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剑至刚则易折
“子悦的事你听说了吗？”是程子文的声音。两个身影默默的走在操场上，天很黑，不远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没有多少精神。
“能不听说吗，他现在可是校园名人了，考场吐血还牵涉到高中生的恋爱故事。好像是什么政府的什么部门主任，嫌贫爱富棒打鸳鸯，痴情种考场喋血。”韩风苦笑着，那个受害者可是自己的铁哥们。
“真不明白子悦为什么那么拼命，不就是一个女人一场很平常的考试吗，值得吐血后再带病上阵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程子文对吴子悦的作为很不解。
“子悦的性格你还不了解。”韩风叹息。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三年的好朋友了。”
韩风好笑的说：“三年又怎么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去，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子悦高傲而不自大，坚强勇敢却又不失沉着冷静。脸皮厚又不习惯拒绝别人的请求，是一般人眼里十足的一个老好人。可是见过他打架的人，没有一个敢再惹他的，见了他只有退避三舍的份。”程子文最后说：“总之是一个有良心的暴徒。”
“有良心的暴徒！”韩风看着好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努力压抑住自己的笑意，韩风点头说：“没有错，可是还不过全面，你只是看到了他好的一面，没有发现他的缺点。金无赤金人无完人，子悦的缺点也不少。”
“废话，谁没有缺点，没有缺点的那是死人。喘气的都有缺点。”
“子悦的第一个缺点就是坚强。”韩风竖起食指，慢慢说。
程子文不解的说：“坚强是他的优点吧，你怎么老是跟我唱反调，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坚强没有错，但是过分了就是错。你还记得吗，初三的时候我得罪了一个混混，他忌讳子悦能打不敢自己来找我麻烦。”韩风陷入回忆中。
“当然记得，那是他的暴徒形象最终确立的一战。”
“他们有十个人，个个都有一米七多，甚至还有两个一米八的，把我堵在了教室里。班里的人都吓跑了，只有你和子悦留下来没有走。”韩风的语气充满了感激与真情。
程子文苦笑说：“别把我看的那么伟大，当时我是吓的跑不动的。如果不是他们当着我的路，我早跑了。”
韩风看着程子文说：“你不是这种人，虽然你不能打，可是你不会逃跑，尤其是扔下兄弟自己逃跑。”
“他们很客气的和子悦说话，要他不要管这件事。”韩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们始终都很畏惧子悦，毕竟没有人可以不落单。可是吴子悦却要他们离开教室。”
“教室是学习的地方，不是大家的场所，如果真的要打麻烦你们出去，不要影响我学习。”吴子悦头也不抬，眼不离书，挥手要他们离开教室的情景再次浮现在两个人的脑海里。
“呵呵，当时我差一点笑出来，所有的害怕都没了。”程子文笑着说：“子悦太冷静了。”
“可是他们是混混，是流氓。他们没有离开，而是偷袭了子悦，看到子悦被人一拳打得倒地，我吓坏了。他们的目标是我，可是挨打的却是子悦。你跑出来护着子悦，也挨了几脚，他们把教室的门顶上，窗户是密封的出不去。子悦爬起来，把课本放好，面无表情，一句话没说。我知道他要发狂，可是谁也拦不住他，除了家里人，他可是很少卖谁的账。”
“当时那些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子悦会在挨打后那么冷静，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时候子悦出手了，他伦起自己的凳子，‘乓’的就把一个小流氓打趴下了。混战开始了，短短的三五分钟，他们十一个人没有一个不挂彩的。虽然是受伤最重的，可子悦楞是一句话没有说，只是拼命的和他们干。”韩风笑了：“最后，混混们受不了了，不知道是谁打开了门，他们一个个的逃跑了。”
“是我，门是我打开的。”程子文说：“我想叫子悦逃跑，可是他的眼里根本没有门。”
“他的眼里没有失败，最后他在医院里躺了一星期，那些混混轮流的去看望他，认子悦当了老大。他太倔强，认为是对的，性命可以不要但是决心不可以失。”
“这和他这次的考试有什么关系？”程子文不解的问。
“子悦的家庭背景一般，可以说没有什么背景，不像你我不是干部子弟，就是有钱人的少爷。他之所以会这么坚强，其实就是因为他不想我们看不起他。他的内心深处藏着浓浓的自卑。高中不是初中，五中是重点，各学校的精英汇聚一堂，本来很优秀的人也会被埋没。更何况子悦现在身在慢班，他的心很难受，潜意识里认为我们和他已经产生了隔阂。”
“怎么会呢，我们的友谊不会这么经不起考验吧？”程子文慌了。
“人的自卑和压力如果处理不当会毁了自己。你知道我们学校每年有多少死亡名额吗？”韩风问。
“死亡名额？什么东西？”
“每年因为学习压力而自杀的学生数目，国家给每个学校都有固定的名额。越是优秀的学校它的名额就越多。”
“子悦不会这么想不开吧？”程子文吓了一跳。
“质变始于量变，慢班的学生在初中也都是名动一时的好学生，可是在这里他们变的默默无闻，甚至受人歧视，心里的压力和自卑不是一般的大。剑至刚则易折，子悦过分的坚强是导致他这么做的根本原因。不过家里人的殷勤期望，起到的作用也不可小看。”韩风深知吴子悦的家庭情况。
“剑至刚则易折，可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吐血呢？”
“我怎么知道，你看慢班的学习气氛比我们快班要好很多，可是学习效果和最终成绩将差很多。他们的心态不如我们，如果第一次再失败对他们的影响将不可想象。好的会积极找寻不足，争取下一次的机会，坏的结果是从此一蹶不振，自暴自弃。既然已经是没有希望了，何不破罐子破摔，反正是已经被人看不起，怎么努力也没结果。就象是谈恋爱被甩，如果处理不好心态，就只会借酒消愁，然后黯然伤神默默离开，从此之后意志消沉。”韩风说着自己也不禁捏了一般汗。
沉思片刻程子文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带病上考场了，原来子悦心理压力那么大。失去了信心，干什么都没劲，那结果就糟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修改他的成绩，不过这个不大可能。”韩风无奈的说：“我们只有祈祷他别的科目不会太差，总成绩会好一些。”
“我总觉得我们是不是有些太多疑了，子悦不会是那么容易倒下的，他的性格我们很清楚，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可是有些仗他不打也不行啊。”韩风苦笑着说：“试必须考，谁也不例外。一场的失误还不足以让他放弃，可是已经把他逼到了很艰难的境况。如果他发现自己的努力换回来的是失落还有大家对他的看不起，那个时候想东山再起可就不容易了。他连自己都不一定可以说服，更不用说回家面对亲人关切的眼神了。穷人家孩子的心态，并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因为一次考试成绩不理想而受了委屈自杀的，我不是没有见过。”
“我希望那个吐血的人是我。子悦，哎！”程子文无言苦叹。
晚风带着些许凉意，两个默默走在操场上的高中生完全没有注意到暗处正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那双眼睛带着些许难明的感情，是什么，老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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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支持我作品的读者们提出的问题，我无法一一作出解答，因为我的水平也很有限，可是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有些建议我经过认真考虑已经在后来的作品中作为新的写作点。
曾经有人在一次很普通的考试后因为发挥很不理想，而伤心哭泣整整三天不见笑脸。我很疑惑，和你们一样认为，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考试有什么值得那么重视的。可是当我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家庭背景后，我哭了。从此我多了一个妹妹，在学习上给了她很多帮助，直到她恢复了自信，和我分开（划分文理班时）。虽然留了一级，可是她的信心没有失去，最终她成功了,现在她已经考上大学,并找到了关心她的另一半。
这种感觉很抽象，只在我高考发挥失常，成绩很不理想的时候有过，为了发泄我用头把桌子撞坏了（很不好意思，桌子坏了，我没事）。
本人物情节均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至于李林这种只关心自己成绩，毫不理会他人感受的同学确有其人。带病上考场，我就干过，很可惜，唉，不说了，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