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再见金爷

    晚上和小刀，杀手一起见了律师，律师姓郑，杀手说他是从事这类官司最好的律师之一。
    过程很顺利，郑律师看在杀手的面上，接了这单官司，只是他很凝重的对我们说，”照这个情况看，你们的朋友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我只能尽力帮他减少点刑量，重判是在8到10年，轻判则只要1到2年。”
    我紧紧的握着郑律师的手，”郑律师，我朋友就靠您了，钱这方面没关系，你尽管开口。只要能把人给救了。”
    郑律师抽出手，挥了挥，”我不是说过了吗。照这个情况，想罚点钱就出来是不可能的，我只能想想办法把他的罪名减轻点，让他少坐几年牢，我先申明，我没本事让他无罪释放。”
    我尴尬的收回了手，讪讪的点点头，”是啊，反正，靠您了。”
    出了门，回了酒吧，小刀问我：”受气了？爽不？”说完双手护胸，防我反击。
    我却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向他预料中那样，”能帮得了蛤蟆比什么都强。”
    杀手神色凝重对我说：”虾，看样子蛤蟆是坐定牢了，就看能不能坐少点了。”
    “是的。”我拍了拍杀手的肩膀，”你小子这次算是惹祸了。”
    “唉。”杀手一阵叹气。
    我们兄弟几个平时麻烦不断，但真的被传讯上法庭甚至坐牢的却从来没有过，中国人骨子里对法院和牢房是抵制的，是敏感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电视上的中西差异，好象外国人对法院没有什么感觉的，但中国不一样，去法院的人会感觉低人一等，而坐牢的人等于生活就此毁灭，将会面对社会的歧视、家庭的歧视、朋友的歧视，我有些后怕的想到这次，心里替蛤蟆担心，也又恨起了杀手，不禁推了他一下，骂他：”你说你这次接这个策划干嘛！？你为什么不直接提醒蛤蟆！？为什么是你把他送进的牢房！？”
    杀手一句不啃，半晌，两行眼泪流了下来：”虾，我知道我错了，那时候我挣扎了很久，可这个策划对我太重要了。我本以为可以把蛤蟆划掉的……但，我怕面对他，怕和他说话，后来你打了电话，我才叫你和他说的。我已经遭到了报应，这次的策划案升职的是别人，和我一样同为这次的策划人，他没我做的多，没我辛苦，没我那么难受，可他是台长的亲戚。他上位了，我只得了1万5千块的奖金。”
    杀手的上一次落泪是在他刚出道不久，和蛤蟆一起落的泪。那晚上，蛤蟆和杀手一起发誓今后再也不会为了工作哭了。
    小刀抱着杀手的双肩，”别这样，杀手。蛤蟆的事情我们已经原谅你了。”
    “不，蛤蟆没有，晶晶没有，我也没有！我真不是人。”杀手泪如泉涌，趴在小刀的身上大哭着。
    小刀搂着杀手，看着我。
    我看着，走上前去，也抱着杀手。
    这一夜，时间仿佛倒退了五年。
    痛苦与快乐并存着。
    接下来的日子，韵韵不能和我见面，我们只能发发消息，趁她在学校的时候打打电话，我的工作也陷入了没有激情的境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消沉影响一切？我也搞不懂了。
    三天后，刘静给我打来电话，说约好了时间，今天下午两点，陆家嘴招商局大厦2701。
    我强打起精神，准备了一下，下午准时来到招商局大厦。在楼下我遇见了专程等我的刘静，她一脸歉意的对我说，”公司临时有会议，所以帮你约的时间延迟了，先到会客室坐会吧。”
    我跟着刘静走进了会客室，刘静的男朋友也跟着很神气的走了进来，和我握手，明知故问的问我来干什么。刘静在边上冷眼相看，忽然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要开会吗？”
    “是的，我是要去开会，你也得参加，你要负责这次的记录。”刘静的男朋友恶狠狠的说着，示意刘静跟着他出去。刘静抱歉的说道：”我必须要去参加会议，这对我很重要。”
    我关心的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当心。”
    我想她明白我的意思。越进入这个黑社会集团的核心就面临着越大的危险，是会将自己也吞噬掉的危险。
    我一直坐到了下午五点，刘静急匆匆的走进来，”会开好了，我带你去见董事长吧。”
    我跟着刘静走进了董事长的办公室，忽然愣住了，我看到了谁？我看到了金爷，他的左边站着刘静的男朋友，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右边是王翔。王翔笑着看我，很热情的上来和我握手，”王进，你好，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这么快就见面了。”
    金爷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MD，这个根本就是个阴谋，这根本就是个针对我的阴谋。我有些愤怒的看着这些人，包括刘静，刘静有些惊讶的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金爷忽然挥了挥手，对刘静说：”你出去吧。”
    刘静关上门，退了出去。
    “你好啊，王进，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金爷，我们又见面了。”我不卑不吭的回答。
    “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看到他装糊涂，我心里一肚子气，表面上还得附着微笑：”金爷，我这次来找你是商量前段时间的那起违约案的。”
    “噢？什么违约案啊？”金爷故意扭头问边上的王翔。
    我站在边上，看王翔假模假样的汇报，不禁哼了声。
    刘静的男朋友立刻用手指着我：”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你来求我们还是我们求你？”
    我强压怒火，想到这就是一场针对我的阴谋，心里又不禁奇怪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金爷摆了摆手，制止了他儿子的话头，然后对我说：”王进，你说的这个案子，我知道的，不过我帮不了你。”
    “什么？金爷，为什么这么说？我想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下。”我有些糊涂了，难道这是金爷的欲擒故纵？
    “呵呵，王进，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这是一笔生意，不是菜市场，不可能和你讨价还价。”
    我脱口而出：”你难道不是为了我？”
    “哈哈。”他们三个人都是一阵大笑。
    “王进，我承认你有那么点水平，不过你还不值得我对你用什么手段。想到我手下做事的人很多，这件事情最多是个巧合。在这件事情上，我帮不了你。”金爷的话让我仗二摸不着头脑，难道不是为了我？低头苦笑了下，MD，自己把自己给抬高了，我哪有那么大魅力啊。
    “金爷，这件事情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老实说，这个工程最后还是会上法院的，拖的时间越久，您的大厦交工的就越晚，现在大大厦正是出租的黄金时期，而您如果坚持要进行这种赔偿的话，拖到最后我想这是两败俱伤的做法，您应该不会做这种蚀本的生意吧？”
    “哼。”金爷冷笑一声，”你，恐怕没这个资格卡住钱不付吧。”
    “金爷，您可能不知道，我是这个项目直接责任人，如果你决心这么做，那么我肯定卡住最后一个关口，一定会和您两败俱伤的，我想官司打大了，您今后在这行混就比较难了吧？”
    “住口，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威胁我们，你知道我们是和谁谈的吗？你个瘪三，我们是和你们公司的……”刘静男朋友指着我嚷，话没说完被金爷打断，”住口。”然后对我说：”王进，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不能和你达成协议，原因很简单，就是我和别人事先已经有协议了，我只需要做好我的这部分，然后自然会有人把钱给我的。”
    在这种情况下，一但失去冷静就真的是失去机会了，我强迫自己心平气和下来，拿起了杯子，趁喝水的时候迅速的分析了问题：从刘静男友的话里，我敢肯定是公司有人和金爷达成了协议，而协议的内容多半就是金爷坚持要我们进行赔偿，要整垮李有为，可能还希望借此整垮我，而签定协议的人一定就是公司高层的人。
    这个高层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马总和老女人。
    “一百万，和今后5年内的工程施工和维护承包权。”我抬起头，缓缓的说道。
    “什么？”金爷睁开了眼，瞪着我。金爷看中的不是这一百万，而是今后五年的施工和维护承包权。
    “你是说？”刘静男友惊讶的问我。
    我咬着牙说，”我们给您一百万的赔偿金和今后五年内我公司的施工和维护承包权。”
    “呵呵，王进啊，我看的出来你很够义气，不错。不过有些事情是你不能做主的。你擅自答应恐怕会……”
    “您放心，我目前还是开拓组的主管，我可以用暗标的方式把项目给你们。”我叹了口气，豁出去了。
    金爷看着我，沉思了许久，”王进，你先回去吧。我们再考虑下。”
    老奸巨滑的金爷，一定是用这个做筹码去和马总谈生意，我故做无所谓的说道：”好的，您可以想想，不过肯定没人能给出我给的价。还有，您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因为一旦泄露出去，我就没办法给您做这个暗标了，我不可以，那么其他人也一定不可以。”
    金爷在那边震了一下，显然他明白了不能把这个做为筹码去商谈了，否则一旦成透明的事情，公司两帮人都会卡着不放，那么暗标是谁也不敢轻易做的。他只能决定同意或不同意。
    我说完这话告辞而去，我诚心走的很慢，走到门口的时候，金爷叫住了我，”王进，我同意你的协议了，我会先撤诉，以表示我们的诚意。”
    我偷偷笑了笑，转身站住，利益真的是无所不在，不管多么牢固的结盟都会因为利益的冲突和不满足而解体，我这么想着，学到了人生宝贵的一课。”那么金爷，我们现在应该是合作伙伴了吧？”
    “是的。”
    “那么我想知道，您开始的时候是在和谁合作？”
    “呵呵，这个恕我不能泄露。”金爷笑了笑。
    我笑了笑，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