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凌辱事件
“娜娜，这是我爸给我买的新车，你看怎么样？”高小龙看到蒋娜，得意地指着自己那辆跑车问道。
蒋娜瞥了那辆跑车一眼，一声不吭，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高小龙对着张旭嚣张地道：“以后再跟你算总帐！”说完，他也钻进车里，一踩油门，风也似地离开了。
张旭摇摇头，又朝着王记老字号走去。
说实话，他并非那种没脾气的人，刚才看高小龙那种嚣张样，他差点就想马上到车行买一辆比高小龙还要高级还要派头的跑车。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毕竟经历过这么多的生死考验，他的虚荣心已经淡了许多。
来到王记老字号的时候，买东西的人已经排了一个小长队，张旭排了半个小时，店里已经只剩下两个红烧兔子头了，他苦笑了一下，将两个兔头买下，付了钱就朝着桃花街走去。
按照老颜所说的门牌号，张旭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可是，当站在这座非常洋派的小楼面前时，张旭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
这是一幢非常高级的连体别墅，虽然年代有点久远，但是外表看起来非常气派，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至少也是那种有头有脸的人所住的地方。可老颜只不不过是保洁科一个小小的头目而已，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张旭摁了摁墙上的那个门铃。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老颜出来开了门。他今天看起来完全与在学校时判若两人：上身穿一对襟黑色大褂，里面是丝制的白衬衫，嘴里还叨着一只成色极好的烟斗，活脱脱是一个功成名就的艺术家。
“我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呢。”张旭笑道。
他每天都看到老颜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人服，鼻梁上的眼镜也是那种地摊上的黑框老花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呵呵，没错，这里就是我的大本营，老头子我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了。”老颜一边说着，一边让张旭进到里面来。
张旭打量着这幢气派的洋房，心里不断地发出赞叹之声。院子很大，三面墙的墙角下都种着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儿，似乎也不是本地的品种。
穿过院子来到正屋的大厅里，张旭更是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墙上那些琳琅满目的油画等等都是大师的真迹，古今中外，不一而足。
“我的释迦牟尼啊！”张旭心里暗道：“这些画哪怕只要拥有一幅，那就是百万富翁了，可老颜墙上这些足足有二十来幅啊。”
他情不自禁地走到那一幅幅画下面，详细地端详起来。
老颜看到张旭这种着迷的样子，只是微微地笑了笑，这种反应早在意料之中。他将大厅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然后乐颠颠地提着兔子头准备酒菜去了。
张旭此时已经忘记了一切，他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在老颜的家里，而是已经身处巴黎的卢浮宫了，自己仿佛是在做梦似的。
他像是一个看到满地糖果的孩子，贪婪地想把这一幅幅画都用脑子记下来，他甚至还忍不住用手碰了碰上面的笔触。
老颜不一会儿就将酒菜准备好了，他叫了一声，张旭才从这场幻梦中醒了过来。
酒果然是二锅头，不过这二锅头却不是市面上那种几块钱一瓶的那种，而是用乳白色的小瓶子装着，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下酒菜就是张旭带过来的那两个红烧兔子头了，老颜将兔头分别盛在一个白色的瓷碟中，旁边各放一小盘调味料。
张旭坐下来，忽然不知要说什么好。虽然古语说人不可貌相，可这种反差也实在太大了，大得让他觉得不安，觉得羞愧。
“呵呵，来，我们爷俩先干一杯。”老颜端起小杯子一饮而尽。
张旭喝酒从来都是很随意的，也不讲究什么礼节，可面对着这面前这个老颜，他却不由自主地双手举起了杯子，仿佛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老仙人。
喝下第一杯，张旭马上就感叹道：“怪不得保卫处的那个处长要叫您颜老。”说着，他扫视了一下墙上的那些画作，又说道：“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几天真是有所得罪了。”
“这是说哪的话！”老颜掰起一块骨头津津有味地咀嚼了一阵，道：“你不是觉得这几天扫那些落叶受了很多委屈？”
张旭点了点头，他心里确实是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
“呵呵，像你这种年纪的小伙子能有这份修为就算不错了。”老颜说着，又呷了一口酒道：“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你是怎么完成这项任务的，而且今天早上还提前了？”
张旭不想暴露自己的符灵力，所以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动了点小脑筋而已。”
老颜将嘴角擦了一下，看着张旭道：“你现在对我的身份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保洁室的糟老头子竟然拥有这么多的名画？”
张旭又点了点头。
老颜微微地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老颜果真不是一个普通的清洁工，他是四十年代的留法公费生，专门到巴黎的一所著名美术学校进修油画，而且后来还拿了一个博士学位。回国后，他碰到了国内的一些局势动荡，就在阳明美校这所学校教书。
张旭更为惊奇地发现，原来老颜还是阳明学院第一任的校长，后来退休之后，他自己要求留在学校，并且主动要到保洁室去。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是老颜的座右铭，他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着阳明学院每天都是干干净净的。
另外，墙上的这些画作都是老颜这几年用自己的积蓄买下来的。当然，他的眼光很准确，所以他就凭着自己的鉴赏力做了一些买进卖出的投资生意，然后又用赚来的钱继续寻找自己喜欢的名画。
张旭心里一直感叹老颜的经历真是传奇，并且他也佩服这个老头子的处事态度：大隐隐于市。
“可是，老颜，您为何要让我知道这么多事呢，而且还愿意让我看您的藏画？”张旭问道。
老颜喝了一口酒道：“我觉得你小子不错，为了学艺竟然心甘情愿地在学院里当一个地位最低下的清洁工。”
张旭继续问道：“就因为这点？”
老颜哈哈笑道：“你果然有点小聪明。老头子我也不必瞒你啦，其实，早上你出去的时候，我偷偷地跟在你后面来着，只不过你没有发现。”
张旭心里一惊，原来早上自己在施展“画影傀儡”的那一幕，老颜全都看到了。
老颜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旭一眼，道：“老头子我年纪虽然已经大了，但是眼睛还没有花。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种法术是道家的符箓术吧。”
张旭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越看越有仙风道骨，他有点怀疑老颜是否也是身怀异能的人。
可是老颜却又哈哈大笑道：“小伙子，你别紧张，我只是觉得很好奇而已。早上我看到你从那幅画里召唤出那么多帮你打扫的人，真是大开眼界啊。”
说着，他顿了顿道：“我在古书里看过一些关于道家符箓的东西，所以我就随便猜猜了。”
张旭松了一口气，笑道：“老颜，我敢断定你是眼花了，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啊，那我岂不是像孙悟空了，拔下几根猴毛就能变出许多小猴子来，呵呵。”
老颜摇了摇头，不过他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他亲自给张旭倒了杯酒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如果以后你觉得合适了，再告诉我也不迟，老头子我只不过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
张旭笑笑，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
两人又喝了点酒，吃了点菜。老颜开口道：“现在你已经知道我这老窝怎么走了，以后常来窜窜门。”
酒壮人胆，张旭觉得气氛已经差不多了，终于将心里的那个疑问说了出来：“老颜啊，我觉得您身上有一种奇怪的能量，真怀疑您身上有什么特殊能力……”
不料，老颜听到张旭的话后也哈哈大笑，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情，然后举起酒杯道：“呵呵，这也是我的一个秘密，我们不谈这个了。”
张旭看到老颜的样子，知道自己不便再问下去，因此也就作罢了。
喝完小酒之后，老颜让张旭自己到处看看，并且还允许张旭上到楼上去，说二楼、三楼那边还有更多的藏品。
张旭到了楼上，真是大开眼界，因为上面的藏品比一楼的不知要多上几倍，而且几乎都是一些已故大师的真迹。
老颜也陪着他一起看，然后与张旭对着这些名画品头论足。
张旭发现老颜的讲解比学院里那些教授不知要厉害多少倍，他觉得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学的东西比他二十几年来所学的还要多。
他在老颜家一直呆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临走时，老颜叮嘱道：“以后你如果想来的话尽管来，呵呵。”
张旭受宠若惊，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老颜如此看重？不过，他还是觉得兴奋异常，仿佛自己这辈子又找到了第二位高师。
从老颜家出来后，张旭沿着幽暗的桃花街一边走着，脑子里却还是在回想着老颜家的那些名画。
由于他脑瓜里一直在想着事，所以竟然不知不觉地朝着阳明学院走去，而没有走回自己的租房。
阳明学院地处郊区，学校一般要求学生们晚上十一点就要归校，所以当张旭不知不觉地走到学校门口时，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
他苦笑一下，转身就往回走。
可就在他拐进学校旁边一条偏僻的小巷时，忽然听到一个女孩的哭泣声。这哭泣声离他还有四五百米的距离，但由于他身怀晶虎灵的符灵力，所以他依然能听得清清楚楚。
张旭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他刚开始一想，这说不定是哪一个失恋的女孩子在哭呢。可当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哭泣声越来越明显，而且有点熟悉。
这时张旭极目看去，远处有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停在昏黄的路灯下，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打开的车门旁，正在低头安慰着蹲在路边的一个女孩。
由于距离还有点远，所以张旭也没太在意，他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一直快到走到那辆跑车面前了，他心里一动：“这不就是高小龙和蒋娜嘛。”
他放慢了脚步，轻轻地走了过去。
只见蒋娜衣衫不整地坐在路旁，埋头而泣，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而高小龙虽然嘴里在不住地安慰着她，那样子却更像一种敷衍。
“好了，娜娜，我不就是因为喜欢你才不得已这样做的嘛，别哭了。”
蒋娜又哭了一会儿，忽然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看都不看一眼高小龙，马上摁了三个键。
高小龙见蒋娜掏出手机，心里已经觉得不对，并且他一眼就看到了蒋娜所摁的那个数字正是“110”。
“妈的，你这个臭婊子，竟然要报警！不就是玩玩嘛，有必要这么认真吗？”高小龙嘴里骂了一声，一把要将蒋娜的手机夺过来。
蒋娜用双手死死地握着手机，不让高小龙将它夺走。
只听“啪”的一声，高小龙一掌重重地掴在蒋娜的脸上，将她打了个眼冒金星，然后轻而易举地将蒋娜手中的手机拿过来，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踩完之后，高小龙似乎觉得还不解恨，他掏出一把小尖刀对着蒋娜威胁道：“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跟别人说，我就毁了你的容！”
但是，当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你也太嚣张了！”
高小龙一看，张旭正慢慢地从他的跑车后面走了出来，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一种野兽的光芒。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操，我怎么会怕起他来！”高小龙心里自己骂了自己一声。
张旭冷漠地看了高小龙一眼，然后旁若无人地走到蒋娜的身边，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蒋娜被高小龙掴得鼻血都流出来了，整张脸苍白而惊恐，她看到张旭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紧紧地抓着张旭的胳膊。
“别怕，有我在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旭用面巾纸将蒋娜脸上的血迹擦掉，柔声问道。
他觉得自己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仿佛蒋娜是自己的妹妹一样。
而蒋娜蓦地听到这样温暖的声音，鼻子又开始发酸了。正如张旭所猜测的那样，她骨子里其实不是那种泼辣的女孩，她是一个外表狂野但内心却还是很传统的那种女孩，只不过由于优越的家境让她有了稍许的叛逆欲望而已。
她指着高小龙道：“这畜牲把我灌醉了，然后在车里把我……”
张旭看到蒋娜衣冠不整的样子，再加上听到这句话，他早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他缓缓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高小龙。
高小龙轻声地吹着口哨，表现出一种毫不在乎的神情来，可是这副样子明显是装出来的，因为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抖动着，仿佛随时想开车溜走。
他高小龙也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了，十几岁就拿着马刀在社会上混，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殴在不在话下。
可是当他站在张旭面前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张旭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息，这种气息并不是杀气，但远比杀气还让他感到恐惧……这是一种野兽的气息，而且还是一种野兽即将发狂前的可怕气息。
他意识到面前这个看似瘦弱的男孩并非他以前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张旭盯了高小龙一会儿，忽然微微一笑，然后对着蒋娜说道：“蒋娜同学，你想怎么处理这个禽兽？”
蒋娜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张旭，她虽然很感谢张旭，但她知道张旭斗不过高小龙的。因而，她马上说道：“如果你想帮我的话，那就报警吧。”
张旭摇摇头：“报警？那太便宜了这个小子，如果我没犯错的话，他最多在里面关几天就会被放出来。”说着，他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我是问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最想让他身上的哪个部位废掉？”
蒋娜听张旭的口气是真要和高小龙拼了，她拉了拉衣服，赶紧站起来道：“张旭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做，我不会放过这个禽兽的！”
张旭又摇了摇头，他没有回答蒋娜的话，而是直接用手指着高小手的档部道：“这件事是由他那个小东西引起的，为了避免这东西再祸害其他人，不如将他那东西割了喂狗！”
他这句话说得极为缓慢，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高小龙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档部，然后大声地道：“张旭，我劝你不要没事找事，玩个女人怎么啦？跟你没关系！”
张旭猛地一伸手，使出一招“虎爪”，径自就往高小龙的档部抓去。
高小龙见张旭这么直接就要取他要害，慌忙顺着跑车流畅的车身往旁边一滚，然后提起手中的尖刀朝着张旭的手掌刺去。
“身手还可以嘛！”张旭嘴上调侃了一句。
他虽然一爪抓了个空，但他故意不将自己的手掌拿开，而是仍旧按在高小龙的跑车上。
高小龙心里一喜，他以为张旭的反应比自己还慢，所以手中的尖刀已经狠狠地朝着张旭的手掌刺下去。
不料，张旭是故意露出这种破绽的，按照他的魔鬼教练也就是白凌女士的说法，这招就叫“富贵险中求”。
因而当高小龙的尖刀落下的时候，张旭飞快地张开了五指，那尖刀准确地落入了张旭的大拇指与食指中间，根本没有刺在他的手上，反而刺在了漂亮的跑车车身上面。
就在这电光火闪之间，张旭两指一拢，准确地抓住了尖刀的刀锋。
高小龙见识过几个空手夺刃的高手，但却从未见过张旭这样胆大心细的，他也顾不得心疼自己那辆新买的跑车了，手上一用力，想将尖刀从张旭的手里夺出。
张旭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高小龙，你不是以破坏美好的东西为乐吗，今晚就借你自己的手把自己心爱的车给破坏了，看你心疼不疼？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两指一用力，让刀尖重新又落在了跑车的车身上。
高小龙刚开始还没注意，只顾着与张旭拼力抢尖刀，而张旭却是像在耍猴子一样，先是死死地夹住尖刀，然后慢慢地减少符灵力。
于是，那锋利的刀尖就紧贴着车身，缓缓地朝着高小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