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由行烈、裂风等四人所组成的豪华阵容充当尖刀滚滚奔来，最外围的五万李虎所属士兵几乎是下意识得让开了一条小道，让这帮凶神恶煞们给冲了进去。
    圈里正纳闷着的三万斯拉夫战士一看到有缺口，还想冲杀出去，只可惜眼帘中却赫然映入了一帮胸膛处挂着一枚“堕落天使”徽章的骑士。
    那一脸的杀气，噬血的表情！
    刀尖的霸天四人几乎是在同时左右一分，紧接着“闪电突刺”、“夜战八方”、“斗转星移”以及“烈火燎原”四项各人的绝技便像是全然不用本钱一般硬生生地在人群中砸出了大片空地，空地中央血泊之中赫然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碎肉、断骨、残肢等各种人体的零碎。
    呆呆地望了一眼这十几米见方的血池，所有人都震惊了，甚至包括始作俑者的裂风四人。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四人联手的全力一击竟能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面面相觑，一丝狞笑不安分得浮上了脸颊。
    “闪电突刺”
    “夜战八方”
    “斗转星移”
    “烈火燎原”
    四声极为熟悉的咆哮再度响起，只是已经吃过大亏的大批斯拉夫军人却学乖了，乱哄哄地连滚带爬地向着两边乱窜。
    一瞬间的混乱，行烈四人已经带着所有的“天罪军”勇士杀过了第三层的两万龙城将士身边。随着身影的到来，龙城军人中暴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哈哈，兄弟们，‘魔兽军团’来啦，我们有救啦！杀啊！”
    行烈正在前冲的势头猛然一止，小红后背的身躯一阵乱晃，他一把拉住身边的笑情，张开了口，手指了指自己问道，“我们？魔兽？”
    鄙夷得拍去了行烈的手掌，笑情的话差点没让他昏死过去。
    “靠，红毛猴子不算魔兽，那还什么算是魔兽！？白痴！”
    重重地对着远去的笑情背影狠狠地比了比中指，行烈才一挥手中的巨型斩马刀，紧跟着冲了上去。
    最可怜的也许就要数最中央的那三千斯拉夫军人了，甚至连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便几乎是在眨眼间，他们就化作了块块的碎肉，汩汩的血水渐渐灌满了“天罪军”军营外的的整条护营河流。
    三千名“天罪军”将士簇拥着弃炎、行烈、裂风、笑情以及霸天五人，在军营辕门处转向重新排出了一个整齐的方阵。
    一股肃杀之气，渐渐笼罩半空。
    弃炎的目光透过了密密麻麻的两万龙城士兵，投到了正处于包围之中的那三万斯拉夫军人。
    映入眼帘的却是苍白的脸色，颤抖的身子。
    这可还是那曾经不可一世，趾高气昂的斯拉夫铁军吗？只感觉一阵浓重的悲哀轻轻滑过胸膛，一阵没来由的忧伤在缓缓在心房中流淌。
    只可惜这忧伤在转头的那一刹那就化为了乌有，只见军营内的一百名留守的火头军，现在还能站立在原地的竟只有区区八人。地面上密密麻麻地躺满了一地的尸体，有斯拉夫军人的，也有兄弟们的。而几乎每一个兄弟的尸体周围，都层层叠叠的堆满了不下数十具敌人的尸骸！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缓缓闭合的双眸却似乎穿越了时空来到了那杀声震天的刚才。不知不觉中，点点星散的泪光，悄悄溅出了眼眶。
    “兄弟们”，颤抖着嗓音，弃炎缓说道。
    “杀我兄弟者怎样？”
    “杀！”
    “辱我军威者怎样？”
    “杀！”
    “犯我逆鳞者怎样？”
    “杀！”
    “三杀令出？”
    “有死无生！”
    一阵野兽重伤的惨嚎凶横地挤出了胸膛，一名名“天罪军”的战士几乎同时顶着一双红眼，拎着手中的兵器就疯狂冲杀了出去。
    当最后一丝理性被泯灭在极度愤怒中时，这帮战士无愧于他们“天罪军“的称号。
    “以吾之血，燃起熊熊烈焰，烧尽世间一切丑恶；用吾之命，铸就开天巨剑，斩破茫茫苍穹。荣誉在我心中，性命与之共存！”
    “自殉！”
    “天罪军”的战士竟然儿戏一般地在没有任何预兆情况下上来就突然使出了骑兵最为疯狂的杀手锏——自殉！
    瞳孔中，无数的人马高高跃向半空，大团大团随之而起的乌云遮盖住了明媚的阳光，浓烈的死气似乎已经降临到那三万仓皇失措的斯拉夫军人头顶。
    “砰”“砰”“砰”，此起彼伏的重物坠地声中，短暂停顿了半秒钟之后，紧接着才是大片大片人们濒临死亡的惨叫。
    从天空俯视，大朵大朵的血花妖异地人群中绽放，昙花一现般的灿烂中，无数条年轻的生命哀号着走向地狱。
    惨然一笑，尸群中尚未来得及断气的“天罪军”战士轻轻自口中吐出了这么几个字，“犯……我……天……罪，虽远必诛！”
    呢喃中，一张张满是血污的脸庞才绽出了最后一道满足的微笑，不甘的眼帘轻轻闭合。五百来名“天罪军”战士的死亡，竟赫然让斯拉夫人付出了四千多条生命的代价！
    目睹这一切，在最外围指挥的李虎黑脸一阵潮红，缓缓伸手拭去了眼角那星星点点夺眶而出的泪珠，中年将军再也忍不下心中万丈澎湃的激动，放声咆哮道，“龙城的儿郎们，为了这帮‘天罪军’的兄弟，给我杀！杀！杀！”
    与斯拉夫人鏖战了数年之久的龙城军团，终于再度爆发出了他们最为强大的颠峰战力！无数通红着双眼的战士死死咬住嘴唇，疯狂地撞向了包围圈内的斯拉夫人！
    此刻在他们眼中，这些斯拉夫人就像是和他们有着血海深仇一般，兵器断了就用拳头砸，手臂断了就用头撞用牙齿咬用脚踹！状若疯虎般的军人浑然忘却了对于死亡的恐惧，仿佛不这样做便无法释放出那胸中的悲愤一般。
    突遭巨变的斯拉夫军人呆呆望着这些前一刻还温顺异常的人儿竟然在瞬间便完成了从绵羊到狮子的角色转换！这难道还是以往被自己讥笑为“软骨男”的龙城军团吗！？
    疑问很快便有了答案，不过所付出的代价却是生命！
    辕门前的弃炎静静地望着正杀作一团的龙城军与斯拉夫战士，久久无言。身边的行烈却被血气一激，正想冲上前去，不料弃炎一把扯住了他的腰带。
    “让他们杀吧，憋屈了这么多年，他们比我们更需要发泄。”
    一旁的裂风、笑情同时点了点头便退下不再言语，而霸天则是一脸的兴奋，仿佛此刻正在场上厮杀的就是他自己一般。
    尽管外围杀声阵天，不过内里的“天罪军”军营四周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痂膜，无数道冰冷的眼神只是默默注视着战场却再无半分动静。
    震天的喊杀声似乎在蔓延到军营前，就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再也无法前进分毫。当夕阳渐渐升起，那抹惨淡的红涂抹上了整个天空时，这场殊死战斗才算终于缓缓降下了帷幕。大匹无主的军马轻轻地在已经死透的主人身边嘶鸣，残破的兵器横七竖八地静静俯卧在冰冷的尸体之上。鲜血顺着人体间的缝隙，渐渐聚合成一个硕大的血泊。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疯狂地钻进鼻端。
    当李虎重重砍翻了最后一名斯拉夫军人后，中年的将军竟像个孩子一样欢欣雀跃，尚在滴血的砍刀刷地一下举向半空。
    “兄弟们，我们胜利啦！”
    茫然的眼神轻轻扫过了这一地的人马尸体，一丝清明才渐渐浮起。
    “胜利啦！”
    陌生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的在伤痕累累的人群中响起，欢乐瘟疫般地在一颗颗心中传染。血色的夕阳映照下，一地的血泊竟突兀地泛起了一阵粼粼闪闪的微光。
    风儿依旧在吹，却吹不散弥漫半空的死气，胸膛中那颗火热的心渐渐冷却，但眼神中的残留的嗜血神采却无论如何都褪不下去。
    这就是战争，不问原因，不问过程，只问结果。
    胜便是胜了，败就是败了，借口只是弱者的自我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