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遇袭

    一路走着,新月心里好不畅快,第一天进入慈安堂还是伙计,第二天就是坐堂医师了,若是能顺利治好周黛云的病,自己攒够一百两银子的目标恐怕就能很快实现,也可以离开慈安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心里想着好事,新月跟着两位女孩走进一条小巷,突然,新月感觉到前方三丈处屋顶上有人,不好,有埋伏,新月马上对前面的两位小姐高喊:“前面有人埋伏,注意了。”他毕竟缺乏江湖经验,遇到事情只知道叫喊。他这一喊,两个女孩顿时停止脚步,狐疑地看着前方,就在这时,一个褐色的身影从前面屋顶瓦面上站起,身形如飘逸的大鸟一般飞行而来,凌空直扑她俩人。这褐色身影速度不可谓不快,但由于新月喊声在先,池文清已经警觉,对方丧失了突然性。待褐色身影临空压顶时,池文清已经握剑在手,正要挥剑迎敌,新月已经挡在她身前,右拳挥出,一招四方拳中的“冲天锤”击向空中之敌。四方拳并非指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是指上下内外四个方面,即上方天、下方地、身内、群外,上方天指攻击天上之敌,下方地指攻击地上之敌,身内指以一敌众之时身陷重围,群外指与他人合力围攻一人时的情况。四方拳每一方只有六式,共计二十四式,拳法简单,威力也很平常,新月对打拳练剑兴趣不大,学四方拳一是因为它简单,二是修练内力也需要外在体魄的锻炼,所以才学了最简单的四方拳。新月一拳打出,无声无势,因为他的内力已经到达先天境界,全身的内力完全内敛,甚至还不停地吸取天地间的精气为己所用,所以外表看起来毫无威势,一拳击出也是如此。褐衣人看新月的这一拳毫无声势,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左掌迎向新月的拳头,右手的一柄挟锋刀蓄势待发,显然是要攻击池文清。他的左掌将要接触到新月的拳头时,猛然感觉新月的拳头犹如一座山,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以人力如何能和山岳相抗衡?此时再想撤掌是来不及了,褐衣人只能硬着头皮拍出这一掌,强大无比的反震之力将他倒击回去,去势毫不逊于来势,右手的挟锋刀还不及递出人又退出三丈之外,仍然立脚不住,又倒退五六步才站稳,全身气血狂涌,他连吸几口气,总算压住了乱窜的气息,没有受伤。此时三个人才看清褐衣人还蒙着面,新月心中慌张,回头对池文清说:“大小姐,快跑,此人定还有同伙,我们敌不过。”其实他这一拳已经将对手打的胆寒,根本不敢再上前交手,但新月从未与人交过手,那里看出这样的形势,一推两位小姐扭头就跑。三人才跑出几十步,迎面过来一辆黑蓬马车,到三人前面几丈处还没停稳,三名褐衣人蒙着面跳下马车拦住新月他们的去路,三柄剑寒光闪闪,动作整齐划一,显得训练有素。池文清举剑冲向三人,长剑挥洒,法度森严,俨然也是剑术好手,受过名家指点,三名褐衣人一齐围攻她,一时之间也战她不下。这边小倩手中无剑,站在一边帮不上手,新月断后,见刚才在屋顶上埋伏的那名褐衣人竟然没有追来,心中奇怪,也无暇多想,返身就跑,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黑蓬马车,以及三名褐衣人围攻池文清。他两步就越过了十几丈的距离,堪称疾如闪电,大吼一声:“看拳。”使出四方拳之下方拳中“黑虎掏心”一式直击一名褐衣人。忽然马车中一名女声娇喝一声:“快退。”三名褐衣人马上退向马车方向,新月一拳居然打空了,但见三人莫名其妙地就让开了路,三人也没有多想,夺路而逃,新月边跑边回头看,居然没有人追过来。三人一路狂奔,一直跑到池家宅院,进了家门,三人才停下,池文清和小倩跑得气喘吁吁,站在那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家里的仆人马上过来递水上毛巾侍侯,新月也跟着沾光接受一下仆人的服务。池文清喘息已定,马上叫仆人去找池庄主,一会功夫,飘逸山庄池庄主到了,身后跟着新月昨夜见过的庞总管。一见爹爹,池文清马上说:“爹爹,刚才女儿带着小倩和新月大夫去给黛云妹妹看病归来,在路上有几个蒙面人袭击我们,幸好这些人武功不高,被我们杀出来了。”新月看池文清的父亲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长的不很高大,但非常精悍而有威势,看他太阳穴高高鼓起,是个武功高手,功力定在庞总管之上。池庄主眉头紧皱说:“不要着急,仔细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倩你来说。”小倩看来是属于心灵手巧,心思缜密的女孩,她不慌不忙地把遇袭的过程说了一遍,每个细节都说得很仔细。池庄主看着新月说:“这位先生面生的很,是店里的郎中吗?”池文清马上回答:“这位新月先生是昨天来到慈安堂做伙计的,我看他医术不错,今天带着他去看黛云妹妹的病情,他家传的金针刺穴医术很是神奇,第一次给黛云妹妹施针就有了效果,说是三个月可以清除病根。我自作主张请他作为慈安堂的坐堂医师,爹爹你看是否妥当?”池庄主点点头说:“妥当,文清的决定一向妥当。”一边说着,眼光中流露出疼爱的情丝。然后他又转向新月,问了些出生家世之类的问题,再嘱咐了一番给周黛云治病的重要性,让他先回慈安堂休息。新月走后,两位女孩也回房休息,池庄主才回过头来对庞总管说:“对此事你有何看法?”庞总管剑眉一挑说:“昨夜来探我山庄未成,今天就想袭击小姐,难道是为那红花和绿叶而来?今天当是想绑架小姐。”池庄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年了,可惜我还是悟不透啊,唉。你看对方是什么来头?”“这几日泸州城内来了不少武林人物,不知为何而来,我看是暗潮汹涌,不可大意,若是都为红花和绿叶而来,一定是我们这里有内奸,走漏了消息。”庞总管断然地说。“你认为内奸是谁?”“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从刚才小倩的叙述中,还是可以听出有一些蹊跷的地方。”池庄主眼中精光一闪:“什么蹊跷之处?”“下午与蒙面人对敌时,按照我的判断,在小姐前方屋顶上的敌人应当是最强,他一飞三丈凌空攻击,轻功已达一流境界,这样的攻击威势很大,但人在空中难以变化和后退,一流高手对敌时很少会用这样的险着,除非是把握很大,由此可见他并未将小姐他们三人放在眼里。但一击之后又倒退三丈,任凭小姐逃走而不追赶。我看新月郎中的气势,不像是武功高强之人,没有能力将这样的一流高手一击而退,这是一处蹊跷的地方。”池庄主眼中精光暴闪:“还有呢?”庞总管不慌不忙地说:“截住小姐退路的马车上,下来三人,听小倩的叙述,这三人合攻小姐还是稳占上风的,小姐虽一时之间不会败落,但想杀出合围十分困难,而新月从后面一到,敌人马上后退,让出道路使小姐逃走,而且也不追赶,这实在是于理不合。”“你是说新月郎中有问题?”“尚无证据,不好凭空猜疑,反正他住在慈安堂,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我们慢慢观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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