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进庄
新月从少宗主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他心中的疑虑,对这种情形,他早已遇见的多了,自有对付的办法。“这位先生伤得可是不轻啊,不仅双目无神,而且印堂带了青白色,可见心脉已损,心脉损则七脉俱损,若不及时医治,稳住伤势,一旦伤势加重,即使以后慢慢治好了,也得功力大损,若是弄得不好,此生功力再也不能寸进。”这一番话,句句刺中少宗主的心窝,习武之人,武林高手,最怕的就是功力受损无法恢复,更怕此后功力从此停滞不前。少宗主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那人马上站起身说:“我家公子可是富贵之身,你能治得好吗?”新月将手中招牌向上一举说:“在下家传的医术,专治跌打内伤外伤,最拿手的金针刺穴术,对于舒经通脉,活血化淤有奇效,能否能治得好这位公子的病,还要把脉之后才知道。”那人看了一眼少宗主,少宗主微点了点头,那人才说:“好,你就试试,如果能稳住公子的伤势,有重赏。”新月蹲下,先给少宗主把脉,良久之后,才站起身,面色严肃地说:“公子的性命无妨,但这内伤却伤得不轻,不仅伤了脉,而且伤了神,心神受伤,精神难以集中,周身内息无法提聚,这伤,就算是在下来医,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稳住伤势,如果能配齐药材,还有救,如果药材不齐,恐怕一身功力就此为止啦,还是赶快去镇子抓药治病吧。”那人还将信将疑,少宗主已经按耐不住,一把拉住新月的胳膊:“这位郎中先生诊断得与我的感觉倒有几分想象,还请先生施展妙手回春之术。赵敬,扶我去前面的镇子。”新月笑容可掬地回答:“正是,正是,再慢一会,后果难料,后果难料啊。”当下,四人来到小镇,找到镇子上唯一的一个小客栈,要了两间客房,少宗主半卧在床上,新月开始一展身手。他先给少宗主重新又把了脉,然后写下一个药方,交给赵敬,赵敬接过药方,却迟疑不觉,新月马上明白,他是不放心留下少宗主一人在这里。新月微微一笑,要过药方,递给燕飞艳说:“相烦飞艳妹妹去吧。”其实按照燕飞艳的年龄,比新月足足大了五百年,也正因为如此,新月本来要称呼她姐姐,但燕飞艳不答应,感觉自己被新月称呼老了,对新月说道途之上自己是后辈新进,还要新月多多指点帮助,理应为长,一定要新月称呼她妹妹,所以就有了现在的称呼。少宗主马上说:“赵敬,你去抓药,郎中先生是可信之人。”赵敬应了一声,接过药方就要出门。新月马上说:“先生去抓药回来就行了,千万不要让药铺代为煎药,我的药方,煎药也是有讲究的。”他走后不多时就返回,空着两手对新月说:“郎中先生,小镇的药铺里缺少五味药,不知该如何是好?。”新月其实对此早已料到,自己开的这种专治内伤的药方,需要的几种药材都极为珍贵,这种小镇必定没有,所以他并不意外,只是沉吟起来。少宗主不禁有些焦急:“先生,这该如何是好?”新月在屋子里徘徊了几圈说:“公子不必着急,在下的金针刺穴技艺,可以先压住公子的伤势,使其暂时不会进一步恶化,只要我们在两三日内赶到大城市,配齐药方,就无妨了。”当下他解开包袱,拿出装金针的木匣,将金针一层层打开,只看这密密麻麻几百根长短各异,材质不同的针,就可看出针的主人针灸之术不会太差。少宗主明显松了一口气,按照新月的吩咐脱去上衣,裸露出上身,燕飞艳早已回避,出了屋子,新月长吸一口气,取针在手,开始治疗。这一番忙活,足足忙了一个时辰,共下针五十四枚,待最后新月将针一一起出时,看少宗主的脸色,明显有了一丝人气。他就感觉之前五脏六腑如滚油煎熬的痛楚已经基本消除,只是内力还提聚不起来,这恐怕不是短时间可以解决的。待新月出去,他吩咐赵敬:“先弄点吃的,然后去雇两辆马车,我们现在就出发回去,早一点回去,我的伤就多一分希望,此地不可久留,一旦被普渡众生堂或是品刀山庄的人找到就麻烦了。”四人草草吃了点东西,赵敬又准备了一下干粮和饮水,便招呼新月和燕飞艳上车赶路。两辆马车出了小镇,向西行去。此时天色已晚,两辆车星夜赶路,很快再次走入群山之中,除了中途吃点干粮,一夜不停,到第二天将近中午,在山里转了八九个时辰,前面山道出现一个路口,道边忽然现出一个小小的酒馆,门口摆了几张桌子。众人下车,赵敬就给了两个车夫车钱,将两人连带马车打发回去。见众人来到,店小二迎上前去,就见赵敬上前忽然快速地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店小二马上点头哈腰,然后转身跑回店里。新月拉住燕飞艳在一旁静候,一会功夫,只见一个山道的岔路上,出现两辆黑蓬马车,赵敬向新月做了个上车的手势,四人再次分乘两辆马车,赵敬还来到新月的车前说:“郎中先生请谅解,我们这一去是要保密的,马车必须要封上,不得向外张望。”新月点了一下头表示理解,魔门的踪迹一下深藏不露。换了马车走了三个多时辰,将近天黑,马车才停下,新月二人下车一看,已经来到一个很大的庄园,周围群山环抱,大树参天,遮隐蔽日,庄园里花枝繁茂,庭台楼阁,小桥流水,别有洞天。众人进来,才坐下,就进来一个仆人,手里拿着一大包药,正是新月昨天开的药方所需各种药材,看来已经有人事先将药方送到这里,又不知从哪里配齐了药。新月接过药,又让少宗主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准备好煎药的一应物品,除了燕飞艳之外,其他人都退出,他将药包打开,全部的药材都滩在桌子上,先将药看了一遍,然后伸手在药材里挑挑拣拣,又拣出七八种药材,将拣出的药材用纸包了个小包放进自己怀里,将剩下的药材放进一个沙锅里开始煎熬。燕飞艳奇怪地问:“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他们抓来的药不对吗?”新月神秘一笑说:“我的这个药方,乃是几代人精心研制,试验了无数次才成功的,当然要保密,概不外传,所以普通人如果照抄此药方,就会药不对症,这些药方是我们郎中吃饭的家伙,立足的根本,发家的阶梯,不可不防有心人啊。”药煎熬好了之后,赵敬来取药,又送来晚饭,并叮嘱新月在庄园中不可随意走动,要到哪里,一定要有人带着,以免发生意外,新月点头应允。第二天一早,新月再看到少宗主时,他已经有了一些精神,向新月自称姓钟,就称呼钟公子,并对新月的医术表示佩服。新月自然客气了几句,又开了一个药方,让他今日服药三次。这三次药服下,到了傍晚时分,赵敬又来了,说钟公子服下先生的药后,现在已经感觉神轻气爽,晚上设宴请先生及燕小姐,新月点头应允,并嘱咐赵敬,钟公子不可多饮。掌灯时分,有仆人来请新月二人去赴宴,两人携手走出小院,仆人在前面挑着一个灯笼引路,在林荫小道中穿行。一边走,新月就能感觉周围埋伏重重,各个阴暗的角落都有人的气息,比白天时更加戒备森严。一会,来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小楼前,只见小楼周围人影重重,戒备更加严密,进到楼里,直接上了二楼,二楼的装潢可算是富丽堂皇,雕梁画栋,成排茶杯口粗的大红蜡烛将室内照得一片雪亮,钟公子半靠半坐在一张软椅上,身边一个干瘦的老者站在,在给他把脉,还有一个矮壮红脸汉子与赵敬并肩站在旁边,红脸汉子年纪在三十多岁,奇特之处是他居然一只手臂粗,一只手臂细,细的手臂与常人相当,粗的手臂比常人粗了一倍有余。两边还有各有三名年轻的丫鬟垂手站着,这些丫鬟个个相貌佼好,穿着更是暴露,粉肩长腿都暴露在外面,肉光一片。见新月带着燕飞艳上来,赵敬连忙请他先坐下,马上有一名丫鬟给两人倒茶。这时,就见老者松开钟公子的手,向钟公子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身来,赵敬连忙给老者介绍:“这位就是妙手回春的新月郎中和她的女伴燕飞艳小姐。”又给新月介绍:“这位是我们山庄的阚长老,这位是铁臂铁手铁山先生。”阚长老看了新月一眼,拱手说:“先生的医术果然高明,老朽早年也曾钻研过医术,但和先生相比,相差甚远,先生真是年轻有为,佩服,佩服。”新月也拱手客气了一番,才要坐下,粗壮的铁山忽然说:“听说新月先生武功非凡,在下不才,想和先生切磋一下,望先生应允。”听到这话,新月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