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迷离的星眸中有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瞧她这副模样,似乎都没有完全清醒。封予灏不由得莞尔一笑,贴着她的小手,顺势侧过脸在那柔软的掌心里留下一枚湿吻。
疼宠地一边轻挑起她的一小缕秀发,一边小心地将吹风筒保持距离吹着,嘴里还是柔声安抚道:“接着睡吧,头发一会儿就干了,乖!”说完大手轻轻抚上她柔嫩的眼皮,迫使她再度进入梦中。
不知道是该责怪他自己的体力太好,还是这女人的持久性不行,每次一做完激烈运动后,她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有两次甚至直接昏厥过去。
看来他在做这事的时候还是要稍微克制一点,不然把老婆累坏了,心疼的还是自己。瞧瞧眼皮下那淡淡的青印,他就一阵不舍。每次都说要注意要注意,可是每次一到了激情的时刻就把这个想法忘得一干二净了。
朦胧间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南宫暮雪侧过身子,舒服地枕着自己的手背,模糊地说了一句:“等会儿你要陪我睡,我自己睡不踏实……”
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人,如果是自己在空荡荡的大床上躺着,她还真的睡不安稳,经常就会突然惊醒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腰间出现熟悉的重量,被那温热的气息所包围时,她才弯起唇角,安心地依偎进那温暖的怀抱中。这才是她的专属男人,光是闻到属于他的气息和身上那淡淡的香皂味,就足以让她心满意足。
相濡以沫,其实是个挺美的词。两个人唇齿相依,携手走过一生,这本身就是一个很美的承诺。哪怕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也没有生离死别的壮烈,就这样每天能相伴相依,也很不错。
幸福的最高境界,就是能有一个相知相爱的人,陪着自己度过每一天,分享生命中的点点滴滴。无论是欢笑,还是泪水,都能有人牢牢牵着你的手,始终陪伴在你左右。
正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他们在小岛上甜蜜温馨的时候,有人却因为借酒浇愁最终引发胃出血被送进了医院。
封予馨知道安舜禹出事,已经是在他住院抢救后的第三天了,这天也是闲来无聊,给他打了个电话。起初安舜禹还遮遮掩掩不肯说,后来封予馨听到电话那头有护士叫他输液的声音,追问之下才了解实情。
好歹人家还是在b国,在自己的家门口,总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况且两人也算是有一定的渊源,不去看看真的说不过去。
换了一身衣服后,封予馨就出门了,还特地到进口水果店去买了一个大大的果篮,提着营养品才去医院。
这天的天气有些阴沉,甚至瞟着绵绵细雨,老实说,b国这样的天气并不多。阴霾的天空让人的心情也随之有些低沉,总觉得很压抑,提不起劲来。
当封予馨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安舜禹静静地站在窗边,头朝着某个方向,似乎是在遥望着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除了一片灰蒙蒙之外,能见度很低,天空中没有其他的景物。也许他只是有意识地看着那个方向,心思也是飘到了某处吧?
听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安舜禹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那里应该是阳光遍地,天气晴好吧?”
一如他们度蜜月的心情般,灿烂得不得了,充满了甜蜜和欢声笑语。哪里像他?还在这里形单影只的,每天都不能让自己静下来,一旦闲了,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
想得厉害的时候,就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似乎只有喝醉了,不省人事的时候才不会去想。可是醉生梦死之际,脑海中还是有那抹倩影挥之不去,这又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去找什么孟婆汤吗?
如果谁有那个本事能让他失忆,那他一定会千恩万谢!但是他又舍不得就这样忘掉,这毕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进驻他心底的女人。哪怕她的心中没有他,哪怕她已经嫁做他人妇,他还是不能轻易割舍。
就像是心中有一根刺,你越是想挣扎,越是用力,刺就会扎得越深。等到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它拔出来,却发现竟还是一根倒刺,硬生生要剥离体内时,它还连着肉带着血。
这种刺痛的感觉刻骨铭心,他都不敢去想,稍稍一想起,就会心痛。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她过得很幸福,只有那个男人才能给她想要的一切。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爱与不爱。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执着,但是爱上以后就不能轻易放下这段感情了。这不是一件杂物,说丢就能丢掉。
因着他的话,封予馨只觉得鼻头一酸,几乎就要掉下眼泪来,连带的,她都觉得那个高大的背影有着淡淡的哀愁。
过了半响都没听到她的声音,安舜禹这才纳闷地转过头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你就打算拎着这么重的果篮,在那里当门神吗?”试图用这样的轻松幽默来打破沉寂,虽然没有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此时的笑容有多难看。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眨了眨眼睛,封予馨才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提着果篮和营养品走进来。把东西放到一边的柜子上,这才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脸色还是不太好,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怎么,是哪个大客户让你这么拼命,不顾一切地把自己弄到了这样的地步啊?”明知道他是为情所伤,却故意把话题扯开,也顺便替他找了一个台阶。
“情”这一个字最伤人,她自己也是深受其害,这样的经历总是让人觉得像是来到了世界末日,好像所有美好的事物都远离自己而去。
她曾经也消沉过一段时间,不愿意见到任何人,更害怕听到某个名字,每天就像一只蜗牛一样,缩在自己的壳里。总是会很贪婪地一遍一遍在脑海中重放着和某人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的一颦一笑,他不经意间的小动作。
似乎只有沉浸在回忆里,就会觉得在黑暗中有了一丝光线,人生中还有能让她眷恋的东西在里头。
聪明如安舜禹,又岂能不了解她的良苦用心?见到她煞费苦心地替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他也就顺着话茬说:“是啊,对方太厉害,我喝不过他,可是又想尽力去争取这份合约,最后就搞成这样了。呵呵!”
对手的确很厉害,厉害到他只能完败。他不得不承认,论起霸气和那不顾一切的宠溺,他的确没有封予灏那样的境界。即使自问对南宫暮雪的感情不会比他少半分,可是从那表达的方式和追求的疯狂程度上,他就已经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不是没有幻想过,如果南宫暮雪选择的人是他,他们在一起生活会是多么幸福和温馨。最终这些片段总是会在见到她依偎在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怀里时破碎,他的爱,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出口
095章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全文字手打vip】
他也曾设想,如果当初,先认识南宫暮雪的人是他,那结果会不会跟现在不一样?要是谦谦那个小萌物变成他们的儿子,那他一定欢天喜地,要感谢上苍赐予他这么好的礼物。
这不过是一场梦啊!偶尔想想,看能不能以此来慰藉自己失落的情绪,最后发现只会越来越难过而已。错过的不是一段感情,而是一生。只是他这一生,不知道还有没有另一个女人的出现,能够让他重新拾回对爱情的希冀。
封予馨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柔软的小手主动包覆着他的大掌,用她的温热去融化他掌心的冰凉。
恬静的脸蛋微微扬起,对上他黯然的目光时,无比坚定地说:“会好的。我们最终都会走过这片阴雨天气,迎来生命中新的光明。只不过老天觉得,现在遇到的还不是适合我们的那一位良人。”
声音不大,却有着一股隐藏在背后的强大力量,一如她此时的眼神,让人不能忽视。这是安舜禹第一次从这位柔弱甜美的女子身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一面。
他甚至觉得,在病房柔和的白光映照下,封予馨的脸庞有一层淡淡的光华,叫人移不开眼睛。曾经在南宫暮雪的婚礼上,她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仿佛这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带有神秘的魔力一般,轻易就能把他心头的忧伤抹去。
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深植于心底的爱,不是随便就能淡去。或许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平复这样的伤痛,然后带着全新的心情去面对剩下的人生。
对她回以一个安心的微笑,安舜禹由衷地笑道:“谢谢你!每次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似乎都是你在开导我,真的很感激。”
人往往在最难过的时候,记忆是最深刻的,比如,那颗心是为了谁而痛得几乎要停止了跳动,比如,是谁陪你度过了最难捱的时光。他很庆幸自己能遇上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她真心实意地对待身边每一个人,哪怕爱错了人,始终还是能保持着该有的风度和优雅。
从这点来说,他甚至觉得自己比不上封予馨的一半,至少人家在失恋的时候还是坚强地挺过来了,现在正慢慢走向痊愈的过程。他又岂能输给一个女孩?
同病相怜的两人很快就成了彼此的精神支柱。封予馨几乎每天都会到医院去陪他,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里学来的笑话,总是换着法子去逗他开心,不让他有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身体恢复也很快,用不了多久,安舜禹就可以出院了,住在郊外的别墅里好好调养。习惯了那个软软的声音陪伴,倒也不觉得日子有多无聊,反而还每天都吩咐厨房做些她喜欢吃的点心。
这天封予馨也像平时一样的时间来到别墅,菲佣玛利亚见到是她,立刻就扬起了灿烂的笑脸:“封小姐请进!先生在楼上的书房,你可以直接上去找他,一会儿我就把茶水和点心送上去。”
刚开始的时候,玛利亚对封予馨的态度挺清冷的,感觉就像是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会失了对客人该有的礼数,又不会过份热情。总之就是不冷不热地在旁边偷偷观察着,或许是安舜禹身边出现的女性目的性都比较强吧,所以她下意识地就会把封予馨归于那一类人。
可是来的次数多了以后,一来二往的就熟稔了,而且封予馨不管别人如何对她,都始终面带微笑,和蔼得像春风一样。就算是佣人们,她也都客客气气的,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有多高人一等。
这样的表现和态度,很快就赢得了别墅里为数不多几个佣人的好评,私下里都夸她为人和蔼可亲,没有丝毫的架子。
玛利亚的态度也逐渐在转变,虽然她的表现不像其他人那么热情,但她往往总会不动声色地给封予馨准备她喜欢吃的小点心,就连室内的温度,也因着她的身体适应程度而悄悄调整好。
其实在私底下,他们都觉得这位小姐很不错,至少比起他们家先生之前认识的那些个女人要好太多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封小姐居然还是b国的皇室贵族!
乖乖!先生这回真的找到公主了,怪不得人家的言谈举止都透露出一股贵气呢,原来这么有家世渊源。
上到书房的时候,封予馨发现门是打开的,里边的人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东西。那表情很严肃,只是目光有些哀伤,看起来像在缅怀。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那背光而坐的俊脸,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情绪。既替他感到心疼,又能切身体会到他的真实感受。只有真的爱上了,才会有这种刻骨的相思,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劝,都不能轻易释怀。
安舜禹忧郁的目光停留在一个长方形的深蓝色丝绒锦盒上,里头静静地躺着一条精致的白金手链。最常见的八字型链条,每相隔几个连接处就会有一片薄薄的叶子垂下来,低调的形状却又很耐看。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久到封予馨几乎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已经坐在那里化身为雕塑了,否则怎么会从头到尾都不动弹?
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是不是就这样让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些日子以来,她都费尽心思去逗他开心,想让他早日走出阴霾。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收效甚微,至少当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是不知不觉地会陷入这样的思绪里。
虽然当时去参加婚礼后,他和曲云哲那家伙都表态说从此要放弃对她嫂子的所有肖想,但对比之下,眼前这位“中毒”比较深。泥足深陷之下,又怎么可能随便说抽身就抽身?说不定这会儿心里还在淌血呢!
“封小姐,你怎么不进去啊?站了这么久,腿都要发麻了。”玛利亚端着托盘上楼梯,刚走到转弯处就见到那道倩影依然杵在门口,很是纳闷地问道。
这下就算封予馨不想惊动书房里的人也不行了,因为安舜禹听到声音后,已经抬起了头,淡笑着看向她。
他并没有想把原先一直在端详的东西收起来,反而还落落大方地随手将锦盒放在檀木的书桌上,十指交叉着搭在自己的肚子上。他这样的反应,让封予馨不禁要以为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不然又怎么会觉得他在对着盒子感伤?
迈着步子踏过长毛的波斯地毯,走到书桌前,径自拉开椅子坐下。而玛利亚在放下茶水点心之后,已经识趣地退下了,还顺带体贴地给他们把门关上。
满室都飘着锡兰红茶的淡淡清香,让人的心情也归于一片宁静,就像是那个佛的国度,处处都洋溢着一种恬静的气氛。午后的阳光也显得有些慵懒,透过外头的法国梧桐,穿过叶子之间的缝隙,有几缕洒进了窗口。
那一束束的光影斑驳之处,可以清楚地看到空气中的尘埃在浮动,很慢很慢,却能看得出是动着的。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品着茶。浅啜一口,唇齿留香,那微涩的味道却芬芳无比,仿佛这股淡雅的清香就这样沁到了脾肺之中。
过了很久,杯中的茶水已经续上第二轮的时候,安舜禹才淡淡地说:“这条手链是偶然在一个市集上买的,很普通,也不值钱,但却是我的一个寄托。我的亲生母亲,就有这样一条手链,花色和款式都是一模一样的。当然,在那个年代,这或许是比较流行的款吧!呵呵!”
笑容有些自嘲的意味,不知是笑自己的执着,还是笑他对于手链的理解。这是第一次,封予馨听到他提起自己的身世——虽然一早就知道他是被安老收养的,可是收养之前的生活,他从来都是只字不提。
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心中藏着太多的秘密,以至于每次见到他时,封予馨总觉得那略宽的肩膀被压得似乎很沉。
对上她略显得担忧的眼神,安舜禹只是回以一个暖暖的微笑,不以为意地继续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有机会见到同样的手链,虽然我很肯定不是我母亲的那一条,却执意买下了。无非就是留着做一个念想吧!”
“后来就想着,这样有特殊意义的东西,即使我自己用不上,留着以后送给我老婆也不错。好不容易终于遇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我还是没有把它送出手,已经来不及了。”嘴角的笑意有几分凉薄的味道,甚至还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头到尾,他似乎都比那个男人晚了一步。无论是相识,相爱,还是有了爱的结晶,他都已经远远地被抛在了身后。
他从来都觉得,感情的事不需要操之过急,一切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可是现在看来,遇上对的人,下手还要快,否则就失之交臂了。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天意弄人。呵呵,他就是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天呢?
也许从一开始,老天就没想过要把这样的一个女人给他,所以才会有了这么多次错过,最终要眼睁睁看着她嫁做他人妇。
听出他话里那哀愁的味道,封予馨并不急着去开解他,而是捧着温热的英国进口骨瓷杯,缓缓地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以前她也觉得自己这辈子或许不会再爱上别人了,随着傅岩和田甜的恋情天下大白,她的一颗心也会死去。
但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以后,她似乎开始觉醒了,慢慢地,听到那两个曾经刺激她的名字时,也变得很平静。
心脏不会再有刺痛的感觉,甚至偶尔跟田甜通电话时,她也能若无其事地问起傅岩,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拿他们俩开开玩笑。吃醋和心痛,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忽然变得很遥远,远到她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
她虽然没有像部分失恋的女人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有为了得不到的感情而闹绝食。那段独自伤心落泪的日子,就像是房间里装上了厚实的布帘,一旦勇敢地将它拉开,便能迎来一室阳光。
就是这样勇敢地走了出来,既然她不是傅岩的幸福所在,又何必继续执着呢?或许,老天会看在她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将来也会给她分配一个爱她的男人吧?
没有想过感情之中谁更爱谁多一点,只要是相爱的,她就很满足了。真的,经历过这一切之后,她发现能找到一个和自己两情相悦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这段时间和她都是用中文沟通,安舜禹对于原本那些有点晦涩的词语甚至是什么典故之类的东西,已经有了更深的了解,进步不小。所以听了她的劝慰之后,也只是笑而不答。
说的很对,这一生要走的路还很长,没必要就一直在这里怨天尤人,这样的自己还真是不太适应。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成了这样,现在想想,当初阳光而乐观的安舜禹似乎越走越远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故作轻松地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老头儿很讨厌?絮絮叨叨,而且还整天愁云惨雾的?呵呵!”
听到他特有的那带着美式英语的中文发音,封予馨就笑得东倒西歪,不得不用小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免得抽筋太厉害,一会儿要缓不过劲来。
在他一脸茫然的询问眼神中,才逐渐收敛那夸张的笑声,唇角还是不可抑止地上扬着:“我说,那个儿化音你要是学不会,可以不用勉强,真的!下次你干脆直接说‘老头’,或者‘老头子’就好了,京腔什么的不用学。”
真是要命,半个老外还死命学着卷舌,她真怕他会不小心把自己的舌头给咬到了。尤其是最后那个“儿”字还要拆开来念,带着点生硬的重读,太欢乐了。
生性乐天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小小的一件事情就能让她开怀,就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在阳光的映照下,那张青春洋溢的笑脸仿佛水蜜桃一样,白皙的表面透着粉嫩嫩的红,让人很想上去咬一口,又唯恐会破坏了这美好的画面。
有那么一瞬间,安舜禹被这唯美的一幕夺去了呼吸。尤其是她那对浓密的睫毛,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就像两把刷子轻轻伏在上面,让他很有冲动想把笔筒里的某一支笔放上去,看看是不是能稳稳地架住。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察觉到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灼热视线,封予馨不太自然地垂下眼帘,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续茶。手腕在轻微地发抖,就连顺着茶壶流泻而出的水柱都是呈波浪形落入杯中的。
放好茶壶,又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往唇边送,安舜禹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她就已经喝下一大口了。
“唔……”猝不及防地被那微烫的温度灼到了,连忙将茶杯搁在杯托上,一口咽下口中的红茶,随手抓过书桌上的一本杂志给自己扇风。
还完全不顾形象地把粉嫩的香舌伸出来,让它在阵阵凉风中可以得到片刻的舒缓。尽管如此,舌头上还是有明显的微麻的感觉,她甚至要怀疑,如果现在吃下别的东西,她还会不会有任何味觉?
看她这副难过的样子,安舜禹赶紧就手拿过旁边那一小壶牛奶,在自己的杯中倒了半杯递过去,朝她努努嘴说:“快把牛奶喝下,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这样的生活小常识他还是有的,此时也没想太多,唯一的想法就是别让她这么难过。习惯了她的笑颜如花,偶尔难得见她娥眉轻蹙,总觉得跟她这样的脸蛋很是不搭,他倒宁可这丫头永远都这么没心没肺地傻笑着。
来不及去分辨他的话是否有道理,也不管喝下了牛奶到底管不管用,封予馨此时简直就是病急乱投医,接过杯子二话不说“咕咚”“咕咚”仰起脖子就一口灌下去了。
喝完之后,似乎感觉没有刚才那么灼热了,虽然被烫到的部位还是麻麻的,好歹也有所好转了。看不出来这男人还懂得不少嘛!
看到她心满意足地咧开了嘴,安舜禹的一颗心才落地,可是接下来的动作又让他喉头一紧——只见封予馨伸出那条香舌,将唇边沾到的奶泡一点都不浪费地全都舔掉了。尽管只是她下意识的动作,并没有想要诱惑谁,却足以让书房里唯一的男人有了反应。
该死!这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而且还是他曾经深爱的女人的小姑子,他怎么能对人家有了感觉呢?何况,他们还是一条战线的“战友”不是吗?
说过要互相鼓励互相扶持走过这段最难捱的日子,现在他居然对“革命战友”起了歪念?上帝啊,他有罪,他要去忏悔……
狼狈地坐回椅子上,不敢再靠近封予馨,生怕自己在某个瞬间意乱情迷之下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这会儿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心跳加速?中邪了不成?估计今天的磁场不太对劲,不然他为什么会突然有了想要去一亲芳泽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