有一只白色的鬼影依旧在整个房间里四处地飘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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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哪里肯一个人吃这样的闷亏，鼓起勇气略带颤音地为自己辩解：“少爷，奴才当初那么些年对你是怎么样的，您一定还记着呢吧，老奴哪里是那种人啊，都是这贱人勾引于我，又偏说二少爷是当初与我偷情时产下的骨肉，让我看在儿子的份上和她一起谋了老爷留下来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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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一边说着，一边还满脸悲痛，作泣不成声状，继续控诉：“少爷，都是这贱人的主意啊，都是这贱人指使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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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秦二这话，那鬼影继续飘近了些，沙哑的声音低低说道：“你们……谋了我的家产，我到地下……没有家产……被别的鬼欺负了，就回来找你们要……家产……”那鬼魂越来越靠近床沿，甚至已经开始贴着床边，近到床上的二人仿佛能够闻到这鬼魂身上的那股子腐臭的气味，自然以为那是腐尸的气味，身上便更是极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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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鬼继续靠近，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仿佛想要去碰到床上那两个人的身子，边伸着还边念叨着“你们谋了我的家产……我被其它的鬼欺负了……我死得好惨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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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白氏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那带着鬼魂冰冷气息的手指划过了自己温热的脸，再也经受不起这种刺激，“啊”地大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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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的神经尽管比较强硬，但是也不能够忍受眼前那泛着绿光的脸越来越接近自己，还缓缓地露出了那极其恐怖的牙齿，终于也崩溃了，一头倒下，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