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离家出走
文清只顾自己说下去:“有郎中先生在,再加上从仙宫里带出来的弟子,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在江湖上的实力足以算一流水准,就是品刀山庄、龙虎门这样的势力,我们也无需惧怕,所以我们准备在风景如画的太湖之畔建立自己的山庄,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新天地,那是何等高兴之事。等一两年后郎中先生的修为再上一个境界,进入结丹期,我们就重返桃源岛,再回仙宫,那时以先生的修为,定可以打败火鸦王,闯过火海,得到修仙的秘笈,找到修仙之路,呵呵,我相信跟着郎中先生,一定能达仙途。”周黛云默默地听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第二天早上起来,梳洗打扮完毕,吃过早饭,池文清要给父亲上坟,先走了,周黛云一反常态没有练武,而是坐在小楼里,推开窗子,望着花园中的荷花池出神发呆,谁也不知她的小脑袋里想些什么。中午吃过饭,周黛云就要出去,既不坐轿子,也不带丫鬟,一个人从后门悄悄溜出家,直奔飘逸山庄而去。来到飘逸山庄,只见两三个人在收拾院子,清除杂草,不见池文清,一打听,池文清上坟还没回来,一个性洪的年轻人热情地招呼她先坐在前面厅堂里。又等了一会,池文清回来了,周黛云上前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姐姐,我有件事和你说,我们到后面去说,你不要告诉别人。”池文清似乎心领神会,跟着她来到后院,进入自己以前住的闺房,关上门,周黛云才开始说。“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回太湖,跟我说一声,我想跟你们一起走,也去跟着郎中先生修炼,你看怎么样?”池文清轻轻一笑说:“妹妹,你这么走了,你爹爹知府大人他能愿意吗?”“他当然不愿意,我要偷着走。自从我病好了以后,来我家说媒的人简直络绎不绝,都烦死我了,爹爹想让我嫁给京城傅御史家的二公子,我才不想嫁到京城去,受许多人管束,一点不自在,那有什么意思,还是象姐姐这样,跟着先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那多有意思。再说去年我病好之后,郎中先生已经答应教我修炼的,修炼成仙,多有意思,不管成与不成,那已经是我人生的目标,否则人活一世,象我们女子,只能长年累月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一点意思都没有,去年郎中先生临走的时候,我已经表示了要修仙,现在也不能悔了当初的话呀。”池文清郑重地看着她渴望的眼睛说:“好妹妹,这不是一件小事,你要考虑清楚,仙道之艰难危险,不是常人所能想象,不过若是你已经定下了这条路,姐姐自然是要帮你的,这件事你谁都不要说,过三四天我走的时候,你也不要声张,好好在家待着,再过两三天,我再回来带上你,这样知府大人就不会怀疑你是跟我走的。”周黛云双手一拍说:“还是姐姐想的周到,就这么办,吾意已决,再不更改。”三天后,池文清带着洪异峰等人离开泸州城,一同离开的还有张虎,飘逸山庄的院子只留下一个雇佣的老仆看守。又两天,周黛云在自己的闺房里留下一封给父母的书信,然后悄然离开,在出了泸州城五里之后,与等待的池文清汇合,一同向太湖进发。太湖之畔的独秀峰只是一个深入湖中的一个小山峰,既不很高,也不险峻,相反峰顶还很平坦,因此独秀峰一直都不很出名,但是,当天下第一人秦威扬在独秀峰约战魔门第一高手天晨大仙之后,独秀峰一下在江湖上家喻户晓,距离四月初八两人决战的日子还有七八天,独秀峰附近的小镇彭家镇已经住满了江湖豪客,都是来观战的。距离彭家镇七八里的太湖边,有一处叫鱼头礁的大礁石,鱼头礁三面都被湖水包围,距离岸边有五六丈,高出湖水也有五六丈,上面还算平整,所以不知什么年月,有人在鱼头礁上建了个小小的凉亭,坐在凉亭上欣赏湖光山色,垂钓休闲还是不错的。今天下午,在鱼头礁的凉亭之上,坐着三男四女七个年轻人,在品酒聊天,若是在江湖上常年打滚的人,对这七个人都不会陌生,因为这七个人堪称是江南武林年轻一代的精英翘楚,个个身手不凡,家世渊源。穿蓝色长衫的年轻人,看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面容俊秀,身背长剑,他是武当公认的年轻一辈弟子中的第一高手,武当掌门的爱徒,飞虹剑玄明。在他左边的一人面容黝黑,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他是号称江湖七公子之一的铁臂公子铁浩然,与金石公子方进都是以内力雄浑而见长,同时他的双臂还练了上乘的外家硬功,在江湖上颇有威名。在他右边的一个瘦高的年轻人,脸上微带傲色,一身青衣,引人注目的是腰悬一柄青色剑柄的剑,他也是江湖七公子之一,叫朱青一,号称青冥公子,腰间的青冥剑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是华山派镇山之宝。这柄宝剑能在他手里,说明朱青一在华山派的地位非同一般。在他们三个对面坐着的三位年轻女子,右边第一位二九年华,一身红衣似火,容貌艳丽,身材优美,她叫洪姣姣,江湖美誉红衣仙子,是万花宫宫主万梨花的爱徒。她身边的一位女子一身白衣赛雪,一双乌黑的眸子如千尺深谭幽远沉静,挺直的精巧鼻子,鲜艳的红唇,容貌还胜洪姣姣一筹,她叫宫雅倩,去年在白道英雄会上才算正式出道,为江湖人所知,品刀山庄庄主叶丛飞见了宫雅倩,不禁赞道:堪称江南第一美女。此话被好事者广为传播,于是她便有了江南第一美女的美誉,引得众多武林才俊争相目睹,纷纷评价此美誉当之无愧,使她在短短半年多时间,便成为江南武林的知名人物。挨着宫雅倩身边的,是一双俏丽的姐妹,年龄看起来还不到二九,身高长相,穿衣打扮都是相象,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对姐妹花,这一对姐妹的出身可是不凡,姐姐叫慕容明珠,妹妹叫慕容玉珠,一听便知,她们是江南武林世家慕容家的女儿。慕容世家在武林中成名数百年,财雄势大,和官场也结交甚密,地位一直劳不可破。这七个年轻人聚在一起,可以说都是江南武林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此刻,七个人正在聊得正热闹,聊的内容当然是即将到来的正邪之战,魔门天晨对普渡众生堂秦威扬的一战。洪姣姣问:“玄明师兄,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你目睹了魔门的天晨大仙和龙虎门两位门主的约战,以你的眼光来看,过几天天晨和秦大侠的那一战,谁胜的把握大一些?”玄明面带微笑,先看了一眼宫雅倩,见她也关注地看着自己,心中有些得意,清了一下嗓子说:“泰山极顶那一战,可称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天晨老魔的魔功之深厚,简直惊世骇俗,难以置信,龙虎门两位门主的降龙伏虎神功都已经练至绝顶境界,居然两人合力与天晨比拼内力依然不敌。”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最后目光在宫雅倩的玉容上扫过,见众人都专注地听着,便继续说:“那种绝世功力,那种强悍的武功,让我当时就想,自己穷一生修炼,也达不到如斯神妙境界啊,唉。”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摇头叹息。青冥公子朱青一有些不以为然地说:“他们的武功果真厉害到我们一生也达不到吗?只怕未必。”慕容玉珠吐了一下鲜红的小舌头说:“他们真的如此厉害?玄明师兄你也是武当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真的和他们差这么远?”玄明笑了:“哪里,哪里,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的名头,在下无论如何是担当不起的。我看当时天晨老魔一掌拍出,相距五尺之遥,齐飞虎以左肩硬受他的掌风,立刻鲜血狂喷不止,当时就身形踉跄,败下阵来,若不是齐少龙马上认输住手,恐怕齐飞虎连命都保不住。这种功力,便是师父他老人家也是远远不敌的。”慕容明珠面有忧色地说:“如此看来,仅就内力而论,便是秦威扬秦大侠,也是稍逊的。秦大侠的气剑,未必有如此威力。”铁臂公子铁浩然忽然开口,粗声粗气地说:“秦大侠的气剑功夫,相距八尺,我的铁臂就承受不了,以此判断,秦大侠的内力未必就输给天晨老魔。”红衣仙子洪姣姣“扑哧”一笑说:“铁臂公子,你的铁臂还能和齐二门主的肩膀相提并论吗?在我们面前,你的胳膊还能称铁臂,在那些绝顶高手面前,呵呵,只能称嫩肉臂了。”这一番话出口,顿时将铁浩然弄得面红耳赤,看看娇媚的洪姣姣,似乎又不敢回嘴,结果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玄明看看铁浩然尴尬的神情,又看看洪姣姣面露嘲意的嘴角,心中似乎想到什么,便把话接过来说:“当时师父他老人家就说:“没想到魔门又冒出来一个内力超过秦威扬的人,近些年魔门不知获得什么绝世秘籍,实力增长得如此快,很可怕。”慕容玉珠马上问:“魔门中还有什么人,内力能超过秦大侠?”青冥公子朱青一说:“你怎么忘了去年八月大江边的一战,魔门奇才新月第一次行走江湖,被白道高手围歼,据说新月的内力就高于秦威扬,幸好他居然不会什么武功招式,最后被击毙于大江中。”一直没有说话的宫雅倩忽然说:“去年八月的那一战,具体的情况,当时在场的人几乎都讳莫如深,详情其实并不清楚,大家听到的都是江湖传言,未必是真,反正我看其中有许多不合理之处。”玄明问:“哦,宫小姐看出何处不合理呀。”“据说新月的年龄还不足二十,也就和我们这些人差不多,内力就能有如此之高,这等奇才,在魔门之中定然如众星捧月般珍贵,他怎么能不会武功招式?而且他一个人行走江湖也不寻常,魔门高手出来,哪个不是前呼后拥,手下众多,而且魔门对这等人才怎么会不加以保护,那时又是他们和白道即将开战的节骨眼上,会如此大意?”玄明马上说:“宫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一语道破其中关键,可惜去年八月大江边一战,师父因为有事,未曾赶到,不能目睹那惊天动地的一战,颇为遗憾,所以对新月的武功如何无法评价。”宫雅倩忽然又说:“以我的看法,新月未必就死了,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江湖传言,新月只是身受重伤坠入大江,叶庄主前前后后派出数百人沿江寻找,不曾找到他的尸首,就断言他死了,其实不然,若新月的内力真有传言那样高深莫测,哪有那么轻易就死了。”青冥公子朱青一说:“如果他不死,这么长时间,伤早该养好了,怎么还不出来报仇?当日围攻他的门派势力众多,我看哪一个门派势力单独都抵挡不了新月的报复,他若是找上门个个击破,哪个能敌?但大半年时间没见他出来,除了已经死了,还有其他原因吗?”宫雅倩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玄明马上说:“宫小姐的推断十分有理,我也赞同,只是新月他为何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也许其中另有隐情,我们一时难以猜测。”慕容玉珠忽然跺了一下脚说:“这个死醉虾,约好了时间,就他还没有来,他们丐帮的消息最灵通,他一定知道更多的事,偏是不到。”话音刚落,就听见背后的湖中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是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还敢骂我,胆子不小,小爷这就来找他算帐。”众人一齐向湖中看,只见波澜不兴的湖面上,一个竹筏快速而来,竹筏上一人手持长浆,左右交错拨打湖水,使竹筏来势如飞,奇怪的是,竹筏后面,还栓了一个小小的黑蓬小船,黑蓬被掀掉了将近一半,可以看见里面端坐一个年轻人,双目紧闭,不知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