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落平阳(下)

    在宾馆休息一夜之后，张旭和酷代子准时到了江校长的办公室，经过一夜的尽情欢爱，酷代子的脸色红润了许多，情绪也好了许多。
    江校长一大早就将学院的总务处长叫到了办公室，见到张旭他们到来，就让总务处长带着他们去熟悉自己的工作环境。
    总务处长先将酷代子交给了正在上素描课的一位老师，然后亲自带着张旭去了清洁室。
    今天张旭本来是抱着轻松的心情来接受这份工作的，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苦日子马上就要来临，所以他一路走还一路轻轻地吹着口哨。
    在清洁室等待张旭他们的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头子，面容清瘦，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总务处长客气地叫这位老头为“颜老”，那老头子似乎很不喜欢这种称呼。处长走后，张旭也叫了一声“颜老”，但马上被老头子制止住了：“不要跟那些书呆子一样叫什么老什么老的，直接叫老颜就好。”
    张旭听到这话，顿时觉得这个老头子直率的脾性很合自己的胃口，他心里猜想着这个老头子肯定是一个外表冷漠，内心慈祥的老人，所以他高兴地应道：“是，老颜。”
    但是，来到操场边的校道时，张旭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丝毫没有想到现在的季节已经是深秋了，所以学校的校道上经过一夜秋风吹拂，大小小的叶子几乎覆盖了整个路面。
    “靠，这个死老头子，他这是要捉弄我呀，这么多的落叶我要怎么打扫。”张旭嘴里自言自语地抱怨着。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说这是老颜故意要整他，那他也只有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因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要怪他只能怪他自己。
    另外，张旭之所以这样心甘情愿，还有一个原因是张旭发现老颜似乎不是普通的老头子，因为这人的身上的一种莫名其妙的能量涌动，而且这种能量与符灵能量有极为类似的波动。
    所以，张旭骂归骂，但他心里的这种好奇心已经冲淡了心中的不满！
    挽起袖子，张旭开始有板有眼地扫起落叶来。
    好在张旭身怀晶虎灵的猛虎之力，所以尽管落叶很多，但张旭一发狠，将手中的扫把舞得虎虎生风，很快就将路面上的落叶扫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堆。
    也不知道扫了有多久，张旭觉得有些累了，上午的太阳也开始有点毒辣起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想不如坐在树下凉快凉快再说。
    于是，他找了一棵树荫较大的梧桐树，一屁股坐在了树下，休息起来。
    此时，校园里还算安静，只有远处的操场里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嬉闹声，应该是某个系的学生在上体育课吧。
    张旭东瞧瞧，西望望，似乎这所美院是人间的天堂似的，他又看了看那幢宏伟的教学楼，幻想着自己能够早点坐到课堂里和那些大学生们一起画画。
    想着想着，刚才扫地的那种疲惫感和委屈感早已经荡然无存了，他觉得自己只要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阳明美院的学生，那吃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凉风习习，张旭竟然觉得有些发困，加上昨晚他与酷代子彻夜狂欢，恁是钢筋铁骨也会受不了，所以他很快就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跑步的口号声将张旭从睡梦中吵了起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喊着“一二三四”的口号正朝着他迎面跑了过来。
    原来是学生们在上体育课。张旭从树下爬起来，将头上的草帽压低了一些，然后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继续低头扫起树叶来。
    不料，就在那群男女学生从他身旁跑过的时候，他不经意地一抬头，却刚好就看到昨晚那个叫蒋娜的女学生。她穿着一身NIKE的运动短装，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辫，显得既健康又阳光。
    两个人的目光一接触，张旭慌忙继续低头扫地，而蒋娜看到张旭时，大吃一惊，她脚步一放慢，后面一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男同学一下子就撞到了她的背上。而蒋娜被撞到之后，脚步一阵踉跄紧接着又撞到前面一个女生，顿时整个队形都乱掉了。
    那个体育老师连忙吹起口哨，让学生们停下来重新整顿一下队伍。然后，他大声地道：“蒋娜同学，请你专心一点，别走神！”
    张旭看到这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但遗撼的是，他笑的时候，蒋娜刚好又看见了，她美目朝着张旭狠狠地瞪了一眼，继续跟着队伍朝前跑去。
    “哈哈，她现在心里肯定一直在嘀咕着，为什么我张旭如此神通广大，不但没有被送到公安局，而且还留在学校里面工作！”张旭心里暗道。
    而就在这群学生快要从张旭面前全部经过的时候，张旭发现了师妹小舞跑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而小舞也看到他了。
    他朝着小舞微微一笑，但是小舞像是不认识他似的，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跟着队伍朝着前面跑去。
    “唉，这次从长生幻境回来，师妹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她可是很宽容的。”张旭看着蒋娜和向小舞她们渐渐地跑远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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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赶慢赶，张旭终于将校道还有操场上的落叶全部装进了垃圾桶里。
    虽然圆满地完成了老颜交待的第一次任务，但张旭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今天的树叶扫完了，但秋风一起，明天照样是落叶满地，那他不是要像一个傻子那样天天围着这些树叶转。再说了，像早上的这种任务量，如果不是碰到他身怀猛虎之力，恐怕累死也干不完。
    还有，小师妹看来是要跟他赌气到底了，她这种样子让张旭心里很不舒服，他从小就将这个可爱的小师妹当做自己的亲生妹妹，什么事都让着她，宠着她，不敢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着实伤到了师妹的心，他都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疼了。
    回到保洁室之后，张旭看到老颜还在眯着眼睛喝茶看报纸，他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手中的工具重重地往门边一扔，然后闷闷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老颜透过厚厚的镜片看了张旭一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问道：“小伙子，任务完成了？”
    张旭也不多说话，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
    老颜微微地笑了一笑，道：“不错啊，小伙子，这么艰巨的任务，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独自完成了，看来江校长的目光不错啊。”
    张旭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讽刺他，于是他还是爱理不理地应了一声。
    “那好吧，你可以先走了，爱干嘛干嘛去。”老颜说完，继续埋头看报纸，似乎完全是将张旭当做一台机器来看待。
    张旭气呼呼地脱下身上的黄马甲，将它扔进了柜子后，然后重重地将柜子门一摔，就要往外走去。
    “哎，小伙子，你等等，明天早上同样的时间，你还是到这里来，任务还是跟今天一样。”
    张旭稍微停住了脚步，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保洁室。
    离开保洁室后，张旭直接朝着办公楼走去，他想再问问江爷爷，自己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当旁听生。
    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前，他发现门虚掩着，有一男一女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男的声音低沉，不疾不缓，自然是就是江爷爷了；女的声音像学生，清脆动听，但语速很快，仿佛在争辩着什么。
    张旭觉得有些好奇，他悄悄地在门外边站了一会儿，里面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他的耳中。
    “校长，我觉得阳明学院不应该接收这样的工作人员，因为他犯的不是一般的错误，如果让他留在学校当清洁工，那无疑是在学校里埋下一颗定时炸弹，万一他哪天又出现在女澡堂里，那——”女学生说得义愤填膺。
    “哦，原来是在说自己呢！”张旭不由得将耳朵竖了起来。
    江校长却极力为张旭坦护，他说道：“蒋娜同学，我既然要他留校就有我自己的道理，并且我保证你的说那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张旭心里暗道：“原来是那个母老虎蒋娜啊，她早上看到我在当清洁工，就跑到江爷爷这边告状来了。”
    “校长，反正我已经尽到一个学生会干部的责任，该说也都说了，如果以后再发现那个大色狼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们将会直接报警了！”蒋娜说完，猛地站起身来，拉开门就要往外走。
    张旭没留意，因而当蒋娜猛地拉开门时，正好与蒋娜碰了个正着。他有点尴尬，心想这回又要让这只母老虎抓住把柄了。
    不料，蒋娜却比他想像中要冷静得多，她看到张旭时完全没有大吵大闹，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挺着骄傲的胸脯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张旭有点莫名其妙，他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些女孩了。
    在门口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蒋娜远去的曼妙背影，他摇了摇头，转身进了校长办公室。
    江校长见张旭进来，微笑着问道：“阿旭啊，你来得正好，这是总务处长刚刚给我的一分课程表，以后你有时间就按这份课程表去上课。”
    张旭一边接过课程表，一边问道：“这是动漫专业的吗？”
    “是啊，阿旭，我真搞不懂，我们学院有这么多好的专业，像油画专业，雕塑专业等等，为什么你偏偏选了一个动漫专业？”
    张旭笑笑，其实他自小就是因为喜欢动漫才会进而迷上画画的，而且别看动漫像是小孩子玩的东西，这个专业需要有各种综合的绘画技巧，况且现在国内的动漫市场正在进一步成熟和发展之中，他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将课程表随手塞入口袋中，张旭说道：“江爷爷，刚才我在门口碰到蒋娜了。”
    江校长不知道张旭刚才已经听到了他与蒋娜的谈话，所以随口应道：“她是学校会的宣传部长，刚才来找我谈校运动会的事。”
    张旭也不想点破，他笑着问道：“江爷爷，这个蒋娜看起来很凶啊，好像很有来头似的。”
    江校长叹了口气道：“她本来就是这种爱憎分明的性格，并且，阳明学院是一个私立的大学，她的父亲是学院的校董，所以……”
    张旭点了点头道：“江爷爷，我明白了。”说着，他站起身来道：“那我先回去了，下午我就按照课程去上课。”
    “对了，阿旭，你已经上了一早上的班了，感觉怎么样？”
    张旭想了想道：“不错，挺有趣的。”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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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候，张旭准时到动漫系去旁听教授的讲课。
    同学们都对这个新来的旁听生有点好奇，纷纷打量着这个坐得一本正经的人。
    幸运的是，张旭当时闯入女生澡堂的时候，这个系的女生并没有在里面，所以大家除了有一点点的好奇和新鲜感之外，并没有对张旭有任何的成见。
    坐在宽敞明亮的大教室里，张旭听得极为认真，他虽然还不是阳明学院正式的学生，但这毕竟是他用辛苦的劳动所换来的宝贵机会，所以他也就特别珍惜。并且，他心里暗暗地发誓，自己一定不能给师妹和师父丢脸。
    下午放学后，张旭给酷代子打手机，叫她去吃饭。
    酷代子今天也是累了一天，她一看到张旭就开始唠唠叨叨地抱怨起来。像她这样一个习惯了打打杀杀的符灵力者，要让她像雕像那样一动不动地保持固定姿势几个小时，确实是难为她了。要不是心里还想着张旭，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吃完饭后，张旭他们还是回到了昨晚的那家宾馆，因为学校暂时无法为他们提供住宿，所以他们打算在宾馆再呆上一晚，然后明天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
    刚刚走入房间的时候，张旭的手机忽然响了，他觉得很奇怪，因为身上的这把手机是新买的，连手机卡也是新的，除了酷代子之外，谁也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他摁下接听键，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蒋娜。
    “张旭，晚上出来下，我有事要跟你说。”蒋娜的声音很平静。
    张旭觉得真是见鬼了，这个视自己如杀父仇人的小女生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