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茶倾
2003年6月23日
华山论剑之后，黄药师返回桃花岛的途中遇到了桃花。
古语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古人诚不欺也！
关于桃花的传闻有很多。有人说她是一个采桑的女子，黄药师经过时看到她正在采摘桑叶，指尖轻柔缠绵、体态轻盈婉转、暗合乐曲的韵律，让他流连忘返。
曹植诗云：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摇，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黄药师迷醉在她艳丽的容貌、娴静的性格，采桑时优美的动作还有洁白而光泽的浩腕，顾盼之间的迷人光彩，呼吸之间吐气如幽兰。
也有人说桃花是一个酒馆老板的女儿，长的婀娜多姿、窈窕妩媚。经常身穿淡绿色裙衫，盈盈一握纤腰上扎着件蓝布围裙，在酒馆里招呼客人，许多回头客都是为了再睹她的容颜。黄药师迷醉于她的风姿笑颜，一连在酒馆里呆了半年。终于有一天黄药师喝醉了酒，就带着她私奔到桃花岛，从此双宿双栖共枕眠。
又或者她是一个大家闺秀，某日上香还愿时抽中一只姻缘签。签文如下：赤绳系定是前生，不用求媒事可成。明月深夜新阁内，静中忽闻凤凰鸣。
当她走出庙门的时候就看到黄药师在和一个和尚比斗。他们的规则很简单，黄药师在地上放着几个石子，让那个和尚站到中间，如果和尚能走出来就算赢了。那个和尚面色很和善，笑嘻嘻的站在那里，不过他就是走不出那些石子的范围。
桃花觉得那个男人拥有一种魔力。越是怪异的男人越能吸引女孩子的好奇心，这个道理等我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桃花很好奇，好奇心是人类发展的原动力。于是，桃花跟着这个男人到了一个到处开满桃花的地方。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的故事到这里就可以结局了，不过生活永远不是童话。
有人还说桃花本是汉人，被金国国王收为女儿，成为金国最大教派萨满教的圣女，自小受万人景仰，待人接物落落大方。黄药师身为抗金组织“岳家军”一员，到金国打探消息，无意中碰到桃花。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开始于那一刻双眸的纠缠。
面对国家、种族、亲情的种种牵绊，他们经历许多生离死别之后，抛弃一切、江湖恩怨，回到桃花岛，一生相守相伴。
还有人说桃花是九华派的一个普通的女子。当黄药师看到她时，她正对一个男人说：“淫贼，看剑。”或许黄药师就是喜欢她的这种平凡，或许黄药师看到了她毫不矫揉造作的情感。我们可以接受桃花的平凡，却不能接受她的平庸。
在黄药师的口中，桃花岛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专为桃花而建。这句话不知道被他骗到多少叫桃花的女孩子，有些女孩子为了被骗，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桃花。黄药师不清楚的是到底自己因为喜欢桃花岛的桃花才去喜欢那些叫桃花的女孩子，还是因为喜欢那些叫桃花的女孩子才去建那座桃花岛。
总之，对于桃花我们有两点可以确定。一：她的记忆力很好，可以过目不忘。二：她和黄药师一起来到桃花岛。
历史的真相往往淹没在一些平常的小事之中。
我们只能通过黄蓉的面貌来猜想桃花的美丽余韵，也只能通过黄药师刻骨铭心的思念来推测她的风致无双。
关于她的性格通过梅超风的后悔痛哭就能知晓她的温柔婉转，她的聪明伶俐看到老顽童的心有余悸就能感受到智慧无双。所以关于桃花我们只能是一种猜测，一个美丽的猜测。
黄药师与桃花回桃花岛的途中经过扬州。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女孩子身影，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那个女孩子旁边还有一个俊朗的男子，他们手牵手的走在扬州的春光里，笑容很灿烂。
他们就是小琴与小武。当小琴经过黄药师身边时，桃花的美丽容颜让她不禁多看了几眼。随即小琴就看向小武，小武依旧目视前方。小琴满意的微笑，小武的额头发汗，他们的笑容依旧灿烂。
小琴已经不记得桃花旁边的那个男人，因为她的心中被另一个男人充满。
桃花岛，满岛桃花盛开，落英缤纷，美丽娇艳。
*******************************************************************************
桃花岛，三月的天气，温柔而多情。
桃花应该是个肌肤胜雪，容颜不可逼视，绝代芳华的女子。
在或坐在小轩窗下，或体态轻盈的走在东海桃花岛上，那时的桃花岛应是一簇簇桃花姹紫嫣红，繁华如锦，春光明媚，蜂飞蝶无。
或者她坐在积翠亭上，品一杯淡茶，弹一曲清音。
或者望着积翠亭的“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对弈一局围棋。
这时她的身边一定有一位“形象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的潇洒郎君——黄药师。他们在这里吟诗填词，品茶饮酒，丝竹弹唱，过着但做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这让人想到李清照与赵赵明诚《金石录后序》中的描述：“每获一书，即同共勘校，整集签题。得书、画、彝、鼎，亦摩玩舒卷，指摘疵病，夜尽一烛为率。故能纸札精致，字画完整，冠诸收书家。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叶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即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甘心老是乡矣！”
举杯大笑，茶倾怀中。
那是一种怎样的淡泊宁静的心性，怎样的幸福美丽的生活。
透过千年的时光，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在爱情里自由游弋、在文学里漫步畅想、在生活里温柔舒缓的女子。我仿佛看到了易安居士纯真的笑容，对着赵明诚柔柔的目光。
爱情，在那一瞬间化作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