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八百里沂蒙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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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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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见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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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梁甜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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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的毛主席喜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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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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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不止一次听过《沂蒙山小调》，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是在北大荒，当时是一位来自山东日照的知青唱过的，有过不同的歌词版本。再一次听到的时候，他正和小刀行进在蒙山大山里。高高的乔木虽然树叶已经凋零殆尽，那混杂在一起的松树仍能遮住冬日上午的阳光，两人却大汗淋漓，当停下来的时候，山风吹得人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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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刀，你不会记错了吧？走了老半天怎么还没到啊？”李思明擦了把汗道。他听了孙昌的母亲拒绝小刀的拜访，心里很着急，将公司的事情交待了一下，没过两天，就跟着小刀千里奔赴山东，一路上飞机换火车，火车换汽车，汽车换三轮，现在靠双腿在大山里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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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呢？山路就是不好走，要不然我怎么会消失一年之久呢？”小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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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别辩解了，我承认这一年多来你的工作很伟大，行了吧？”李思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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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是你这几年香车宝马的，虽然每天也锻炼，可是你得承认你的体能已经退化了！”小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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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承认我地体能是没达到最佳状态。可是你带我在这大山里转来转去，我总感觉我们在绕圈子！”李思明瞅着巍巍的蒙山，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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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翻过一座山，趟过一条河，然后再翻过一座山，再爬过一道岭，就会见到一座桥，过了桥就到了！”小刀道，“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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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不远？”李思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趁早走吧。要不然，就只能在这深山里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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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那么远。中午就能到。要我说，首先你这态度就不好。咱们做的是一项高尚的事业，首先要一颗虔诚的心和坚毅的……”小刀走在前头，领着李思明在山间小道里向前行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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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是闭上你的嘴巴，省点力气吧！”李思明在后头骂道，“要是修条路就不错，可以雇一辆车，就省掉许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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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是个好主意，可是你舍得出钱吗？”小刀在前面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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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话，就是门缝里看人！”李思明在后面高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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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小刀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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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就冲你这话，我一定要修条路！”李思明发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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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天知地地你知我知，还有这八百里沂蒙山也知，说话要算话哦！”小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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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别用激将法，这玩意对我不好使。”李思明笑了，“我说到就会做到的，请您老放心！咱多得就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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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对了嘛，也不枉国家和军队对你的教育！”小刀在前面仍然自顾自地唱高调，却不防李思明从后面赶上来，摔他个四脚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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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继续上路，翻过一座山，趟过一条河，然后再翻过一座山，再爬过一道岭，见到一座小桥。蒙山地区风光幽美，景色迷人，桥地对面是一个不小的山村，桥下孱孱地流水让李思明不禁“呤诗”一句：小桥流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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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已经习惯于都市的钢筋水泥构成地森林，这里的大自然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得到放松，李思明决心每年抽出时间多亲近一下大自然——这总是后来那些城市森林中看上去很忙碌的一群人常挂在嘴上的，说这话时，其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带着某种“优越性”，那些真正在大山里出生和成长的人，却梦想着城市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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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村里地人对这两位穿著人模人样的“城里人”很好奇，有人主动上来问候。其实小刀来过，很容易就找到了孙昌家。孙昌家人口多，他有三个弟弟和各自的媳妇，加上小孩，满满的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李思明和小刀两人今天来得很巧，正赶上孙昌的儿子过十四岁大寿，两人在门前一出现，就让这一家人立刻行注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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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昌妻子李琴见过李思明好几次，见自己过世男人最敬重的战友到来，让她一时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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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这是娃他爸部队里地首长，李同志！”李琴热情地将李思明和小刀两人让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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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有太年轻，可不是什么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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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我可不是什么首长，叫我小李就成！”李思明谦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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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自己儿子部队里的人，也许是看在自己孙子的份上，李思明没有享受到被驱逐出门地待遇。不过，孙昌老母亲看上去并不十分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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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子，给两位同志倒杯茶，媳妇们和俺准备一顿午饭，来的都是客！咱沂蒙人是老区，别给咱沂蒙人丢脸。”老母亲吩咐道，起身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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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看着孙昌的儿子孙大军——孙昌因为想有朝一日指挥一支大军，所以给自己儿子起了这个名，从这位14岁的孙大军身上李思明可以看到他父亲孙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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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次见你时，还是7年前，那时你还是小萝卜头，现在一眨眼你就成了小大人了！”李思明感叹道，“叔叔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14岁大寿，我没准备，就送你一支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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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那位李小明同志真的是生活在蜜罐子里，这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李思明身上只有这块手表可以当作礼物，这是杨月送给自己地名表，没想到又要寿终正寝了，他“留恋”地看了一眼，将手表往孙大军手腕上套，这孩子也知道不应该收，连忙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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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昌的三位弟弟都是纯朴人，虽不知道李思明这手表值多少钱，可是看上去亮晶晶的。一定是高档货，慌忙想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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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大哥。大军他爹跟我是兄弟，他的儿子我送支手表算什么。想当年我们在战场上也是一起玩命，要是不要这支表，我这脸往哪搁？”李思明撒了个小谎，“再说我送这支表，就是愿大军珍惜时间，快快成长，早日像他爹一样成为一个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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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说得很恳切。孙昌的三位弟弟听了这话一时沉默不语，他们想起了自己的大哥，对于他们来说，亲爱的大哥就是一道横在他们的前面的山。李思明将手表往孙大军右手腕上套，可是太大了，李思明只好往他兜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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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叔。来这里之前，你去过烈士陵园吗？”孙大军看着李思明，眼神中充满期盼。当年去烈士陵园的时候，他还很小，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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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和小刀两人对望了一眼，他们觉得自己都很虚伪，自从离开了军队，他们根本就没去过遥远地云南麻栗坡，都是其他挨得比较近的战友们抽空去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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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你爹地战友们都去看过，每年清明或者八一的时候，都会去看，好着呢！”李思明道，同时也在自责。李思明一直就很忙——人们总是会为自己地行为寻找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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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都说俺爹是个战斗英雄，可我从没有听我爹的战友亲口说过我爹的光荣事迹，李叔叔，你给我讲讲好吧？”孙大军抓住李思明的胳膊肘儿，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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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给你讲讲，你一定要记住，你爹是个大英雄，永远都是！”李思明沉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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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无疑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在小刀看来他满嘴都是胡编乱造，但是小刀却无法站出来否认，也无法对着一个为自己父亲骄傲的孩子说：你的父亲从来就没上过真正地战场！如果能够，他希望李思明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事实却总不以人的主观希望为依据的，这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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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爹原来真是一个大英雄啊！”孙大军听了李思明善意的谎言，心里十分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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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应该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李思明鼓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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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同志。”孙家二哥说道，“大军这孩子，很听话，学习成绩一向不错，就是中学太远，每天天刚亮就要走二十里山路，天气好还行，要是刮大风或者下雨，就遭罪了。咱这大山里，样样不比山外头，连条像样地路也没有，山里出的大枣、野山菌之类的想拿到外面换点钱，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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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几十年了，从老一辈起就张罗着开山修路，可总是办不成！”孙家三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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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心中一动：“是不是缺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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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手倒不缺，咱老区人民觉悟就是高，虽然现在不提倡搞运动了，但是修路这事是咱们地梦想。就是这大山里修路，光买炸药的钱咱们就买不起。”孙家四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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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好办啊，我们出钱，你们出力，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修成！”李思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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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同志，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孙家几兄弟齐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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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没问题了。”李思明道，“咱当兵的说话算话，能为老区人民干一件好事，也是我们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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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啊，俺去通知我们村长大叔，让他也知道！”孙家老四是个急性子，起身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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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想了想：“两位大哥，我有个事想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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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同志，你跟俺大哥是战友，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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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小夏，上次也来过。”李思明一指小刀道，“可是大娘却没让他进门，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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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家两位兄弟。沉默了一会，让孙大军离开，才打开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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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俺娘也是好意。俺大哥当兵在外，在战场上又成了烈士，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可是对我们家来说却总是个伤心事。”孙家兄弟狠狠地抽了口烟，“尤其是俺大嫂，嫁到俺家以来，忙里忙外的，没有享一天福。连俺兄弟三人都是靠大嫂成地家。现在大哥早就不在了，我们家可不想让俺嫂子守一辈子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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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也不应该不让小夏进门呐？”李思明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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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个理。可是每年八一或者过年的时候，公社。县里的人武部都会派人来看望家属，前几年，俺大嫂还经常被请去作英雄事迹报告，咱沂蒙是革命老区，都是有觉悟的，俺大哥是烈士，俺大嫂就是想改嫁也得照顾别人的看法不是？可不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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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洁牌坊。李思明明白了，相传古代那些年轻就守寡的女子发誓终身不嫁，通常被称为“贞节烈女”。那曾经显赫一时的徽商的鼎盛，同时也伴随着“烈女”数量的同步增长，徽州盐商一方面在扬州一带提倡风雅，文酒聚会。纷纷“以儒饰贾”，用儒家伦理给自己贴金；另一方面，则在老家徽州。殚精竭虑，要将桑梓乡土塑造成‘慈孝天下无双里，锦绣江南第一乡‘，营造一个“程朱阙里”地理教重镇。于是，徽商妇的贞节，有意无意之间成了男人博取名声地筹码。贞节牌坊就是徽商炫耀的本钱、徽商妇难逃地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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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昌的老母亲年轻就守寡，好不容易才将几个儿子拉扯大，所以心地善良的她不愿见到自己的大儿媳妇也重蹈自己覆辙。可是无论是乡政府还是别的组织上的人，三番五次来慰问、表彰，本意是好的，但在客观上也是一个无形地枷锁，加上四乡八邻的“名声”，因此这位老母亲不希望看到有“组织上”的人来家里。好心也能办坏事，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这无疑让人无比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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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处，李思明和小刀两人面面相觑，无地自容，这一出可是他们打破头也从来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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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我们这次来不是代表任何组织地，也不是代表部队的，我们是代表个人来的。”李思明找到正在忙碌着地老母亲，“孙昌是位好同志好军人，他曾经对我说，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为家乡修一条路，能通汽车，让老家的人能够到外面看看。只是可惜，他没能完成这个心愿。这次我和小夏同志过来，就是要完成孙昌同志的心愿，没有别的想法。你老的想法，我们都已经听三位大哥说了，我们尊重您老的看法，也十分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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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不知道今天撒了多少次谎，孙昌可从没对他说过他有这个心愿，如果力所能及地为他的家乡做点什么，孙昌也应该感到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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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俺大儿是个实心人，一心只为别人想，在部队里的津贴也总是往家里寄。”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叹息道，“也难得你们当战友的这么用心，让你们费心了。要是让四邻八乡的知道了，大伙都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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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为老区人民作贡献，也是我们的光荣！”李思明连忙道，“不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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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子弟兵好啊！”老母亲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俺也对不住夏同志，俺给你们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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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碍事，不碍事！”小刀连忙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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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村长大叔很快就被请来了，这位村长也一把年纪了，颤悠着步子，一把拉住李思明的胳膊道：“谢谢子弟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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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连忙将老村长扶着坐下，并许诺一定办到。小刀从包里取出了五千块钱，十元一张，摆了好几叠，他们来之前可没想到这个，也没带太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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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大叔，这五千钱你老先拿着，召集人手先合计一下，这次来得太匆忙，过几天我回去一定会再带一笔钱过来。我保证要修一条宽敞的大马路，让村里人出山也方便一些，咱村里的特产什么的也可以方便地运出去换一些钱，贴补一下家用不是？”李思明将钱推向老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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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了，孙昌这娃虽然牺牲了，可是却有这么个好战友啊！”老村长手抚着李思明的胳膊，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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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大叔啊，我听说村里的没有学校，我有个主意，您看好不好？我准备在这孙家村建一所小学，一所中学，要建最宽敞的砖瓦房，这样村里的孩子就不用起早摸黑，外村的孩子也可以在又结实又漂亮的新校舍里学习，这样可好？再穷不能穷教育啊！”李思明灵机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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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同志，你这样想太好了，可是这又要一大笔钱啊，俺们村可不想让你太破费，挣钱不容易啊！”老村长诚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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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大叔，您别担心，他有得是钱！”小刀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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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村长大叔，没关系的，建学校很重要，娃儿们能有一个好学校读书，将来也能到城里读大学，成为国家栋梁之材。要是在外面干得好了，将来也能为家乡人民帮衬一二嘛！”李思明隐蔽地瞪了小刀一眼，还得顺着他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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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和小刀这两人在这蒙山深山里来了这么一出善举，在这个叫孙家村的小山村里引起了轰动，这两个“大善人”天天被村里人自发地请去吃饭喝酒，不去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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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村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只有秋天采摘后晒干的野菜，但吃得却舒坦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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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山里没有名酒，只有自酿的白酒，成色不太纯净，很烈，但也令人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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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纯朴的就是山里人，你给他们一份关爱，得到却是十倍的回报，在这个小山村里住了三天，李思明和小刀两人却反过来被教育了一番，感动坏了，结果就是天天被灌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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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计算着时日，只得让小刀留下来帮助修路，自己却要离开了，他离不开自己的工作，他顺便还得弄一笔钱和一些物资过来。李琴头戴着头巾，将李思明送出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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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路无话，李思明走上了一道山岭，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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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我在这里三天，一直没机会跟你聊聊。本来我以为我们到这里来，能够表示一下孙昌生前这些战友们的关怀，没想到却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李思明字斟句酌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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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同志，你别多心，俺没什么想法！俺就想将大军拉扯大，将来出人头地。”李琴黯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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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其实我觉得得大娘想得很有道理，你不妨考虑一下。”李思明道，“人人都有寻找自己幸福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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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正享受幸福生活的人是没有资格去说服正陷入婚姻悲剧中的人的。李思明的到来，只会让她想起了过去和跟过去有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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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吧，我会考虑的。”李琴强颜欢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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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你放心，大军这孩子的未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爹在九泉之下失望的。”李思明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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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让你费心了！”李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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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你回吧。”李思明摆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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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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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犹豫了一下，想张口再安慰几句，却找不到更好的言辞。他转身下了山岭，在山沟里回头看去，李琴仍孤身一人站在高高的山岭上，那头巾的一角在风中摇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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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明远远地挥了挥手，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山外走去，最后消失在密密的树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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