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刺杀乌塞曼
晚上,好不容易哄得里娜睡着之后,云修来到了乌塞曼的房间。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很快身着睡衣的乌塞曼就走过来把门打开,这实在不是乌塞曼的风范,这种感觉让云修微微感到有些惊讶。
“我就知道你会来。”乌塞曼包涵深意地说道。
云修心底微微一个荡漾,但是脸上面不改色道:“是啊,苦森城的计划太大了,我想来跟你仔细讨论一下。”
“那进来吧。”乌塞曼闪开身子,将云修让开门。
云修走进房子,坐在了座位上,看到在自己座位的正对面约两米的样子正是放茶水的地方,故摸了一下距离以及乌塞曼的反应之后,云修心里打定了主意。
乌塞曼刚刚在他对面坐下,云修就说道:“哎呀,口突然有些渴,能不能麻烦你弄点水给我喝。”
乌塞曼一动不动地盯着云修,越盯云修心里越没底,几乎就要忍不住马上出手了,但是到底还是被理智压制住,没有动作,而是笑着站了起来,“对不起,我还是自己倒吧。”
乌塞曼收回目光,笑了笑,说道:“你很大胆,对于敌我的实力也很了解,如果不是因为我一直对你有特殊的疑惑的话,说不定,我现已经死在你的刀下了。”
云修放松地笑了起来,“乌塞曼,你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呀。”
乌塞曼丝毫不为所动地继续说道:“我说你大胆,是因为你敢公然走进我的房间来刺杀我。这样看起来,要是我被刺杀你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开干系,但是其实你只要在刺杀我马上做出追赶的样子,跑出房间,大喊‘不要跑’就可以了。然后,你就可以安然无事地躲过大家的疑惑,这一是因为你现在正得大家的信任,我跟你也没有结仇,对你还不错,你表面上没有杀我的动机。二是因为我隐瞒自己的过去,这就很容易让大家联想我一定是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物,而这次正是这些人找到我的行踪,才派人来把我干掉。是这样吧,你就是打算这样解释吧?”
云修耸耸肩膀,“继续说下去,我觉得你讲故事满有一套的。”
“我对敌我实力很了解,是因为你知道你和我武技之间有差距,你不可能正面杀得了我。而在我转身倒茶这样狭窄地空间里对我进行突袭,你的成功率超过九成半。”
云修抿着嘴巴,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说的这些我觉得很好玩,但是我难以想象你真的这么认为……”
乌塞曼伸出手打断云修的话,说道:“好了,云修,我已经知道是你了。”
乌塞曼此言一出,云修眼中精光暴射,杀意流露无疑。
“云修,你不必紧张,如果我真的想坏你的事,那我在下午就会直接说出来。”
云修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光芒略去,然后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乌塞曼笑着站了起来,“没想到真的是你。”
乌塞曼这话让云修又上当的感觉,他的手开始摸向腰间的刀。
“放心吧,我不是在算计你,我只是不是那么确定而已。五年前,我随赫连勃大将军看到你的的时候,你好像还只有这么高吧,想不到如今竟然生得这么高大俊美了。”
乌塞曼说着,用手在腰间比了比。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曾经是你父亲的第二副卫队长。”
乌塞曼这么一说,云修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画面,“我记起来了,父亲曾经说过要让你做库伦的老师。”
“事实上,我就是库伦的老师。”
原来,乌塞曼后来外调去某个军区做万骑长,后来在听到赫连勃阵亡,库伦起兵造反的消息之后,马上弃军前往投奔库伦。
因为是逃兵,被全国通缉,乌塞曼一路都走得很小心,所以行程不快。
当他来到库伦的起兵地点的时候,他所看到的只是满山遍野的叛军的尸首。
听周围的人讲,是库伦的哥哥带兵平定了此地,并且将库伦的脑袋带回了帝都。
之后,心灰意冷的乌塞曼便加入了天火盗贼团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怀疑你是云修,因为你跟我五年前看到的时候,相貌虽然已经大不一样,但是那种高贵、沉着,城府的神色却几乎是如出一辙。但是我仅仅只是怀疑而已。直到我那天晚上在帐篷外听到你的哭声,我就愈发地怀疑了。再到这次,你教马黗献计,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生得像你这么俊美,城府如此之深,又如此之居心叵测,又如此年轻的人,当今世上,除了大将军的大儿子之外,恐怕不再有第二人了。”
云修苦笑了笑,“过奖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乌塞曼问道:“库伦是你亲手杀的吗?”
云修听到这话,脸色和声音变得冰冷,“不是,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而且是不情愿地死了。而他死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无能为力。”
乌塞曼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大将军说得果然不错。库伦虽然看似强而有力,但是实际上真正强而有力的是他这个斯斯文文,凡事都喜欢讲道理的大儿子。云修,你知道你的父亲曾跟我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云修看着乌塞曼。
“他告诫我,可以忤逆他,但是在有生之年,千万不要忤逆他的大儿子,不然就会付出我所无法承受的代价。我现在有点开始明白为什么大将军这么说了。你这个文学院的学士内心的决心被释放出来之后,即使是我们这些杀人如麻的军人也完全无法对抗。”
云修愣了一阵,用力甩了甩脑袋,“我不想再说过去,我只想知道眼下你是我的盟友还是我的敌人。”
乌塞曼看了云修好一阵,长长地叹了口气,问道:“洛登可以不死吗?”
云修抬起眼睛,看了乌塞曼一眼,答道:“只要杀过人的人就没有资格要求别人的仁慈,即使他或许不是什么坏人,甚至很可能是个好人。”
说完,云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乌塞曼的房间。
他的身后,是乌塞曼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