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车上奇闻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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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天,知青们仍然可以回忆起他们赴边时的情景,年轻时的点点滴滴如同老照片一样在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关于在那列开往黑龙江的火车上,所发生的事情,张华在二十年后仍然记得清清楚,仿如昨夜,他是这样记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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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李思明,还有其他五十个同学大包小包的挤进火车,大家都很兴奋,车厢里分为两个阵营,一个当然拥有52人的十五中阵营,另外一个是拥有同样人数的清华附中阵营,而且许多人还互相认识。火车里那热闹啊,如同集贸市场,吵吵闹闹的,只有李思明是个例外。为什么这样说?你看,人家都是在说说笑笑,攀交情,他可好,拿出黄军包,里面全是毛主席像章,就是那种最常见铝制的主席像章,整整一包啊,逮谁和谁交换。天哪,我那时候怎么没有带一包毛主席像章,许多款式现在全国只有那么几个,该值多少钱啊!所以啊,李思明这个人所行所事,绝对用心险恶,别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啊。你看我现在就卖给他了。什么?我跟他也挣了不少钱?那是应该的嘛,谁让我们是好兄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是也是百万富翁,现在有千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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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熟悉李思明的知青们,在若干年后谈起李思明的时候,都是从这趟列车谈起。因为李思明换像章的行为,给大家的印象太深刻了,太明智了,感叹之余,大家对自己的白白失去一个发财的机会感到懊悔。与大家相反的是,李思明对于自己换像章的行为至今都感到沾沾自喜,其实当时他也不知道哪一种像章会升值,也许常见的不会升值,不常见的应该比较有潜力吧,抱着这种心思,他捧着一包像章,从车厢入口处,一个一个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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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同学,咱换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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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换?这样不好吧,我对毛主席他老人家是景仰已久,难道您就这么忍心阻止我革命小将表达对毛主席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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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战友,咱换换吧?不换?我俩换您一个,好几块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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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加你一包大前门,换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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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过唐山,夜色已经深了,火车奔驰在华北平原上,如同一匹黑骏马,奔向它应该去的地方。车厢里,兴奋心情已经降温,已经有人开始昏昏欲睡。徐大帅这时候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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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各位同学,未来的兵团战友们!为了表达我们对毛主席的无限忠诚,表达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忠诚,同时表达对扎根边疆献身革命事业的忠诚,我和清华附中的陈诚同学商量了一下,决定举办一个革命文艺晚会。每个人都要表演!”陈诚是清华附中的最著名的一位学生运动领袖,年纪比李思明大三岁,看上去非常精明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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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车厢里震动了,这群十七、八至多二十岁的年轻人都是喜欢热闹的人,就连那些昏昏欲睡的人,也都一个比一个有精神。李思明饶有兴趣地打量整个车厢,众人的表情各异,有过表演经历的人,喜不自盛,终于可以露一手了,就连张华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从没有表演经历的,抓儿挠腮地求人帮忙想个招,最不济搞一个小合唱,混个南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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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帅,也就是我们的革命小将的衷心拥戴的统帅,第一个站出来表演,按他谦虚的话是:抛砖引玉!他唱的是电影《闪闪红星》的主题曲《红星照我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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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竹排江中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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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青山两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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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鹰展翅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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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怕风雨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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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重担挑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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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教导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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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教导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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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真的不错,李思明在心里给他打了满分。很有水准啊,李双江算啥?接下来的表演,真是各显其能,水平也不错,参与性到是挺高。节目无一例外,均是符合政治形势的节目,比如《游击队之歌》、《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最不济的也就是朗诵毛主席诗词。都很有水准啊!李思明在心里面感叹,谁说文革一代,只知打砸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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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十五中和清华附中两个阵营开始暗中较劲,你方唱罢我登台。不过很显然,清华附中的同学才艺更好一些,据张华说他们出身大多都是高干子弟,在这方面的训练机会较多。尤其是对面这位年轻的姑娘,她唱的是一首《我的祖国》,歌声高亢、嘹亮,很有郭兰英的水准。李思明一上车就注意到她,没有别的,只因为别的男同学都在高谈阔论,女同学也大都在小声嘀咕,她却一个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捧着一本书,是鲁迅的散文集,与车厢里的人好像两个世界的人。李思明没想到的是,自己将和对面这位秀气的女孩将发生许多不得不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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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的阵营明显不如对方,徐大帅有点急了,搜索一下整个车厢,对,那个李思明不是很不错吗,在火车站的时候那首我们从未听到的歌很好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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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明,轮到你了,你给战友们表演一个,大家掌声欢迎!”徐大帅把宝押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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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思明真得没想过要表演什么节目,他正在一边又一边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一堆款式、材质、颜色各异的像章,再过二十年,不,十年后,哈,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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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你!”李思明的表情很显然让徐大帅觉得很不满意,就连对面那位美女也轻轻笑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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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为各位亲爱兵团战友们清唱一首《小白杨》吧。”这首歌大家都没听说过,众人的兴趣一下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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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呀小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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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哨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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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儿深,干儿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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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着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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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吹得绿叶沙响罗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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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得绿叶闪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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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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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杨小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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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长我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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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我一起守边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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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呀离家乡告别杨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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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送树苗对我轻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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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它,亲人嘱托记心上罗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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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下它,就当故乡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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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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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穿绿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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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我一起守边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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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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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杨,小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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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我一起守边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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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守边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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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小白杨》,把全车厢的人都震住了,这首歌与当时的流行的歌曲明显不同,积极向上不用说,更表达了边疆战士对祖国的热爱,对献身边防事业的热爱,而且格调清新、旋律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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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再来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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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听,再来一首!”全车厢的人都在欢呼,唯恐天下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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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就再来一首白桦林”李思明没有办法,只有再唱一首,这是爱显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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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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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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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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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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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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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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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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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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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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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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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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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人们消失在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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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耗声传来在那个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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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战死在远方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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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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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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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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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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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片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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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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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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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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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人们消失在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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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路呀就要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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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已经是白发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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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时常听他在枕边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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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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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的时候他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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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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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首歌嘛,有点悲观主义,对,有点悲观主义,毛主席教育我们,对革命工作要乐观,保持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是我们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的法宝。”徐大帅,无疑是个积极份子,“下面我们就罚李思明为我们重新唱一首,当然是积极向上的,不好不行,大家说好不好啊?”李思明,悄悄地抹了把汗,重新站了起来,唱什么呢,积极向上的,对,《东西南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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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南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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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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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湖四海到一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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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都是亲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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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南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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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南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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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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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湖四海到一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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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都是亲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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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贴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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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暧着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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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腔北调一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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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呀荷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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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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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友爱阳光照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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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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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真好听。”底下人全鼓掌起来,李思明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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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真有你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真是太有才了!”坐在李思明旁边的张华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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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一般。”盗版份子李思明没有一点心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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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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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车厢里昏暗的灯光在夜色中让人昏昏欲睡。窗外,死一般的沉寂,在广袤平原上偶而才能看到的一盏两盏的灯光,在夜色中,也显得那么孤单无助。张华早就睡得死死的,而且是抱着李思明的胳膊进入梦香的,嘴角还残留着馒头渣。想起临行时,父母还拜托张华照顾自己,李思明不尽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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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得意吧?”对面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是对面那个李思明很欣赏的女孩,不,女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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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李思明有点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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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唱几首歌没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你作的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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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惹不起啊,咱躲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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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份地谦虚等于骄傲。”对面地声音又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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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明明智地闭上了嘴吧。那什么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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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几首歌写得真好,就是唱地难听。”李思明干脆闭起眼睛假寐。世界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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