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六三章 不动声色
“赵厅长，陆队长，杨队长，王总，宋小姐，几位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赏脸，赖某实在不胜感激。几位都是尊贵的客人，赖某今天备薄酒略尽地主之谊，粗茶淡饭，还望几位不要嫌弃才是。赖某不才，先干为敬！”
赖星强豪气干云的捏着装满“皇家礼炮”的水晶杯站立起来，满脸堆欢洋洋洒洒的说一通阿谀溢美的祝酒辞之后，“咕噜”一声，价值几千块的酒液顺喉下肚。
“赖总真乃海量之人，鄙人虽不胜酒力，但也舍命陪君子，干了！”反正用的不是自己的钱，王晓明有点无耻的托了一下赖星强的大脚，酒杯往盈盈笑着的嘴唇一凑，也非常爽快地一饮而尽。
“赖总太客气了。我和陆哥也敬你一杯。”杨天拉着陆风，脸上露出了一丝憨厚的微笑，很热烈的样子。他刚才一时冲动戗了赖星强一句，话刚出口就后悔。来的时候赵玲玲曾经跟他打过招呼，一切以大局为重不可意气用事。他们接受赖星强宴请的目的主要是稳定人心，不想打草惊蛇。如果不是王晓明见机得快打圆场，杨天真不知道这宴会会被自己搞成怎样。所以，尽管杨天心里对赖星强不待见，恨不得立刻将之绳之于法，但脸上却一副冰释前嫌的友好态度。
“不敢当，不敢当！杨队长，陆队长，你们是赖总的客人，哪有喧宾夺主的道理？我再见两位一杯！”赖星强看见杨天有故意示好的迹象，脸上笑得更欢了。他在和杨天陆风碰杯的时候，笑眯眯的眼神却轻飘飘的扫了赵玲玲和宋丹一眼。
宋丹不敢怠慢，有点手忙脚乱的拿起酒杯了酒杯……“咳咳……”女孩子因为太急躁，居然戗的满眼通红。
而赵玲玲就淡定多了。她身形不动，只是对着赖星强微微举了举杯，然后小茗一口意思一下而已。
“宋小姐，你不要紧吧？服务员，送一杯水过来，让宋小姐润润喉……”赖星强关切的目光落在了戗得满脸通红的宋丹身上，很温和，很关切的问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更是让宋丹倍感温暖。
“没事……没事……让赖总见笑了……”宋丹被赖星强关切的眼神一瞟，浑身不由得一软，心里却掠过了一丝不好意思，又娇又羞得道。
“来，喝杯水，润润喉……”赖星强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水杯亲自递到宋丹的面前，“大家吃菜，吃菜……”眼神却同时招呼着别人。
王晓明脸上挂着恬静的微笑正想起筷，突然捕捉到了赵玲玲眼神里一闪而逝的精光。稍微揣摩一下，他就明白了赵玲玲这个眼神的意思：这个赖星强不但应付场面的本事一流，这个一个眼神，那个一句问候，处处不落空；而他放低身份的动作，更是笼络人心的良药。从宋丹激动得热泪盈眶的样子就可以看出，他在宋丹心里的分量是多么的重。
赖星强不愧是厦门明星企业的老总，一张利嘴舌灿莲花，家事国事天下事，话题众多，包罗万丈。开始的时候只有王晓明在极力的配合，但过了不久，杨天和陆丰也相继插入，气氛一下子就高涨起来。
男人在讨论天下大势，而赵玲玲和宋丹在田甜巧舌如簧的鼓动下，也在讨论者女人感兴趣的话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服务员撤去了酒席，然后送上了芬芳四溢的极品绿茶。
酒足饭饱之后谈事，这已经是中华国亘古不变的习惯。赖星强，王晓明都在不动声色的品着茶，脸上带着恬静宜人的微笑，无论怎么看都像两匹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赵玲玲也很沉得住气，乔脸上带着一丝上位者的沉稳和威严，目光如水，喝茶的姿势很优雅从容。
陆风，杨天却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对视一眼，目光复杂……
宋丹则有点紧张，不自然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往赖星强身上扑去……
田甜人如其名，俏脸上带着甜丝丝的笑容，只不过目光时不时地飘来飘去……
……
“今天鄙人得到赖总如此高规格的宴请，实在不胜感激和惶恐。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为阁下效劳的？”
王晓明用舌尖悄悄的舔了一口茶被的边沿，然后用三根手指捏着它放在胸前轻轻的来回转动，目光若有所思，笑眯眯的问。他知道赖星强一定是在踌躇着怎么开口，于是做好人的做着顺水人情。
“王总这说的是什么话？赖某只是略尽地主之谊而已，担当不起如此感激。”赖星强衣服痛心疾首的样子，目光不经意的扫视了全场一眼，似乎在求取别人支持他这个说法。
扫视了全场一眼之后，赖星强的目光重新落到了王晓明的身上，带着一丝惊奇疑惑，“不过，赖某曾听说王总在美国开疆拓土热火朝天，已经建立了不世之丰功伟业。难道还看上了厦门这一片弹丸之地。这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呀？”
“哈哈……”王晓明瞄了赵玲玲一眼，目光很友好。但赵玲玲好像不太领情，当她接触到王晓明目光的时候，居然视而不见的瞥了开去。
“赖总此言差矣，厦门位居祖国几大特区之一，比邻东海和台湾，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海运发达不说，财力跟其他几个特区相比也不逞多让。我们做保险业，就是要扎根在这样的热土上，才能开枝散叶。今后，有什么依仗赖总的地方，希望赖总多多关照呀。”
王晓明假装不明白赖星强试探自己的用意，虚虚实实的敷衍着赖星强，目光波澜不惊，沉稳淡和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王总太客气。今后有什么用得着赖某的地方，尽管开口。赖某肝脑涂地，决不敢有违。”赖星强很豪爽的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不过，赖某听人说王总曾经亲自拜访过厦门几大银行的领导，有这么多领导的照顾，赖某能效劳的地方相比有限得很。”
“赖总的消息挺灵通的麻！”王晓明知道赖星强这一句话才是真实性的试探自己，“初来乍到，自然要拜一下码头的。如果能够得到领导们的关照，自然一帆风顺事半功倍。赖总也是这厦门地面举足轻重的人物，鄙人本来还打算亲自拜访的。想不到赖总反而先一步邀请了鄙人，实在过意不去。海涵海涵！”
王晓明这话的完全是拜码头的语气和态度，卑逊而顺从。前后一接合，隐隐带着一丝向赖星强这个地头蛇赔罪的意思。
“王总太谦虚了，呵呵……赖某实在不敢当！”赖星强见王晓明滴水不漏不肯透露一丝口风，也不打算初次接触就刨根问底，于是他又把目光落在了赵玲玲的身上，“请问赵厅长跨省而来，是私事还是公干？如果有什么需要效劳的，请尽管吩咐。警民鱼水情，支持警察工作是我们平民百姓应尽的义务嘛……”“警民鱼水情”，好大一定高帽扣到了自己的头上。
“不敢有劳赖先生，今天得到赖先生如此盛情邀情，我们不好推搪，已属不该。如果再有所劳烦，那就是有违我们警察不扰民的纪律了。”
赵玲玲很巧妙的避开了赖星强前一个问题，好一副冠冕堂皇的官腔。“赖先生，我们还有公务在身，不宜久留，就此告辞了。”说完，她施施然的站了起来。
“既然赵厅长这么说，那赖某也不敢再挽留，以免耽误了赵厅长维护社会稳定的大事。今天，很感谢你们的赏脸。这是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赖星强从服务员的托盘里取过了三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很热情地送到了赵玲玲陆丰杨天手里。
“那怎么好意思？赖先生，你这可是让我们违反纪律的。”陆丰推搪着不敢收，口出拒绝之言的同时，也把目光望向赵玲玲。杨天心有余悸不敢开声，害怕自己出口会得罪赖星强而坏了大事。他也用目光向赵玲玲求助。
“是呀！赖先生，你这样会让我们犯错误的。”赵玲玲冷冰冰的眼神里掠过了一丝笑意，但口头上却不松懈。
“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珠宝钻石，只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工艺品而已。三位不必担心。”赖星强很坚持的往赵玲玲他们面前又一推，赵玲玲他们不敢接，又拒绝了一次。
如此反复几次，赵玲玲他们最终低档不过赖星强的盛情，也只好却之不恭了，脸上也欢快了不少。
赖星强刚把礼物送了出去，满心欢喜，真是收的开心，送的也开心。很奇妙的事情！他带着笑意的眼角突然瞥见了站起来的王晓明，连忙问道：“王总不会也急着要走吧？”
“实在不好意思。经赵厅长启发，鄙人也想起公司里有些急事要处理。”王晓明脸上带着歉意。
“那就太抱歉了。本来赖某海打算给王总安排些晚间活动接风洗尘呢。既然如此，那就等下次有机会我们再约吧……这是我送给王总的礼物，不登大雅之堂，还望不要嫌弃。”
赖星强也没有奢望第一次接触就推心置腹，达成什么实质性的协议。他的最终目的是一回生，二回熟。凭他以前那些百试不爽的笼络手段，他信心慢慢的认为自己一定可以收服眼前这四个人，今天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赖星强已经隐隐的知道王晓明和赵玲玲是为远华集团和他本人而来的。毕竟他在厦门经营多年，自然有他独特的情报系统，厦门这一亩三分地他犹如自家后院的了如指掌。如果是一般人，他才不会费这么大工夫，直接让人悄悄的处理掉就可以了。但王晓明和赵玲玲背后的势力不是任何人可以掉以轻心的，真枪实弹很可能招致万劫不复的祸患，“糖衣炮弹”却能起到润物细无声的制胜作用。
……
赖星强伫立在红楼门口注视着远方几点猩红色慢慢的消失，笑盈盈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还带着一丝令人心寒的怒意。
“田甜，你去安排一下，让人盯紧他们。老子在厦门经营了20多年，就不信这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阴沟里能翻起什么风浪！”冷冰冰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却犹如刀刃一般锋利。
“是……赖总……我立刻去办……”田甜心里一凛，连忙答应了一句，然后扭动着美妙的腰肢扬长而去……
……
“你们在等我吗？”王晓明发现赵玲玲的防弹陆虎停在路边，不慌不忙的靠了上去，淡淡的问道。
“你们！”赵玲玲眼里闪动着一丝火苗，狠狠的一指陆丰和杨天，“下车！”语气强横得不容人置疑。“你！上来！”然后又指着王晓明的鼻子不可一世的一勾。
“好吧……”王晓明就知道遇到赵玲玲没有好事，有点无精打采的答应了一句。“宋秘书，你先回去吧。”闪身出去的时候，他轻轻地嘱咐了宋丹一句。
“兄弟，你自求多福吧……头儿好像吃了枪药啦……”陆丰犹如惊弓之鸟的掏出驾驶座，刚好迎面碰上脸色有点阴沉的王晓明，忙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
“陆丰！你嘀嘀咕咕干什么？！滚！”赵玲玲耳尖，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陆丰的话，冷如冰霜的一阵呵斥。“陈天！快点滚上来！”对王晓明更是不客气。
“陈天？王总不是王晓明吗？”宋丹还没有走，听到赵玲玲如此之呼其名，不由得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疑惑的目光透过玻璃探视着赵玲玲和王晓明。她也看出王晓明和赵玲玲之间好像有过节。
“陈兄弟，你不介意我们坐你的车回去吧？”杨天经过王晓明身边的时候，边对王晓明挤眉弄眼，边煞有介事的问道。他背对着赵玲玲，自然不怕赵玲玲发现他的小动作。
“说什么呢？这么见外……宋秘书，帮我把这两位警官送回去。”
“陈天！快滚上车！再墨迹一枪爆了你的头!”赵玲玲不满意了，顿时一声杀气腾腾的大吼。刚才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她都没有给王晓明面子，现在更是颐指气使。
“杨天，我们走吧……这可是奔驰S，难得一见的好车，我们托陈兄弟的福了。”陆丰目露同情注视着陆虎风驰电掣而去，然后拍了拍同样神情的杨天说。
“两位警官请！”宋丹很客气的站在后座门边为她们拉开车门。
“几年不见陈兄弟，这小子倒时越来越会享受了，香车美人，啧啧……”陆丰若有所思地瞄了一眼宋丹的脸，意味深长地说。
“那是！那是！……这极品轿车的皮具就是不一样，顺滑柔韧……”杨天摸着座椅靠背，随声附和。
宋丹站在一旁，有点尴尬的不敢接口。她从来没有跟这么直接的人打过交道，不知道如何自处。她平平打交道的人都是七弯八窍的老狐狸，突然间碰到有啥说啥的人还真不习惯。幸亏陆丰杨天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这倒减少了她不少的压力。
“请问两位警官去哪里？”宋丹坐副驾座上边系安全带边回头问。
“厦门公安局招待所！”陆丰倒时言简意赅。
……
赵玲玲就像装满了火药的导弹那样开着陆虎横冲直闯，一路向北向郊区而去，并顺着高速高路的出口一路挺进，把现代都市的辉煌灯火远远的抛到了脑后。
“吱！”一声尖锐犹如铁器刮破锅的声音响起，王晓明被强劲的冲力冲撞的晃动了一下。
“下车！”赵玲玲关闭了车灯，冷冰冰的话里控制不住的怒意。
王晓明抬头打量了一下外面，前面是一座伸手不见五指的山峰，周围是杂草丛生的洼地，这赵玲玲不会是想把自己抛这受罪吧？
心里这么想，但王晓明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伸手推门下车。地上坑坑洼洼，杂草漫及腰际，要只有动力强劲的陆虎才能把自己拉来这里，换三菱猎豹什么的早抛锚了！
对于洼地，王晓明从来没有敬畏的心里，他从大山了出来，就算赵玲玲现在把他拉到山里，他也不惊慌，大不了花点时间走回去而已，最多体力上受点苦。
“呼！”王晓明正在探着地下是否平坦，突然间感到身后一股强烈的劲风直取后脑勺。
几乎想也不想，王晓明快速的往旁边草丛中一扑……“哇啦……”他刚落地，就听到杂草交织的声响，“啪啦!”这是杂草枝干断裂的声响。
王晓明连忙往旁边一股，匍匐着压垮了好大一片草丛。他刚仰面朝天，又发现一道白光朝自己胸部射来……白光之上，是两道湛湛闪亮的眸光……正是如影随形的赵玲玲！
赵玲玲一向见到他不是大声呵斥就是打打出手，王晓明听风辨形，心中早已知道这是赵玲玲在背后向自己下黑手。不过他是在不明白这赵玲玲何以向自己下狠手，难道是为了林思敏？对于林思敏，他心里还是很有愧疚的。所以他刚才只是被动的闪避。
现在，赵玲玲的踢腿已经临近王晓明的胸口，闪无可闪，必无可避，不反抗只有筋断骨裂的凄惨下场。
说时迟，那时快！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王晓明快如闪电的双手一抬……“啊……”一声惨吼，他用双手抵挡住了赵玲玲夹带万钧之势的皮鞋，只不过受伤肌肉被震得疼痛欲裂，而胸口更是被劈开了一样火辣辣的发痛，一波波痛感就如麻醉药那样腐蚀着他敏感的神经……
“姑奶奶踢死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姑奶奶让你搞大别人的肚子却始乱终弃！让你寡情薄义无法无天！让你……”
赵玲玲把这一辈子知道的最恶毒最尖酸的话全部用在了王晓明身上。她边愤世嫉俗骂着王晓明的同时，坚硬的鞋尖雨点般的在王晓明身上招呼，小腿，大腿，腰间……
“姓赵的！你疯了吗？！快给老子停手！”王晓明被赵玲玲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的一阵暴打，在被动低档的同时，心里不禁升起了一丝怒气……终于，他摒尽全身力量一声大吼，声音愤怒而带着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
“怎么？你不服？！”
赵玲玲被王晓明一声大吼，终于停下脚了，刚才狂风暴雨的一阵狠踹，她也有点累了。她双脚紧紧并拢在一起，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王晓明，不忿的语气了蠢蠢欲动。如果王晓明稍微露出一点抗拒，她暴风雨般的腿功又会毫不留情的往王晓明身上招呼。
“麻烦你把车灯开一下，谢谢……”王晓明虚弱的声音有点怪异。
“开灯杆什么？！难道你想看一下你被揍成猪头的丑样？！怎么样？味道……什么味道？”赵玲玲鼻底突然萦绕着一丝刺激得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就去开……”赵玲玲心里一动，也顾不得和王晓明抬杠，急匆匆的连滚带爬的跑回去打开车灯……
等她跑回来的时候，接着车灯的余光，看见了王晓明胸膛上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而王晓明则要紧牙关一声不吭的绑着绷带……
可能是因为绷带长度不够，也可能是他手上无力……总之，绷带就是绑不上。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胸膛和指尖不断滴落，血红血红的……
“你……受伤了？”赵玲玲的心抽了一下，有点慌乱的问道。
“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王晓明头也不抬，语气极其的轻松。但赵玲玲分明的看到王晓明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颤抖。
“好了……”王晓明终于绑上绑好了绷带，轻轻地拍了拍胸膛，然后有点软绵绵的穿着有点磨损皱褶的上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他反反复复穿了七八次才勉强穿好。
“上车……我送你上医院……”赵玲玲再也受不了。她慌慌张张的跑到王晓明身边搀扶着他，也不管他答应还是不答应，直接牵着他就往车里塞……
“嘟嘟嘟……”尖锐的警笛啸鸣声和陆虎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山野间回响，惊得早已睡眠的小鸟蚂蚱好一番扑腾……
“陈天！你要坚持住！你不能睡！不能睡！知道不？”赵玲玲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拍着王晓明汗渍而苍白的脸。她知道，王晓明失血过多，如果睡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没事……精神……着呢……”王晓明极力睁开无神的双眼，还拼命的想挤出一抹笑容……
赵玲玲看到王晓明那张一丝笑容也挤不出来的脸，毫无来由，心中竟然有一丝想哭的冲动。
“轰轰！”陆虎终于窜出洼地转上高速。高速高路上的司机大佬听到令人闻之色变的呼啸声，纷纷避让。
赵玲玲打着警笛一路飞驰，那些在路口指挥交通的交警看见她闯红灯只有苦笑……车牌牛B，又打着警笛，谁敢拦？
……
“厅长，陈兄弟怎么样了？”陆丰和杨天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一见赵玲玲就劈头问道。
“他……我也不知道……”赵玲玲取下警帽的头发似乎有些散乱，原本晶莹冰冷的眼睛也不是很有神。
“叮！”急救室顶上的红灯突然熄灭。不过久，大门洞开，双目紧闭的王晓明手上插满了针管被推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白大褂的大夫。
赵玲玲陆丰杨天同时大量了面无血色的王晓明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向白大褂围了上去：“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病人的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枪伤也缝补好了，就是失血有点多，输几次血，然后住院休息进养几天，因该问题不大……对了？谁是病人家属？刚才是是赵警官用证件暂时办的手续，现在请家属到那边办公室补办一下手续。”
白大褂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枪伤？”陆丰和杨天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赵玲玲的身上。
“你们别误会……不是我……”赵玲玲一件，忙不迭的否认。
“病人的枪伤已经好几天了。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那种战场上使用的狙击子弹所伤。本来，枪口已经初步痊愈，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又开裂了。不但如此，就连肺部也受到了点伤害。至于其他事……我想你们警察因该比我清楚。好了，我不多说。如果要录口供什么的，随时奉陪。那位是家属？”
白大褂目光在赵玲玲他们三个脸上扫来扫去。
赵玲玲他们面面相觑。
“医生，你们接着救治就事了。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力承担。”赵玲玲细细的想了一下，王晓明居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属，家里已经把他驱逐出了家门，而曾经跟他结过婚薛嫣然行长又已经和他离婚。所以她只好自己承担下来。
“那也行！”白大褂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一个厅长的招牌还是很吓人的。尽管不是福建省的厅长。
“你们没有惊动别人吧？”赵玲玲等白大褂离开之后，悄悄的问着陆丰。
“没有。就算我们专案组的同志我们都没有说。”陆丰很坚定的说。
“没有就好。陈天的身手你们知道的，前些日子在飞机上凭一己之力狙杀九人，身手肯定了得。我真的没有料到他身上还有伤在身，本来只想替我表妹教训一下他的。我还是太鲁莽了……唉！”
赵玲玲有点愧疚的叹了口气，仿佛又看见了王晓明那张汗渍苍白却很倔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