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迎面走来了十来个酒店的员工,纷纷喊着“总经理好”。奕宁忙与曹澄保持了一段距离,她可不像某人那样有那么厚的脸皮。
曹澄向员工们点头致意后,笑着问奕宁:“对了,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奕宁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呵呵笑了出声,宣布道:“我的设计被选上了!阿澄,我终于做出了第一双鞋!”
“太好了!恭喜我家的大设计师!”曹澄比奕宁还兴奋,大庭广众下把奕宁拥在怀里。奕宁小声地提醒他有好多人在看,要他放手。可曹澄才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反正也没人敢笑话他。
他们吃饭时,史文浩闯了进来,大叫道:“澄少,他们说你和一个女人在女厕里做了快一个小时——苏,苏小姐!”史文浩赶紧拍着自己的大嘴巴,干笑了一下。
“没有!没有那回事!”奕宁立刻站了起来,为自己的清白辩解着。
史文浩不敢再多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今天早上,他从尤姨那得知奕宁最近都在曹澄房里过夜,他还恭喜曹澄终于得偿所愿。虽然曹澄说他们只是单纯的盖被聊天,但是那个人可是曹澄啊,在女厕都玩得起来的曹澄,怎么可能就单纯的睡觉?
“阿史,心理活动太多了。别当电灯泡,出去吧。”曹澄从电脑中翻出曹氏家族的全家福,把奕宁拉到他大腿上,指出曹洛所在的地方。他不希望奕宁对他存有芥蒂,一丁点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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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作为珠光宝气系列推出的酒红色单鞋需要在后脚跟镶嵌珍珠,水晶和玉石。奕宁找到福生珠宝的工厂,对那里的蔡师傅说出了她的要求。
工厂的三次打样都不能让奕宁满意。她指出与设计不相符的地方,请蔡师傅再做修改。
“苏小姐,”蔡师傅已经很不耐烦了,嚷嚷道,“哪有人像你要求这么严格?再说,穿在脚上的东西谁看的清楚。做个大概就可以了。”
奕宁解释她这款鞋的设计理念是“蝶舞”。她想要用细长的玉石打造出蝴蝶的躯干,用不同材质的珍珠和水晶拼凑出蝴蝶的一对翅膀。这是她第一件要上市的作品,她一定要把它做到尽善尽美。
“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还真把自己当大牌了。”蔡师傅白了她一眼,见她还不肯离开,把她晾在一边,做其它订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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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欣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要每个小朋友准备一个才艺,在班会课上表演。淘淘睡前跑来向曹澄寻求建议,说振昊要弹钢琴,以珊要跳芭蕾舞,瑾瑜要表演诗歌朗诵。曹澄实在说不出他这个女儿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就鼓励淘淘去唱歌。
当淘淘自信满满地唱完了《我的好妈妈》,爆发了哄堂的笑声。蒋以珊因为被淘淘抢走振昊和瑾瑜两个玩伴,已经不喜欢淘淘了,神气俨然地嘲笑道:“淘淘你唱歌五音不全,画画是一团狗屎,不会钢琴,也不会芭蕾舞,你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差劲的。”
雨欣老师赶紧用眼神制止以珊。淘淘抿着嘴,强忍着泪水。她已经够丢脸了,不想再丢脸了。这时,传来了清脆的掌声。周振昊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说:“淘淘,你唱的很好听。你很棒。”
王瑾瑜随即也站了起来,和周振昊一起拍掌叫好。其它小朋友也学着振昊,纷纷鼓起了掌。
淘淘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要不然那个比自己还矮一点点的周振昊怎么突然变得高大起来。回到座位上时,她感激地握住了周振昊的小手,直到放学才分开。淘淘认为,这就是左撇子的好处。可以一边写作业,一边牵着手。
这天晚上,淘淘躺在奕宁和曹澄的中间,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今天发生的事,又开心地说:“雨欣老师说我和振昊很有缘分,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妈妈,我和他是不是命中注定?”
奕宁被女儿的早熟吓到了,把这个很是严肃的问题交给曹澄。曹澄认真地组织好语言,摸着淘淘的头,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在跟一个对等的朋友聊天:“淘淘和振昊先从好朋友做起吧。等你们渐渐的长大,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久了就知道彼此是不是对方的命中注定。”
淘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离开了。
“哎,女儿还没亲够,就要给她准备嫁妆了。奕宁,淘淘结婚那天,我一定会哭死的。”
“还早得很啦。”奕宁笑话他快变成女儿奴,熄灯睡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两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心里都是满满的幸福。
十分钟后,曹澄起身,去浴室冲澡。奕宁越发的不解,为什么曹澄每晚都要冲好几次澡?待他回来时,她将手覆上他的额头,问他是不是发烧了。曹澄趁机抓住奕宁的手,眼神变得极其柔和,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的身体很烫,特别是下半身的某个地方,硬硬的,热热的,如同一团火,差点灼烧了奕宁的睡裙。奕宁立即明白那是什么,直觉便去推开他,不想他抱得更紧了。
曹澄用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说:“晚上闭上眼看到的最后一个是你,早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也是你。奕宁,我终于等到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候。只是,这半个月,我每晚都忍得好难受。可以给我吗?”
奕宁知道这一刻肯定会到,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她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用发颤的声音说:“阿澄,我怕。”
“别怕。相信我。”
曹澄的吻轻轻地落在了奕宁的额头,眼睛,鼻子,两颊,接着印上了她的双唇。一只手温柔地缠绕着她的发丝,另一只手往下,慢慢地掀起了她的睡裙。
奕宁猛然想起了那个噩梦,还有那个肆意放纵的男人,梦中的痛苦此时无比清晰地向她倾袭过来。“不要!”她用力推开俯在她身上的男人。
砰的一声,曹澄摔到地上时,后脑勺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命运总是如此的相似。曹澄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奕宁时,也是被她用力地推下床。那时是身体痛,现在不仅身体痛,连心也痛。
“对不起!对不起!”奕宁赶紧爬下床,抚摸着他后脑勺的肿包。她难过心疼到无以复加,不停地道歉。
“我以为你已经接受我了。原来是我自作多情。”曹澄站了起身,背对着奕宁,不想让奕宁看到他此时深深的失落。
“阿澄,这几年,我总是做一个噩梦。我梦见自己,自己被,被强|暴了。在浴室里,有个男人,他强行——”奕宁蜷缩成一团,无助地将头埋进臂弯里,沉默了一会儿,又泣不成声道,“所以,我好怕。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我——”
曹澄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会给奕宁造成这么深的伤害,导致她忘却所有记忆,还忘不了那种恐惧。“奕宁,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他责备自己不该把持不住,轻轻地把还在颤抖的奕宁搂在怀里,安慰着,“那只是梦。不是真的。”
“可是,还是好可怕!”这是第一次,奕宁在曹澄的面前放下了所有故作坚强的伪装,哭的稀里哗啦。
这晚之后,曹澄就搬去书房睡觉。尤姨以为两人吵架了,可明明两人的感情看起来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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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师傅从来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在工厂还没开门时,就等在了门口。他无奈地摇摇头,又重新打版。“苏小姐,我们老板来视察工厂。我去忙了。你自己再好好琢磨。不行的话,我再改吧。”
奕宁对蔡师傅说了声谢谢,在桌上慢慢拼凑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满意极了。离开时,她在一扇铁门下方发现了一个深灰格子的皮夹。奕宁好奇地打开来,看到了一张彰显尊贵的黑卡,数张银行卡和会员卡,还有一张身份证。原来是周起暄的钱包。
她的视线被钱包正中央夹着的一张有点老旧的照片吸引住了。栀子树下,站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望着一旁的少女笑的一脸阳光。那位少女约莫十三四岁,身形单薄,比少年矮了一个头,浅棕色的眼眸透着淡淡清冷,但是上翘的嘴角泄露了她的欢喜。两人挨得很近,照片上看不到少年的右手和少女的左手。奕宁猜想,在他们背后,两只手一定是紧紧地牵在一起。她敢打包票地肯定,这位少年就是周起暄,而少女就是苏恬。
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奕宁抬起头,看到一个优雅从容的男人弯腰钻进不远处的宝马车里。她在杂志上见过他,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周公子!
“周先生,等等!你的钱包!”奕宁大声喊着,撒腿追了过去。车子开得太快,她跑到快要断气,准备放弃时,终于,黑色的宝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是司机提醒闭目养神的周起暄有位小姐手上挥着一个皮夹在追车。周起暄下意识地摸了下口袋,让司机赶紧刹车。
那位小姐此时双手叉在腰上,弯着身,不停地在喘气。她似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将钱包伸了过去。
这个钱包对周起暄来说意义非凡。倒不是因为那些卡,而是那张他和小夏唯一没被烧掉的照片。“小姐,太感谢你了。”
“不,不用客气,周,周先生。”奕宁终于缓过气,站直了身体,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