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开窗户干什么
玉阙不给,说话还算委婉,“你如今是侍书大人了,这种事怎么还能让您做呢,我来就行了,大人赶紧去歇着吧。”
花弥生好言道,“反正殿下一直以来都是喝你泡的茶,谁的手艺他肯定能尝的出来,我进去送茶,跟殿下说两句话,一会儿我出来再叫你进去不行就了,你放心,到时候殿下问是谁泡的茶,我肯定说是你泡的,绝不跟你抢功劳。”
玉阙仔细想了一下,万一事后李寄回过味儿来,要问罪的话,少不得要怪罪,交给她也好,到时候李寄反应过来了就不用她担着了。
她小小犹豫了下把茶交给花弥生,“那就你去吧,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说什么我哪儿敢不听啊,那你就去送吧,不用说是我泡的,一会儿我再去给殿下重新泡。”
还挺好说话,花弥生笑着接过茶来,“一会儿我出来你就进去,不会耽搁你的正事儿的。”
她知道玉阙的目的,无非就是达袒王女快来了,她心慌了,生怕自己到时候什么也捞不着,花弥生知道,也乐意成全她,否则她一直没什么进展,端康王那儿肯定会怀疑,怀疑到玉阙头上,那自己还怎么借着她的名号给周祝传递假消息?
她让玉阙放心,自己端着茶进去。
李寄下午闷头睡了一觉,醒来后坐在桌前,毛笔上沾了墨汁在纸上写着什么,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纸张揉作一团,假装在手里抛着玩儿看向门口。
“殿下......”人还没进来,一张讨好的笑脸先进来了。
李寄看了一眼,别开眼,“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花弥生推开门进来,讨好全写在脸上了,“殿下,您还没睡呢,不过想来也是,您下午睡了一下午,这会儿怎么也该睡不着了,我来给您送茶。”
“这不是玉阙干的事吗?她人呢?让她过来。”
“殿下,我是来给您认错的,我这个人吧,说话没轻没重冒犯了殿下,我知道您面子上过不去,要不您找个时间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也下下我的面子?只要您能解气,怎么惩罚我都行,”
花弥生过去倒杯茶给他,两只手呈上,是李寄从未见过的恭敬。
他笑了下,接过茶喝了口,紧跟着摇摇头,“这不是你泡的茶吧?”
她一愣,继而拍掌叫好,“殿下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殿下,不瞒殿下说,这茶的确不是我泡的,是玉阙泡的,不知道殿下是怎么品出来的?”
他嗤了声,“也就她泡茶会放糖,一点尝不出苦涩滋味,至于你......我没喝过你泡的茶,不过你这应该是叫......借花献佛吧?你说你来道歉的,可我看你道歉一点儿诚意也没有啊。”
她还振振有词,“我这不是怕自己泡的不好影响殿下喝茶吗?绝对没有借花献佛的意思。”她瞅着李寄喝茶喝的挺不错,趁机又道,“殿下,您看您茶也喝了,我跟您商量个事儿成吗?”
李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还想劝我跟你一起认字?”
她变了法子了,摇摇头,“您不能这么想,您学这些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您自己,不识字儿在这宫里多亏啊,老话儿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你现在虽然是圣太子,可身边能使唤的动的人却没几个......”
李寄看她一张嘴开开合合的,注意力开始分散,外头起了风,风吹着窗棂,哗啦啦的响,他松松领口,她说的话在耳边转一圈就是不往耳朵里钻。
“去把窗户打开。”他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总觉得屋里热,身体里好像有火在往外拱。
花弥生一愣,搓搓胳膊,“开窗户干什么?外头怪冷的。”
“冷?”他索性伸手一扒,领口嚯的敞开一片,身上肌肤都是红的,像喝多了酒那么个颜色,“热死了,去开窗。”
入冬的天,外面的风就跟刀子一样直往你骨头缝里钻,她过去把窗户打开,在窗口打个寒噤,瑟缩着转过头,“殿下,你真的......”
不冷吗?
她一句话没问完,转头看见李寄红着脸看着她,连眼睛都是红的,额头青筋恨恨爆起,像只随时会奋起攻击人的野兽。
这太不对劲儿了,她本能的往后退,“殿下?你是不是不舒服?你看着不对劲儿,要不我......我还是去给你请个太医吧?”
李寄晃晃脑袋,眼前色彩仿佛瞬间明亮起来,她开开合合颜色鲜艳的唇,桌上烛台映照出昏暗光线,屋里只有他们两个,外面呼呼风声似乎不存在,屋里静的只有他们两个的呼吸声。
他这样对劲儿才有鬼了,花弥生步步后退,已经来到门口。李寄站起来,慢慢朝她靠近,花弥生再不敢待了,拉开门就往外跑。
她跑出门,也顾不上关门了,撒丫子就要出去找太医,可刚出了门,一脚还没踩到台阶上呢,他居然跟了出来,从后抓住她领子,又生生把她拖了回去。
花弥生一声“救命”刚喊出一个字,转眼又被他拖回去,而那一声破的“救”字也消散在风中,没人听见。
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背靠在门上,欲哭无泪,“我......我去找皇上辞官,你要是不乐意让我教你我就不教,但是你别......你这样怪吓人的。”
李寄理智仍存,手按在她肩上,不断收紧,“那茶有问题,里面下东西了。”
“有问题?”她立马反应过来了,趁李寄理智还未全崩,推开他去倒了杯茶,放在鼻端闻了闻,什么也闻不出来,这茶本来是玉阙打算送给李寄,现在看李寄这样儿,茶里下的什么药也就不难明白了。
“我去找玉阙。”
她放下杯子,但看见堵在门口的李寄又犹豫了,“那个殿下,你能不能让我先出去?你这样,我过不去。”
他越来越热,那种热像是有人在他身体里点了一把火,风吹不灭,还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