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树静风不止
周一的时候，方程正满心欢喜的看外汇行情，估计这段时间对冲基金应该有动作了，那公司的空单到期时，起码有上亿美圆的收入，因为所有外汇交易都是以美圆结算的，公司除去融资成本，在这一次的操作中，就将比参与股票承销赚得更多，而且这是赚外国人的钱，是从美国对冲基金虎口夺时，想想就令人兴奋不已！这几天什么都顺利，方程心情从来没有这样舒畅过，昨天王天香那丫头抱怨方程不将信用，答应了到她们班去做报告却不去，搞得她好没面子。于是方程只好将功赎罪，将那小丫头弄的飞上半天云，浑身无力才罢休。但是对于做报告的要求却不能满足，因为方程实在不想让自己被太多人注意，就以最近工作忙推掉了。那丫头为此还发了好一阵牢骚。
王薇拿来一些财经资料的分析报告，方程在电脑上放了一首轻音乐，王薇顺势坐在他大腿上，方程手口都不得空闲，和她缠绵起来，两人正要短兵相接，电话铃却不知趣的响了起来。王薇一看是王栋的，马上接了过来递给正在它胸前忙碌的方程，方程道：“王总啊，有什么事情吗？”王栋道：“有点事情，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下吧。”
方程只好恋恋不舍的放开王薇那双柔软，道：“我马上来。”于是王薇帮他整理资料，方程马上到王栋办公室去。
方程进去，看见王栋一脸严肃，张君妍也坐在旁边脸色沉重。方程预感到有什么不利的事情发生了，对张君妍点点头，看向王栋，王栋连话都懒得说，对张君妍努努嘴，方程才发现桌子上有一叠资料。他从张君妍手里接过来，刚看了几句，边忍不住气愤道：“这些人本事没有，搞这一套倒是厉害！我今天算是认识他们了！”原来那是一份举报材料，上面列举了王栋和方程在公司里的几大罪状：一是说王栋狼狈为奸，把持公司大权，任人唯亲，盲目信任方程这个新人，打压公司的老人。二是说他们两人决策失误，将股票承销机会拱手让人，让鑫鑫投资这样的私人公司抢了先机，犯了失职的过错。三是说两人在外汇投资方面一意孤行，在泰铢日趋稳定的时候还大量买泰铢的空单，明明是拿国家的钱搞赌博……还举报方程生活作风有问题，和公司好几位女职员关系暧昧，等等。
王栋道：“这是昨天君妍的爸爸转给我的，连君妍事先都不知道呢。”张君妍气愤地道；“这些人真是无聊！
怎么总喜欢拖后退呢？”方程也颇有同感，以前听人说中国人“一个是龙，三个是虫”，自己还不以为然，觉得自己公司就不是那样，想不到就在决战将要开始的时候，有人来使阴的。王栋道；“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们还年轻，不知道社会就是这样复杂，所谓‘道心唯微，人心唯危’，有人就有矛盾。在国企如此，其他企业也是如此。
我已经给君妍的爸爸说了公司的情况，也讲了我们对外汇市场的判断，估计没有多久，上面就会来人调查，所以，我希望你……”他两眼看着方程，郑重的道；“最近一段时间做事低调些，不要让人抓住了把柄。”方程这时却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办法，所以只是点头同意，并不说话。王栋见方程并没有像张君妍那样愤愤不平，心里也颇赞赏：“真是不错的年轻人啊，香儿喜欢他，也算得上慧眼识英雄了。”
方程回到办公室在，将门关上，将“小不点”软件插进光驱，请九尾天狐按照自己列出的名单一个个搜索公司有嫌疑的员工的电脑资料库。几分钟后，九尾天狐就在刘洪波的电脑里找到了那个资料的文件，而且还有一起签名的几个人，张辉的名字赫然在目！方程现在是真正知道“人心唯危”的含义了！久久不动，震惊！伤心！气愤！各种情绪一时间涌上心头，真可谓百味杂陈！方程将电脑关上，摇摇头，想将那些情绪赶跑，但是刘洪波人畜无害的笑容、张辉豪爽的声音总也赶不走。他想起林芳菲的聪明，给她打电话讨论这件事情。林芳菲显然没想到方程会找她，惊喜道：“呵呵，弟弟是不是想姐姐啦？”方程道：“是呀，想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出现在你身边呢。”
林芳菲笑道：“小色郎，有什么事，我听着呢。”
方程于是将那份材料的事情告诉了她，没想到林芳菲却道：“呵呵，这个有什么呀？我见得多了！有什么好怕的？”方程道：“我最先想到的是潘书可能是这个材料的发起人，结果却出乎意料，哎，真是人心难测呀。”接着将刘洪波、张辉告诉了她，林芳菲道：“这个其实不奇怪，你想想，潘书记他有什么可争的？当他的太平天子，你们搞得好，他有功劳，你们搞得不好，他没有什么责任，所以嘛，他绝对不会的，而且这个人是政坛上的老油条，做事不会这样大意。刘洪波不同，他和王栋名声差不多，却久居他之下，你说他心里舒服嘛？假如王栋和你垮了，当然就是他们两人上了，是不是？”
方程一想，还真是这样，像刘洪波这样的人，在公司确实会感到委屈，还有张辉，如果没有方程，估计他早就上来了，看来平时的称兄道弟都是靠不住的，在利益面前，人心居然变得如此可怕！方程突然想起那天酒吧喝酒的事情，张辉结交的朋友，身份都很不错，如果说他没有野心，那能说得通嘛？看来以前自己是被他粗豪的外表迷惑了，自己又被生活好好上了一课！林芳菲道；“别担心，只要有君妍的爸爸，这几个人掀不起什么波浪，况且你们的操作至少现在没有给公司造成直接损失，而且在外汇交易方面很成功，上面来调查，估计也是走一番过场而已，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来。”
方程也知道，官场上是比较复杂的，张君妍的爸爸不是将材料给了王栋嘛，可见这件事不但没有坏处，简直还是大大的好事，至少让自己看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方程和林芳菲说完，便构思起下一阶段的外汇交易细节来，只要自己在这一块上成功了，那么，那些指责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方程这天一整天，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和王薇、雷玲玲胡来，坐在电脑前，和九尾天狐通力合作，将与东南亚金融市场有关的所有资讯从新分析了一遍，特别是索罗斯量子基金的资料，方程更是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进行了认真的核对和鉴别，每一点细小的问题都不放过，心中的看法更加坚定，就在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一定会动手的！因为这不单纯是他们的资金逐利行为，而是配合M国的全球战略和遏制中国战略的行动！
到了下午4点，方程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弄好，给王栋送去。王栋正和张君妍说话，看见方程，笑道：“呵呵，你们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啊？怎么君妍刚念叨你，你就来了？”张君妍害羞得不行，方程却当没听到，将资料双手递过去，道：“王总，这是我今天弄的，请您过目。”王栋接过去，快速的浏览了一下，其实他知道，其实此前两人已经将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了，这个不过是方程年轻人的一种心理作用，他看完，道：“呵呵，你做的很好，就让我们给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吧！”听到王总自信的话语，方程和张君妍都不觉挺直了腰！
王栋等方程坐下，才对他道：“我正要找你，想告诉你一下，这件是我们几个知道就是了，不要扩散，也不要去追究，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如果我们整天想这个、斗那个，工作还怎么开展？只要矛盾没有表面化，就由它去好了！”方程知道这是王栋的经验之谈，也就同意了，本来想告诉他自己已经发现了是刘洪波搞的鬼，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不然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的。
当庄清霜破案立功的时候，方程他们却打了个大胜仗！6月份，国际对冲基金果然再度发起对泰铢的致命进攻，泰国央行只得退回防守，因为仅有的300亿美圆外汇储备此时已经弹进粮绝！6月30日，泰国总理在电视上向外界保证：“泰铢不会贬值，我们将让那些投机分子血本无归。”
当天晚上，王栋召集了公司的紧急会议，大家七嘴八舌的对泰国总理的话展开讨论，有人说看来泰国政府决心很大，看来对冲基金这回要折戟沉沙了，我们应该急流勇退。这方面的代表任务居然是潘书记，方程奇怪，怎么他也持这种论调了呢？等九尾天狐出动回来，方程才知道，原来这一向刘洪波有意无意的接近他，对公司的操作表示了许多“非正式”的担忧，还有几个人，包括张辉等老人，都在不同场合表示了明确担忧，所以潘书记现在也对王栋的判断发生了怀疑。不过，对泰铢看空的不止王栋和方程两人，有人提出反对意见，理由是这次对冲基金有备而来，决不会无功而返，但却拿捕处令人信服的理由。争论了半天，潘书记一句：“如果公司亏了大本，谁来负责？
弄不好要坐牢的！”使热烈的场面马上结了冰。王栋给方程使眼色，方程是初生之犊不怕虎，道：“根据我们外汇部最近的跟踪，索罗斯的对冲基金起码有1000亿美圆退出欧洲市场、有至少不低于2000亿美圆流出M国本土”，这些资金和原本投入亚洲市场的累计超过了4000亿美圆！泰国政府明显是死鸭子嘴硬，今天泰国总理的话底气严重不足！我觉得我们不但不要退出，反而该加大作空力度，争取将利润最大化！”众人因为方程身份不同，又和王栋是一条阵线的，反对方程就是反对王栋，都聪明的不出声。潘书记盯了方程足足有两分钟，看见他坚定的神色，道；“你们外汇部当真有这么大信心？”方程道：“不错，我们信心很足！”潘书记瞟了一言不发的王栋一眼，道：“方程呀，投资的事情要万分慎重，千万不能赌博，这个问题事关重大，万一砸了，你能负责吗？动辄（他读成了ce）就是上亿美圆，我看连我和王总都负不了这个责呢。”
王栋见话说到这个程度，他是不得不发言了，马上接口道；“前几个月我们为了集中资金做外汇，放弃了和X财证券承销股票的机会，现在眼看胜利在望，放弃绝不是好的策略，我和方程研究了很久了，这次我们有80%的把握！这是我们的计划书，各位先看看吧。”说完，他将方程做的那个计划书的投影放出来，边放映边解释。等看完，已经是晚上10点了，众人被里面严密的分析论证和面面俱到的操作手法折服，都同意了他们的方案。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潘书记要方程立了军令状：如果赢利，没说的，公司按成交额的千分之零点五发奖金，如果输了，方程这个外汇部的股长不但要丢官，还要承担经济责任！王栋如何看不出这是刘洪波几人的把戏，心里暗笑：“老潘你这个老狐狸，被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而且平白让方程发财！看来我也该发点财才是。”于是王栋道；“我看这样，这个军令状，在座的人都可以签，将来的奖金按人头平分，责任也分担，怎么样？”说完他自己首先签了。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众人之中居然只有潘书记一个人签了字，其他人都敬谢不敏了。令大家想不到的是，潘书记的理由居然很简单：出了事，老子反正也脱不了干系，而且王栋从来没有过败得很惨的记录，签了还有50%的机会得奖金！当然这是他们得奖以后这老头子得意之下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