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Death Angel 82. 一線生機

    第二天清晨，築雅在睡意朦朧間，依稀看見閻尊幫她蓋好被子就離開了。再度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看起來像是正午，房間的一角，隱約傳來飯菜的香味……
    她猛地坐起來，發現對面的茶几上，已經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包括牛肉、米飯和湯在內的豐盛午餐，它們還冒著熱騰騰的蒸汽！
    饑餓的她沒有馬上就吃，而是包裹住一條浴巾、躡手躡腳地走出閻尊的房間，回到她原來住的那臥房。
    她簡單洗了個澡，然後換上新的衣服……一件不算太誇張的情趣學生裝，只是上衣短了一點、裙子短了一點而已。
    再回到閻尊的房間，吃飽飯後，她便自己端著託盤走下樓。經過樓梯和走廊時，她沒見到任何人的蹤影，直到進入廚房，才有一個菲傭在忙碌著。她朝對方微笑了一下，但對方根本就沒有理她，她只好把託盤放下，悻悻然的離開。
    突然，她感覺遠處有微弱的聲響傳來，像是汽車行駛的聲音，於是，她假裝踱步，在客廳中央停留了一會兒。很快，一樓的大門被人從外打開，走進來的是：
    “阿東！”
    韓東沒料想會見到築雅，他愣了一下，才走上前來：
    “丁傑呢，他們都出去了？”
    “應該是吧……你不是和他們一起的麼？”
    “我剛出完任務回來。”
    “噢。”
    “你找我有事？”
    “嗯！”築雅說，“去我房間，我有事想問你。”
    還是和上次同樣的步驟，還是和上次同樣的場所，築雅和韓東先後進入房間的浴室裏，面對面站著。
    “阿東……”
    韓東歎了口氣：“有什麼事，說吧。”
    “手機。”
    “……”
    “阿東，求你了！”
    “……”
    “現在沒人會發現的……你借我打一個電話，我們馬上就離開！”
    韓東用複雜的眼神望著她：“築雅，你先試著待在這裏……”
    “不……”她搖了搖頭說，“如果繼續待下去，我就真的走不了了。”
    如果時間再久，她可能連離開的勇氣都沒有了！
    懷著緊張又期待的心情，築雅盯著韓東從口袋裏緩緩掏出手機，感覺一分鐘比一個小時還要長，直到那個手機遞到她的掌心裏，她又感覺擁有的時間太少！
    在螢幕上按下那串號碼，聽著等待音，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嘟……嘟……嘟！”
    “……”
    “……喂？”
    “阿亮！”她迫不及待地喊道。
    “小雅……？”
    “是我，阿亮！”
    她聽見那頭的聲音有些氣息不穩：“小雅！你……你去了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你被人綁架了？”
    “我沒事，我會儘快回來的！”
    “真的沒事？小雅，你不知道我和沈皓然找了你多久……對了，我們已經報警！你能知道自己大概在什麼地方嗎？我馬上就來找你！”
    “……”
    閻尊現在不動韓東，是因為韓東還有作為殺手的利用價值，但沈亮和沈皓然呢，閻尊如果想要對他們下手……
    “不要！你不用管我。”她說，“我現在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你們也幫不上忙。”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對不起！阿亮，我永遠是你的妻子，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雅……”
    “我愛你！”
    “……我也愛你。”
    聽到這四個字，她閉上眼睛，掛斷了電話。
    “……”
    “……”
    “謝謝你……”她把手機遞了回去。
    “彌雅，你打算怎麼辦？”韓東叫的是她以前的名字。
    築雅深深呼吸著，她上前一步，輕輕抱住韓東：“你現在回到房間去，就當今天沒有見過我，好不好？”
    韓東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她：“……你確定嗎？”
    “我確定！”
    “……那好吧，你去把攝像頭撥開，我這就走！”
    “阿東。”築雅沒有立刻走開，而是將環繞在他腰際的雙手移到他的肩膀，然後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嘴唇！
    “彌雅……”男人苦笑著，接受了她的吻，但始終沒有伸出舌頭。
    過了小半餉，築雅才放開他的唇，輕聲說道：“你那個女朋友，是閻尊派去的，我都聽他說了。”
    “……”
    “韓東！離開他、離開這個地方，不要再被他控制——”
    “別說了，出去吧。”他推開她的手，“如果有辦法離開這裏，就永遠不要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