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蒹葭
2003年7月26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这是《诗经》中的秦风，名《蒹葭》。《诗经》是一部优美的书，其中以“风”最纯最美。因为它朴实无华、直抒胸臆，同时又柔婉含蓄，真真把诗的自然气息表露无遗。
熟读《诗经》，方得诗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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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智兴在做一种特殊的职业，就是找两个武林高手决斗，然后向前来观看的人收钱。
许多人喜欢看决斗，因为他们需要刺激，在这个平凡的年代生活需要高氵朝。有人为了观摩高手对招，期望从中领悟上乘武学，从此就扬名天下。有人纯属无聊，过来打发时间，而且人多会热闹一些。
提出决斗的人也不同。有人想出名，所以越级挑战高手，希望侥幸获胜，从此地位美女尽握在手。有人想寻求武道的突破，期望再上一层楼，和高手印证武学无疑是一条捷径。有人是为了报仇雪恨，或许用其他手段无法达到，于是就用这种方式完成。有人仅仅是想杀人或者被杀而已。
段智兴是个中间人。
他组织决斗的人员，场地，以及邀请的观众等等。当然提出挑战的人要付钱，观众要付钱，段智兴也要付场地费。而且他有很多法子让那些被挑战者接受挑战，其中无非金钱美女的诱惑，名声地位的胁迫，或者一些暗箱操作。
总之，他每天都会接到许多挑战申请，然后他开始甄别能够有利可图的生意。这是一种生活方式。
他几乎熟悉所有武林高手的成名绝技，知道他们的优点与缺陷。他知道如何把一个武功很差的人在短时间内训练成一个可以打败一流高手的人。
直到他遇到洪七，他决定改变以前的生活方式。洪七的命运也从那一刻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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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练了一天的剑，追逐了一天的光阴。
晚上睡觉时，他做了第一个梦。洪七看到一个女孩子，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知道那个女孩子叫阿新。
阿新架着小木舟，夹杂在田田荷叶、艳艳荷花丛中，若隐若现。在那一片绿荷红莲丛中，阿新的绿色罗裙已经融入田田荷叶之中，几乎分不清孰为荷叶，孰为罗裙；而阿新的脸庞则与鲜艳的荷花相互照映，人花难辨。
这正如《西洲曲》里的句子：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阿新抬起头，就看到站在岸边的洪七。
清晨，洪七醒来。他看到一双温润的眼睛，那双眼睛满是真诚。他已经不认识段智兴，不过他却记得阿新抬头时给他的惊艳，那甜甜的笑颜让他沉醉其间。
段智兴又开始了他的故事。
洪七从小是个孤儿，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然后就被一个组织带走，把洪七培养成一个顶级的杀手。因为一次行动失败，洪七的头部受到重创导致记忆丧失。而如今组织要让洪七完成一个任务，接受一个挑战，负责人就是段智兴。
那个人就是“在水一方”方家堡的堡主方无痕。方家以轻功扬名天下，据说有方家前辈达到“踏水无痕，上善若水”的境界，足为武林中的一代宗师。方家堡到这一代虽说轻功达不到祖上的高度，然而在剑术上却有突破，配合奇异的步伐，让许多武林高手望而生畏。
洪七听得很入神，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从段智兴的眼神里他看得出这一战无从幸免，他必须去。段智兴讲了许多杀招，进攻多于防守，他强调的是“置于死地而后生”。洪七忘记了武功，不过直觉上他知道段智兴说的有道理。
于是，他们骑马奔驰在草原之上，迎着初升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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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出现一个大湖，一只小船在等着他们。
段智兴与洪七站在船头，看着平静的水面，一碧如洗。这是草原上一个天然形成的大湖，浩淼无边，洪七能感觉到水底奔涌出的阵阵杀机。
不知道小船行了多久，远远看到一个小岛，这个湖中心的小岛就是方家堡。多少年来，无数英雄豪杰想把这里当作自己扬名天下的垫脚石，不过他们只留下一把沉入湖心的利剑，一个叫做“失败”的名字。他们用自己的失败奠定了方家堡的荣耀。
有人说，连这湖水都蕴藏着暴戾之气，因为那些被沉入湖底的宝剑不甘的魂灵。
江湖上盛传的“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仅是指方家堡，还指方无痕的九个女儿。自从九年前方家堡开始第一次比武招亲以来，每个江湖上的少年才俊都梦寐以求的想成为方家的女婿。这是一个可以让男人少奋斗二十年的机会。
方家的女儿都是天生丽质，娇艳美丽，正如镶嵌在这碧绿湖面上的珍珠。在过去的八年里，方家选出来的女婿无一不是各大世家、门派的杰出弟子，或者威震一方的英雄豪杰。从而方家也与各大武林势力建立起牢不可破的亲密关系。
然而今天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因为比武胜出者竟然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他穿着普通的衣服，但很整洁，笑起来有些闲散的味道。他叫小武，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或者出身，他经过三十场的比武，竟然没有人认出他的师承，因为他用的是最普通的拳术。
简单到根本无法躲避的地步。而他要娶得新娘子就是方家堡最耀眼的一颗明珠，人称“九公主”的方雅琴。
而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已经十年没有出手的方家堡堡主竟然要和一个默默无闻的剑客决斗，就在这个奢华的婚礼之后。
那个挑战者名叫洪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