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应对
这一夜过得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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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叫李清心情稍微能放松一点的,就是汴京方向远远望去,尽管灯火通明,却丝毫看不到有起火的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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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比平时明亮些很正常,因为正是元宵佳节,火树银花不夜天,想必城里这时候应该到处都是彩灯高悬、人头涌涌了,更别说宝马雕车香满路;而他李清也应该在凤箫声动、玉壶光转里,尽情的看妹妹才对,哪是在水云庄里担心自己身家性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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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连烟花都不给放,李清觉得颇有些对不住庄里的那些小孩,还好小孩就是小孩,他们的快乐不像大人那般要建立在很多物质基础上,捉迷藏带来的乐趣一点都不比电子游戏小;不过李清还是借机又狠狠的在垂花门口对石府的那班人发了通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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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乃是元宵佳节,岂有让人饿肚子的道理?莫非你等不曾见到我庄内多为妇孺么?况且这些个厨娘丝毫不明内情,为何不能叫她们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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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才没觉得饿,现在这样的状况就是把再多的佳肴堆鼻子前面也没心情吃,可那些小孩子就不行了,追追打打了大半天,这会精神头也小,只是见大人们都是神色不宁,倒没人吵着要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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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人家不同意,这厨房离垂花门可远,何况准备百来号人的饭食也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弄妥的,而石府这些人总数也就二十来个,怕看顾不过来,李清只好摁下句狠话,“若是有什么差迟,你们一刀把我砍了不就万事皆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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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的很来劲,可是人家气凶凶的来找麻烦的时候,李清还是有些心虚,别这些家伙还真是谆谆君子,咱那句是气话。做不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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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人家气愤,毕竟是自家国公爷所谋太大,要是为这点疏忽以至功败垂成,那么他们就要百死莫赎了,因为有一个厨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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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同意让三个厨娘去做饭,石府的人也叫人在边上看着,陆陆续续把饭食弄好了,当然只能简单点了。可这么多东西怎么送呢?又不放心让水云庄的丫鬟出来帮忙,于是那些看护之好自己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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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个碗碟不得来回送个好多次啊,再说石府的人自己也饿了,香喷喷的食物在面前总有些让人分神,就这么搬着搬着,到最后那些个看管之人才发现,三个厨娘只剩下两个了,还有一个不知所踪,怎么找都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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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府的领头人带着几个兄弟气势泌泌的来质问李清,李清也有些尴尬。谁叫自己说嘴呢。现在打嘴了,不过那人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不成一刀真把李清给剁了?事后石公爷怕是饶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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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在面前气鼓鼓站着。李清不作声,没办法,理亏的时候只能忍一忍了,倒是柳七在边上开了口,“如今天色已晚,汴京城门想是早就关闭了的,一个女流即便逃了出去,又如何进得了城?何况此处离城门尚有二十余里,怕是天光也未必能赶到,依柳某猜测。这厨娘无非是心中惊惧,寻个地方躲将起来喽了,你们亦有人守在庄外,可曾见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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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领头之人心道这话说的是有道理,水云庄内楼阁林立,想藏个人还不简单?况且今日庄里没点什么灯,到处乌黑一片,只是心里总觉得憋气的很,特别是这个李公子。你鸟什么鸟?要不是国公爷说了不能亏待你,哪轮得你这么神气?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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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杨大也适时的出声劝道:“张哥也休要在意,一个女流能成得何事,如柳公子所言一般,现在城门早闭,就是赶到城下也进不了城,看现下的光景,要是时辰不错的话,如无意外公爷这会已是动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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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听了这话心里一紧,没错,天早就黑了,按说石小公爷的计划,已经在进行当中了,不知道现场究竟是什么样子,最好不要横生枝节,有人造反肯定会引得人心惶惶的,不要说出现两军对攻的局面,就是现场混乱起来,街上那么多人,互相踩踏都要死人啊,另外千万千万,宫里不能乱,太子有龙翔军护卫,而且又是双方都必须维护的,不需要李清担心,刘皇后这会可轮不上为她操心了,可谢大娘和云三娘在宫里,要是真的出现禁军和侍卫械斗,那些个粗鲁汉子又怎么会怜惜这些弱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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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现在顾不上惋惜自己看不成热闹场面了,而是一个劲后悔自己追妹妹决心不坚决,有什么热闹好看的?这么大个人了一点事都不懂,骚包一下就那么重要?特别是心思思的想去看宫里的风情,没坚决地行动起来,把谢大娘和云三娘留在庄里,要是这会和几个玉人儿饮酒做乐多好?要是她们两个出个什么好歹的,李清他这狗心肝能安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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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该怨的还是石小公爷,你要实现宏图大业,你有远大抱负咱不反对,可你就不能换个日子么?比如选个什么大朝会的时候,你让我先上宣德楼上瞧瞧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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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说什么都晚了,况且还真没心情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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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大男人喝闷酒,彼此都不再去议论什么该怎么办了,因为后果很不堪设想,虽然是被石小公爷叫人关了起来,可现在五人几乎心里都是期盼石小公爷的计划能成功了,要是不成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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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只能硬挺着撑一夜了,连李清都不能回房去安歇,垂花门里可是女眷们安歇的地方,这会挤进来百多号人,又有那么多小孩,因此若英叫那些女孩和丫鬟把铺盖腾出来安置孩童了,丫鬟们便陪着若英在房内,至于其他人,都是张管家去张罗安排,李清实在是不愿意操心这些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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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明天肩膀上这吃饭的玩意保不保得住还难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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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本来想借酒消愁的,谁知道越喝越清醒,连孙五都有些惊异李清的酒量了,张管家和柳七早喝得趴到桌上去了,惟独安小哥、孙五和李清一样,叹息一声一杯,摇头一下又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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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李清耳朵一直是竖着的。夜深人静,外面也是一片沉寂,李清说不准自己是期盼听到外面有动静,还是怕听到外面有动静,要是石小公爷事成了,应该会想到派人来报个信吧,那时候开城门只要他一句话了,马蹄声应该隔老远都能听到。可喝到了下半宿,除了风声偶尔拨弄拨弄窗房,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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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谏啊,多大的事情对不?要照应的方面肯定很多,控制百官还要掌握皇宫,石小公爷想必忙都忙不过来,咱李清在庄内舒舒服服的待着,人家哪能这时候顾得上叫人通知他呢?明天一早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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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管怎么想,李清就是不愿意去想石小公爷事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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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公子,公子你醒醒。”是安小哥使劲在摇李清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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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得有些多。睡得很死。只是这姿势很不如意,因此流了很多口水,领口都湿了。这么掉面子的事情让人家看见了,李清很有杀人灭口的冲动,不过实行起来有些困难,因为看到人多了些,他李清肯定打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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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云开雾散,是个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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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有些刺眼,李清还眯缝着眼有些适应不过来,口中问道:“现下是什么时辰了?城中可有消息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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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陌生的声音答道:“公子,现下已经是辰时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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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听了这声音。李清奋力的睁大眼,才将厅中人一扫,心里便是一凉,完了,肯定不是好结果;柳七和张管家早就醒了,正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而孙五眼睛红红的,似乎一晚上就没睡,杨大和杨二垂头丧气地站在门边。石府那昨天还有些神气的领头人,现在也是茫然的站在那里,见李清眼睛看向他,忙将头低下,答话是他们中的另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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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没派人去城里打探消息?”李清沙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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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子的话,派了,一大早便叫了个兄弟赶赶京城打探消息,今儿不知为何城门晚开了一个时辰,守门的兵丁亦不是禁军,乃是开封府的巡城禁卫和衙役,且对往来人等盘查甚严,因此那兄弟不敢贸然进城,立时回庄报信来了。”还是之前那个说话的人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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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机灵,怕是人家就是要抓你的,只是知道跑回来报信,难道想不出为什么晚开城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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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也没说话,起身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便喝下去了,然后又是一杯,居然这时节还有心情喝酒,一干人都是诧异的看着李清,处乱而不惊,这可是能加印像分的,可惜李清并没适时地摆出个慨然的架势,流了那么多的口水,正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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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看我,办法没有,我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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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人家还是要问,谁叫他现在还有心情喝酒呢?“公子,你看现下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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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杨大、杨二都抬起头来看着李清,特别是杨二,打昨儿起就没见过他的下巴,面对这些期盼的目光,李清叹了口气,也没去回答该怎么办,而是吩咐张管家,去库房里取些现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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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李清并无什么好计策以解眼前之困,如今局面已不言自明,李清劝你等现下休要再回石府,投亲靠友去罢,这些钱便是盘缠,待得日后情况明了,再做打算,你等还是取了钱速速离去吧。”李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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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了逐客的时候了,在自己家里被人关起来,这口恶气还没出呢,见李清这样说,那两个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昨天还把人家当阶下因对待,现在还有盘缠拿,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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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清行的是大礼,特别是那个领头的,一揖到地,李清也懒得回,他们可是石府中的人,都是正角,也许开封府正满世界搜寻他们呢,还墨迹个啥?杨二在门口远远的冲李清抱了抱拳,转身便走了,李清赶紧叫住杨大,兄弟一场,我也不会为这个很介意的,只是现在只能打发你们走了,多带些盘缠,这还不知道要躲多久风声才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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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眼圈红红的还想说些什么呢,李清不耐烦的挥挥手。“休要多言,快些离庄,怕是开封府的人少顷便要到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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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石府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杨大出门前依次对管家和安小哥等施礼,其他人还回礼,孙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等杨大出了门。还啐了一口,嘴中说道:“偏是公子厚道,这般人还要给他盘缠,刘叔早就说过,杨家兄弟心生外向,恐不能诚心对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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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止住了孙五说下去,这光景了哪有心思考虑这个?敢情有了变故这人的性格也会变的,孙五一向是老实人,不爱多说话,要么可能是昨天被杨家兄弟收拾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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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的人走了。张管家并没有马上去安置庄里的人,而是眼巴巴的看着李清,老爷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摊上过谋反的事情啊,心乱得像一团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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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外人都走光了,柳七才开口问道:“惟今之计,我等如何应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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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昨天一晚上李清也在想后果,想要混过关基本上是没可能的,石小公爷要是事败,他李清绝对脱不了干系,人家用的就是逍遥会的名义,满城谁不知道这逍遥会就是以他李清为尊的。还到处晃着冠,生怕人家不清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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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对的法子没有,最多只能想想怎么个减轻处罚了,咱大宋朝再仁厚,对文人士子再宽容,也绝对不会对谋反的罪名手软的,咱太祖爷做了那么多的安排可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造反,现在李清扯到这样的事情里面,难道还想着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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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起身冲孙五行了个大礼。慌得孙五从椅子上跳起来避让,“公子,这可折杀小的了,但有何事要办,吩咐一声就是,孙五绝不会似杨家兄弟一般卖主,虽死不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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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咱李清又怎么会叫兄弟去送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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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李清有一事相托,劳烦五哥辛苦,帮我护送若英及若风去延州,投清风寨去,只是现下石将军怕也是靠他不住,若是日后官府追勾的紧了,你与刘叔商议,看看乞颜人处可否有容身之地。”李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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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五问道:“公子何不一同前往?想必乞颜人应念旧情的,又不属大宋管辖,必能庇护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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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世事难料,和乞颜人交往,李清也是一直保持着高姿态的,谁承想还有需要人家收留的一天呢?不过李清就算是心里没把乞颜人当什么蛮夷看待,他也没打算自己去投靠,倒不是因为在意自己会不会成了汉奸,生死关头,谁还管史书会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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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去是因为他不能走,因为他就是正主,要是他也跟着跑了,肯定官府的盘查就要更加紧,这一路也山长水远,带着一个女的加一个小孩,怎么跑得过那几百里的加紧文书,还要连累若英两姐弟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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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庄里还有那么多延州兄弟的家眷,他跑了,莫非罪名让人家来承担?开封府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一齐拿了去,他留下了,至少可以多承担些罪责,免得让旁人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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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李清不走,连安小哥都出声劝,李清苦笑着摆了摆手道:“非是我李清不想走,委实不能走,倒是会连累小哥了,怕是没人不知道你我亲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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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哥却不合时宜的笑了笑道:“无妨的,开封府的大牢也是旧地,能陪公子重游,小哥无怨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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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管家,你稍待便多取银钱,反正留着也是白费,李清也要劳烦您老了,庄内学琴的那些小姑娘,原是谢大娘托付我看顾,如今可不能叫她们随我受苦,你且先带去张家庄安置,待与谢大娘通得消息后再做处置。”李清转身对张管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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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一个重要的事情,人的感情就是相处出来的,和那些小姑娘在一起这么久了,李清是把她们当做自己家人看待的,况且她们本来是身入贱籍,要是牵连了进来,可能京城便待不下了,说不定要发送到边关,这哪对得起谢大娘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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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管家一下便哭出了声,“公子放心,小老儿纵得一死,也要护得她们周全,只是公子难道再无别的法子可想了么?天地可为证的,我等委实并未参与谋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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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叹息了一声,这不是什么事实不事实,而是人家会不会信,逍遥会组织几万禁军兵谏,咱李清却说不知情?况且咱昨天不就是提前知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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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柳兄,你也取些银钱便先去兰台避避罢,放心,我李清绝不会将柳兄牵连进来的。”李清对柳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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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却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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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连太子都知道我柳七现在水云庄安身,避也无用,二则柳某对三郎的安排却不亦之为然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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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