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抓特务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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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山河很是郁闷，这么冷的天在雪地里趴了一夜，冻坏了，连个鬼影也没有。看看天色快大亮了。赵山河命令大家在这块区域反复的地毯式地搜索，什么也没有发现，看看大家又冷又累又饿，更加郁闷了。这时候，有人传来连长命令，全体返回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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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他了，其它几组的人也是郁闷极了。忙了一夜，挨冻不说，还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特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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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上级的命令是不是弄错了，咱忙活了一夜，连鬼影子都没有见着。”一回到连部，连长冲着指导员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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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我看上级的命令也不是下错了，这抓特务跟咱当年打仗不同，那是实打实地干，这个抓特务却不同，只要有迹象表明特务往咱大兴过来，咱就要当成实战。”丁指导员其实也觉得蛮可惜的，这要是被咱五连抓住，那可是大功劳一件，在1营其它几支连队面前甚至团部也是绝对有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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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都有，立正！稍息！”连长将陆续赶回的各支队伍集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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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排清点人数！”连长见大家都面带倦容，准备打发他们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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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一排缺1人！”一排长赵山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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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五排缺1人！”五排长上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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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少谁了，赵山河怎么回事？”连长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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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连长，是李思明和五排的杨月，出发时，杨月脚受伤，我让李思明留下来。没想到他没回来。”赵山河本来以为李思明早就回来，一清点人数，坏了，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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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赵山河在感叹的时候，排头有人惊呼：“快看那边，好像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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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后面那人身上好像还背着一个人！”有知青眼神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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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李思明了。天亮的时候，他背起杨月，让阿廖沙走在前头，慢慢地走回去。这段路程，不太好走，肩上又扛着一个，花了他好长时间。李思明和阿廖沙边走边聊，后者很有觉悟，始终走在前面，一次也没有回头。朝阳初升，金色的阳光洒在三人的身上，给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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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前面那人是老毛子！”走近了，有人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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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得，没错，跟我在北京使馆区看到的外国人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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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思明真***好运气，护送伤员都能抓个特务！”有人羡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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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运气，你赤手空拳的话，你也去抓个看看！”有人明显不认同‘运气’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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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可是连杀了38只狼啊，换你，你行吗？”这位很鄙视了别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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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明刚到连部，阿廖沙自然立刻被人“请到”一边喝茶，杨月被女知青搀回宿舍，杨月有点怀念在李思明背上的感觉，很舒服，甚至曾经有段时间很是恍惚，差点睡着，想一想，那大概是小时候在爸爸背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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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们立刻把李思明围住了，七嘴八舌地问他是如何如何抓特务，情节是不是很曲折很刺激，还有知青问是不是对特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感化云云，让李思明哭笑不得，直到指导员把他叫进连部办公室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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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明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连长和指导员作了‘细致’汇报，熬了一夜的李思明，又被连长和指导员‘折磨’了一早上，才被放回宿舍，现在他是又累又饿。哪知刚回宿舍，又被张华等人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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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各位，我现在又累又饿，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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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有准备，思明，快来，这是我刚从食堂弄来的。食堂的老李亲自下了一晚面条，看还有鸡蛋。”徐大帅推门而入，手上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碗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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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兄弟啊！”李思明也不客气，实在是太饿了。眨眼功夫，一大碗面条，便下肚了。真是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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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个哈欠，李思明脱下衣服想睡觉，张华等人眼巴巴地看着他，让他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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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起身鸡皮疙瘩。我先睡一觉，晚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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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的时候，边境某县外办主任在边防军人的陪同，将‘特务’带走。当然少不得又得询问李思明又一遍。不久，又有数位带着红袖章的人进驻到连队。还在补觉的李思明被人叫醒，说连长有请，连睡觉都睡得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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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李思明在门外报告，里面好像有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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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是连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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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明，这几位是师部革委会同志，他们有几个问题想了解一下，你要好好配合。你们好好谈，我们就不打扰了！”连长和指导员离开会客室。转身时悄悄地给李思明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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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位都是穿着军装的，一位戴眼镜的男子，一位中年妇女，也是戴眼镜的，他们俩像是领头的，另外两位看上去很年轻，像是记录员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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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眼镜男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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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叫李思明。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不是叫我，那我回去了。”李思明很不爽，装模作样要回去。那位年轻的女记录员嘴角明显带着笑意，只是不敢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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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点！”中年妇女拍桌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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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一遍。”眼镜男问道。李思明老老实实地说了一遍，今天说了两遍，这一遍说得更流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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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只是碰巧遇到苏联特务？”眼镜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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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李思明心里一咯噔，有点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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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全连那多人都没抓到，你一个就能碰到？”中年女一脸鄙夷，脸上就差没有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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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巧不成书嘛，只是被我赶上了而已。”李思明申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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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老实交待你们接头的目的。”眼镜男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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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接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李思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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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明，别以为你们演的苦肉计，我们不知道。你们千方百计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这个隐藏得很深的特务，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说出你潜伏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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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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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我问你，你怎么懂俄语。据我们掌握到的资料，你是从未学过俄语的。这一点你怎么解释？”眼镜男自以为掌握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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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学的不行啊。”李思明心里想到自己表现得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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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苏联特务交待，你们谈得很融洽啊。”眼镜男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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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我这是从思想上麻痹苏联特务，想挖出有价值情报。”李思明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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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了半夜，李思明才被放回。李思明拖着疲倦的身躯，往回走，***比宰狼还要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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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徐大帅等人还未睡下，见李思明回来，全过来嘘寒问暖，让李思明无比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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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帮家伙，就知道捕风捉影！”张华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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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点，隔墙有耳。”徐大帅小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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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帮家伙见风就是雨，你要小心点，不要被抓住把柄了。”袁候也低声地劝道。第二天，杨月过来了，她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当然少不了徐丽的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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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人来找我，问我那天晚上的事。”杨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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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们工作蛮细致的嘛。”李思明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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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在乎。人家还为你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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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杨大小姐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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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你一点也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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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有什么用，咱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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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胳膊能扭过大腿？俗话说的好，小鬼难缠，我爸是将军，在那些嘴上没长毛的革命小将前，还不是靠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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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做人要低调啊，李思明在心中感叹。不过李思明并不太担心，自己家庭祖宗三代出身绝对属于苦大仇深的“红五类”，再说这年头懂俄语的多了，平时自己虽然爱和战友瞎聊，可是也没有给别人上纲上线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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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务”事件没有过多久就在人们的口中逐渐淡忘，至于那个倒霉的苏联飞行员“特务”，经过三番五次的审查后，据说不久在乌苏里江上交给苏方。而那个抓到“特务”的李思明，也没有得到任何形式的奖励，这让张华等人腹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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